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就見雪歆寒和玲相互對視了一眼,似乎在這一瞬間完成了某種神秘的交流,稍微一頓後,最終還是由玲開口了:「……坦白講,以歆寒小姐在家族中的地位,要做到這件事應該不難。甚至不需要這根法杖理由也很充分,畢竟是你救了小姐。但即便如此,你想要進入學院的願望還是不太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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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覺得我過不了後續的篩選嗎?」亞倫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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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不是,比起這個,還有一個更為關鍵的因素。」玲用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他,「亞倫,你應該不曉得……七大學院多久才招生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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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不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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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學院每三年才招收一次新生。而小姐是在去年的六月才入學的,所以距離下次,還有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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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十個月,幾乎是快兩年的時間。而妳們自然是不可能等這麼久,應該是很快就要回學院去了?」亞倫自動就把話給接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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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不能等這麼久,但最主要還是看你怎麼想吧?如果你真的願意為了這個虛無縹緲的機會等待兩年,那我們也可以到時候再來聯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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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那真的有點久,還是算了吧。」不愧是亞倫,就讀學院這種事,即便只是一個微薄的希望,那也是一堆人擠破頭都想爭取的。別說等兩年,就算是等二十年那也甘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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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你這傢伙就這麼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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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沒放在第一順位而已,而且這世界可還有很多有趣的地方呢,倒也沒有一定要拘泥於你們學院的理由。」反正對他來說,這千年後的世界到哪都是新鮮,無處不值得他去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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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惜呀,我還以為有機會在學院看到亞倫哥哥呢。」雪歆寒突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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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姐,如果妳能一直從那裡的圖書館幫我借書的話,要我待多久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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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什麼……!」歆寒小姐正要允諾,卻聽得旁邊傳來一陣瘋狂的咳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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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小姐,這妳也忘了嗎……?學院的館藏只允許學院的師生閱覽,就算是借出來的那些也是如此。要是被發現提供給外人,最嚴重的情況是會被退學的……」玲斜著眼幽幽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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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要被發現不就……」看著玲姐姐那逐漸不善的眼神,雪歆寒終究還是沒那個膽把話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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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還是別讓妳家玲姐姐難做吧,畢竟我也不是只有這項要求可以提。」亞倫逗趣一笑。「只是,接下來可就是屬於魔法師的範疇了,也許有些東西妳會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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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那我先……」聽到這,玲已經心領神會地站起身來,卻見得雪歆寒又再一次地拉住了自己。「沒關係的,玲姐姐又不是什麼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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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沒再說什麼,又再度默默坐下了,只是看向女孩的眼裡多了一絲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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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亞倫哥哥還有什麼特別想和我提出的要求嗎?」雪歆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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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義符文。而且,是妳『靈魂』上的那個。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讓我見識一下?」在亞倫說出「奧義符文」的那一剎那,雪歆寒的瞳孔陡地放大,臉上的驚訝無法掩飾,卻同時帶著一絲早已預料的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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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被亞倫哥哥發現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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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歆寒小姐的身上……有奧義符文……?那、那不就代表……」此時全場最震驚的當屬玲,畢竟熟知魔法師的她當然也知道奧義符文意味著什麼。但主要還是她隨侍對方多年,卻始終對這點一無所知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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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點,玲姐姐。就算身上有奧義符文也不代表什麼,畢竟群星魔法師可不是這麼簡單就能達到的境界。」亞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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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倫哥哥就連這點也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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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妳的恢復能力實在誇張地嚇人,恐怕我也只會以為是妳體內的其他符文在發揮著作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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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麼?小姐的體內還有其他符文?」就算玲是一個魔法絕緣者,但亞倫依然不吝於對其解釋:「知道奧義符文的存在卻不曉得這件事嗎?只要魔法師的精神力足夠強大,那就能像妳之前那套盔甲一樣,在身上『銘刻』魔法符文以獲得各式各樣不同的增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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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說,符文都是銘刻在肉體上的,比如妳家小姐和那位西格爾,他們強健的身體素質便是由此而來。而奧義符文,就是特別指那種『銘刻』在靈魂之上,並且以『陣列』或者『群集』形式發揮作用的『複合式符文』。