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西格爾卻沒想到,這個神秘來者並不是不想反擊,而是根本找不到機會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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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然,燃燒威爾金的靈魂為代價所製造出的大量魔力足以讓亞倫免於缺少魔力的窘境,但這並不意味著兩者間的差距就能這麼輕易地被弭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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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亞倫的應對就能看得出來,哪怕他總是能透過魔力的細微擾動提前預知「浸夜化影」的落點,但他的身體卻幾乎沒辦法跟上這場戰鬥的強度,只能憑藉著自己高超的意識勉強與對方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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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致命的一點是,即便亞倫真能找到機會出手,那也無濟於事。畢竟「他」修習魔法的時間尚短,這幾個月根本不足以他構建幾個拿得出手的法術,都是一些像「油膩術」、「魔礫」、「光亮術」等基礎到不行的貨色,基本也很難在這時候派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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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威爾金,正全力燃燒著靈魂的他並沒有發現,自己這用命換來的珍貴魔力竟然全被亞倫用在這「輕身」的運轉上。如果被他知道的話,這過於大材小用的用法肯定又會惹得他一陣哇哇大叫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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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來,亞倫的獲勝方式似乎只有等待西格爾的血流乾一途了。但在那之前,他真的可以支撐到那一刻的到來嗎?而且過程中還要保證一次失誤都沒有,畢竟他這脆弱的身軀可挨不了哪怕一次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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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這麼危險的做法,即便是亞倫也沒辦法保證自己一定能成功。而就算他真能一直躲下去好了,那威爾金呢?只怕在那之前他就已經先魂飛魄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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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看來,似乎就連時間也不站在亞倫這邊,難道還真就如威爾金所講的那樣,他這一趟就只是去白白送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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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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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雪歆寒而言,剛剛所發生的一切簡直可以用魔幻來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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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為隨著奧斯卡的離去,自己與優娜的結局早已注定,但卻沒想到那位神秘人居然又再次出手——不只用她從未設想過的方式成功帶走西格爾的一條手臂,還連帶將對方的注意力也一併吸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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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來的數分鐘裡,雪歆寒就這樣靜靜感受著雙方在戰鬥中噴發的魔力。她思來想去,也想不透那位神秘人要幫助他們的理由。不過,隨著體內的不適逐漸舒緩,她也很快就回過神,意識到自己似乎除了發呆之外並不是無事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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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優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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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正當雪歆寒想去查看那名雙馬尾少女的情況之時,卻忽然「咚」的一聲,她感覺到自己好像被什麼東西給砸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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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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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的力度可不輕,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射過來的一樣。但相比這點程度的疼痛,雪歆寒反而更關注附著在上頭、與剛剛那陣大風幾乎雷同的魔力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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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面具?」雪歆寒一下子就將那張飛彈到一邊的白色薄片撿起,在她翻來覆去的端詳下,她很快就察覺到,這並不是一張普通的面具,而是一件極其精妙的魔法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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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個距離來看,硬要把它歸類成「戰鬥中的意外」似乎有點不太現實。但除此之外,也就只剩下那位神秘人特意瞄準她丟來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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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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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雪歆寒心裡再疑惑,但知道這不是巧合,進而推測對方必定另有深意的她還是趕緊將那面具戴上。而就在戴上的那一刻,她馬上就明白這物品的功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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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四周的黑霧已然在她的眼裡變得如白天一般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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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視?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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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歆寒先看了看那位正跌坐在地上、此時一動也不動的優娜,在察覺到對方僅是眼神有些呆滯後,她才安心地將目光轉向附近那正發生激烈「戰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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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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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一看,她才驚訝地發現,那裡根本就不存在什麼戰鬥,這只不過是西格爾單方面地在進行追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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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神秘人的節節敗退讓雪歆寒的心中一陣焦急,她連忙將面具的焦距放大再放大。但等到她真正看清那位神秘人的面容時,女孩的臉上卻沒有顯露出應有的震驚,反而是一副複雜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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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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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更令人意想不到的還在後頭,正當雪歆寒把視線都聚集在亞倫臉上的時候,後者就好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一樣,也剛好在這個時刻把頭朝她一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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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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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雪歆寒是真的震驚了,雖然亞倫回頭的時間僅有一瞬,少到令她懷疑這是不是只是一個錯覺。畢竟她可是全憑那張面具才得以在黑暗中視物,而對方的臉上卻什麼都沒有,照理來說,那少年應該是看不見任何東西的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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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從她自己的感覺來看,即便再怎麼不合邏輯,對方也的的確確是隔著一大段距離,在那個突如其來的瞬間與她四目相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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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那一眼中,雪歆寒並沒有看到理應在其出現的慌忙與恐懼——抑或急於報仇的瘋狂與悲憤,反而充斥著一種不合時宜的平靜與淡然。她實在很難想像,這個年齡與她相仿的少年究竟是在抱持著什麼樣的心態在應付這場戰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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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隨著雪歆寒把這張烙印在腦裡的面容仔細咀嚼一番,她很快就發現,亞倫那看向自己的平淡表情裡似乎還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就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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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在隱隱期盼著什麼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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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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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女孩的內心突然升起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情緒——要知道,在這次的任務之前,兩人並不認識,甚至從踏入這個地方開始,他們彼此之間也沒有說過任何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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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是這樣一個對她幾乎完全陌生、毫無交集的少年,居然沒做任何知會就將那張珍貴無比的面具交給了自己。而從對方眼裡所展露的期待來看,這肯定不是一場別無他法的豪賭,反而像是早就篤定好她會怎麼做一樣,是對方基於對她的「信任」所精心策劃的一次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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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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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為什麼呢?……難道,你就這麼相信我的嗎,亞倫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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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雪歆寒才發現,這個「人」似乎並不單純只是佛洛家族的遺孤而已。但儘管雪歆寒的心裡再複雜,這也不妨礙她深吸一口氣,將眼神一下子恢復成如先前戰鬥時那番銳利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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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她知道自己還有一項未竟之事要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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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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