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拿破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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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犯的血液滋潤自由的土壤,權力建立在真實的基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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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瑟夫.富歇,「里昂的劊子手」、「聖克盧的風向雞」,在大革命期間以血腥手段處決不少反革命的同僚與民眾。太陽曆1794年策劃熱月政變,推翻了羅伯斯比爾的恐怖統治,後來則協助拿破崙發動霧月政變,並在這之後擔任法蘭索瓦帝國的警察大臣一職。一生多次從政治鬥爭的漩渦中全身而退,堪稱法蘭索瓦政壇的不倒翁,最會看風向、見風使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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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暴亂後佔領了工廠,合夥人被迫作為人質關押在工廠裡,然後現在要我們兩個人偷偷潛入工廠把人給救出來?這事談何容易,怎麼想都難度極高。現在作為第一線的工廠肯定擠滿了人,更何況外頭還被當地民兵給層層包圍,到處都是眼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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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為甚麼不能動用埃夫勒家族的私兵?實業家與當地豪族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過節嗎?這個前財政大臣在顧忌什麼?只是因為有這個實力就放心把重要的事情委託給我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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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蘭稍微思考了一下後看了一眼高文,懷揣著得到一些建議的希望,但她的騎士侍從正低著頭,單手扶著下巴沉吟不語,似乎也正在仔細考慮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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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先支付一筆不斐的訂金,事成的話還有豐厚的報酬,絕對不會讓你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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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克.傅立葉語氣討好地陪笑著,只見他又從行李箱裡掏出一個沉甸甸的小布袋,小布袋微微一晃便發出錢幣碰撞的叮噹響聲。這個聲音在穆蘭聽來十分悅耳,畢竟,有誰會對錢過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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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克將小布袋上的麻繩給解開,露出一個閃耀著金燦燦光芒的小口。穆蘭定睛一瞧,裡面是滿滿的20法郎金幣。她不假思索地取出了一枚金幣放在掌心裡,一邊感受著金屬的冰涼觸感,一邊仔細檢視著。這枚金幣的直徑剛好適合在手掌心裡輕輕轉動,散發出陣陣的奪目光輝,如同一件小小的藝術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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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金幣俗稱拿破崙金幣,或者金拿破崙,是在拿破崙皇帝在位時所發行的金幣,取代了原本路易13世的金路易,正面印有皇帝本人頭戴月桂冠的肖像,模糊的側臉輪廓彷彿帶著一絲威嚴和自信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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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身體前主人對於金錢與物價深刻的執念,1法郎差不多等於20蘇,20法郎的金拿破崙就是400蘇,而一條作為日常主食的法棍麵包大約就等於1個蘇。翻閱日記本可以散見身體前主人的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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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月某日。午餐簡單吃了幾顆雞蛋,與硬得要死沒有沾醬的切塊法棍麵包,這樣要4蘇。晚餐有一塊0.5 磅重的肉塊、幾片生菜葉、一樣是硬得要死沒有沾醬的切塊法棍麵包、水,還有奢侈地加了許多砂糖的飯後甜點,一餐要價15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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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月某日。在軍事學院訂製的全套騎兵軍官制服,花了老娘足足150法郎,代洗服務居然要另外多收50法郎還不能拒絕?這些商人是不是有病?想錢想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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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與前世相對比的話,雖然時有上下波動不完全準確,但異世界1個蘇的購買力差不多等於15元新台幣,3.5元港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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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作為日常主食的法棍麵包大約就等於1個蘇,而在盧昂紡織廠幹活足足14個小時的工人薪水只能買4條法棍麵包,也就是4個蘇。手上這一枚金拿破崙是400蘇,等於這些工人不吃不喝賣命工作足有百日後的酬勞,也難怪這些人會選擇暴力流血的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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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只要你們願意,我就先支付1枚金拿破崙當訂金。如果能在埃夫勒家族干涉前把我的合夥人活著給救出來,再給你們7枚金拿破崙。請現在就給我答覆,這件事對你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我也是沒法可想才來拜託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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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克.傅立葉試探性地提議,說完很快就將裝滿金拿破崙的小袋子給收回了行李箱,生怕被搶了似的,但也有可能是因為穆蘭貪財的眼神逐漸變得露骨起來的關系。她被身體前主人的生活性格給影響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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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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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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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高文突然笑吟吟地開口了。「報酬要10枚金拿破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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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但是一定要在埃夫勒家族干涉前把我的合夥人活著給救出來才算數,否則一律當作失敗。失敗就沒有任何報酬。那麼…..成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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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錢包收得很快,但雅克倒是很豪爽地沒有拒絕報酬提高的要求,可見他的合夥人在他心底確實重要,價碼奇高。將手上的金拿破崙收好後,這一次穆蘭沒有再拒絕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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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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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象徵性地握了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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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穆蘭.德.歐特維爾是真的愛錢,因為現在的穆蘭心裡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安心。腦海裡有一道聲音是這麼說的,啊,有錢錢真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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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您這麼堅持要把合夥人給救出來?有甚麼特殊的原因嗎?您跟埃夫勒家族有過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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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蘭想了想還是忍不住進一步追問。