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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幸福?
浴室有兩個女人的歡笑聲,她們已經洗了一個小時的澡,雖說了是洗澡,但更像兩個小孩在玩鬧。泡沫抹在對方身上,原本應該快點沖洗乾淨,卻還笑著貼緊彼此,不在乎全身的泡泡,鶴熙背靠浴室的玻璃磁磚,冰冷的,但凱莎的身體是炙熱的。凱莎抱著她的腰吻她咬她的唇,每次都這樣,說好了認真洗澡,到最後還是胡亂摸。鶴熙環抱凱莎的頸,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結束,總得等到兩人快熱昏,凱莎才肯放過她。
走出浴室,互相擦乾頭髮吹乾,還要護髮敷臉,聊些小瑣事,員工在辦公室偷抽菸還狡辯,哪一戶人家的狗對她狂吠,還想咬她的腳。兩人相視而笑,鶴熙坐在床沿,銀髮垂落,凱莎枕在她的腿上讓她掏耳朵,舒服的會睡著,沐浴乳的味道是香,但比不上我的愛人妳啊。隨後鶴熙準備小點心熱紅茶,關燈看電影,想接吻的時候就接吻,躺上床睡覺前例行的工作資料準備,鶴熙偶爾幫凱莎分析出主意。
隔日凱莎給了鶴熙驚喜,提早開完會,親自駕車回家接她,在公寓樓下,橘色的超級跑車非常醒目,適合凱莎的氣質與魅力,她站著靠上引擎蓋,笑容是得意與期待。鶴熙那時想,跟凱莎交換性別吧,妳那麼帥,我怎麼能夠比妳更帥。鶴熙坐上副駕駛,約會的行程跟目的地都是凱莎選的,鶴熙不問,反正哪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妳在我身邊。
開車到一半,鶴熙突然牽起凱莎的手,在排檔桿後面。
「凱莎,妳別開這麼快,好嗎?」
「放心,沒事的,我想在日落前趕到。」
鶴熙相信凱莎的能力,但總有不安,是人總有害怕的事。停在紅綠燈前,凱莎愣住,鶴熙上前擋在她面前吻她。
「我希望妳平安。」
兩隻手十指緊扣。
車窗外的景色不斷往後,白雨在副駕駛座,她已經是原來的樣子,黑長髮、灰眼珠,左臉上有刀傷,脖子上有明顯的掐痕,白雨沒打算要遮掩,對她來說,那不是一個錯,是一個朋友,強大又愚蠢的朋友。
「凱總裁,我佩服妳的效率,華燁開門就被警察逮捕的表情,堪稱今年最佳痛快獎。」
白雨是想緩和氣氛,但凱莎的眼晴糾結又哀傷,明明應該要高興的,終於抓到這個人渣,教唆殺人、賄絡官員,非法持有槍械藥品,還有多起傷害與性騷擾性侵案,他是在劫難逃,大快人心啊。然而,凱莎現在駕駛這輛幾乎全新的橘色跑車,腦中心裡全是眼淚,全是不解,全是鶴熙。
鶴熙蒐集到的對話錄音檔,槍手的口供,監視器畫面,逃跑用的贓車,交易的匯款,槍枝來源等等的資訊,其實她早就知道兇手是華燁,為什麼不說?為什麼隱藏真相?為什麼只是暗自監視他不舉發他?凱莎不懂,鶴熙用了她這一生所有的積蓄修這台車,到底是要讓她看清楚什麼?白雨看儀表板上的那一張紙條,貌似原本就留在車裡的,她想偷看,凱莎瞪她,雙眼泛紅。
「總裁,虧我方才看妳一句髒字不帶的羞辱華燁,還當場制伏他是帥氣十足。卻沒想妳一出他家,見到我開來給妳的這輛車,妳就傻住了,哭成什麼樣。不過也不能怪妳,但我勸妳現在不要去找……」
「給我下車。」凱莎忽然停在路邊,火氣還沒爆發,但也接近了。
「哇,妳也開好一點吧,雖然妳這車的煞車系統是重新……」
