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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純潔之子教派,渴血欲肉之母的信徒們相信今生之前有無數的前世,今生之後也有無數的來世,而存活於世上的人類無論肉體還是心靈都很脆弱,只要活在這個世界上就很容易受到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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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輪又一輪,不斷輪迴的人生簡直毫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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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有的幸運兒能在這短暫人生中的某些時刻找到一絲光亮,為了那些光輝燦爛的時刻,他們願意不斷地再次出生、成長、死亡、投胎轉世,永永遠遠地重複這一過程,然而老朽卻抱持著截然不同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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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說過了,從很小的時候到後來長大成人,老朽一直都是晨曦之主的虔誠信徒,卻始終無法受到聖光的照拂,為此承受了百般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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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不是愛著我們的嗎?祂為何對地上人們的苦難視而不見?老朽完全感受不到『神』對人類的愛,這肯定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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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朽寧願自己從來沒有出生過,沒有來到這個世界上過,雖然這麼做可能會錯過那些光輝燦爛的時刻,可是也不會遇到身心受創的極致痛苦。盧昂城那些在無止盡的絕望中不斷哭喊尖叫著的可憐底層工人們,儘管早已不成話語,卻也都在訴說著同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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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並非自願降生於這個悲慘的時代,請結束這無盡的痛苦吧,讓我們吞噬罪惡的血肉,重回那巨大的包容一切的一,渴血欲肉之母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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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唯有融合在一起,才能創造出超越極限的肉體之軀,打破今生來世無盡的輪迴,抵達最終的彼岸,也就是回到生命最初的起點。那裡將不再有任何痛苦與悲傷,一切的一切都如夢中般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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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這麼多,你會願意加入我等行列的吧?埃夫勒伯爵,你終究必須承認老朽所說的話有其道理所在,老朽不相信你這輩子從來沒有過難受的時刻。即便你本人沒有過,你在乎的人也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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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人生都有其意義所在,但也可能充滿了毫無喜悅的空虛、苦難與悲傷,僅僅是為了那些光輝燦爛的短暫時刻,或者微小的感動,我們要付出的代價實在是過於巨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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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真的值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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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潔的菁英」紀堯姆.貝利巴斯特微笑著說道。身為神之使徒,他的第一項權能,便是當佈道的言語令凡人的意志產生大幅動搖時,就能緩慢地將其徹底洗腦成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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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埃夫勒伯爵在與紀堯姆對話時的態度不夠堅定,稍微認同了一點紀堯姆的想法,沒能堅定地提出反駁,早晚都會成為純潔之子教派的信徒,這也是為何紀堯姆始終不厭其煩地勸說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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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在幾百年前便惡名昭彰的老邪教徒最為人所忌憚的地方,並不是召喚那源源不斷的喪屍大軍的能力,也非不老不死的肉體,而是他的能說會道。紀堯姆總是能在與人們的對談中找到新的突破口,瓦解對方的心理防線,使之心悅誠服,徹底倒向邪教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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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誠的佈道言語,才是這名位列使徒等級的老邪教徒最為可怕的武器。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VkM2RLAx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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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同時也是幾百年前的晨曦教會開啟那場慘無人道的大聖戰的主要原因之一。教會發動阿爾比十字軍,在一連串戰役中攻城拔寨,每破一城便對南法蘭索瓦當地的平民展開無差別的血腥大屠殺,甚至都不去認真辨別哪個人是否為真正的邪教徒,一律送上火刑架處決,不為其他,就只為了將純潔之子教派連根拔起,擊殺所有的邪教幹部,永絕後患。戰役的首要目標甚至都不是邪教教主,而是曾與晨曦教會的代表展開大型宗教辯論的「純潔的菁英」紀堯姆.貝利巴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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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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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紀堯姆所料,埃夫勒伯爵陷入了完全的沉默。埃夫勒伯爵看了看抱在懷裡的穆蘭那唯美的臉蛋,一時之間竟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埃夫勒伯爵聯想到了三十年前的自己,以及同樣可憐的穆蘭所身陷的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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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終於,果然那個小女娃就是這一代「鐵鎚騎士」的軟肋。紀堯姆在心底愉悅地想著,但這位老邪教徒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到一陣閃電劈哩啪啦的聲音傳來,聽起來既熟悉又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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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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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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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似被紀堯姆攻破心裡防線的埃夫勒伯爵,先是深呼吸了一口氣,將滿是腐臭味的血腥空氣吸入肺中,接著將氣長長地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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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口氣剛剛結束的瞬間,埃夫勒伯爵也同時在內心做好了心理準備,只見他神色平靜地雙持纏繞著雷光的神鎚秒爾尼爾,平舉擺在眼前凝視了好一會兒,接著將之高舉過頭,擺出了進攻的上段架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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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級騎士技能之一,「決心架式」。騎士將武器移到眼前直指天空,下定決心,操縱全身的魔力匯聚於一點,如此便能大幅提升下一次攻擊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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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決心架式」必須在敵人面前慢悠悠地擺好姿勢,做足心理準備,並不能在戰局中輕易使用, 但紀堯姆戰鬥時的廢話實在太多了,一直在給機會,所以埃夫勒伯爵才能將這個技能的前置步驟給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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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夫勒伯爵此刻的堅毅神情是人真正下定決心後才能展現出來的,單單這一個架式,一個眼神,就讓躲在無數喪屍身後的紀堯姆再次產生了危機感,哪怕身邊的護衛比之前數量更多,更強大,但他仍然感覺自己像是隻被貓咪盯上的老鼠般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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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確定還要繼續戰鬥嗎?