她所不了解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並且在行動之前有充分的情報是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不論做任何事情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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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當然可以告訴你,但我想先知道你對現在的法蘭索瓦王國了解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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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託條件談妥後的雅克神情似乎略微放鬆了一些,那標誌性的陪笑依然掛在臉上,但已沒有方才那麼虛假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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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限於軍事學院所教育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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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看來有必要讓你了解一下現在的、新生的法蘭索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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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雅克.傅立葉,穆蘭對於他口中所謂的「新生的法蘭索瓦」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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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來說,這個國家雖然沒有北方的阿爾比恩聯合王國那般在工業上發展迅猛,但得益於廣闊的國土、大量的人口與天然資源,綜合國力在國際列強的排名上也是名列前茅,在得到了技術移植後更有急起直追的勢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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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經常看王都各大出版社辦的報紙,可以知道最近許多年,食品廠、煤礦、鐵礦、紡織廠、造紙廠、火炮廠等各行各業都採用了蒸氣魔法機械協助大量生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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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品工廠把小麥與黑麥等農產品變成了更值錢的麵包與烈酒,紡織廠則把透過港口進口的棉花變成衣物,而木材進到家具製造廠能產出各式值錢的家具,再進一步透過港口與鐵路把這些工業品銷往海內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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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在盧昂一地,每年都能用低廉的人力造出不計其數的家具、紙張、衣物、絲綢、加工食品等工業品,壓低售價後出口到國內外各地賺取大量法郎。省內甚至還有大量尚未開掘的鐵礦床值得投資,足以供應當地的工業發展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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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蘭索瓦有許多港口的著名城市如諾曼第省的盧昂、布列塔尼省的南特、普羅旺斯省的馬賽、阿基坦省的波爾德羅等,他們都成為了從國外進口原材料,再出口工業品到海外市場的最佳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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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過去數百年的中古封建時代,土地是領主與封臣最為核心的訴求。廣闊豐腴的平原可以種小麥、飼養牲畜,天然的森林有木材產出,礦產則生產關鍵的金銀與鐵,能拿來鑄造貨幣、鎧甲與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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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往往將大片土地封給立下戰功的騎士並賜與貴族身分,而這些騎士貴族也以土地與子民的產出供養自身的家族,並向國王上供部分的稅收與戰爭時的人力,這層層的封建體系將國王-騎士貴族-人民之間的關係牢牢綁定在一起,彼此之間密不可分。雖然土地與封建體系的關係隨著時間的發展,它逐漸變得錯綜複雜,有了許多的特例且無法一概而括,但百年來大致上是如此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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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時代變了,土地依然有其價值,卻不再是最為核心的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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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寒冷的冬天,人們點燃開採出來的煤礦取暖,而非在家裡安裝昂貴的控溫魔法陣或燃燒大量木材,燃煤對廣大的平民來說既經濟實惠又簡單。工廠用蒸氣魔法代替人力製造工業品傾銷國內外市場,實業家賺進大量錢財後又可以投資更多的工廠、購買蒸氣魔法機械、聘僱魔法技師跟工人,如此良性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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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一台又一台的蒸氣魔法機械,沒有繼承血脈力量的騎士貴族子女,以及沒有天賦的絕大多數平民都擺脫了成千上百年來的歷史,在騰騰升繞的濃烈霧氣底下搭上如奧爾良號般的火車,迅速不回頭地邁向更加美好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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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的法蘭索瓦,美麗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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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並不代表著古老的騎士貴族老爺們就這樣被輕易淘汰了,相反的,異世界的他們相比於真實歷史位面的同僚有著無法比擬的先天優勢,也就是傳承至今的古老魔法(戰鬥職業的專屬技能也屬於魔法的一種),它甚至還能與蒸氣魔法機械相結合,進一步強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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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世界的人們如果想要使用魔法,首先必須要有某種傳統戰鬥職業的天賦,能夠感受到魔力或聖光等能量(這類人也大都是貴族出身,少有平民)。注入魔力,唸出特定的音節,透過事先繪製好的魔法陣或者法杖施放對應的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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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部分事先注入魔力或者使用魔力水晶作為燃料的民用魔導具,也能忽略天賦上的限制,讓普通人施放有次數限制的魔法,但這並不能改變魔法屬於有天賦者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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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為什麼從遠古的神話時代直到太陽曆一千多年後的今天,血脈傳承不中斷的古老騎士貴族在人類世界一直擁有莫大影響力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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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即便是再強大的血脈也可能因為人丁稀少而斷絕,或者因為與普通人通婚而使得血脈變得稀薄,力量衰退。照這個時代趨勢發展,或許下一個太陽曆千年就不再有古老騎士貴族與普通人的區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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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蒸氣魔法的出現,它改變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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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全新的蒸氣魔法雖然目前也被歸類為「魔法」的範疇,但它與上個時代盛行的各種魔法的運作方式都截然不同。比如以蒸汽魔法機械為核心動力的奧爾良號火車,消耗的是煤與魔力水晶,操作者是隨處可見的普通人,製造者則是科學院中擅長煉金魔法的魔法技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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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有相關的新發明出現,並且能夠普及推廣的話。不管是擁有天賦的人才能勝任的工作,還是需要大量普通人的人力才能完成的作業,都可以用蒸氣魔法來進行代替或強化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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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在連在戰場上來去如風的騎兵都受到了影響,軍事學院的魔導騎兵科正是隨時代應運而生的產物。最早發明蒸氣魔法的日不落帝國,但第一個把它運用在軍事上的,是拿破崙皇帝所組建的大陸軍老近衛軍魔導騎兵兵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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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力、射程與攜彈量遜於地面砲兵,但飛行速度、高度與同時代的天馬騎兵相仿,在靈活度部分甚至能做到空中的立體機動。既能當偵查或空中砲兵使用,也能隨時降落攻擊據點,甚至能在戰場上無視地面部隊,直取敵方大將首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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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騎士貴族老爺們騎上了魔導飛行器,這個超越時代的組合在拿破崙皇帝這位戰爭藝術大師的指揮下百戰百勝、所向披靡,可謂戰場之花,蒸氣魔法與古老魔法結合的最佳體現之一。令大陸各國聞風喪膽,連續數次組成反法蘭索瓦陣營,聯手抵擋幾乎打穿整個歐羅巴大陸的法蘭索瓦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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