「他媽的下車!」凱莎大怒,卻不知在怒誰。
白雨這次不笑了,凱莎本性難改。能引爆一個人的情緒,不用做任何事,就只要站在對方面前,就能讓一個人的情緒不穩,這種能力是可遇不可求,剛好跟這世界最難搞的一件事的本質一樣-愛情。
「凱莎,我聽鶴熙說妳的脾氣不太好。也對,世上沒有一個人是十全十美的,妳是該發火,但不是對我。還有,我再說一次,我勸妳最好不要以妳此刻的這種狀態去找鶴熙。鶴熙把所有的證據交給我,讓我幫妳們抓到華燁,她故意推遲這一切,妳知道為什麼嗎?」
凱莎握緊方向盤,眉頭緊皺。
「當鶴熙決定要愚蠢的走向贖罪之路,就天真的想把全部的事都安頓好,然後再跟妳好好分手,因為她沒辦法帶著那種負罪感繼續跟妳交往,她不要把妳牽扯進她過去的錯誤裡,也不要妳等她,因為那也是一條不歸路。但鶴熙終究是一個感性的女人,一個用水做的女人,用膝蓋想也知道是捨不得,說出真相就要離開,誰捨得?」
兩人互望,凱莎快喘不過氣,白雨老神在在,笑了笑,從外套的內袋裡拿出剛印好的喜帖,放在凱莎的車裡,開車門下車。
「凱總裁,我的未婚妻-成雲,妳看過了,幫會長取子彈的那位粉色頭髮的外科醫生,多美的Alpha對吧,只是我們回家還要爭誰在上誰在下,妳們倒省事。還有最後,我差點死在鶴熙的手上,我是嘴巴太賤,又自以為可以打敗她,但這些她都沒說。」
白雨關上門,站在昏暗的街上,她還數秒,看凱莎忍得住多久,結果不到十秒,車就開走了。車尾燈消失在黑暗中,駛向了命運與人生,白雨的灰色眼眸裡有感慨,原本點了一根菸要抽,是想起成雲說的,抽淡一點的吧,然後她就不抽了,開好幾個小時的手術也是累了,她轉而去買她未婚妻愛吃的泡芙。
凱莎還沒哭,因為開車得保持清醒,再出車禍就不是開玩笑的,但不是因為這車很貴,是因為她還想活著見一個人。凱莎從來都知道鶴熙在哪裡,從來沒有一刻不讓追去調查鶴熙的生活狀況,只是她太害怕了不敢面對,如今要面對也是一個小小的心願-想看妳最近過得好不好?妳也想知道我過得好不好嗎?
凱莎將車熄火,因為引擎聲太明顯,她穿過暗巷來到另一間不屬於她們的公寓,凱莎站在路燈下,就要讓鶴熙看見,凱莎沒打算躲避會見到另一個金髮女人跟鶴熙站在一起的畫面,她只知道那頭銀色的長髮是她熟悉的,這個銀髮女人的側臉依然很美,傷口還痛不痛呢?
「凱莎?」
見到凱莎,鶴熙震驚,妳來了?她從來都不會認錯凱莎的信息素,但是她好憔悴,白雨幫妳們抓到華燁?凱莎的回答是僅一眼就足夠了。鶴熙走出一步就被另一個人拉住了手,凱莎二話不說轉身跑走,此時此刻,鶴熙顧不上所謂的罪,在最真實的情感面情,生命會要她衝上前,衝進這條暗巷,大喊凱莎的名字,另一處的光明是已經恢復如初的橘色跑車,但鶴熙再厲害也不可能跑贏那台車的。
『凱莎,如果這是我唯一能為妳做的,我祝妳永遠幸福。』
凱莎努力保持的冷靜是另一種崩潰,眼淚流過她的金色髮絲,原來被人祝福是這麼痛心疾首的。終於是停在醫院的停車場裡,凱莎沒有馬上下車,靈魂被撕碎成片,淚流滿面不足以形容,安全帶才解開,她猛力打了一下方向盤,趴在上頭直到天亮。
窗外的鳥鳴聲喚醒誰,痛覺開始產生,安娜回歸人間了,好人不長命,顯然我不是好人,她還在自嘲,見衛斯理跟憐風在一旁或坐或躺的睡著陪她,但她沒有很在意,因為她在意的是她的大女兒這時哭得不成人形走進來。
「我、我只是想看她過得好不好……媽,我只是想……」
"She will be fine."
