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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紅修女會全員皆是自願加入,作為主的蒙福新娘,我們為獵殺邪惡而犧牲奉獻出所有的一切,包括但不限於鑽研典籍來開發出新的神術、修練戰鬥的技巧,乃至於熟知各種黑暗的知識以邪制惡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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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隻身面對真正的邪惡時,勢單力孤的成員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我們在一次次剷除黑暗的行動中,總是損失慘重,留下難以抹滅的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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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妹們來自天南地北,彼此家庭背景相距甚遠卻情同手足,有著相同的願景並甘願為此付出所有,既然如此的話,那為何我們不能想方設法在成員有難時共同面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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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對福音書的解讀,以及煉金魔法的系統性知識,我們最終創造了這項全新且不那麼純粹的新神術,讓身在遠方的姊妹們也能參與到百里之遙的戰鬥中。不論最終的結果如何,我們都將一起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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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之獵犬」特蕾莎先是深吸一口氣後,才緩緩地開始陳述前因後果。現在的她聲音沉靜且柔和不復之前般沙啞,顯然「聖三位一體之共鳴」所帶來的強烈苦痛已然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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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騎士往往擁有各式各樣符合其能力或外貌特徵、個性的外號般,深紅修女會的成員也同樣如此,「主之獵犬」正是屬於特蕾莎的代稱,意指她天生就能嗅聞到強大邪惡的敏銳嗅覺,對她而言是再適合不過的外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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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子與外號本身也彰顯了深紅修女會成員之間的區別性,即便長得再像也能分得出彼此,顯然就算長得再像,她們也並不是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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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一個人打不過邪惡,那麼就馬上找人抱團圍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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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文皺著眉頭發問,表情嚴肅,坐在他身後的特蕾莎雖然看不到高文的表情,卻也能從語氣中聽出他內心的疑惑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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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你要這樣理解也並沒有任何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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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蕾莎偏過頭,眼神中閃爍了下,似乎猶豫了一會後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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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三位一體之共鳴』,這項『新神術』的效果也很簡單,就是讓遠方的其他深紅修女會成員先各自禱告,引出晨曦之主的力量後,再透過身在戰場的深紅修女成員所攜帶的魔導具「猩紅十字架」,將晨曦之主的力量傳導到戰場上相互疊加,無視距離與空間等物理條件上的限制,集眾人之力使出最強的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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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昂附近的市鎮剛好有兩位姊妹在待命,因此我選擇直接發動這項神術,以確保能消滅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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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與這項新神術產生共鳴的深紅修女會成員,確實每個人外貌都有一定的相似度,這在晨曦教會內部也是半公開的秘密了,只是通常不會外傳,高文中尉你可別說出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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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蕾莎烏黑亮麗的秀髮在微風中自在飛舞,輕輕地拂過高文的肩膀和臉頰,柔軟順滑的觸感以及髮絲散發出的淡淡芳香,令坐在前方的高文不禁有些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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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這樣的話,有必要讓每個成員的長相趨於一致嗎?我本身出自道具賊流派,了解煉金魔法的技藝,常用的武器也都跟煉金魔法有關,我很清楚煉金魔法並不能強行改變人的外貌,這顯然有違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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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劍與小型十字弩這些方便的武器同樣都屬於煉金魔法的副產品,高文常用的煙霧彈製作方式也與煉金魔法有關,因此他知曉煉金魔法本身並不直接作用人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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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療藥水也僅僅是透過煉金魔法來催化出植物的藥性,最終產品固然改變了,但生吃或塗抹藥材也能有幾分效果,只是毫無效率可言,一般沒人這麼幹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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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白了,煉金魔法煉的是黃金,而不是人,為了發動神術讓所有人都變成同個模樣完全不合理,除非,有其他的理由。特蕾莎胸前的那枚「猩紅十字架」或許並沒有想像中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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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文在心裡默默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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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咯,這可是商業機密,不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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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蕾莎聽聞高文的質疑後發出一陣輕笑聲,直接拒絕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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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心俱疲的高文也不願當下在這個議題上做更多糾纏,不論多不合理,那畢竟是深紅修女會自己的事,他也不想再多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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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還有個問題。為何妳們可以透過『研讀』福音書來取得新的神術呢?這方法可跟盜賊或者騎士等傳統戰鬥職業可不一樣,盜賊的技能可都是失落女士隨心情賜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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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們是透過教會學校去傳承神術的知識體系,但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閱讀福音書的內容便可以產生的新的神術。如果只是看懂福音書在寫些什麼,那全歐羅巴大陸識文斷字且看過福音書的人不知凡幾,他們為何沒能從中得到什麼新的神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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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高文的另外一個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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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傳統的戰鬥職業(以下簡稱戰職),一般都有與其行事風格相襯的神明賜福,根據該神明所掌握的權柄,獲取特殊能力的方式與特殊能力的種類也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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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術這個叫法固然與技能有所區別,但事實上都是神明賜予人類的特殊能力,純粹是因為晨曦教會作為大陸第一的強勢宗教,信徒凝聚力不同,地位有別,這才有了「神術」這個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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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盜賊這一戰職為例,要想取得暗影系的技能,就得有長時間潛伏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極致黑暗中的人生經歷,方能獲得失落女士的注意與認可,有「較高的機率」獲得暗影系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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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歐羅巴大陸各國廣泛分布的大大小小盜賊公會、刺客兄弟會,這些「生於黑暗,長於黑暗,死於黑暗」的人們為此來回試探了多次祂的「底線」,只為獲得賴以維生的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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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酷的修練要做到什麼程度才行?