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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嘔、哇嘔……」
深夜的酒店,廁所隔間的喘息,還有斷斷續續的呻吟,這裡的廁所沒有性別之分,因為沒有意義,這個世界本身就沒有意義,全都去死。Allan蹲在馬桶前,雙手止不住的顫抖,金髮掩面,多少年都麻木了,但今天卻痛到快死了,因為好想要,好想要Alpha,我的Alpha。
「Allan姊,妳還好嗎?妳用藥用太多了。」
一名穿著艷麗的女子走進廁所,見Allan狼狽的扶著牆面,滿身大汗,信息素明顯混亂,她上前攙扶她。
「Fuck……好想要……」
總是徹夜說著想要,卻不知到底要什麼。Allan不理會女子的勸阻,還是得回去喝酒,喝到吐、喝到不省人事,然後在這苦短的人生裡,只有在昏迷的那一瞬間才會稍微不那麼疼。
高潮快感散去之後,菸的煙在昏暗的街燈下,終於要結束了黑暗,默默等待黎明的時刻,Allan蹲在忽暗忽明的黃燈下,一手抱頭,將臉埋在雙膝之間,指尖的菸在燃燒,苗小的火光還是可以深深烙印在人的皮膚上。突然,一陣緩慢的腳步聲走來。
「妳老闆要監視我到何時?」
Allan抬頭,但沒有看走過來的追,就繼續自顧自的抽菸。
「照妳這樣下去,不出四十歲,妳的身體就差不多了。」追好言相勸,遞給她一瓶水。
Allan沒有接受這份好意,冷笑,從嘴裡吐出長長的煙,模糊了視線,模糊了世界。長期的熬夜、縱情、用藥、吸菸、酗酒,確實是在自殺。
「竟然還能有十年,夠了,弟弟到時長大,能顧好自己,也是差不多了。」
世人皆有惻隱之心,聽到這種話,追也是難過。
「鶴熙她是失憶了。」
雖然這樣坦白安慰不了任何事,但Allan明顯驚訝,原本又要拿出一根菸抽,手停下了。
「她發生車禍,昏迷了一個月,父母又刻意隱瞞,她沒得選,更不可能打電話給妳。」
追心裡有過糾結,她這樣替鶴熙說話,到底是在復原Allan跟鶴熙的錯過?凱莎現在情緒很不穩,如今揭開真相,好像在拆自己上司的台,實在不應該,但也收不回話了。
「失憶啊……真好,我也好想被車撞,然後一了百了。」
Allan站起身,說不出的惆悵跟怨恨,就像夜晚終會被無情的日光趕上,光明也是殘忍又自以為是。
「小金髮,妳今年幾歲了?」Allan轉換話題。
「二十五。」
「還很乾淨吧。」
乾淨這個詞應該是正面的讚美,但從Allan這樣的女人口中說出,追自覺被諷刺,又無法對她生氣,因為同樣身為Omega,她的遭遇卻是極其悲慘,只有無限的哀傷。
「我是喜歡過很多人,但現在只想被一個人標記。」追笑說。
「小金髮,給妳個人生經驗談,標記是這世上最可悲、最可笑的事,不要覺得浪漫,不用幻想會多夢幻,那只會令妳作噁想吐,發情是醜陋到了極點。」Allan也是笑著說,卻令人想哭。
「因為對象不是妳愛的Alpha。」
「哼,人生經驗談之二,Alpha全是混蛋。」Allan說這話的眼神就兇了。
「鶴熙也是嗎?」
Allan不說話,因為眼淚先說了。沉默一分鐘,她轉身,面相太陽升起的遠方,胸口卻一點也不溫暖。
灰濛濛的天,大雨將藍色的天空蒙上一層陰影。
早晨對質完後,誰都沒辦法吃下東西,就算是至親至愛的好意。開車的人是凱莎,鶴熙在副駕駛座撇頭無神的看著窗外,凱莎這次是專心開車了,但她的心還是七上八下,又看鶴熙自責內疚難過,她真的好不捨,所以她決定陪她跨過這個劫數,不過凱莎做這一切不是為了鶴熙的身體,是為了她們的未來,即使害怕得要命,她也絕不會放開她的手。
「妳要去哪?」鶴熙發現路線不對,不是回梅洛天城的路。
「鶴熙,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離開妳。」凱莎莫名深情表白,鶴熙皺眉聽不懂。
「不管妳過去做過什麼,是什麼樣的人,妳依然是我愛的鶴熙。」
這些話,鶴熙這陣子聽多了,卻還是不明白凱莎要帶她去哪。
「鶴熙,妳去面對吧,不,是我們一起。」
凱莎將車內的導航設定向那座森林小鎮,鶴熙驚嚇,立即抓住凱莎握方向盤的手。兩人在車內拉扯,車子最後在路邊停下,雙方對視,藍寶石跟琥珀石,都是她們對彼此的形容與吸引-美麗迷人,透明深邃,獨一無二,卻沒想到這兩雙眼睛同時感染上了這場雨。
