「那啥,我去买点宵夜。」少年对着一旁的工友如是说道。
「哦,注意安全。记得两点半之前回宿舍。」
当工厂最后的机器声也戛然而止,维护工人的来到,令流水线前站着的一个个瞳孔弥散的工人们,双眼中稍现几丝神采。之前,他们需要工作到半夜两点方才可以回宿舍休息,但每月一次的工厂检修,也成了他们为数不多可以提早两个小时下班的日子。
虽然,仍有人会因为这两个小时的工钱无法得到而沮丧,但对于这个少年来说,却依然会因为这多出的两个小时消息时间而感到庆幸。
每天早上八点钟就要上工,一直工作到晚上两点,中途必须时刻进行着那些重复而枯燥的工作,吃饭的时间也只有十五分钟。
少年慢悠悠地走在街上,一阵风吹过,在那一旁的水渠中散发的臭味迎面扑来。虽他已经习惯了这臭味,但他还是不禁皱起了眉头。这让他想起了在不久之前刚死在工位上的工友,其尸体所散发的恶臭。
这里是坡那城,战争时代遗留下来的庞大排水系统与地下运输系统之中,存在着名叫地下町的地方。事实上,教国所有的「高等城市」皆有这样的,被官方所不承认的聚落存在着。
大量无家可归而没资格进入城内的「低等人」,却依然因生计所迫或是实在无处可去自愿在此处聚集,来寻求生存。
这些依排水系统而形成的「污水河」而聚居,于城市的阴暗面中活着的人,虽绝不允许出现于高贵的「合法居民」还有统治者的眼中,但是在这国家仍有大量的低贱的脏活和无视律法的危险与劳累的工作需要劳动力填充的时候,这国家的统治者们,便默许了他们的存在而令其得以苟活。
尽管,这些苟活的居民能做的也只是苟活而已,在不被国家所承认的地方生存,这也意味着他们对于这个教国来说,只是活在下水道之中的蟑螂,既已绝不会、也不配被教国的律法所承认和保护,更遑论所谓的尊严和人权。
「妈的,食欲没了一大半。」
少年叹了口气,虽然这年头,猝死哪怕在城中那些「高等人口」之中也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只是这些年他感觉自己就好像行尸走肉一样,成了个只会工作、吃饭和睡觉的机器,一想到此处,他便不自觉地感到无比的沮丧。
而当少年已不再愿意想这些扫兴的事情的时候,他就会打开他贷款分了120期再加出售了半边的睾丸买的魔导视讯器,打开了他最爱看的博主最新更新的影片。
里面的博主正慷慨激昂地开始控诉大海彼方的某个发达国家又发生了混乱和暴动,或者又以无比自豪地炫耀治安司又配备了什么更加高级的镇暴工具令世界上的国家都无比羡慕,抑或是政府将某些犯了大不敬之罪的什么人施以极刑的直播。
每每看到这些,少年的内心便会不由地感到无比的振奋,在他的眼中,自己仿佛就已经和国家,和集体融为了一体,国家的荣耀便是他的荣耀,集体的自豪就是他的自豪。在这一刻,他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在这子时一刻,这看不到月亮的地方,唯有路灯那昏黄的光亮勉强能够照亮前行的路,在这寂静而寒冷的夜晚,却有那引擎的轰鸣将这份沉寂打破。远处,数双闪烁着强光的「眼」,从那暗黑之中疾驰而来。
少年还没有抬眼,他便突然感到身体仿佛如巨石般砸中,那是一种冲击,紧随其后的是一阵剧烈的疼痛,就仿佛是被野火烧身一般。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半边身体已经被那灼热的单片轰成了肉碎,而自己的上半身也紧随着下坠,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漂移着到了马路的中央。
然后,在不足一秒以后,他的眼前,只剩下了那将他碾过来的机车的轮胎……少年是幸运的,尽管他身体本能地发出了足以响彻整个地下町的惨叫,但实际上他承受的痛苦只是一瞬。就在这一瞬,红色与白色将地面的黑,染上了令人作呕的腥臭。正如那沟渠中散发的恶臭一般。
可是,在离他不远处,刚目击了这一切的工友,就没那么幸运了。
他的双腿被弹丸打断,血流了一地,瘫坐在地上的他,恐惧地望着那四个,正骑在机车上,停在路边休息的男人。