已經將軍了吧!老朽一次調動了全城所有的喪屍往這裡靠近,你已經沒有任何勝利或逃脫的可能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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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堯姆見到埃夫勒伯爵擺出的「決心架式」後,忍不住一臉驚恐地大喊道,他萬萬沒想到埃夫勒伯爵這時還留有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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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肉體已經到達了不老不死的境界,紀堯姆仍舊要避免被威力巨大的技能給命中,尤其是當使用這個技能的人還手持神器時。要是正面挨了那一下,怕不是要當場被轟成焦炭,就此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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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趕快保護我!你們在那傻愣著做什麼,沒看到人家要拼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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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紀堯姆的厲聲大吼,那隻用人類屍體拼湊而成的血肉巨人,巨靈.利維坦頓時加快移動,一步步朝著埃夫勒伯爵的方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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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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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靈.利維坦每走一步都會引發大地震盪,像是一場小型地震,將周圍廠房屋頂的瓦塊給震飛,地面也在它的力量下崩裂,碎石和塵土四散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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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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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靈.利維坦那由無數亡者頭顱拼湊而成的巨大臉孔,其上每顆頭都張開嘴瘋狂地吶喊起來。在無數道撕心裂肺的吼叫聲中,它高舉用屍體組成的巨大手臂,由上而下,猛然向埃夫勒伯爵的位置用力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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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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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巨靈.利維坦的手臂即將落下時,埃夫勒伯爵右腳向前一踏,用纏繞著雷電的神鎚妙爾尼爾,向巨靈.利維坦高高落下的手掌心狠狠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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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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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震天的巨響,在眨眼間突然膨脹,尺寸變得巨大無比的神鎚妙爾尼爾挾帶漫天雷光轟擊在巨靈.利維坦的手掌心上,雷霆之力在一瞬間爆發,閃電如同狂舞的巨龍般在空中刻劃出炫目的光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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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靈.利維坦的整隻手在這一擊之下應聲支離破碎,連帶它的小半邊身體都在雷霆之力的毀滅性衝擊下被撕扯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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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構成巨靈.利維坦身軀的一部分人類屍體現在化作了漫天的殘骸,無數細小的碎骨、屍塊與血肉殘渣,彷彿一場血腥風暴般向四周噴濺而去,無力地墜落在地面,染紅了周圍的土地與紡織工廠的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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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彌漫著血肉燒焦的刺鼻味道,當雷光散去後,四周依然殘留著閃爍著的電弧,彷彿在訴說著剛才那驚天動地的一擊有多麼狂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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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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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重創的巨靈.利維坦身軀不再完整,搖搖欲墜,龐大的身形此刻顯得格外脆弱。它發出痛苦的吼叫,聲音中夾雜著無數顆頭顱的鬼哭狼嚎聲,迴蕩在個盧昂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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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在吼叫?作為邪神造物,這個巨人居然是有痛覺的活體嗎?這居然是類似生命的存在!到底是什麼原理?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khCIGxN5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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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夫勒伯爵喘著粗氣,驚疑不定地想著。他撇了一眼手上拿著的神鎚妙爾尼爾。此時尺寸已經恢復到原本大小的神鎚妙爾尼爾,上面精美的魔法陣紋路已經沒有之前那麼光亮了,顏色極為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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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此前儲存的電力已經全部用光了,再使用兩年吧,不對,看樣子得要五年。此前都是幾天或幾個月在使用的,今天大肆揮霍的我究竟還剩下多少時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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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夫勒伯爵想了想後,心念一動,緊接著一股無法抗拒的吸力從他手上的神鎚妙爾尼爾傳來,迅速席捲全身。隨著這股吸力的侵襲,他的身體開始迅速老化,神鎚妙爾尼爾上面那層黯淡的魔法陣則泛起點點光芒,有再度運轉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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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這一戰職比普通人擁有更長的壽命,但也僅僅只是活得更久一點點罷了,不管等級多高,哪怕曾經作為上級騎士,壽命仍然有極限,此乃生而為人的宿命,更何況神鎚妙爾尼爾對使用者的壽命吸取從來都不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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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兵制服下的大片皮膚迅速失去了光澤與彈性,變得乾枯而鬆弛,細小的皺紋則如同蛛網般蔓延開來,佔據了埃夫勒伯爵的臉龐。那原本就已花白的頭髮一根根脫落,飄落在地,頭皮都裸露出來了,光禿禿的頭顱僅剩下幾縷髮絲在寒風中飄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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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夫勒伯爵感覺得到自己嘴裡的牙齒一陣鬆動,突然開始一顆接著一顆地脫落,每一顆牙齒的掉落都伴隨著一種撕心裂肺的痛楚。這些曾經堅固有力的牙齒,如今在時間的侵蝕下變得脆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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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從埃夫勒伯爵的牙齦中滲出,染紅了他乾癟的雙唇。嘴裡空蕩蕩的,最後僅剩下幾顆牙齒還勉強留在牙床上,但它們也在逐漸鬆動,似乎隨時可能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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