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墨菲伸展身體,看起來精神好上不少,「果然健康的身體是最棒的,就連走路都不會發出嘎嘰嘎嘰的聲音。」
「身體會發出嘎嘰聲才奇怪吧?」一旁的馬雷忍不住譏諷。
「做個比喻而已,你用不著那麼認真吧?」
「確實如此。」他聳肩,指著西蒙斯說:「有其他該認真的事情,好比像是妳拋下這傢伙,自己跑去躲起來這件事。」
馬雷說完,在墨菲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他已經將手搭在墨菲的肩膀上。墨菲顯露出畏懼的表情,西蒙斯從未見過這隻魔獸還會有害怕的人。
「等等!」墨菲揮手,「這不是我的問題吧?你說要我去幫忙西蒙斯先生,但也沒有要我搏命吧?」
馬雷沒有回應,只是凝視著墨菲。
「拜託你說點什麼吧!如果我當時繼續待在那裡,天曉得我會不會因為他們導致肉體崩潰,這樣一來不是會有更多人遭殃嗎?」
「約定就是約定,如果違背約定就是處罰,這點我早就跟妳說過了吧?」
「但你也說過,凡事都以避免我自己被俘虜的前提下去完成任務,這點才是最優先的吧?」
「也是。」
馬雷輕哼,鬆開搭在墨菲肩上的手。墨菲鬆了一口氣,看到她那副懦弱的模樣,讓西蒙斯感到有些新奇。原本他還對墨菲擅自拋下他這件事感到憤怒,但看到她此刻的狀態,不禁感到好笑。沒想到這個以女人姿態的狂妄魔獸,竟然還有恐懼的一面。但同時他又想到,之前馬雷說這座城市內沒人打得贏墨菲,怎麼墨菲還會害怕他的威脅?
當西蒙斯還在思索答案,馬雷就開口替他解答:「雖然妳沒有違背契約,但說到底這是鑽契約裡的漏洞,聖堂裡的那群呆頭會吃這一套,我可不會吃這招。」
他話一說完,隨即手往墨菲的脖子伸去。墨菲驚呼一聲,仔細一看,馬雷手指間捏著一根細針,刺入墨菲的脖子中。
「說實在,我很討厭這種威脅的手段。」馬雷收手,同時墨菲癱坐在地,用哭喪臉望著馬雷,「但消極的態度更讓我覺得反胃,就算當時妳被擊倒,不代表妳沒有能力救人。」
「拜託你,我不想再變回去了。」
馬雷蹲在墨菲面前,一副哄小孩的模樣,「那我也拜託妳,認真一點對待我交代的事情,好嗎?」
墨菲猛然點頭。此刻落魄的她,很難讓人想像,不久前她還是的外貌嬌美、態度跋扈的女孩子。現在的她反而就像拔掉牙齒的猛獸,只能畏畏縮縮的行動。
「別讓我失望了。」
馬雷從胸前的口袋裡掏出一顆圓形小球,將它塞進墨菲的嘴裡,她毫不猶豫地將小球給吞了下去。她躺在涼亭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對不起,」她說,「我不會再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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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做好嗎?」
西蒙斯悄聲問身邊的馬雷,而墨菲走在他們前方不遠處。垂頭喪氣的模樣,就像是被大人訓斥後的孩子。儘管理智上西蒙斯認知墨菲拋下他不管,讓他深陷危機之中,但內心深處依然冒出一絲同情。
「怎麼?」馬雷不懷好意地笑著,「你看上她了?」
「不是。」西蒙斯瞪視馬雷,「純粹是同情心發作,我就不能有同情心嗎?你這沒良心的流氓。」
馬雷皺眉,「我可以承認自己是沒良心,但我無法接受你說我像流氓。」
「你全身邋遢的模樣,看起來就像是流氓。」
「這樣會邋遢?」馬雷舉起手臂,轉著圈看著自己的衣服,「這是我最好的衣服了耶!你還覺得很邋遢?」
西蒙斯點頭。
「該死,我真的對服飾沒什麼概念。」馬雷搔著頭髮,「別因為墨菲有張漂亮的臉蛋,就被她魅惑了。就戰術的層面上,她用這個外貌確實能為她帶來優勢,但你已經知道她是個魔獸,就別因為這樣一頭栽進去。」
「我只是覺得她剛才那樣很可憐,幾乎是趴在地上了。我當然知道她是魔獸,但看到一個女孩子趴在面前跪地求饒,我生理上還是很難接受。」
「老兄,這就是男人先天上的劣勢啊!」馬雷搭著西蒙斯的肩說道,「當時墨菲還不是人樣的時候,我就跟她說如果她想變成人類,最好是變成一個漂亮女人,畢竟這世界的每個角落,沒人討厭美貌。」
「而且就算有人想佔她美色的便宜,也會吃虧。」
馬雷打了個響指,「沒錯,再怎麼說她還是魔獸,普通人根本打不贏她,說不定她反而會把對方給吃了。」
「我也會挑好嗎?」墨菲在前方抗議。
馬雷沒有理會她的抱怨,繼續說道:「總之,回到剛才的話題。我不希望她因為自己的優勢,而忘了自己該做的事,犯了錯就是要處罰。而你是她的保護對象,我希望你還是就事論事,別太寵她了。」
他們在會議廳前停下腳步,門後傳來模糊的人聲,氣氛聽起來不怎麼愉快。西蒙斯感到一陣不安,不久前站在這裡,就是帕索斯和馬雷密謀的時候,他們把所有人蒙在鼓裡,逼迫西蒙斯得扛下市長的所有工作。
如今這一次,也是一樣嗎?他人強加的工作給他,讓他不得不做他不想做的事情。如果可以,他寧願回到樓上的長廊,屬於他自己一人的小空間。然而,如果他想要回到那個安逸的小天地,他勢必得保住市政廳,保住這座城市才行。如果他不去疏散民眾,到頭來那條長廊也失去意義。沒有市民及員工的市政廳,就是一棟空殼。縱使他能繼續待在這,他也會被戰火給捲進去。
這一次,是他希望保住這座市政廳。
這裡是他的家。
西蒙斯深吸一口氣,將大門給推開,迎接眾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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