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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莎回梅洛天城了,那是屬於她的世界,她的夢想,她的人生。
拼了命游了幾十趟之後,鶴熙仰漂在池水裡,戶外的泳池,正中的烈陽曬過去,也曬著她的全部。有人會說她有毛病,但她只想說,這是會令她想起凱莎的溫度。鶴熙漂浮在水上好一會兒,身體有一半都在水中,她沒有在想任何事,但也好像想起了很多事,從出生有記憶,會思考開始之後的每一件事。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特權吧,當中午游泳池休息的時間,沒有任何客人,救生員去吃飯,就她一個人,獨自沉浸在水裡,不管傷口,不管痛不痛,反正每日都會換水,那些不是很重要,但若被老闆發現,還是得挨罵。不過好笑的是,老闆是個Beta,一見鶴熙就有點害怕、自卑,她明明只是正常來應徵,連信息素都沒散發,對於人們的這種反應,鶴熙不習慣了,雖然求學時都是被這樣的眼光崇敬著,但因為在梅洛天城待久了,鶴熙還是比較喜歡被當成普通人看待,普通的工作,普通的愛人,普通的老去,普通的死去,這是她的妄想,對,活到這一刻,她才終於要面對這個妄想。
「妳是魚。」
鶴熙的兩隻耳朵都在水裡,突如其來的話讓她的心產生巨大的波瀾。她隨後起身站在池水裡,這裡水高不過一百五十公分,對鶴熙來說綽綽有餘的高度。原來是Andy在池邊,拿著替鶴熙準備的午餐。
「鶴熙姐姐,妳的傷口還好吧?妳以前是練游泳的?妳游得好快又優雅。」
平常都是Allan來找她,Andy說她今天不太舒服,所以他來「代班」。此話一出,鶴熙馬上想到很糟的情況,極度憂心,她不願告訴Andy,她姊姊藥物上癮的實情,怕影響他考試,所以只說了感謝他來。兩人閒聊幾句,Andy就趕著去圖書館讀書,離開前說著考完試後,就跟鶴熙比賽游泳,鶴熙微笑點頭答應。看Andy自信又正向的樣子,她欣慰又難過。
毛巾擦乾濕潤的銀髮, Allan恐怕是希望這輩子都不要讓Andy知道他們真正的關係,但這世上真的有可以隱瞞一輩子的秘密嗎?想起Allan,鶴熙是真的擔心她,藥物的戒斷症狀難控制,鶴熙在受訓的時候也看過不少這種狀態的罪犯,後來就趁著下午開門之前回去關心一下。
不能說鶴熙再次拆門沒禮貌,還拆人家臥室的門,但看Allan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呼吸凌亂痛苦呻吟,口水流過嘴角下巴,全身上下充滿了自己抓傷自己的血痕,這模樣任誰看了都不忍,鶴熙立刻上前扶起她,Allan的身體很燙,鶴熙忍住不聞她身上的信息素,Allan一感受到Alpha的氣息,是不分青紅皂白就要吻上去,鶴熙摀住她的嘴,這時候還可以保持理智,也算是鶴熙的特異功能了。拿了外套給Allan蓋上,但她掙扎著要撲倒鶴熙,鶴熙不得已,只能選擇把她打昏,橫抱她起身,隨後叫了車帶她去附近的診所。
『我的小Omega,妳好香,哈……』
『叫啊,好爽,再夾緊一點,操……』
『躲什麼,還不給幹?妳以為妳是誰的Omega,小賤貨。』
「不……不、不,不要!」
Allan從惡夢中驚醒,萬年不變的惡夢,原以為不會再有感覺了,但每次睜開眼睛,她還是不能控制自己,為什麼感到悲哀?活著。漸漸回神後,Allan發現這裡很陌生,不是她的家,臥房的擺設很簡單,充滿著一股淡淡的檀香,有被安撫的感覺,忽然想起了誰?竟然是她的媽媽。這個她早已遺忘的親人,親手送她去地獄的至親。
「好點了嗎?我有幫妳打鎮定劑。」
見一名粉色長髮的女人,穿著睡袍走進來,笑容是親切帶點神祕,不是成雲還有誰?Allan轉頭看她,眼神還有些渙散。
「跟妳一樣受傷的天使送妳來的,還幫妳去上班。」
聽成雲的話,Allan眨了眨眼睛,每眨一下都是淚。成雲的笑沒有收起,也沒有幫她擦淚或拿面紙給她,就任由她釋放情緒,像個人一樣的釋放。成雲望著窗外的黑夜,繼續解釋這是她跟她未婚妻的家,她們跟鶴熙是朋友,摯友。
