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能,是那些小孩討厭我。」特洛伊無辜地說,他哭不是我的錯吧? 小孩本來就愛哭。
「你嚇到他了啦。」碧翠絲笑道。
「哎呀,這種事情很正常呀,幾次之後就習慣啦。」恩希輕鬆的語氣說,然後一口將特洛伊需要吃上兩至三口的三明治給硬塞進嘴裡,現在她的臉頰就跟被灌了氣一樣。
特洛伊很清楚自己實在不會照顧小孩,特別是經歷過戰火的小孩,當時特洛伊身邊跟著四位小男孩,估計才七八歲,碧翠絲則有五位小女孩圍著她,她和這些小孩相處得很好,小女孩有時候會又叫又笑的,然後碧翠絲也會跟著笑,好像那些小女孩能夠把她逗笑一樣,然而特洛伊每次笑都是裝出來的。賀瑞斯則好過他一點,他帶的有一位話比較少,很容易哭,每次只要他一哭賀瑞斯都是先放他不管,反正他終究會安靜,另外一位金頭髮的則喜歡假扮成恐龍,然後在教室裡對著其他小孩叫來叫去。
特洛伊那時在教室裡拿了一盒桌遊,遊玩方式是大家透過擲骰子來移動和部署自己的士兵,然而就在特洛伊將一位小孩斷了資源後,為了做點效果,他刻意裝了個惡魔的聲音大笑,現在他很清楚小孩哭不是因為笑聲,而是因為特洛伊突然大聲地笑,在經歷過空襲,這些小孩似乎會害怕任何大聲的東西,特別是突然出現的那種。
「哭一哭就沒事了,反正小孩的眼淚很多,可以消耗。」恩希吞下三明治後笑嘻嘻地說。
「哪有你這樣處理的呀?」碧翠絲一聽立刻大笑。
「我處理的很不錯啊,你看跟在我身後的小孩都乖乖的呢! 沒有亂搞,」說到這裡她看向賀瑞斯,「你管管那隻暴龍吧! 天天都在叫!」
「現在他是轟炸機。」賀瑞斯笑嘻嘻地說,「我這叫做放養。」
恩希靠近他然後啪的一聲打了他一下,「爛放養,寵壞小孩了!」
碧翠絲見狀看了眼特洛伊,然後兩人小小聲地笑了起來。就在他們來這裡不久後,碧翠絲馬上就發現賀瑞斯很常去找恩希,有時候甚至會在工作時找她聊天,特洛伊自然也發現了,碧翠絲則告訴他不要過多干涉,「讓他們好好地發展吧! 他們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被打擾。」
早餐吃完以後,他們馬上就被叫進教室,好協助老師。現在他們在上美勞課,教室位於地下室,即使特洛伊曾是這裡的學生,他也沒來過這裡,他想起恩希曾跟他說這所學校經過幾次改建,因此陌生的教室多的是。進教室後,特洛伊和賀瑞斯從倉庫裡各拿了一盒裝滿各種用過的畫筆的小桶子,裡面包含色鉛筆、蠟筆、彩色筆等等,小朋友拿到以後就是開始在畫紙上各種筆畫,自從尤妮雅.安德森老師告訴特洛伊這些小孩怕他以後,特洛伊這次便嘗試主動去關心小朋友,他和碧翠絲會偶而在幾位小朋友身旁停下一段時間,然後好奇地詢問他們在畫什麼,原本特洛伊還覺得這是很蠢的行為,但是沒想到這些小孩卻很樂於分享,當然是對碧翠絲才是這樣,如果是特洛伊,那他們總會先擺出一個錯愕的表情,然後才會像是被質問一般介紹他們的作品。
「這是戰鬥機。」小孩單純地說。
「帥氣!」特洛伊誇讚道,然後就不講話了,有些話最好還是別講比較好,例如「戰鬥機上面裝的可不是糖果。」
「那你在畫什麼呢?」碧翠絲誇讚完第一位後就去問另外一位。
「我在畫龍,牠在吃人。」第二位是一位安魯巴達小孩,眼睛睜大大的,似乎不認為龍吃人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好恐怖喔,幹嘛要畫這種東西哩?」碧翠絲假裝害怕地說,她真的很擅長做這種事。
「不恐怖,」男孩拍了拍碧翠絲的肩膀,像是在告訴她眼前的猛獸很安全、不會傷人,「每個動物都是生命,都不恐怖。」
「龍不存在。」接著一位小女孩冷冷地說。