「活该,叫你们这些贱民挡本大爷的路。」
一看便知是领头的那个高大男人,一口痰吐在了少年的工友的脸上,又一脚踩在地上,将他狠狠地摩擦,直到那工友的脸庞也被磨烂了,这才罢休。
说罢,这四个男人也不管这人的死活,将这半死不活的东西一脚踹开,便继续开始他们将油门拉到满格的飙车,在这肮脏的布满了垃圾味道的路上,扬长而去。
而工友虽心中万般不甘,却也庆幸着自己的劫后余生,而此时一阵笛鸣从不远处传来,
红和蓝交错的灯光泛着阴冷的紫,漆黑的飞行器上投下来惨败的探照光束。姿态如同从太空上降下的机械天使,那是治安司的巡逻者,此时他们乘坐着飞行器巡视,来尽他们维持稳定的职责。至少,看上去是如此。
「救……救命……」
向着天空上的巡逻者呼救,而巡逻者也已收到那呼救,却见那飞行器上缓缓探出一把魔弹机枪,朝着呼救之人的方向射去。他被准许获得一个痛苦的死。
「哈哈!真是蠢材!」而刚刚飙出不远的为首那男人却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不屑和傲慢,「老子的爹就是他妈这片地方治安司的分队长,他妈的蠢猪,居然还想这些随行的猎犬救你们这些他妈的猎物!哈哈……」
伴随着子弹击打在肉体上的沉闷声音停止,那被倒在地上的可怜虫已经被乱枪扫成了肉泥。而在那骑在机车上的「狩猎者」们狂笑之间,穿过这漆黑的地下町那无法望见月亮的天井,回荡在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
然而,正当这些将他人之生命视之无物的恶棍们,正跋扈地驰骋着用引擎的轰鸣庆祝着他们刚又屠杀两只不值一提之蝼蚁的「胜利」之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却打破了他们这「闲情雅致」。
那是另一个,迎面而来的,比他们四个人所架之载具更为响亮的引擎声。
「唏!铁王老大,快看前面!又有一个傻逼送上门来了!」
那被后面紧随着的小弟称为「铁王」,一直冲在最前头的壮硕男人,猛地朝前方看去,却只见一束强光朝着他们面上照射而来,晃得他们睁不开眼睛。而这种行为,哪怕对方或许只是无心之举,却也足以把他激怒。
激怒他铁王,这已自认是这坡那城的霸者。因为除了比他爹等级要高的那些达官贵人以及镇守着这城的「战衣天使」以外,在这城里便再无人可以阻挡他做他能够做他想做的事情。即使随意地拿无辜的平民试刀,哪怕是抬手便是血流成河,他也绝不会受到任何东西的惩罚,哪怕是法律,也绝不可能把他捉拿。
这就是他身为高贵的教国贵族所有的特权,对那些名为平民的蝼蚁所有的生杀予夺的特权。
「不知所谓的东西,敢他妈的阻我的路?!」还没等铁王的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手就已经有所行动。那长满被药物催熟的肌肉的手臂已经把枪抬起,朝着那光芒的方向射去。顿时,那枪口迸射的火光,便已经比那束白光更加耀眼地映在了他的脸上。「妈的傻逼玩意,给老子死!」
在那冲锋枪的一梭子子弹,足足五十发的爆破弹头结结实实地轰在了那来者长亮着的车灯之上那之后的一刹,爆炸的冲击所掀起的热浪立刻迎面席卷而来,伴随着的还有那比刚才的车灯光亮二十倍以上的爆炸,如同太阳坠落在这黑夜的地面般。而在那爆炸的光亮逐渐暗淡,变成一堆只是在燃烧着的焦黑废铁以后,一阵带着癫狂和恶念的欢呼声便从铁王的身后传来。
「哈哈!老大干得好呀!」
「铁王老大枪法牛逼!天下无敌呀!」
「他妈的贱人,敢挡老大的道!去吔屎吧!」
听到众小弟的欢呼,一种众星拱月的成就感和主宰世间一切生灵的快感便如射精一般从铁王的下身一股脑地涌向大脑。这令他身为男人的证明的烧火棍吔挺立起来的快乐,令铁王无意识地放声大笑起来,使他这般丑恶的狂态,把整个坡那城都给包裹了起来。哪怕是在熟睡在被窝中的人,都不由地感到一种寒毛倒竖的恶寒。
试问这头疯魔的恶鬼,这癫狂的阎王,还有谁能阻止了?
