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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將國王給處決,歐羅巴大陸上其他國家的君主都會感到恐懼,因而攻擊這個國家,這可是和全世界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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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白這意味這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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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諾雷.加布里埃爾.里克蒂,米拉波伯爵、「皰瘡之虎」、「人民的演說家」、「普羅旺斯的火炬」,年輕時曾負責鎮壓科西嘉島的暴動。在大革命爆發後,主張建立溫和的君主立憲制,擔任國民議會議長一職,中途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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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後寫給路易16世的秘密交易信件被襲擊杜依勒宮的民眾發現,屍體被拖出先賢祠,曝屍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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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文從隨身攜帶腰包中取出了個黝黑木盒子,手掌平貼在表面輸入魔力後,木盒解體成一個個小小的木頭方塊,像積木似的,接著他按照木塊上的紋路漸漸將其聚攏在一塊,沒過多久,一個僅僅只有巴掌大小的黑色小型十字弩弓出現在他的手上,還附帶幾支牙籤粗細的細長箭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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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像玩具般的小十字弩,設計上只用木弓加上附有手柄的短柄木托,弓弦則搭在與板機連接的擊發裝置上。結構非常簡單,如果是讓普通人來使用的話,威力遠不如弓箭,甚至這個尺寸大小能不能正常射擊都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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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訓練有素的盜賊可以透過注入魔力,使用職業技能來大幅強化射擊時的威力,弩不過是一種「表現形式」而已,是類似作法儀式用的法器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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弩不像弓箭需要長時間的練習,瞄準時速度又快又平穩,也沒有火藥味。做得小巧精緻些,甚至可以藏在袖子裡當成暗器使用。比如像高文現在就把小十字弩弓固定好在左手手背上。板機是個戒指形狀的帶線拉環,高文把拉環戴在左手中指上,如此一來只要他左手握拳,便能朝左臂所指的方向射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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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隊鎮壓暴民時,高文壓根沒有武裝自己的打算,雙方的戰力實在太過於懸殊,使用職業技能在他看來毫無必要,在非必要情況下他甚至不想對暴民動手,可惜結果終歸不是他個人能決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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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死去的暴民已然變成了非人的存在,因此高文決定不再隱藏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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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餵毒的小型十字弩?還有右手藏的是袖劍吧!沒想到你還是某個攬刺客活的盜賊公會成員,嘖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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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樓頂邊緣被士兵拽回來的特蕾莎不知何時蹲在一旁,饒富興趣,她津津有味地觀察著高文的裝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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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劍作為盜賊這一傳統戰鬥職業最為標誌性的武器,其古老設計的最初目的就是無聲無息地刺殺敵人。從衣袖中伸縮自如的隱藏刀刃,輕巧且不易察覺,搭配毒藥與暗影系的盜賊技能如「暗影灌注」,就是殺人於無形之中的最佳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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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深紅修女會的成員來說,只要能抓老鼠的,不管黑貓白貓都是好貓,她們並不忌諱於使用聖光以外的力量。只要目的能達成,她們不在乎手段,特蕾莎之所以願意學習煉金魔法這種與惡魔有關的知識的原因,也正是因為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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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聲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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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文把右手食指擺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他並不想讓太多人知道自己的底牌,尤其是現在這種閒雜人等眾多的情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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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不用你的那把手槍就好?子彈的威力不比弩弓更強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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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莎像是個孜孜不倦的好學者般發出疑問,顯然她對不同戰職的武器選擇很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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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常使用槍械的話根本沒法發動技能,不管槍械需不需要注入魔力,這畢竟是種不被神明賜福的外力,教會學校難道沒教妳這個基本常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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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文一臉狐疑,顯然不太相信深紅修女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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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如教會的神職人員口口聲聲晨曦之主在上,幾百年前的騎士能在夢鄉中與湖中仙子相會般,戰鬥職業的等級進階也都與其各自追隨的神明直接掛勾,而以槍械與火炮為武器的歷史非常短,並沒有得到哪位神明的賜福,自然也沒有如傳統戰鬥職業般的成長