用何種方式修行最有效率?出於善心的狹義之舉是否符合祂的喜好?還是喪心病狂的暗殺手段最能引起祂的注意?高明無比的偷竊技巧能讓祂為之讚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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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截然不同甚至彼此相互牴觸的「底線」(倒也符合這位神明喜怒無常、難以捉摸的脾氣),最終為盜賊這一戰職衍生出五花八門的流派,諸如道具賊、狙擊手、狹盜、暗殺者、神偷等,不一而足,並且由於每個盜賊被賜予的技能不同,同時身兼多個流派的也是有可能的,像高文便掌握了狙擊手的「快速射擊」與暗殺者的「暗影灌注」與「暗影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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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這個問題,我可以直接回答你沒有關係。你應該也有讀過福音書吧?任意一本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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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深紅修女倒是沒有笑著直接拒絕回答,只是接著反問高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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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是有,但我並沒有找到跟神術相關的內容,書上記載的大多是跟晨曦之主與天使有關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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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晨曦教會奉為正典的四部福音書傳承久遠,翻譯成多種語言的版本,在歐羅巴大陸上流傳甚廣,各國人們即便不是晨曦之主的信徒,也多少耳聞過其中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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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文同樣讀過,就他所知,四福音書是以晨曦之主座下的四位大天使來命名的,分別為米迦勒福音書、加百列福音書、拉斐爾福音書與烏列爾福音書,晨曦教會的各系神術皆出自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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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音書內確實記載了許多跟晨曦之主相關的故事,所有的神術也都是以這些故事為基礎開發出來的,然而這並非意指神術本身的使用方法與效果就直接記載在福音書的文字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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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音書不是那麼方便的經典,更準確的說法是由一連串通俗易懂的文字篇章所串成的故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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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擷取其中關鍵性的詞彙,進行高度濃縮後不斷排列組合,想像這一段故事中的神蹟具現化後的實際效果為何,測試是否能得到晨曦之主的回應,直到找出與預期結果相符的禱告祠,這便是神術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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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教會千年傳承,無數的神職人員奉獻的結果,也僅僅從被列為正典的四部福音書中解讀出一小部分的內容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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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大天使拉斐爾,據傳祂行使一切治癒的神跡,教會所掌握的治癒系神術多出自以祂命名的拉斐爾福音書,只可惜我資質不足並未能掌握任何一種治癒系神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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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平淡的語氣說到這裡,特蕾莎稍微遲疑了一下。沒能掌握治癒系神術這件事情似乎對她的人生影響至深,成為她加入深紅修女會研究煉金魔法的主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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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比如『聖三位一體之共鳴』出自加百列福音書,祂是『被上帝之秘密所啟示者』,晨曦之主向人間傳達訊息時的信使,也是在教會的歷史記錄中下凡最多次的大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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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停頓過後,特蕾莎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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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術『耶埃奧爾』出自烏列爾福音書,這位大天使的名子意為『神之光』,先輩在該福音書中發掘出與聖光有關的神術,你所看到的『聖光彈』、『聖光劍刃』也是這麼開發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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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了,我手上這本隨身攜帶的就是烏列爾福音書,畢竟聖光系的神術是我比較擅長的部份。基於每個人的聖光體質不同,能學會的神術也不一樣,像紀堯姆.貝利巴斯特之流沒辦法感知到聖光的人,其實在教會信徒中占據了很大一部分,他們確實是沒辦法使用任何神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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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特蕾莎特意揚了揚左手懷抱著的烏列爾福音書,也不管坐在身前的高文能不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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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厚重的福音書外皮厚實且復古,表面斑駁的痕跡顯示它歷經了無數次翻閱,中心則鑲嵌著精緻的銀色天使裝飾,周圍還刻有一圈讚頌聖潔的文字。作為一件本身就有聖光加持且份量十足的裝備,當情況緊急時,直接拿它來砸爆惡魔或喪屍的腦袋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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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那你們教會還到處宣揚說只要一般人足夠虔誠,擁有能夠感知到聖光的天賦就能發動神術?這不是在說謊嗎?根本不是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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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文像是想到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不顧身上的嚴重傷勢強行在馬背上駭然回頭,用難以置信地目光看向正坐在身後的特蕾莎。他說話時的語調焦灼,顯然有些失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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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你的言詞,高文中尉!教會怎麼會說謊呢?」聽聞批判晨曦教會的言論,特蕾莎的語氣頓時嚴肅了起來,隨後她一臉嫌棄地這麼回答。「身為信徒卻感知不到晨曦之主的神聖光芒,這就是不夠虔誠的最佳鐵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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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理念有別的兩人氣氛有些尷尬,高文無奈只能回過頭來,從離地表不遠的空中往下看,希冀能找到心心念念已久的穆蘭的身影,然而他只能看到街上滿是喪屍,且不知為何正朝著市中心的方向集體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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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的身軀殘缺不全、衣衫破碎,眼神空洞卻充滿飢渴,嘴角滴著口水,隨時準備撕咬任何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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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目所及,盧昂城內的建築物幾乎都已遭到嚴重的破壞,有些房屋倒塌了,有些則被變異喪屍給摧毀得面目全非,不知為何燃起的熊熊烈火甚至吞噬了一部分街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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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煙滾滾,黑煙彌漫,火焰與濃煙交織在一起,在城內快速蔓延開來,房屋、工廠乃至許多喪屍都在火海中燃燒,傳來噼啪作響的聲音,以及一股令人作噁的血肉焦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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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世上真有晨曦教會所宣稱的地獄,那也大概不過如此吧,平民出身的高文心懷痛苦地這麼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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