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間的「戰鬥」猶自在繼續,但僅僅只是過了一點時間,情況便已有所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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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西格爾已然改變了他的行動方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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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繼續試了一段時間,察覺自己依舊拿這隻靈活的泥鰍沒辦法後,西格爾乾脆心一橫,直接中止了那招「浸夜化影」的施放,試圖單憑自己的身體來逼近那名神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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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西格爾很快就驚喜地發現,這招有用!即便自己的速度下降了,但對方的反應竟也遲滯地更加徹底。雖然依然能夠針對他的動作做出應對,但顯然已經無法像先前那般游刃有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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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果然是在魔力的感應方面有些門道嗎……」西格爾微微一笑,他心想自己剛剛都有忍不住想轟幾發地獄洪流的衝動了,但如果不能確定對方的倚仗來自何方的話,那說不定只會讓他白白浪費魔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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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來,自己的猜測果然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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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可以解釋為何對方在「黑暗囚籠」裡,居然還能夠比他還未受影響地閃轉騰挪。顯然是自己在戰鬥時所發出的魔力波動,在那名神秘人的感知中實在過於明顯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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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比起日光還來得耀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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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隨著自己不再使用「浸夜化影」,甚至也不去使用其他法術,對方也就無法充分發揮他那無與倫比的感應能力。而即便那名神秘人的身上始終常駐著那招「輕身」,但在他強健的肉體素質面前,兩人之間卻始終沒法拉開距離,甚至還有隱隱逼近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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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爾靈活地閃躲著對方因自己速度慢下來而有機會施放的「火球」、「魔礫」,雖然都是法術,但也不過就是些名不見經傳的類型罷了,只能稍稍延緩一點他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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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能在那個瞬間出手,你應該不是只有這點程度而已吧?」西格爾甚至還有興致出言嘲諷,但那位神秘人卻沒有想要回應的意思,依舊是一招一招地將各種沒營養的法術向他這裡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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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到了這個地步,竟然還是只想著用這種程度的法術來打發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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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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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準備為你的小看付出代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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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爾怒吼一聲,左手一抬,將魔力以前所未見的速度凝聚在法杖上,看起來似乎是打算不顧一切代價進行搶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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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洪……」然而,就在即將出手的前一刻,西格爾特意將法術的落點試著往左偏了一些。果不其然,在這股強烈的魔力波動下,這名神秘人的反應一下子就恢復了先前的靈敏,立刻不帶猶豫地向右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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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西格爾顯然早就預料到了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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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在一陣得逞的笑聲中,西格爾沒有取消法術,只是用力把手一甩,任憑原先那塊黑色的魔力團毫無章法地爆散的同時,將手中的短杖丟擲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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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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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這股穿刺聲,西格爾還聽見了一聲不太明顯但令他十分悅耳的悶哼。知道自己計謀已成,西格爾心下一喜,毫不含糊地就是一記衝拳朝著那名神秘人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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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著!西格爾……別動手,是我!」就在這時,一道蒼老又熟悉的聲音從對方的口中響起,讓西格爾的動作忍不住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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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阿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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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那傢伙就算活著,也萬萬不會透過這種方式與我相認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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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覺上當的西格爾暗道一聲不妙,急忙將自己停滯的拳頭再度送出。但對亞倫來說,這點微薄的反應時間便已足夠。一道魔力從他的手中閃過,在西格爾愣神的一瞬間,亞倫已將另一根破舊不堪的法杖幻化在了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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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老貓之前贈送給他的那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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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沼術!」亞倫將法杖向下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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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這一聲叫得響亮而已,亞倫甚至將所有的魔力都灌注了上去!並且,在充足的魔力與這根地屬性法杖的雙重加持下,這個小小的一級法術很快就立竿見影地發揮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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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嚓!西格爾有些意外,沒想到自己僅僅往前踏出一步,腳下的土壤就已經液化到幾乎沒辦法行走的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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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腳是差點踩空,那下一腳的狀況只會更糟!如此這麼想的西格爾便要再次動用那招「浸夜化影」,但手上已經沒有法杖的他顯然沒法再擁有那麼快的施放速度。結合雙腳正陷入泥沼中的窘境,讓他不禁出現了一刻,不得已只能停在原地無法移動的空窗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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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短到,他原本以為毋須注意的空窗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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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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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言語的交流,只有無聲的默契。順應著西格爾的腳步踏入泥沼的瞬間,就像是早已等待多時似的,一道破空聲就這麼自然而然地出現在了他的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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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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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這時,西格爾才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有點過於集中在這詭異的神秘人上了。