「凱莎,妳、妳就是這樣,妳每次都擅自決定。」鶴熙的聲音顫抖。
「鶴熙,我霸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如果我不這麼無禮蠻橫,就不會有今天的梅洛天城。憑什麼Omega要任人宰割、受制於人,就算才華洋溢、滿腹理想,追求公平正義,我也改變不了這地球幾十億人的思想,如果真要有我凱莎脆弱不堪、下跪求饒的一天,除非我死。」
凱莎的堅決,鶴熙不得不承認她的偉大與勇敢。
「但在死之前,鶴熙,能不能至少有妳在我身邊。」
此時此刻,鶴熙要痛哭流涕,雨滴拼命打上擋風玻璃,那是解不開的結。真的沒有不愛,鶴熙多想跟凱莎親吻到世界末日,但鶴熙不敢開口說承諾,因為說了就要做,可她現在無法保證自己做不做得到,她很混亂,她知道她若接受凱莎無限度的愛與付出,她會幸福,死而無憾,然而那份無以名狀的罪,難以用愛去寬恕達到平衡,因為她連罪的深度都觸及不到,宛如萬丈深淵,原來使人崩潰的不是得不到,是得到太多,難以承受。
「鶴熙!」
見鶴熙開門下車,凱莎跟著追出去。大雨滂沱,兩人在公路旁,眼前被雨水沖刷的看不清對方,凱莎攔住她,千言萬語堵在心尖上,一個字都沒得出口,信息素共同悲鳴,兩人相擁痛哭。
「妳、妳不要……」
鶴熙哭到泣不成聲,凱莎不多說一句,也不吼著說閉嘴,就在雨中溫柔的緩慢的吻她。好久好久,全身溼透,跑車上的雨刷還在動,凱莎輕撫鶴熙的臉,凱莎認定自己已經瘋了,在職場上勾心鬥角毫無畏懼,在感情上卻是全軍覆沒,深深望進對方的眼裡,一眼就足以。但鶴熙還來不及傳遞心意,對凱莎的抱歉跟心疼,一道強光直衝她們而來,輪胎打滑的煞車聲是彼此失去意識前最後聽到的,然後就是劇痛,天地旋轉,血水流淌,一同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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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呕、哇呕……」
深夜的酒店,厕所隔间的喘息,还有断断续续的呻吟,这裡的厕所没有性别之分,因为没有意义,这个世界本身就没有意义,全都去死。Allan蹲在马桶前,双手止不住的颤抖,金发掩面,多少年都麻木了,但今天却痛到快死了,因为好想要,好想要Alpha,我的Alpha。
「Allan姊,妳还好吗?妳用药用太多了。」
一名穿着艳丽的女子走进厕所,见Allan狼狈的扶着牆面,满身大汗,信息素明显混乱,她上前搀扶她。
「Fuck……好想要……」
总是彻夜说着想要,却不知到底要什麽。Allan不理会女子的劝阻,还是得回去喝酒,喝到吐、喝到不省人事,然后在这苦短的人生裡,只有在昏迷的那一瞬间才会稍微不那麽疼。
高潮快感散去之后,菸的烟在昏暗的街灯下,终于要结束了黑暗,默默等待黎明的时刻,Allan蹲在忽暗忽明的黄灯下,一手抱头,将脸埋在双膝之间,指尖的菸在燃烧,苗小的火光还是可以深深烙印在人的皮肤上。突然,一阵缓慢的脚步声走来。
「妳老闆要监视我到何时?」
Allan抬头,但没有看走过来的追,就继续自顾自的抽菸。
「照妳这样下去,不出四十岁,妳的身体就差不多了。」追好言相劝,递给她一瓶水。
Allan没有接受这份好意,冷笑,从嘴裡吐出长长的烟,模煳了视线,模煳了世界。长期的熬夜、纵情、用药、吸菸、酗酒,确实是在自杀。
「竟然还能有十年,够了,弟弟到时长大,能顾好自己,也是差不多了。」
世人皆有恻隐之心,听到这种话,追也是难过。
「鹤熙她是失忆了。」
虽然这样坦白安慰不了任何事,但Allan明显惊讶,原本又要拿出一根菸抽,手停下了。
「她发生车祸,昏迷了一个月,父母又刻意隐瞒,她没得选,更不可能打电话给妳。」
追心裡有过纠结,她这样替鹤熙说话,到底是在復原Allan跟鹤熙的错过?凯莎现在情绪很不稳,如今揭开真相,好像在拆自己上司的台,实在不应该,但也收不回话了。