可就在这时,一阵强烈的恐惧突然在铁王的脑海中喷涌而出,就好像是正在与那纯洁的少女行着人间极乐之事的时候,后菊突然间被刀子捅了一般的惶恐和惊怕,自他的头顶灌入全身,而那浓烈的如同烈性炸药的杀意,此刻正不顾一切地从铁王的面前袭来。
不仅是铁王,还有铁王身后跟随的三名小弟,以及在不远处的天上护航的巡逻者们,都感觉到了芒刺在背的恐怖。而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的,那三名跟随着铁王的小弟,在有着这意识的这一秒的十分之一之后,他们便再也无法感到任何的不安了。
似乎有所感应似的,铁王在此刻不自觉地回头望去,却见那三人那本应有着头颅的地方,已然只剩下那殷红的血水迸发而出。而没了其主人的操控,他们胯下的机车便失去平衡,撞倒在一起,在急速的火花泵发而出,碰撞交织以后便爆发出比刚刚那爆炸更加强烈的火光和冲击,而这冲击便连同铁王与他的坐骑也一起震飞出去,翻滚着摔在了前方的地面上。
而这方才还仿佛世间一切主宰的铁王,此时却全身都沾满了下水道特有的污泥,活像一只大老鼠。而什么疯狂什么霸气,此时都消散无踪,此刻的他便只是一个在粪便里洗澡的猪猡而已。
狼狈如此的铁王顿时气血上涌,愤怒一下子盖过了恐惧。他飞快地往手中的冲锋枪填充起了子弹,并在随后把枪口指向了前方。
「他……他妈的!敢杀我兄弟!我铁王今天就和你这东西拼命……」
「好啊,来啊。」6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wKMRzb5jN
却听一个冰冷的声音刺入了铁王的耳道,直穿铁王的脑海。铁王此刻就仿佛遇到天敌而全身本能地痉挛僵硬,瞳孔因为恐怖而急速收缩,再涣散到如如雾里看花,而在这模糊的视线之中,铁王隐约地看到前方那个身影。6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moXUmqXCX
那是一具并不高大的形骸,干练刚强而不失柔美的女性曲线赫然立在那火海之前,而包覆在那躯壳之上的漆黑色卫衣之下,金属的光泽闪耀的全身映出那金色的火光,还反射着篆刻在那金属表面的回路之间那淡紫与青蓝的魔法光芒。
看着如同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女,但此人此刻的气势就好像从地狱中爬出来的魔王,让天地也为止震颤的死神一般。就连平日里大风大浪见得到了的巡逻者,都被此人的气势震慑,进而忘记了下一步该做什么行动,只是呆呆地愣在原处。
再看那人兜帽之下,露出些许淡褐色的毛发的额头之下,那张被火光映照成暖橘色的俊俏的脸庞,却在显出一个癫狂的微笑,与她身上的魔法回路的冷色调光芒交相辉映,便现出一种诡异而瘆人的恶寒。
这笑与方才铁王自己那狂笑不同,并非是在享受那生杀予夺的高潮,那是一种享受战斗其本身的快意,还透着些许对于弱者却装作强者虐杀更弱者这种行为的不屑和愤怒,以及要将做这行为的小丑完全毁灭的——杀意。
却见那身影的主人单膝蹲下,抬起铁王手中紧握的冲锋枪,将其枪口抵住自己的胸口,一边冰冷地,如命令亦似威胁一般地继续说道:「打在胸上。」
在见识这一恐怖地场景以后,铁王这刚才还是硬汉般的大块头瞬间就如一坨被放在平底锅上煎煮的猪油,无论是泪水,鼻涕还是屎尿瞬间喷涌而出,哀嚎着的铁王那僵硬着抽动的手指也在此刻,下意识地扣下了扳机,一梭子有魔法强化过的子弹瞬间如排山倒海似的喷泻在面前之人的胸口。
但那人面上不仅连一丝痛苦表情都没有,相反她的面上仍带着笑意。只是她的笑意逐渐僵硬,随后转化为纯粹的如同阿修罗般的怒意。
子弹打空,那一梭子子弹甚至连女子身上的衣物都没有破坏哪怕一角,而女子的脸上也完全黑了下去。她将闲置的那只手压住铁王的身躯,随后猛地站起身,连同冲锋枪一起把铁王的手臂一把扯下,鲜血喷洒在了那本就不明亮的路灯之上。
剧烈的痛苦将铁王朦胧的意识骤然唤醒,惨叫声中,就仿佛求饶亦像是威胁一般地,铁王大吼道:
「他……他妈的!你,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我爹可是……」
「你爹是我!」