它們的效果往往更加強大,同時也更加天馬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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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為什麼是靈魂?難道奧義符文不能銘刻在肉體之上嗎?」玲又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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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可以,但不建議。主要是相比肉體,靈魂的承載量可要高出太多了。而對大部分的魔法師來說,也唯有靈魂才足以承載奧義符文那堪稱恐怖的符文數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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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她身上的那些符文,雖然還未親眼目睹,但我想應該算是一種『半成品』吧。」這次亞倫沒等玲發問就逕自解釋:「說是『半成品』並不意味著它是殘缺的,相反,為了防止還未成長起來的她遭受反噬,做出一定程度的簡化是必然的。而這,並不是一件想做到就能做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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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達成這個目的,妳的背後肯定有許多人對此煞費了苦心。而這也從側面證明了,妳肯定來自一個了不起的地方。」最後他對著雪歆寒一笑,表示了對這個陌生家族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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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用說!但亞倫哥哥,你說得好複雜呀。父親只跟我說,我體內的奧義符文會隨著我一起成長,一直到我成為群星魔法師的那天。」然而,雪歆寒那得意的表情很快就轉為了落寞。「只是……亞倫哥哥,對不起,我恐怕不能答應你這個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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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我甚至沒有要求『奧義書』,僅僅只是想藉著妳的靈魂一觀而已,這樣也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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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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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那把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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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雪歆寒的反應之大讓亞倫也有些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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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麼都還沒說妳就急著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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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不管要做什麼,不行就是不行啦……還有,雖然這麼說很奇怪,但可以請亞倫哥哥假裝從來沒見過那把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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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天在場的不只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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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我之後會再跟奧斯卡和優娜說的,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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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那就這樣吧。只是除了這些之外,我也沒別的要求好提了。」亞倫佯裝遺憾地攤著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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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可惜,但在他看來,雪歆寒會拒絕是再正常不過。畢竟那十有八九事關家族傳承的重大秘密,對方的家人肯定早就向她好好告誡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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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亞倫並沒有懷抱什麼不好的念頭,但他的確是想趁著自己對對方有恩,提出一個看似無足輕重,實則嚴重踰矩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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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如同這女孩一直以來的表現,她雖然年紀小,警戒心卻不低,絲毫沒有因為自己是救命恩人就對自己有所優待,輕易地就讓他的妄想落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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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亞倫哥哥已經沒有別的想要的東西了嗎?」雪歆寒驚訝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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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是有,但拿來對妳提要求好像太浪費了。不然這樣,如果妳們真的自覺對我有所虧欠,那就先欠著,等到我想到什麼適合的再說吧。」或許是知道不會再有什麼有趣的事情發生,亞倫打了口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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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後,如果兩年後我都沒做出決定的話,那就幫我寫推薦信吧。我會回來藍月城的,到時候記得來冒險者公會找我。」然後他又接著道:「好了,謝謝妳們,我聊得很開心。如果你們明天還打算留在這裡,要吃點什麼記得算我一份。沒有或不想看到我也沒關係,既然我的身體也已恢復得差不多了,那就就此別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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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這兩人拉著剛醒的他嘰哩呱啦講一堆,亞倫自己是不介意,但著實是有些疲憊。好不容易憑著對學院和某人的興趣對答了一會,如今也是到了該休息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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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這麼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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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著,亞倫。」亞倫一個翻身,正準備就這麼躺回床上,卻聽得玲突然語氣鄭重地叫住了自己,「可以和你私下談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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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下談談?就我和妳?有什麼是不能在這裡談的嗎?」亞倫瞥了一眼雪歆寒,發現她的神情同樣有些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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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先跟我來外面一趟吧,麻煩你了。」不知怎地,亞倫感覺玲的話中帶著一股非常明顯的氣餒。「或許……我知道什麼才是真正『適合』你的要求。」她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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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姐姐……?」
「歆寒小姐,用不著替我擔心,我只是想和他說幾句話而已,等一下就回來了。還有,不可以偷聽喔。」玲對著雪歆寒笑了笑,隨後便站起身來,用眼神示意亞倫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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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亞倫也不好說什麼,他艱難地站了起來,在雪歆寒複雜的目光注視下,跟著玲一起走到了房間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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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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