安娜輕聲說,凱莎哭倒在她媽媽的懷裡,安娜輕揉凱莎的金髮,重複說著,妳們都會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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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是幸福?
浴室有两个女人的欢笑声,她们已经洗了一个小时的澡,虽说了是洗澡,但更像两个小孩在玩闹。泡沫抹在对方身上,原本应该快点冲洗乾淨,却还笑着贴紧彼此,不在乎全身的泡泡,鹤熙背靠浴室的玻璃磁砖,冰冷的,但凯莎的身体是炙热的。凯莎抱着她的腰吻她咬她的唇,每次都这样,说好了认真洗澡,到最后还是胡乱摸。鹤熙环抱凯莎的颈,都不知道什麽时候会结束,总得等到两人快热昏,凯莎才肯放过她。
走出浴室,互相擦乾头发吹乾,还要护发敷脸,聊些小琐事,员工在办公室偷抽菸还狡辩,哪一户人家的狗对她狂吠,还想咬她的脚。两人相视而笑,鹤熙坐在床沿,银发垂落,凯莎枕在她的腿上让她掏耳朵,舒服的会睡着,沐浴乳的味道是香,但比不上我的爱人妳啊。随后鹤熙准备小点心热红茶,关灯看电影,想接吻的时候就接吻,躺上床睡觉前例行的工作资料准备,鹤熙偶尔帮凯莎分析出主意。
隔日凯莎给了鹤熙惊喜,提早开完会,亲自驾车回家接她,在公寓楼下,橘色的超级跑车非常醒目,适合凯莎的气质与魅力,她站着靠上引擎盖,笑容是得意与期待。鹤熙那时想,跟凯莎交换性别吧,妳那麽帅,我怎麽能够比妳更帅。鹤熙坐上副驾驶,约会的行程跟目的地都是凯莎选的,鹤熙不问,反正哪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妳在我身边。
开车到一半,鹤熙突然牵起凯莎的手,在排档杆后面。
「凯莎,妳别开这麽快,好吗?」
「放心,没事的,我想在日落前赶到。」
鹤熙相信凯莎的能力,但总有不安,是人总有害怕的事。停在红绿灯前,凯莎愣住,鹤熙上前挡在她面前吻她。
「我希望妳平安。」
两隻手十指紧扣。
车窗外的景色不断往后,白雨在副驾驶座,她已经是原来的样子,黑长发、灰眼珠,左脸上有刀伤,脖子上有明显的掐痕,白雨没打算要遮掩,对她来说,那不是一个错,是一个朋友,强大又愚蠢的朋友。
「凯总裁,我佩服妳的效率,华烨开门就被警察逮捕的表情,堪称今年最佳痛快奖。」
白雨是想缓和气氛,但凯莎的眼晴纠结又哀伤,明明应该要高兴的,终于抓到这个人渣,教唆杀人、贿络官员,非法持有枪械药品,还有多起伤害与性骚扰性侵案,他是在劫难逃,大快人心啊。然而,凯莎现在驾驶这辆几乎全新的橘色跑车,脑中心裡全是眼泪,全是不解,全是鹤熙。
鹤熙蒐集到的对话录音档,枪手的口供,监视器画面,逃跑用的赃车,交易的汇款,枪枝来源等等的资讯,其实她早就知道凶手是华烨,为什麽不说?为什麽隐藏真相?为什麽只是暗自监视他不举发他?凯莎不懂,鹤熙用了她这一生所有的积蓄修这台车,到底是要让她看清楚什麽?白雨看仪表板上的那一张纸条,貌似原本就留在车裡的,她想偷看,凯莎瞪她,双眼泛红。
「总裁,亏我方才看妳一句髒字不带的羞辱华烨,还当场制伏他是帅气十足。却没想妳一出他家,见到我开来给妳的这辆车,妳就傻住了,哭成什麽样。不过也不能怪妳,但我劝妳现在不要去找……」
「给我下车。」凯莎忽然停在路边,火气还没爆发,但也接近了。
「哇,妳也开好一点吧,虽然妳这车的煞车系统是重新……」
「他妈的下车!」凯莎大怒,却不知在怒谁。