还没等铁王说什么,那女子已一脚把他的下半身轰得稀巴烂。那痛苦的感觉传遍四周,就连方圆五里的居民都全身冷汗地惊醒了起来。再看铁王,此刻他的意识已经逐渐溃散,已经在生命的尽头,绝望中的他只能用最后的力气,夹杂着哭腔地高声朝着那些不知在干什么的巡逻者们喊道:
「狗奴才们!快他妈的救我啊!!!」
「真是蠢猪,居然还想这些猎犬救你这他妈的猎物。」
女子一边说着,又再次补上了一脚,连铁王的上半身也轰成了血水。而巡逻者们这才如梦初醒,他们这才反应过来,看到那在飞行器的内置电脑屏幕上不断闪烁着的识别信息:
教国一级通缉犯——阿拉莎。
只是此时此刻,再意识到这些已经完全晚了……倒也不能这么说,因为就算意识得到面前之人是谁,他们能够做的除了趁着阿拉莎正在虐杀铁王的间隙之内全力逃跑以外,也早已没有任何其他能够生存的方法。
就哪怕是在这事情发生的这一分多钟内,前来镇压的五十多台全副武装的无人魔导械甲已经将阿拉莎包围之时,也不例外。
「嘿嘿嘿,你们拿我以前的碎片分析,居然就研究出来了这些破烂玩意。我可真对你们治安司的科研部门感到失望呀。」
而或许是援军的前来,给了这些巡逻者们一些不知死活的勇气,他们全然忘记了方才阿拉莎的恐怖以及对于分队长的公子哥惨死于眼前后如何面对上司的迷茫,他们此时全无逃跑的意识,而是誓要把阿拉莎生擒似的勇猛。而在附近的建筑物上安装着的探照灯同时打下,正好将阿拉莎的身影笼罩在光束其中,仿佛要让她无处可逃一般:
「教国一级通缉犯,阿拉莎。赶快束手就擒!你的罪行已经铁证如山,若你自首,方可宽大处理……」
「宽大?嘿,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还没等广播里的声音说完,阿拉莎将双手插在卫衣的口袋中,语气里便略带嘲讽地笑道,「死到临头的人还能对我宽大到哪里去?傻逼。」
「好,那你就去死吧!全体自由开火!」怒不可遏的声音从无人机的广播中响起之时,枪声便立刻充满了整条街区。只是在这之前阿拉莎已经更早地,将最近的一个无人械甲的头颅一脚踢飞,使其以炮弹一般的速度向着飞行器飞射而去。
由于方才是将阿拉莎包围,无人械甲的火力便一股脑地倾泻而出,只是这么做便有极大的风险,那就是将在对面的械甲误伤。
一瞬之间二十多台械甲已经被对面的火力轰成了碎片。只是这却是预料之中的结果,毕竟是量产型的械甲,就算损毁也还能制造新的。只是这白白的损耗却没有伤到阿拉莎的一丝一毫,她早已在械甲之间的间隙之中溜出了包围网。
而当械甲们再度重新锁定目标的时候,阿拉莎的又一轮攻势却早已经完成。却见那在半空中被击中的飞行器,被那械甲的头颅击中了以后,却并没有立刻损毁,反而是那头颅和飞行器融合为了一体,使其像是注入了械甲的命令一般地锁定阿拉莎的方向飞去。
阿拉莎此刻正在械甲们的身前站着,插在口袋里的手甚至没有伸出来过。械甲刚要开火之际,飞行器便已经冲入了械甲群之中,爆炸的轰鸣响彻坡那城的下城区,乃至要冲到地面,直冲云霄之势头。
「耶!正中红心!」而就是在这半秒不到的时间之中,做完这一切的阿拉莎,脸上再度又现出了笑意。只是这次的笑容中,就像是正在玩耍着的孩童,得到了游戏的胜利一样,只有单纯的快乐。
自此,基本所有的械甲都已再起不能,而那些幸运而还能运作的械甲,也在基本丧失了对阿拉莎的威胁,只能微微地用发送请求增援的信号。当然,阿拉莎怎么可能捕捉不到这些细小的信号?只是她有绝对的自信,无论来的是人是械还是他妈的其他什么东西,她也绝对可以轻松轰下……
但是,就在此时。阿拉莎却感觉些许违和感,哪怕是身为械甲改造人的她,也突然感到一阵恶寒。
明明自己并没有移动,但是自己的视线为什么会向下移动……
在片刻之后,她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此时已经晚了,却见她的身躯已经被切割成了好几块,仿佛要被扔下咖喱里炖煮的胡萝卜一样。
「他妈的,难道是……」
「不错,是我。」
一个少女的身影从阴影中缓缓走出。昏暗的路灯下,她身上披着的银色的战衣幻化着淡淡的赤色魔法光芒亦清晰可见,手持一柄漆黑的长刀,上面用金色的魔法符文刻着诡异的纹路。
正如执行正义的天使降临大地,她此刻正是来降伏阿拉莎这头恶魔而前来。而在须臾之间将阿拉莎分割的力量,便是她能够给阿拉莎带来的意外惊喜。而此刻,她才缓缓道出自己之名姓:
