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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一個公民為祖國作出了什麼樣的貢獻,都必須在國家認可其功績的範圍內獲得榮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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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位公民恢復了公眾的自由,成了國家的恩人,卻又要人們犧牲自由作為回報,這難道合適嗎?不!這豈不是説,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把國家變成私人的世襲家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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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扎爾.尼古拉.馬格里特.卡諾,「勝利的組織人」、數學家、法蘭索瓦帝國陸軍大臣。共和國時期擔任國會議員,在議會中投票堅決反對拿破崙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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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大概過了多長的時間,當青年的頭痛不在那麼劇烈之後,他用袖子抹一抹臉,擦擦眼淚。青年見少女不再掙扎,只是一臉平靜地用一雙美目冷冷盯著他,心裡琢磨了一下,便小心地用手指將少女口中的手帕取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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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白色手帕上牽絲的晶瑩唾液,少女不由自主了臉紅了一下,在心裡暗罵了一聲混蛋,然後她小心翼翼地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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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我......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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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青年一臉驚愕的表情,少女若有所思地皺了皺眉頭,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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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幾小時前就一直跟著我的人是你對吧?你一直在勸我回去......是要回去哪裡?不好意思,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你太奇怪了,一直在一些不要單獨背負罪孽什麼的,還一路跟蹤,甚至擋住我的路,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我想也許是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麼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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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開始在內心深深懷疑方才那一記繞背悶棍是否用力過猛,以致於現在有人的腦袋被打壞了,什麼都想不起來,像個白痴一樣連自己的名字都要問人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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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認識我?怎麼可能?我們都認識這麼久了,你怎麼可能不認得?別拿這種臨時瞎掰出來的藉口妄想糊弄過去。你可是逃兵,無論如何我都得帶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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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真的不知道。所以你是誰?我又是誰?你到底是誰來幹嘛的?為甚麼要攻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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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斬釘截鐵說道,換來的卻是青年的難以置信與嗤之以鼻。青年冷哼了一下,然後伸手像扛沙包般把仍被五花大綁的少女給一肩扛起,沿著山谷小徑來時的方向快步走去,完全沒有要浪費時間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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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徑兩旁長勢茂盛的樹叢枝葉,陣陣刮過的被扛起的少女身體,沒被騎士胸甲包覆的部位以及剛剛被青年所傷的地方都陣陣生疼,惹得她不停叫喊起來,開始用一些青年完全聽不懂的語言憤怒地破口大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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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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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我開始有點相信你失憶逃家少女的人設了。你說這什麼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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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不相信我嗎?簡直莫名其妙。^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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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剛剛的頭痛餘韻未消的關係,青年的腳步顯得有些歪斜不穩,不過這並不妨礙他語帶嘲諷似地嘲笑肩上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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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人設就是離家的失憶少女是吧?我叫高文,法蘭索瓦東南邊境的平民出身,軍階上尉,戰鬥職業是中級盜賊。現在擔任臨時徵召的第一步兵團的營長,同時也是你的騎士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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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青年,也就是高文的娓娓道來,少女也停止了謾罵,開始專心聽起了高文的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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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我們在王都接到命令,奉旨前去征討在諾曼第行省發生的平民暴亂,被分配的地點則是盧昂。根據之前得到的情報,盧昂當地的工人不滿受到實業家的剝削,所以由紡織公會與木匠公會所領導的大規模抗議行動演變成了流血暴力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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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民把工廠中的機器給焚毀後,佔領了工廠進行據守,還抓捕了幾名實業家作為人質,因此當地守軍也無法進行強攻。雖說該省各地方都有類似的暴力行動,但盧昂畢竟是個北方大城,為了避免事情越發擴大,國王下令讓軍隊去平息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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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與常備軍不同,雖然同樣隸屬於第八軍團,但我們是臨時徵召,七拼八湊起來的隊伍,人員與裝備都嚴重不足,又被命令去平定吃力不討好又容易惹人嫌棄的平民叛亂,因此,我們並沒有獲得任何來自王都貴族的投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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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文聳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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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不太懂,但被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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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聽罷後下了個簡短的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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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興您能對我們的目標理解得如此迅速又透徹,我的騎士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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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文無所謂得又聳了聳肩,但他似乎忘了少女現在仍被他扛在肩上,結果就是少女毫不意外地又被旁邊的樹枝來了一記橫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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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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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文這次倒是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回話,貌似在思考什麼似的,踏著歪斜但快速的步伐在山間小路中前行,體力好得驚人,但一路上都沉默得令人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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