白雨这次不笑了,凯莎本性难改。能引爆一个人的情绪,不用做任何事,就只要站在对方面前,就能让一个人的情绪不稳,这种能力是可遇不可求,刚好跟这世界最难搞的一件事的本质一样-爱情。
「凯莎,我听鹤熙说妳的脾气不太好。也对,世上没有一个人是十全十美的,妳是该发火,但不是对我。还有,我再说一次,我劝妳最好不要以妳此刻的这种状态去找鹤熙。鹤熙把所有的证据交给我,让我帮妳们抓到华烨,她故意推迟这一切,妳知道为什麽吗?」
凯莎握紧方向盘,眉头紧皱。
「当鹤熙决定要愚蠢的走向赎罪之路,就天真的想把全部的事都安顿好,然后再跟妳好好分手,因为她没办法带着那种负罪感继续跟妳交往,她不要把妳牵扯进她过去的错误裡,也不要妳等她,因为那也是一条不归路。但鹤熙终究是一个感性的女人,一个用水做的女人,用膝盖想也知道是捨不得,说出真相就要离开,谁捨得?」
两人互望,凯莎快喘不过气,白雨老神在在,笑了笑,从外套的内袋裡拿出刚印好的喜帖,放在凯莎的车裡,开车门下车。
「凯总裁,我的未婚妻-成云,妳看过了,帮会长取子弹的那位粉色头发的外科医生,多美的Alpha对吧,只是我们回家还要争谁在上谁在下,妳们倒省事。还有最后,我差点死在鹤熙的手上,我是嘴巴太贱,又自以为可以打败她,但这些她都没说。」
白雨关上门,站在昏暗的街上,她还数秒,看凯莎忍得住多久,结果不到十秒,车就开走了。车尾灯消失在黑暗中,驶向了命运与人生,白雨的灰色眼眸裡有感慨,原本点了一根菸要抽,是想起成云说的,抽淡一点的吧,然后她就不抽了,开好几个小时的手术也是累了,她转而去买她未婚妻爱吃的泡芙。
凯莎还没哭,因为开车得保持清醒,再出车祸就不是开玩笑的,但不是因为这车很贵,是因为她还想活着见一个人。凯莎从来都知道鹤熙在哪裡,从来没有一刻不让追去调查鹤熙的生活状况,只是她太害怕了不敢面对,如今要面对也是一个小小的心愿-想看妳最近过得好不好?妳也想知道我过得好不好吗?
凯莎将车熄火,因为引擎声太明显,她穿过暗巷来到另一间不属于她们的公寓,凯莎站在路灯下,就要让鹤熙看见,凯莎没打算躲避会见到另一个金发女人跟鹤熙站在一起的画面,她只知道那头银色的长发是她熟悉的,这个银发女人的侧脸依然很美,伤口还痛不痛呢?
「凯莎?」
见到凯莎,鹤熙震惊,妳来了?她从来都不会认错凯莎的信息素,但是她好憔悴,白雨帮妳们抓到华烨?凯莎的回答是仅一眼就足够了。鹤熙走出一步就被另一个人拉住了手,凯莎二话不说转身跑走,此时此刻,鹤熙顾不上所谓的罪,在最真实的情感面情,生命会要她冲上前,冲进这条暗巷,大喊凯莎的名字,另一处的光明是已经恢復如初的橘色跑车,但鹤熙再厉害也不可能跑赢那台车的。
『凯莎,如果这是我唯一能为妳做的,我祝妳永远幸福。』
凯莎努力保持的冷静是另一种崩溃,眼泪流过她的金色发丝,原来被人祝福是这麽痛心疾首的。终于是停在医院的停车场裡,凯莎没有马上下车,灵魂被撕碎成片,泪流满面不足以形容,安全带才解开,她猛力打了一下方向盘,趴在上头直到天亮。
窗外的鸟鸣声唤醒谁,痛觉开始产生,安娜回归人间了,好人不长命,显然我不是好人,她还在自嘲,见卫斯理跟怜风在一旁或坐或躺的睡着陪她,但她没有很在意,因为她在意的是她的大女儿这时哭得不成人形走进来。
「我、我只是想看她过得好不好……妈,我只是想……」
"She will be fine."
安娜轻声说,凯莎哭倒在她妈妈的怀裡,安娜轻揉凯莎的金发,重複说着,妳们都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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