雖然不曉得那小傢伙是怎麼還有力氣衝到這裡來的,但有鑒於發生在對方身上的「奇蹟」實在是太多,在怎麼樣,自己都不應該輕忽的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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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前?還是向後?不,知道這兩個答案都不划算的西格爾選擇了第三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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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注一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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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爾左手一握,朝著後方這突如其來的一斬便是一拳轟去。他並不是不在乎這道斬擊會給他造成多少損傷,而是如果不嘗試以傷換傷的話,他根本想不到能在這個情況下活下去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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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對方的劍就像是長了眼睛似的,面對他的反擊竟是展現了不思議的靈活。稍稍一側,幾乎是不帶遲疑地,用著極其刁鑽的角度對準他的腹部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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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殘也盡!」聽得這聲嬌喝的同時,西格爾驚訝地察覺到,自己這一拳竟然是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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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打到東西?怎麼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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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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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西格爾震驚完,他就突然感受到一陣劇痛從自己的腹部傳來。不只如此,跟著這刺擊一同進入他體內的還有那些附著在劍上的狂亂魔力,此時正無情地對著自己的臟器,有如千刀萬剮一般地肆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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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刷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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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先前那陣爆裂的冰針只能在西格爾的疼痛史上排行前三,那這道不斷把他內臟切碎的攻擊肯定能夠位列第一!但他現在可沒心情去在意這些了,畢竟在這股狂亂魔力的擴散下,他這生命力消逝的速度還真是實打實地飛快,但自己卻已經不存有任何恢復的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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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死!」這是他腦中第一個浮現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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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刀口舔血多年的西格爾,在真正意識到這點的同時也是一陣膽寒——坦白講,即便自己猜的到日後的尋仇必不可少,但他還真沒想過自己可能會把小命丟在這!這下他也不想管什麼神秘人與小女孩了,對兩人,甚至是那名奧斯卡的怨氣一下子煙消雲散。現在的他,一心只想著存活,而如果要做到這點的話……
「百鬼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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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澎」的一聲,一陣陣能量波從西格爾的身上由內而外地爆發,不只將插在身上的那把劍與其使用者震開,那些幻化而成的惡鬼更是一點不留地將體內那堆狂亂魔力吞食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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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般粗暴的使用方式難免會不分敵我地傷害到自己,但能夠在為時已晚前阻止身體徹底崩壞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他根本沒想過還要奢求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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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成功阻止體內的傷勢繼續加劇之後,西格爾原本還打算操縱那群惡鬼朝著被震開的持劍者轟去。但幾乎是同個瞬間,他立馬就感覺到那位神秘人居然爆發了一股強勁的魔力向著自己衝來,這反常的舉動讓剛剛吃了大虧的西格爾心裡又是一陣膽顫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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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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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已下,西格爾只好用盡全身的魔力先將落於對方身上的法杖召回。並在對方已經行至一半距離的當下,急急忙忙地用「浸夜化影」將自己再度化成一團黑色的魔力。但這次不是為了進攻,而是朝著另一個方向飛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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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眼看西格爾已經遠離,那位被震飛在地上的白髮女孩正要開口,卻被亞倫冷眉下一個毫不留情的「噓」聲給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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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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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落荒而逃的西格爾就在亞倫的感知中跑得越來越遠、越來越遠。並且才僅僅過去不到十秒,對方就已經溜出了他所製造的這片黑霧之外,其堅決的態勢八成是沒有想要回頭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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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直到過了三十秒,亞倫這才認定危機已經解除。至此,他才將那股強行提起的魔力散去,渾身一陣放鬆的同時正想找個地方坐下,但卻突然一個踉蹌,重心不穩地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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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有人臨時接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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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倫哥哥,我……」雪歆寒還想說點什麼,卻被亞倫再度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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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想讓我死的話……那就趕緊幫我治療吧……用……」話還沒說完,亞倫突然「噗」地一聲,噴出一大口血。但無妨,雪歆寒早在他開口的瞬間就意會過來了,畢竟對方胸前那深不見底的穿刺傷實在過於明顯,讓人想不注意到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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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眼下的情況不可耽擱,雪歆寒內心是如火燒般焦急。她趕緊將亞倫平放在地上,還以為她是要使出先前那招治癒女騎士的法術,卻見得女孩先拿起那把劍,朝自己的左手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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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啪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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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歆寒白皙的手腕頓時出現了一道長長的血痕,但她不以為意,只是逕自將流出的血滴在亞倫的口中,然後才將長劍一放,運起魔力開啓這次的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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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生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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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亞倫的狀態便在雪歆寒的全力照料下逐漸穩定下來。與那名女騎士相比,他可以說是極其幸運的。畢竟這傷口雖深,但影響的範圍並不大,只要即時止血度過最開始的危機就行了,基本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當然了,如果待在他身邊的不是這名生命力旺盛的女孩。那他究竟撐不撐得過去,其實還真的頗難下定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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