「失忆啊……真好,我也好想被车撞,然后一了百了。」
Allan站起身,说不出的惆怅跟怨恨,就像夜晚终会被无情的日光赶上,光明也是残忍又自以为是。
「小金发,妳今年几岁了?」Allan转换话题。
「二十五。」
「还很乾淨吧。」
乾淨这个词应该是正面的赞美,但从Allan这样的女人口中说出,追自觉被讽刺,又无法对她生气,因为同样身为Omega,她的遭遇却是极其悲惨,只有无限的哀伤。
「我是喜欢过很多人,但现在只想被一个人标记。」追笑说。
「小金发,给妳个人生经验谈,标记是这世上最可悲、最可笑的事,不要觉得浪漫,不用幻想会多梦幻,那只会令妳作噁想吐,发情是丑陋到了极点。」Allan也是笑着说,却令人想哭。
「因为对象不是妳爱的Alpha。」
「哼,人生经验谈之二,Alpha全是混蛋。」Allan说这话的眼神就凶了。
「鹤熙也是吗?」
Allan不说话,因为眼泪先说了。沉默一分钟,她转身,面相太阳升起的远方,胸口却一点也不温暖。
灰濛濛的天,大雨将蓝色的天空蒙上一层阴影。
早晨对质完后,谁都没办法吃下东西,就算是至亲至爱的好意。开车的人是凯莎,鹤熙在副驾驶座撇头无神的看着窗外,凯莎这次是专心开车了,但她的心还是七上八下,又看鹤熙自责内疚难过,她真的好不捨,所以她决定陪她跨过这个劫数,不过凯莎做这一切不是为了鹤熙的身体,是为了她们的未来,即使害怕得要命,她也绝不会放开她的手。
「妳要去哪?」鹤熙发现路线不对,不是回梅洛天城的路。
「鹤熙,无论发生什麽事,我都不会离开妳。」凯莎莫名深情表白,鹤熙皱眉听不懂。
「不管妳过去做过什麽,是什麽样的人,妳依然是我爱的鹤熙。」
这些话,鹤熙这阵子听多了,却还是不明白凯莎要带她去哪。
「鹤熙,妳去面对吧,不,是我们一起。」
凯莎将车内的导航设定向那座森林小镇,鹤熙惊吓,立即抓住凯莎握方向盘的手。两人在车内拉扯,车子最后在路边停下,双方对视,蓝宝石跟琥珀石,都是她们对彼此的形容与吸引-美丽迷人,透明深邃,独一无二,却没想到这两双眼睛同时感染上了这场雨。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65EHZ3G2T
「凯莎,妳、妳就是这样,妳每次都擅自决定。」鹤熙的声音颤抖。
「鹤熙,我霸道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如果我不这麽无礼蛮横,就不会有今天的梅洛天城。凭什麽Omega要任人宰割、受制于人,就算才华洋溢、满腹理想,追求公平正义,我也改变不了这地球几十亿人的思想,如果真要有我凯莎脆弱不堪、下跪求饶的一天,除非我死。」
凯莎的坚决,鹤熙不得不承认她的伟大与勇敢。
「但在死之前,鹤熙,能不能至少有妳在我身边。」
此时此刻,鹤熙要痛哭流涕,雨滴拼命打上挡风玻璃,那是解不开的结。真的没有不爱,鹤熙多想跟凯莎亲吻到世界末日,但鹤熙不敢开口说承诺,因为说了就要做,可她现在无法保证自己做不做得到,她很混乱,她知道她若接受凯莎无限度的爱与付出,她会幸福,死而无憾,然而那份无以名状的罪,难以用爱去宽恕达到平衡,因为她连罪的深度都触及不到,宛如万丈深渊,原来使人崩溃的不是得不到,是得到太多,难以承受。
「鹤熙!」
见鹤熙开门下车,凯莎跟着追出去。大雨滂沱,两人在公路旁,眼前被雨水冲刷的看不清对方,凯莎拦住她,千言万语堵在心尖上,一个字都没得出口,信息素共同悲鸣,两人相拥痛哭。
「妳、妳不要……」
鹤熙哭到泣不成声,凯莎不多说一句,也不吼着说闭嘴,就在雨中温柔的缓慢的吻她。好久好久,全身溼透,跑车上的雨刷还在动,凯莎轻抚鹤熙的脸,凯莎认定自己已经疯了,在职场上勾心斗角毫无畏惧,在感情上却是全军复没,深深望进对方的眼裡,一眼就足以。但鹤熙还来不及传递心意,对凯莎的抱歉跟心疼,一道强光直冲她们而来,轮胎打滑的煞车声是彼此失去意识前最后听到的,然后就是剧痛,天地旋转,血水流淌,一同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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