「天外诸神遗物『黑金岚刃』之继承者,战衣天使——岚刃。」
却看阿拉莎的一边,已经被切成碎块的她,头颅的表情上却显出了兴奋的神情,亦如同玩腻了手里的玩具的孩童,又拿到父母送给她的新玩具一般:
「又见面了,刃酱~我好想你啊!」
「嘁,找了你两年了,没想到现在你自己送上门,还是在我所镇守的城市。」
在说着这话的同时,岚刃也没有闲着,却见她早已闪身到了阿拉莎那还在半空中的碎片跟前,而在此时她手上的利刃早已抬起,要朝着阿拉莎「头颅」的部分斩去。
然而,阿拉莎却并非什么容易解决的东西,在岚刃的长刀将要斩中之际,阿拉莎的身躯碎片却更早一步地往岚刃的背后飞去,就像是一窝飞虫一样,而在岚刃回头的时候,那些碎片已重组在了一起,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就像早已预料到这结果一样,岚刃并没有显示出太多惊讶的神情,而她只是再度摆好架势,要与阿拉莎再战。而阿拉莎也饶有兴致地将双手从口袋里伸出,正要往前冲去,但就在这时,数枚能量幻化的长枪从地上升起,将阿拉莎刺穿,如同牢笼般把其困住,也就是一刹间的惊愕,岚刃的长刀已经贯穿了阿拉莎的脑壳。
在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阿拉莎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弄得不知所措,只是她在片刻之间就已经找到了破局之法。她一拳轰出,却并非是对着岚刃或是方才的偷袭之人,而是将自己的身躯轰得粉碎,在岚刃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阿拉莎的身体已经又完成了分解和重组的过程。
只是这次,阿拉莎全然没有了方才的从容,她回首望去,却见一旁不远处,另一名身穿灰色战衣的少女,她手上拿着一把断枪的枪头,脸上却只是挂着漫不经心的表情。毫无疑问,她便是刚刚偷袭自己的那位战衣天使。
只是此时,岚刃却以怪责的语气不满地朝那位少女吼道:「绝枪前辈,你怎么又这么……明明差一点就能命中那家伙的能源了!可恶,现在她能源的位置肯定又转移了……」
「啊,抱歉抱歉。因为是深夜加班,所以不是很提得起劲……」
「抱歉你个头啊!前辈,这可是很重要的工作,不容马虎的!」
「嘛,刚刚不是已经把目标狠狠地消耗了嘛,只要再努努力,就一定……」
阿拉莎明白,被称为「绝枪」的少女也确实没有说错,因为绝枪刚刚偷袭的那一击虽然没有把阿拉莎的核心毁灭,却也将其一部分伤害,被伤害的那部分还好死不死正是储存能源的那个模块。而阿拉莎攻击自己的那一拳,虽说不会真把她伤害,却也把能量大幅度地消耗。
所以此时阿拉莎全然没有了之前的余裕,因为以她如今能源短缺的状态下,要同时对付两个战衣天使,简直是天方夜谭。
要怎么办才好?
如果谷尽全部的力量,或许能够逃脱。但如今增援的防疫司部队和无人械甲已经把这片街区团团封锁,根本不可能在没有任何消耗的情况下突破。哪怕只有一点的消耗,只是半秒的浪费,也足够两个战衣天使将她轰下。
「嘁,没想到教国已经做好了针对我的战术,有备而来。看来今天真得栽在这里……」
而就在阿拉莎思想的同时,岚刃的攻势已经再攻了过来。只是这次,阿拉莎却无法逃避。
「砰——!!!!!」6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Mr4tVJZXr
然而这爆炸般的响动过后,阿拉莎预想中自己被轰杀当场的下场却并没有出现。映入她的图像接收单元的景象是,就像是不可能一般的,一辆投币式魔法投影飞行器,正以一种极为诡异的角度撞了过来,正中岚刃跃起的身躯。
在那飞行器上的,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女,以及她背后那只有十岁不到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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