「妳用的藥,渴藥性很強,沒辦法短時間之內戒掉,不,可能妳這一生都會有這個癮頭。」
輕鬆的事說完,成雲變了一個語調,Allan撇頭不想聽到這個殘酷又可憐的事實,雖然她自認她早已死了,十二歲在森林裡的時候就死了,但現在稍微感覺到曾經有過的痛覺之後,是覺得身邊的每一個人說的每一句話都可以刺殺她,只要輕輕一吹,就能熄滅她可悲生命中僅剩的火光。
「不過也不用那麼絕望,世上沒有絕對的事,只有妳願不願意做的事。」
拿了一杯溫水給她,Allan並不想喝,有這等防備心是好事,但顯然Allan是另有隱情。
「我知道,連喝杯水都難,畢竟妳用藥也十幾年了,說戒就戒,這行為很勇敢,但凡事都要循序漸進,談感情也是。」
這語氣像學校的輔導老師或心理醫生,Allan聽膩了,但被她的最後一句給刺激到。成雲見她有反應,就趁機抓著這個話題不放。
「我等一下說的話可能會讓妳不太開心,但是我還是要說。Allan小姐,妳用鶴熙的同情心讓她留下來,鶴熙是會留下來的,因為她對妳有虧欠,認為妳現在的一切痛苦都是她的錯。鶴熙是那種只要造成別人的困擾都會過意不去很久的人,更不可能丟下是她曾經好友的妳,鶴熙就是這樣的濫好人。而妳明明知道她愛的是凱莎,看她每天思念愁苦的樣子很心痛,但還是堅持不放,其實妳不是害怕鶴熙不愛妳,說不定妳也不愛她,妳只是不想要一個人……」
「他媽的給我閉嘴!閉上妳的狗嘴,妳們這些Alpha懂什麼,妳們體會過要每天磕頭才有飯吃,跟狗搶飯吃,戴個項圈就是狗。餵尿給妳喝,妳還要很高興,還要很感激。妳們天生就高高在上,告訴妳,妳們的成就都是踩在我們這些Omega的屍體上,妳們竟然還很驕傲,以為很清高的來教訓我?簡直可笑。我都沒去求那位偉大的鶴小姐來,她自己找來,我不要我不屑,她還是毅然決然的要闖進來,為我好?對,妳說對了,我根本不要什麼愛不愛,那些矯情的東西太噁心,我只要鶴熙的這一生來陪葬!」
Allan說的激動,話的內容是冰冷,但是熱淚盈眶。
「但妳動情了。」
成雲一針見血,Allan不回答,握緊床單,成雲很冷靜,水杯放床頭櫃,她也是心疼她的遭遇,心裡的銅牆鐵壁從來就不是一天、兩天建出來的,但鐵也會有損壞的一天,人的防衛是否比金屬堅固?也許只有自己拆開來看了,才不會一直受傷。
「Allan小姐,我很抱歉我不能切身體會妳的傷痛,但是我覺得把自身的悲慘遭遇全歸咎在性別上是有點不妥的,否則就不會有會長、凱莎、涼冰等等這些優秀的人。可惜妳運氣不好,但妳知道嗎,我認為全世界只要有一個人相信妳,不管遭受過什麼樣的事,做錯過多少事,無論過多少日子,他依然看妳是美麗的,我想就夠了。妳說Alpha全是混蛋,我認同,我也是Alpha,我未婚妻也是,但如果這個世界有一個Alpha不是,我想一定是妳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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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莎回梅洛天城了,那是属于她的世界,她的梦想,她的人生。
拼了命游了几十趟之后,鹤熙仰漂在池水裡,户外的泳池,正中的烈阳晒过去,也晒着她的全部。有人会说她有毛病,但她只想说,这是会令她想起凯莎的温度。鹤熙漂浮在水上好一会儿,身体有一半都在水中,她没有在想任何事,但也好像想起了很多事,从出生有记忆,会思考开始之后的每一件事。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特权吧,当中午游泳池休息的时间,没有任何客人,救生员去吃饭,就她一个人,独自沉浸在水裡,不管伤口,不管痛不痛,反正每日都会换水,那些不是很重要,但若被老闆发现,还是得挨骂。不过好笑的是,老闆是个Beta,一见鹤熙就有点害怕、自卑,她明明只是正常来应徵,连信息素都没散发,对于人们的这种反应,鹤熙不习惯了,虽然求学时都是被这样的眼光崇敬着,但因为在梅洛天城待久了,鹤熙还是比较喜欢被当成普通人看待,普通的工作,普通的爱人,普通的老去,普通的死去,这是她的妄想,对,活到这一刻,她才终于要面对这个妄想。