「搞不好存在喔,據說在西邊的森林裡還有人看過巨龍。」特洛伊見狀便開始唬爛,其中有幾位真的把此話當真,他們放下畫筆,認真地聽特洛伊說話,「還有……巨猿,他們可以一拳把犀牛打飛!」
「哇!」一位楊州小孩聽了便睜大眼睛。
就在特洛伊說出「巨猿」這個詞後,那位愛模仿暴龍的小孩聽到彷彿是身體某個開關被開啟,又開始在課堂上大吼,還學著猩猩拍打自己的胸部。然而他的叫聲還沒持續到五秒就被安德森老師給制止,她指向門口,嚴厲地將小男孩請出去罰站。特洛伊就站在一邊看著整件事情發生,心理懊惱著這位老師再怎樣兇都沒有看過她將哪位小孩兇哭,而自己只是笑太大聲了點,就把一位小孩嚇哭。在那位小孩出教室後,老師也拜託賀瑞斯去盯那位小孩,因為他先前有過亂跑的紀錄,而在賀瑞斯離開教室後的幾分鐘,恩希也跟著跑出去了。
「啊,你看他們呀!」碧翠絲見狀立刻走到特洛伊身旁,興奮地對他說。
「這麼注意他們喔?」特洛伊一聽也跟著笑。
「我們之前也是這樣不是嗎? 哈哈,我們會跑到森林躲起來。」碧翠絲笑著說,同時也有些臉紅。
特洛伊當然記得他們在森林裡做的事,於是也感覺非常尷尬,「對……當然,我記得。但我怎麼不記得當時有電燈泡呀?」
「什麼?」碧翠絲一時還不了解特洛伊在說什麼,但是在意識到特洛伊口中的電燈泡是指那位小孩後才打了他一下,「唉! 還不都你害的! 什麼巨猿哩!」
「搞不好真的存在。」特洛伊笑道。
「哼,你一定又是在哪本奇怪的書上看到的,對吧?」碧翠絲說。
在美勞課的最後階段,每一位小朋友都可以拿著自己的畫上台分享,一位小女孩畫了自己跟家人去露營的樣子,畫中是一片綠色草地,但看起來她和家人都是住在一棟沙色的幾何形建築內,而不是一般露營會住的帳篷。另外一位小男孩則畫了極地裡面的六足熊 (多虧特洛伊告訴他這件事) 。傳說有人曾在北極看見這種生物,但至今都是一個謎。還有一位小男孩畫著自己手握刀劍,騎著一批白色駿馬,當老師如以往前幾位那樣問他是跟誰出遊後,那位小朋友則說:「我沒騎過,但我要騎,去打敗入侵者!」老師聽到這句話的表情就和碧翠絲一樣,笑容微微淡去,只是老師恢復得比較快,但碧翠絲則沒有。
「希望敵人不是我。」特洛伊輕輕捏了捏碧翠絲,以開玩笑的口語說,她則給了個笑臉。
接著有一位女孩畫了很多小朋友,他們圍著一位戴著花冠有著雪白色頭髮的女孩,女孩身穿水藍色的……應該是佯裝,畫中還特別強調這女孩是紫色眼睛,紫到連眼白都沒了。然而令特洛伊尷尬臉紅的是,她還將特洛伊也給畫進去了,就站在碧翠絲身旁,如同王子與公主一般。大家一看就知道她在畫誰,因為這間教室裡不會有其他人了。
「我畫姐姐! 還有她的男朋友!」女孩充滿活力地大聲宣布,其他女孩笑嘻嘻地看向兩人,男孩則表現出厭惡。
「好漂亮呀! 你們覺得漂亮嗎?」安德森老師看著兩人問道。
「對,當然!」特洛伊尷尬地點頭,然後看向自己在裡面的樣子,我穿的也是佯裝嗎?
碧翠絲瞧特洛伊笑了笑,然後給出更多話,「謝謝妳! 妳把我們畫的好漂亮,你們看! 她還給我戴上花冠呢!」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r29H8LE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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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足熊: 傳說生活在極地的生物,全名為「六足白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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