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奧斯卡和提姆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把凱文搬進帳篷的途中,正被照料著的雪歆寒也慢慢從優娜的口中瞭解到了事情的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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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雙方實力懸殊,但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有要拋下雪歆寒的意思,特別是奧斯卡——與她的情誼暫且不提,如果真讓這個替他收拾爛攤子的小女孩死在這,他可能這輩子都沒法再抬起頭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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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很快,才思敏捷的他就獨自擬定好了這個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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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近似於豪賭的救援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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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在那兩人剛開始交戰之際,他立刻就率領眾人逃離了現場。看似無情,實則是為了杜絕自己四人成為敵方的可利用資源,進而導致雪歆寒分心的一切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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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在短暫逃離之後,奧斯卡選擇在墓園外的教堂旁成立臨時據點。雖然這裡與戰場的位置並不算太遠,難免有被西格爾發現的風險,但他們所倚仗的可不只是一股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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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頂帳篷,正是眾人先前集結時所使用過的那頂,除了能夠在他人的視線下完全隱藏,更能夠杜絕其內部的氣息傳到外頭。前者倒還好,後者才是他們不惜費一番心力也要將其搞到手的根本原因,為的就是防止遇到眼下這種需要隱藏自身的「特別」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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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不曉得這是否也能對那名實力高強的西格爾起效,但到了這個地步也只能選擇相信學院的技術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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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便是要如何幫助雪歆寒脫逃了。但就連想從旁協助都感到無能為力的他們,說實話,不成為對方的累贅就已經謝天謝地了,更遑論要幫助她「脫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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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照理來說最困難的一步,奧斯卡也已經想到了解決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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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破局的關鍵就在於那名至今仍然昏迷的女騎士玲身上的盔甲,在仔細檢查過後,奧斯卡發現:上頭刻印的魔法符文雖有部分毀損,但並未傷及根本。換句話說,暫時還不影響到這件裝備的使用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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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就憑這個「暫時」……對他們來說,也已經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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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不是當事人,但合作多時的他們自然也瞭解那身盔甲的神奇之處。特別是不需消耗魔力就能觸發符文這點,更是讓能執行這項任務的人不再侷限於在場的兩位魔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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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評估完四人的綜合狀況之後,他們便決定交由優娜的隨從「凱文」來執行這項任務。畢竟就屬他的身形與盔甲的原主人最為接近,而身體的素質也是剩餘的四人之中最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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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說的比做的還容易,他們之中的每個人都明白:凱文這一去必定是險象環生。對那符文的熟悉度幾乎為零暫且不提,單就是這段距離所需要進行的「躍遷」次數,其實也已經遠超出一個正常人所能負荷的範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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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他們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兩位少男少女只能趁著臨行之際,將身上那些能暫時增加身體能力的秘藥一股腦地全拿出來,並耳提面命地告誡對方:「千萬別走錯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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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在探查能力優異的優娜指明雪歆寒當下的所在方位後,身負重任的凱文就這樣懷抱著眾人的希望出發了。而剩下的他們,哪怕心裡再焦急,所能做的也唯有等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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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結果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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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上帝視角來看,這次行動的成功可說是天時地利人和,除了離不開他們每個人的努力,也得慶幸西格爾在最後起了想在雪歆寒身上找樂子的念頭。要不然,就算凱文的速度再快個兩三倍,恐怕趕到的時候也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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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歆寒聽著聽著,眼眶就漸漸泛紅了。剛開始她還想藏起來不讓大家看見,然而自己的身體卻並不想給她這個面子。如同開了扇關不回去的閘門,一顆顆淚珠簌簌地從女孩的臉上滑落,她試圖用衣袖擦拭,卻發現再怎麼樣都只是越擦越多,甚至有些還滴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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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們回來救我,我、我還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們了……」看著優娜遞來的手巾,雪歆寒也放棄了還想遮掩的念頭,哭哭啼啼地將心裡的感激給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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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她是真的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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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她所看重的夥伴們,雪歆寒自然不會認為他們甘願就這麼把她放棄了。但要指望他們前來幫助自己顯然並不現實,更何況這就與她原本的目的相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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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說,她還希望奧斯卡他們能夠狠下心來,在自己盡力爭取的這段時間裡,頭也不回地跑得越遠越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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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了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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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雪歆寒覺得自己足夠灑脫,自以為在替眾人挺身而出的當下就已經做好了視死如歸的準備。但直到真正被西格爾打傷,倒在地上抽搐、動彈不得的那一刻,她才第一次清晰地體會到,直面所謂的「死亡」究竟是個什麼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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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終其一生,都不願再去體會的那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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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在西格爾後續的渲染下,還讓雪歆寒對其代表的含義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死亡」這個詞,不光代表著「死去」,更代表著「徹底終結」、「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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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突然有些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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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使雪歆寒的心中產生了一種矛盾的心態。一方面,她希望奧斯卡他們為了安全可以離得越遠越好;但另一方面,她又任性地希望自己的那些同伴可以返回,陪著她共同應對這看似「不可能」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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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只是讓自己存活的機會提高了那麼一點,但……也終究是一點啊,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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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雪歆寒看見凱文拼了老命也要將自己帶回之後,眾人那如釋重負的表情。知道大家並沒有真的如自己所「期待」的那樣把她拋下時,她的心裡實在高興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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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除了她之外,就連她最心心念念的玲姐姐也被一起帶到了這裡,在帳篷的角落裡安然無恙地睡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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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雖然這趟旅途中發生了許多不愉快,甚至可以說是一場災難。但好不容易劫後餘生的雪歆寒心裡卻沒有多少怨氣,反而欣慰地認為,只要大家都還好好的活著,那就沒什麼是不可接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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