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嘔嘔嘔,我暈了,我要吐了,放我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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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後,高文才把少女從肩上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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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到車站了,走吧,搭車,去盧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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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小的山路之後,映入眼簾的是如一座巨大宮殿般聳立在王都近郊的巴黎士北站,其建築主體由巨大石材組成,顯眼處的每一塊石頭上面都有巧匠精心雕琢的華美浮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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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讓車站本體像是被仔細沖刷過般乾淨,明媚的陽光照耀在其上,但散發著刺鼻惡臭的汙水卻遍地橫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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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站周圍座落了幾套掛著旅店或酒館招牌的民房,以及許多大聲吆喝著的臨時攤販,儼然一副熱鬧集市的模樣。砍價聲帶著粗俗字眼此起彼伏,圍繞著麵包等漲勢驚人的民生必需品展開激烈的爭辯。幾名衣著筆挺,穿著白色制服,身披藍底滾紅邊夾克,頭戴高帽的士兵,則一動也不動地站在車站門口前戍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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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臥在車站入口前的老乞丐抱著早已乾涸的酒瓶,眼巴巴地揪著每一個匆匆而過的貴族或商人,指望著下一餐的著落。有幾名衣衫襤褸的小孩子踩著泥水窪飛奔而過,濺起一陣浪花惹得周圍的人們大聲斥責。小孩子們不管不顧,只是高興地大聲疾呼,手裡揮舞著不知道是乞討還是偷來的麵包碎塊,像從大冒險中收穫滿滿的冒險者般興奮地手舞足蹈,向老乞丐訴說著他們的戰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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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士中央車站,由王室、教會以及王都有力實業家共同出資的成果,預計要興建六個車站,這裡則是北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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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年前,當時剛剛上台的現任國王路易.菲利普陛下決定仿效北方的阿爾比恩聯合王國,將原屬於實驗性質的長距離鐵路從王都巴黎士鋪設到整個瓦盧瓦行省,甚至一路延伸到隔壁的數個行省,藉此將王國中央地區的所有重要城市連為一體,促進商貿的同時也能在緊急情況下將部署在王都的軍團快度調往各地,或者反過來將派駐各地要衝的幾大軍團調回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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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路易.菲利普雖出身於波旁王室旁支的奧爾良家族,卻是透過七月革命中透過政變把原本的國王趕下台,自己登上法蘭索瓦的王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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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摸了摸頭,腦袋裡不由自主地冒出了各種「前所未有的知識」,這具身體的記憶正在嘗試對周遭的環境作出各種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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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踩著雨後天晴所留下的滿地泥巴水,少女纖細的手臂正輕鬆地拖曳著一個碩大的黑色行李箱,快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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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李箱裡勉強塞入剛剛脫下的整套騎兵胸板甲,以及這具身體的前主人所留下的所有遺物。這個行李箱是高文在少女趴在地上嘔吐時,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的,並且一點都沒有要幫忙拿的意思,他顯然是個優秀的騎士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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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車站的大廳,沐蘭被火車煙囪噴出的濃煙煤味,以及嘈雜人聲所包圍。她仰頭望著高高的拱頂,像是第一次來到這裡似的被這座建築的壯麗所深深吸引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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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站裡隨處可見一排排休息用的長條木椅,到處都是人群。大廳中央則擺放著一座巨大的塔鐘,其上的指針緩緩轉動,宣告著時間的流逝。塔鐘廣場四周則環繞著一圈繁忙的商家,從攤上擺滿各種奶酪與麵包的商家到藥劑店應有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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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的乘客穿梭其中,既有穿著華麗禮服的貴族,也有身穿簡陋粗布衣裳的工人,各自匆忙走向不同的目的地。有的忙著嚐試這些美味,有的匆匆趕往月台,有的則愜意地散步離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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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都令少女有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受。 3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gt6CH4zm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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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傳來蒸汽火車行駛進入車站的巨大轟鳴聲汽笛聲,以及陣陣的蒸汽霧騰繞。緊跟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和兩側牆壁上的指示牌,少女憑藉著前世的經驗,對照高文遞給她的火車票上的怪異文字,輕而易舉地找到了月台前的檢票口,高文則一路默默無聲地跟隨在她的後方,全程不發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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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制服的服務員撕掉票根後,在少女跟高文的手背上蓋了個通紅的印章,然後如同機器般面無表情地將票還了回來。兩人沿著檢票口的通道穿過數個樓梯後,經過行李檢查,便來到北上的候車月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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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車站鐘塔的指針剛好指向晚間8點15分。 3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bgVp2O3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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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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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銳的汽笛鳴叫聲從不遠處傳來,閃爍著五顏六色燈光的鋼鐵列車,周身環繞著噴湧的濃濃霧氣,伴隨著匡噹匡噹的巨響,以及金屬車輪跟鐵道間的刺耳摩擦聲,在眾多乘客的注視下停靠在了月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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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濃蒸汽中,看着面前在外殼途上各種魔法陣的火車,少女只猶豫了一秒。火車票似乎是指定頭等車廂的,因此她邁步朝頭等車廂走去。此時高懸在火車內部的魔法喇叭聲音適時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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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您乘坐奧爾良號蒸氣魔法火車,本車將從巴黎士北站開往盧昂站,中途不停站。火車途中將行經瓦盧瓦行省與諾曼第行省,您可以盡情享受窗邊景色。旅途中將有免費的晚餐與隔日的早餐。供餐時間將有廣播通知,屆時您能前往餐車用餐,或者請服務員送到包廂。淋浴服務隨時都能使用,但須額外付費購買淋浴卡才能前往指定的浴室車廂進行沐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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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行駛途中需要購買伴手禮或是小點心的話,有專門的行動商品車,向您推銷王都巴黎士與盧昂的特產,您也可以在這裡買到奧爾良號專屬的紀念品。有任何問題都可以向服務員尋求幫助,我們將竭力為您獻上一趟舒適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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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奧爾良號火車由王室冠名贊助,科學院與魔法部聯合研發。務必來體驗最新的民用魔導具旋轉木馬,體驗在空中暢快飛翔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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