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自己處於絕對的優勢,但到了這個地步,少女依舊不敢怠慢。熟知對方能耐的她並不認為那個安迪歐會這麼簡單就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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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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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徵兆地,一把細劍突然貫穿了少女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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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從入口進入,又何必尋找出口?」這次安迪歐的聲音是從她的耳後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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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驚愕的面容,少女吐出了一口鮮血。不只是身旁的烈焰,還有空中的巨大火網、意圖阻擋什麼的火牆,以及四處飛散的爆炎,就像是突然缺少了某種維生物質那般,它們在一瞬間就崩解得一點也不剩,毫無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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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又恢復成了不久前那份純淨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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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保持著笑意的少年抽回了那把劍,輕輕一揮,劍上的血跡皆被灑在了地上,絲毫不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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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犯了兩個錯誤,紅蓮境主。」安迪歐看向了因無法維持站立而跪坐於地,正在大力喘著氣的紅髮少女,不緊不慢地道:「當無法感知到我的氣息時,妳認為我的首要目標是隱藏在後方的符文法陣,所以試圖用火焰的大範圍鋪張來阻絕我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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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妳的假設成立,這確實是一個有效的想法。只可惜,從一開始,我的目標有且只有同樣作為『境主』的妳,這是對妳實力的尊重。呵,明白了妳的誤判,我便看著妳毫無意義地浪費魔力尋找一個不存在的目標,還自作聰明地設下了那個粗淺又拙劣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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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坐在地上的紅髮少女一聽立刻滿臉通紅,想要反駁點什麼卻只能劇烈咳嗽,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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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其他人,那我可能就信了。但妳可是那個『紅蓮』啊。不只是李元先生的得力弟子,還號稱是上華境中最強的火焰魔法師。」安迪歐停頓了一下。「……就連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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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雖然那幾處的火焰密度與其他地方僅有極度微小的差距,我依然相信那是在妳的操縱下特意產生的結果。果不其然,我僅僅是分裂了部分的魔力稍微試探,妳就像是個見獵心喜的獵人,急忙就率領著獵犬前來包圍自以為的囊中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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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明白妳的實力,我才把妳視為首要目標,也正因為如此,我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尋得破綻,而我……也只是付出了點被燒傷的代價罷了。」不知不覺中,他手中的那把細劍已經憑空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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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度自信的人不是我,是妳。」語畢,安迪歐轉過身去,慢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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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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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灰復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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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即便感受到巨大的痛苦,少女依舊幾近全力地嘶吼,卻只能夠發出如嗚咽一般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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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可欠我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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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少年的不殺之恩,紅髮少女卻根本沒有要理會的意思,她只明白她拒絕就這麼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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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剛才的橙紅色不同,少女的身體周遭這次散發出了青色的燃焰,空氣更加乾燥,面容變得猙獰,而身上的特製法袍也開始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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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打算還嗎?」安迪歐轉過身來,心裡不覺有點頭大。畢竟,擊殺面前的這位少女本就不在他的計劃之內。且不管於公於私,他都不希望這件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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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少女身上的青藍色變得更加凝實。燃燒範圍雖然僅限於她身旁不到一公尺,氣勢也與剛才火天一色的場景相差甚遠。但不知為何,安迪歐卻從這樣的姿態中感受到了極大的威脅,甚至比剛剛還高出了數倍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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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敲起警鐘的安迪歐收起了淺笑。雖然早有預感,但他仍然感覺自己嚴重低估了少女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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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有點……!!」突然,少年瞪大了雙眼,幾乎是毫無徵兆,一抹青色的身影瞬間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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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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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拳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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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歐甚至都無法察覺這道青焰是在何時逼近,只能反應過來這時已退無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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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細劍又出現在了他的手中,輕輕反手一刺。