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睜開了雙眼,哪怕在現實僅僅只過去了一點時間,但他還是先快速檢查了一遍周遭,在確認那陣動靜並沒有吸引過來任何麻煩之後才低頭看向了那柄法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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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看上去與剛才無異,但亞倫卻明白:上頭那屬於前一個契約者的氣息已經消失了,此時的它已經徹底成了一個無主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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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魔力輸入,亞倫毫無阻礙地與法杖締結了契約,而他也終於能以自己的眼光實際感受其內的玄妙構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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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兩個大小有別的符文系統……相互獨立的魔力供應管道……嗯,對了,還有這個命匣,居然是被放在了這裡啊……」確認了其內部確實與先前所提及的相符,他轉而把注意力移到了那個早就空空如也的命匣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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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待在裡頭這麼多年,感知不到外界,都不會覺得無聊的嗎?」亞倫向腦內的某個存在發出了意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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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無知的小夥子,會問出這個問題,就代表你還沒到達那種境界吧?告訴你,魔法的世界無遠弗屆,就算只是把腦內的知識重新整理,也總能從中獲取新的感悟!這種事情你自己總有一天會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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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我原本還打算讓你與我共享感知來著,但從你的說法看來,這麼做反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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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著!你、你剛剛是說……你還願意與我共享感知?」威爾金的語氣一下子變得急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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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如果不這樣做的話,我們之間豈不是沒什麼可聊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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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你只是要聊天……?」威爾金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不對不對,我想到了!你嘴上說得好聽,但說白了,就只是想利用我的見解來替你解決困難而已!陰險的小鬼,差點就著了你的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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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倫沒有要理會這個自以為是的老人,是時候該把注意力放在真正值得關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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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腦海裡突然傳來了劇烈的咳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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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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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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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新的感悟嗎?威爾金大魔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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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咳、不是,我是說……雖然我們之間有所嫌隙,但你畢竟也是我的後輩,向後輩提供幫助……咳!對前輩而言,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從今以後,如果、如果還有什麼我能幫的上忙的地方,可以儘管提出,毋須見外!」雖然看不見這老頭的臉,但還是可以想像的到他說出這番話時擰巴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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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待在裡頭還是非常無聊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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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只共享了視覺,但一連結完,亞倫就感覺到有股巨量的欣喜在他的腦裡瀰漫開來,其情感之劇烈甚至就連他自己都有點受到影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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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即便是在此等夜裡,你的視野依舊十分清晰呀!難不成這是某個魔法物品的效果嗎?」威爾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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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從某個地方僥倖得來的。對了,威爾金,據我所知,學院的目標好像只有這根法杖,而非那些被你盜走的奧義書,你可知道這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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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但你有所不知,就算是高檔的貨色也分三六九等啊。尋常的法杖確實沒有奧義書重要,可你也不看看……煉製它的是何許人也呢?」又是這種擺老的口氣,但可以感覺的到這傢伙的態度明顯柔和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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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之相比,我所拿走的也只是『隨處可見』的副本罷了,對學院來說,孰輕孰重還是很容易判別的。唉,希望大師不會因此受到什麼懲處吧……咦?小子,那是……!」很快,威爾金就透過亞倫的雙眼發現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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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過了這麼久,但威爾金還是可以認出這裡正是自己家的墓園。畢竟他當年就是將自己「埋藏」在了這裡,而與自己對話的亞倫會出現在此處也是裡所應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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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現在的情況可與他想像的差得可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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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睛一看,威爾金發現亞倫目光所及之處盡皆狼藉,光禿禿的地面上到處是被燒毀的林木和飛散的碎石碑。更滲人的是,現場還倒臥著十多具不規則狀、但依稀還能看得出是人型的焦黑軀塊。只見那些未被燒盡的面容上還充滿著數不清的痛苦與驚恐,為他們生命的最後一刻留下了最好的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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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殘留在餘燼上的火光以及籠罩在此尚未散去的煙霧則彰顯著發生這一切的時間……僅僅就在不久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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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剛剛到底發生了些什麼?這些傢伙又是什麼人?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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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慘況連威爾金看得都有些心神不寧,但更嚇人的是:他發現亞倫不只毫不畏懼,更保持著那種不刻意忽略也不過分在意的眼神在觀覽著一切。與其說這少年意志堅韌,倒不如說是表現出了一種詭異的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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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話長,你只要知道,這與我剛剛說的那個『意外』有關就好了。」亞倫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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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這是學院造成的?那學院的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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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呢。」亞倫的視線一變,移向了距離原先那裡不算太遠的地方,可以清楚地看到有兩方人馬正在對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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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更準確地說,是一個人正在對峙著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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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我們剛剛沒浪費太久時間,不然錯過了可就不好了呢。」亞倫一下子把面具的倍率調到最大,看樣子並不打算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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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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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爾沒想到,在那場火焰風暴之後,失去了武器的奧斯卡居然還留有餘力反擊。雖然只是數秒鐘的時間,但他還是帶著優娜一路支撐到了救兵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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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奧斯卡渾身血汙,毫無氣力地跌坐在了地上,看上去傷勢不輕,但他的臉上卻依舊保持著那股令人憎惡的笑,不知道是某種自我保護機制,還是期望以此來繼續激怒西格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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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招並沒起到任何作用,因為這位強敵的注意力已經不放在他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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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兵有三人,但真正值得西格爾注意的也就只有這個白頭髮的小女孩而已。至於其他兩位被救出來的「高瘦管家」和「精壯男子」,實力的確是比他剛才死去的手下還要強上那麼一些,可這等實力對他而言,也不過是塊比較難砍的肉罷了,不足掛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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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人自然也清楚這一點,所以僅僅只是對峙了一會,他們就慢慢向後退去,護在了奧斯卡和優娜的身旁,把壓力都留給了那名為雪歆寒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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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她對面的西格爾可謂狼狽無比,不止渾身被燒得殘破不堪,甚至連大部分的手下都葬送在了這裡。因為這個緣故,他很清楚自己在那組織的仕途已經到此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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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本該狂怒的他此時雙眼卻是前所未有地清晰,只是默默地凝望這個女孩,而對方也只是滿臉戒備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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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妹,我看出來了,妳不只是在你們之中實力最強的,甚至還是你們之中最有天份的。如果可以的話,我並不希望在這裡親手毀掉妳的未來。」西格爾一開口便是與氣氛不相襯的悠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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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我一開始也沒有要向你們動手的打算。但妳明白的吧!縱使你們都來自那些我惹不起的地方,可我也有屬於我的驕傲,我的自尊……!事到如今,我和你們也不存在和平收場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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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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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已經做好準備的雪歆寒卻沒想到西格爾還有話要說,頓時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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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妳的話,我願意網開一面,畢竟仔細想想,那些發生在我身上的慘事,其實都與妳無關,不是嗎?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你的同伴擅自做主、一意孤行,才導致了這副局面,而妳心理也不希望事情發展成這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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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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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女孩身上的氣息似乎有些不穩,西格爾從心底升起了一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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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這麼多人的屍體,妳也很難受吧?而且明明不是妳造成的,卻寄望妳來收拾這個爛攤子,這算什麼道理呢?……這樣好了,既然我們之間沒有一定要拼個你死我活的理由,那麼,我可以讓妳就這樣子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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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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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且,妳還可以帶上妳的騎士朋友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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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歆寒妹妹,他在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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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爾重重地「哼」的一聲,身上的魔力氣息一下子爆起,其渾厚的氣勢一下子就把在場的所有人都壓制得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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