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治療進行到途中,伴隨著一聲聲劇烈的咳嗽,亞倫突然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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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為什麼不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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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一句質問,雪歆寒渾身一顫。面對亞倫那理應看不見的目光眼神下意識地游移,想說點什麼但最終還是沒能開口,頭低低著繼續對這名少年的傷口輸入自己的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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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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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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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應該有注意到吧……?如果不是那傢伙還想著活命,而是決意和我們同歸於盡的話……我們肯定都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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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亞倫的語氣再虛弱,但這一字一句就像是一根根針般精準地扎在雪歆寒的心頭。原本那劫後餘生的喜悅已蕩然無存,她在此刻感受到的壓力甚至不比西格爾之前帶給她的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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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為什麼,只因為雪歆寒知道……這位少年說的都是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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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亞倫還想咄咄逼人,但卻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他接著道:「唉……算了。等我……醒過來……我會再問妳一次……這個問題……這段時間……妳可以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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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自己說話變得愈加困難,亞倫倒也不打算堅持,而是閉上雙眼,任憑自己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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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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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爾使勁全力地跑著。他知道佛洛家族裡還有一些他的手下,但他卻沒那個餘裕去召集他們了。畢竟自己現在可是身受重傷,即便還能利用這副殘軀進行超高速的移動,但客觀來說,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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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點……要趕緊回到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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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在話,他也不知道回到據點到底有沒有用。畢竟那裡雖然存有不少治療藥水供他們這群刺客使用,但他猜測這種程度的傷勢,只靠幾瓶藥水恐怕是救不回來的。最少也要達到像一開始對付奧斯卡時,在自己心臟被刺穿的當下所吃的「祕藥」那種程度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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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真的已經沒有了,至少在據點裡沒有。但西格爾估摸著組織裡一定還有!畢竟那玩意就是組織在他晉升分部首領的那天特地派發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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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爾明白,儘管自己的實力不俗,但在組織裡也並非最頂層的那群,即便損失了影響也是不大,更何況自己還接連遭遇了幾場大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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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找到佛洛家的那小子還算小事,真正嚴重的是,他這一趟不只沒找到那位阿佛里修斯的下落,還讓自己的手下折損了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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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西格爾又想起了那名可惡的神秘人。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他可以肯定,那位神秘人鐵定與阿佛里修斯的失蹤有關,要不然對方也不會在那時冒充那傢伙的聲音來擾亂他的心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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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如果把這一切全盤拖出,恐怕也只是加重組織認清他的無能罷了。西格爾內心暗自苦笑著,但現在的他的確也只剩聯絡組織這一條路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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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麼說,也是得嘗試看看才知道結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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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爾正想著要如何將這次的事件包裝才能說服組織出手。但就在他即將奔出佛洛家族領地的那一刻,卻突然被一個從天而降的身影擋住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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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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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對方的瞬間,西格爾就立刻打消了剛才的所有念想。因為他知道,自己肯定再也沒有活著回去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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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者是一位身著橙色寬袍的男性,外表不過三十多歲。眼神澄澈,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微笑,看上去十分自信。但西格爾卻沒從中感受到年輕人特有的虛浮,而是透露出幾分成熟與穩重,還有理所應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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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他還看見這位青年的周圍湧現了無數若隱若現的魔法符文。這些符文有大有小,形狀各異,但每一個都複雜得幾乎讓人看一眼就頭暈。它們各個在空中相互分解、重構、融合,似是亂中有序地不停運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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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多識廣的西格爾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最令他在意的點卻不在於此,而是對方頭上那正隨著魔力飄逸、與先前那女孩顏色幾乎一致的雪白色長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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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雲學院,雪信一。」男子的聲音柔和溫順,毫不避諱就道出了自己的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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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我還以為,你們學院對『規矩』的重視是絕對的呢……」西格爾對男子的態度並不怎麼領情,反倒一臉不屑地譏諷著這位不請自來的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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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位名為「雪信一」的男子並沒有生氣,他只是捏著下巴,然後慢悠悠地道:「哦?你該不會是指……『學生執行任務時的意外死傷,學院方與學生背後的所屬勢力不得介入與究責』這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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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明面上當然是這樣講,但是個人都知道,『他們』在私底下的小動作一定不會少。但讓老子沒想到的是,你們這些『大師』居然也對自己立下的『規矩』視若無睹,還這麼快就找上門來了。」西格爾冷冷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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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嘛,『規矩』當然是很重要的。」雪信一有些尷尬地抓了抓頭,「……但她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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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樣?我看你就直接承認吧,你不就是因為你們家的小公主差點死在我的刀下才出現在這裡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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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還真的不是如你所想的那樣。」雪信一攤著手回道。「的確,一般而言,就算這些學生的下場再悽慘,但除非是遇到那種……我們『見證者』判定以他們的程度無法應對的情況,否則我們也是不會出手的。就算是自家人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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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如果他們背後的『那些傢伙』真的想出手,我們還會阻止呢。」說到這裡,雪信一輕鬆一笑。但就像是看慣了自家孩子犯錯的長輩一般,那笑容裡似乎又帶著幾分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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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你是覺得以他們的程度應付的了……」西格爾正要反問,沒想到這「我」字未出,雪信一就立刻直接了當地答道:「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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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對,她不一樣。」雪信一裡所當然地說道:「她的情況……比較複雜。這麼說好了,不管以她的程度有沒有辦法應對,也不管她遭遇到多大的困難,甚至再極端點,即便這個麻煩是她造成的,只要有任何事物危及到她的性命,我都必須出手,也只能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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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剛剛那個情況,我只能說……還不到足以讓我出手的程度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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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這麼說,老子還真是何其『榮幸』惹到一個大人物啊。但我不解的是,既然你們家的小公主已經逃出生天,而你又提到不會為了那種粗淺的理由出手。那我問你,現在在你旁邊纏繞的這些『奧義符文』又是個什麼意思呢?」西格爾鄙夷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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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見了吧?」雪信一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唉」了一聲,然後冒出這麼一句。
「看見什麼?」西格爾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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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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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哼,那當……」然而,正當西格爾回答到一半,卻見得眼前忽有光芒一閃,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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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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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冰柱已然轟碎了他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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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了。」雪信一把目光從逐漸癱軟的西格爾身上移開,望向了正處於佛洛家族內部的某位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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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亞倫•佛洛……你究竟是……」雪信一瞇起雙眼,嘴裡念念有詞。這人已經把微笑收起,讓人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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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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