即便他完全無法看清少女的動作,但從上帝視角來看,細劍的劍尖不只精準地指向少女的咽喉,更能達成後發先至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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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也在心中做好了硬吃這記重拳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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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抑或雙雙殞命,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似乎已經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但就在這非死即傷的局面,兩人的動作卻突然一同變得越來越慢,越來越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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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完全「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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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兩人,還有周圍的一切……紅髮女子的決絕、飛速噴發的青焰及帶有巨大破壞力的拳頭,持劍少年的驚訝與那看上去毫無氣勢但距離咽喉只餘幾毫米的劍尖……一動一靜,看上去就像一張用了對比技法的黑白繪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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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說是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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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就連「色彩」也被剝奪了,在兩人動作變慢的同時,周遭的顏色也變得越來越淺,到完全停止的那一剎那,只留下了黑與白。從外頭看,如同一個沒有邊框的球將兩人包裹在了其中,球內和球外彷彿處於兩個不同的次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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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四周的純白色空間開始崩解——或許先前使用「畫布」來形容這片空間是錯誤的。更準確的說法是名為「現實」的畫被塗上了厚重的白色顏料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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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也是安迪歐口中「符文法陣」的真相——一道用來遮蔽特定空間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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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法陣的束縛,原本隱藏於其下的事物也開始漸漸浮現。與在法陣中看似無止盡的空間不同,這片區域原本是個狹小的圓庭,四周的花草種類繁多,似是沒有經過精心規劃,但卻不雜亂,明顯還能看出些許的修剪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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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的中間還座落著一個樣式簡陋的石屋,外面沒有窗戶且僅有一扇木門,門上只掛了一張金屬牌,且上面只寫了一個字:「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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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如此清幽的背景下,那被困的少年和少女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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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和庭院入口中間還有一段細小可供步行的道路,而那顆像把兩人封印住的「球」,也位在道路的正中方。然而,周圍的空間雖然因法陣的失效而恢復正常,但天空又一下子暗了下來,陽光似乎是被什麼給遮蔽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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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一個龐然大物從雲層後方逐漸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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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竟然是一隻碩大無比的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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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準確地說,那僅僅是瞳孔與虹膜罷了,剩下的部份則被雲海所隱藏,若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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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魔力波動緊接而來,這次出現的是一名深藍色短髮的少女,看似面無表情,但從她一手護著眼鏡,另一手緊抓著書的姿勢來看,分明也是火急火燎的樣子。不過在看到被定住的兩人後,藍髮少女只是淡定地點了點頭,隨後向天空中的巨眼微微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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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了,亞伯拉罕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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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了這句道謝,巨眼的視線稍稍瞥向了這名女子,但也沒再做出什麼額外的回應。「他」慢慢向後退去,回歸雲層的遮蔽之下,過程幾乎是了無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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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巨眼的離開,周圍的色彩才重新湧入那個圓球。而脫離的兩人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但魔力的波動是一點點都感覺不到了。值得一提的是,消失的除了紅髮少女的青焰,還有安迪歐握在手中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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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一個瞬身,藍髮少女移動到了紅髮少女的身旁,在後者即將倒下之前即時攙扶住了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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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放心,這不是什麼致命傷。」安迪歐又重新換上了他的招牌邪笑,不過與那惡狠狠地盯著他看的紅髮少女「蓮」不同,藍髮少女只是逕自檢查著那道劍傷,絲毫不理會他的言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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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蘭……」蓮還想多吵幾句,但一下子就被藍髮少女叫停,「聽著,別說話。」藍髮少女的眼鏡發出了好幾束微光,在蓮的身上四處游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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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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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沒有他沒有要對妳下殺手,那妳為什麼要用這招?這可是連妳的身體都承受不了的高溫,就連衣服都黏在一塊了。」藍髮少女皺著眉頭,嚴肅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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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還比那道劍傷嚴重得多,妳需要立刻進行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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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等等吧,蘭,妳還有更重要的事。」這時,一個對眾人來說無比熟悉的聲音從圓庭的中間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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