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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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槍砲戰鬥的人,實力過於依賴價值不菲的裝備與彈藥,沒有類似傳統戰鬥職業的成長體系,如暴發戶般甚至不需要任何天賦與魔力,因此被其他遠程攻擊職業如弓箭手所詬病鄙視,也是常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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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如此,槍械與火炮的實戰威力與存在價值,最終在戰爭這個舞台上發揮得淋漓盡致,一般槍砲在普通人手中也能發揮莫大的威力,一群士兵操縱火砲在戰場上跳級擊殺傳統戰職有名強者的事情屢見不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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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有一定天賦,注入魔力後威力驚人的魔導槍械與魔導火炮,就是在傳統戰職對槍砲使用者羨慕極妒恨的情形下透過煉金魔法發明出來的,然而不管是魔導槍砲還是一般槍砲,終歸是種不被神明所接納的戰鬥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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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導槍械的功能單純依賴槍身上雕刻的魔法陣,以及子彈是否有附魔。下級騎士如穆蘭所有的職業技能都與查爾維爾MAGUS1777An XII這把魔導槍械無關,只是單純將魔力注入槍裡,發動事先刻上去的魔法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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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使用被神明認可的武器與正確的步驟,才能發動該戰職專屬的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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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深紅修女們以邪制惡,晨曦之主體諒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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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蕾莎笑嘻嘻地在胸前劃了個十字,一臉嘻皮笑臉的神情,全然沒有被喪屍包圍後身陷絕境的緊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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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們,能不能趕快呼叫軍隊來救我們出去?這裡太不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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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裡還有老人與小孩啊。難道不應該優先把我們送出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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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梯處傳來幾道不滿的聲音,高文與特雷莎一齊回頭看去,只見幾個出來當代表的中老年人擔心地發出懇求,眼神充滿焦慮和渴望。除了幾個原先就處於敵對狀態,後來跑進樓房尋求庇護的暴民之外,高文驚訝地發現一樓居然還有不少人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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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被喪屍追殺時,因為情況緊急沒有特別留意。現在簡略地數了下人頭,小小兩層的樓房空間竟然擠了足足二三十人,其中還有不少老弱婦孺,想來是因為之前街上暴動時他們就躲在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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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就想著要軍隊來救你們?不是才要與軍隊拚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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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文忍不住調侃道,他同情起來抗爭的平民,但本性糟糕的他可不會輕易放過任何一個嘲弄人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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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不一樣,死人都站起來了,這能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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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自稱是某行會代表的老頭漲紅了臉,囁嚅著試圖辯解。老頭的眼睛深陷在眼眶裡卻炯炯有神。骨瘦如柴,皮膚蒼白,青筋露出。灰白的頭髮與大鬍子蓬亂不堪,毛髮裡混雜著食物渣滓和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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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個,我還想問你們這些傢伙是哪裡搞到這種邪惡力量的,聞著跟大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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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莎邊說邊捲起了袖子,掄起了粉拳就想往老頭身上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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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哪有什麼邪惡力量?我們完全不知情,我們可都是晨曦之主虔誠的信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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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急忙伸出長且骨節突出的手指,慌張地作勢阻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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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特雷莎要動手,旁邊圍觀的眾人頓時一陣騷動。老頭沿著樓梯往樓下逃竄的同時,兩個也隸屬公會的男性工人突然圍了過來,想要用人數與身形上的優勢將嬌小的深紅修女給擋下來,然而這一舉動不僅沒把特雷莎給攔住,反而激起了她獵捕邪惡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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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蕾莎的粉拳頭如閃電般狠狠地擊中眼前對手的下巴,發出一聲猛烈的血肉撞擊悶響回蕩在樓房裡,將對手打得腦袋歪斜,嘴吐鮮血,直接暈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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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蕾莎沒有停下動作,她接著一腳踢中另名對手的腹部,對手的臉部瞬間扭曲成痛苦的表情,整個人倒著飛了出去,從二樓咚咚咚滾落到一樓的地板上,生死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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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就由我來處理吧。剛才在戰鬥時沒特別注意,但現在我聞到了強烈的邪惡氣味。雖然有加以強行掩飾,但那氣味對我來說,就像是在熱騰騰的牛糞上插了鮮花,還噴滿香水般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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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蕾莎一邊愜意地說著,一邊晃了晃染血的粉拳。高文忍不住扶了扶額頭,他雖有心想要保護平民,卻更想看看專業人士能不能發現什麼邪惡的端倪,左右為難之下愣是沒出手阻止深紅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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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特蕾莎將逃到一樓的老師傅像抓小雞般高高拎起時,一個空心十字架吊墜從老頭的衣領處掉了出來,這十字架吊墜的各個末端稜角處,還裝飾著小小的劍柄圓球,在高文看來十分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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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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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潔之子教派,沒想到呀沒想到。」特蕾莎露出了個似笑非笑的神情。「這奧克十字本來是南法蘭索瓦一帶圖盧茲家族的紋章,後來也被當作純潔之子這個邪惡教派的象徵。不過在我學習到的教會史中,這個在南法、北義、庇里牛斯山一帶流傳的邪教,應該已經在幾百年前就被十字軍給徹底肅清了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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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暴力清洗這種如此可憎的行為,只會在傷害到他人後反噬自己,最終導致無盡的苦難、悔恨與更多的暴力。你們應該杜絕這種行為,永不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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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辨認出邪教身分的老頭並沒有再辯解,反而收起了之前的慌亂,用從容自在的語調說道。他炯炯有神的雙眼深邃而明亮,在落魄貧困的外貌的襯托下,讓人彷彿能窺視到到他靈魂深處那純粹且超越塵世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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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把死去的平民都變成了喪屍,人不人鬼不鬼,屆於生與死之間的怪物,還敢倡議什麼反對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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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昂的百姓遭到資本家與貴族的剝削,才會生活得如此痛苦,他們需要通過學習正確的信仰,讓心中的人性火花得以釋放,再藉此機會回歸到虛空存在的懷抱之中,合而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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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屁不通,這些喪屍可是把人給活生生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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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之前有無數的前世,今生之後也有無數的來世。被喪屍啃食而死只不過是以血肉殘渣的型態與喪屍融合罷了。只有打破這今生來世無盡的輪迴,人類方能以超越極限的肉體之軀抵達最終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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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特蕾莎的質疑,老頭侃侃而談,說話時他的嘴角微微上揚,散發著和藹親人的感覺。說著激昂的宗教言論時,他那充滿靈性的話語彷彿能穿透一眾聽者的靈魂,讓人感受到無比堅定又扭曲的信仰狂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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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所謂邪教給人陰森且毛骨悚然的刻板印象不同,老頭身上所散發出的神性光芒無人能忽視,可也正是因為如此,其所作所為,其所思所想,反而更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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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說這邊就由我這位專業人士來處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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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色逐漸垮下來,最終變得極為難看的深紅修女惡狠狠地用幾乎是咆哮的語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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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知道要怎麼分辨一個普通人是邪教徒還是晨曦教徒嗎?不是每個人身上都有奧克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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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文有些不安地問道,出於個人緣由他並不想波及到無辜的平民,除此之外他也直覺想起了盧昂大街上的不死之身怪物(也就是伯納德),紀堯姆與之肯定有甚麼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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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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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蕾莎語氣有些冷淡地回道,她並沒有放過任何邪惡的打算,寧可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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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妳還想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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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辨他們是晨曦之主的工作,而我的工作就是送他們去見晨曦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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