「妳是鱼。」
鹤熙的两隻耳朵都在水裡,突如其来的话让她的心产生巨大的波澜。她随后起身站在池水裡,这裡水高不过一百五十公分,对鹤熙来说绰绰有馀的高度。原来是Andy在池边,拿着替鹤熙准备的午餐。
「鹤熙姐姐,妳的伤口还好吧?妳以前是练游泳的?妳游得好快又优雅。」
平常都是Allan来找她,Andy说她今天不太舒服,所以他来「代班」。此话一出,鹤熙马上想到很糟的情况,极度忧心,她不愿告诉Andy,她姊姊药物上瘾的实情,怕影响他考试,所以只说了感谢他来。两人闲聊几句,Andy就赶着去图书馆读书,离开前说着考完试后,就跟鹤熙比赛游泳,鹤熙微笑点头答应。看Andy自信又正向的样子,她欣慰又难过。
毛巾擦乾湿润的银发, Allan恐怕是希望这辈子都不要让Andy知道他们真正的关係,但这世上真的有可以隐瞒一辈子的秘密吗?想起Allan,鹤熙是真的担心她,药物的戒断症状难控制,鹤熙在受训的时候也看过不少这种状态的罪犯,后来就趁着下午开门之前回去关心一下。
不能说鹤熙再次拆门没礼貌,还拆人家卧室的门,但看Allan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呼吸凌乱痛苦呻吟,口水流过嘴角下巴,全身上下充满了自己抓伤自己的血痕,这模样任谁看了都不忍,鹤熙立刻上前扶起她,Allan的身体很烫,鹤熙忍住不闻她身上的信息素,Allan一感受到Alpha的气息,是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吻上去,鹤熙摀住她的嘴,这时候还可以保持理智,也算是鹤熙的特异功能了。拿了外套给Allan盖上,但她挣扎着要扑倒鹤熙,鹤熙不得已,只能选择把她打昏,横抱她起身,随后叫了车带她去附近的诊所。
『我的小Omega,妳好香,哈……』
『叫啊,好爽,再夹紧一点,操……』
『躲什麽,还不给干?妳以为妳是谁的Omega,小贱货。』
「不……不、不,不要!」
Allan从恶梦中惊醒,万年不变的恶梦,原以为不会再有感觉了,但每次睁开眼睛,她还是不能控制自己,为什麽感到悲哀?活着。渐渐回神后,Allan发现这裡很陌生,不是她的家,卧房的摆设很简单,充满着一股淡淡的檀香,有被安抚的感觉,忽然想起了谁?竟然是她的妈妈。这个她早已遗忘的亲人,亲手送她去地狱的至亲。
「好点了吗?我有帮妳打镇定剂。」
见一名粉色长发的女人,穿着睡袍走进来,笑容是亲切带点神祕,不是成云还有谁?Allan转头看她,眼神还有些涣散。
「跟妳一样受伤的天使送妳来的,还帮妳去上班。」
听成云的话,Allan眨了眨眼睛,每眨一下都是泪。成云的笑没有收起,也没有帮她擦泪或拿面纸给她,就任由她释放情绪,像个人一样的释放。成云望着窗外的黑夜,继续解释这是她跟她未婚妻的家,她们跟鹤熙是朋友,挚友。
「妳用的药,渴药性很强,没办法短时间之内戒掉,不,可能妳这一生都会有这个瘾头。」
轻松的事说完,成云变了一个语调,Allan撇头不想听到这个残酷又可怜的事实,虽然她自认她早已死了,十二岁在森林裡的时候就死了,但现在稍微感觉到曾经有过的痛觉之后,是觉得身边的每一个人说的每一句话都可以刺杀她,只要轻轻一吹,就能熄灭她可悲生命中仅剩的火光。
「不过也不用那麽绝望,世上没有绝对的事,只有妳愿不愿意做的事。」
拿了一杯温水给她,Allan并不想喝,有这等防备心是好事,但显然Allan是另有隐情。
「我知道,连喝杯水都难,毕竟妳用药也十几年了,说戒就戒,这行为很勇敢,但凡事都要循序渐进,谈感情也是。」
这语气像学校的辅导老师或心理医生,Allan听腻了,但被她的最后一句给刺激到。成云见她有反应,就趁机抓着这个话题不放。
「我等一下说的话可能会让妳不太开心,但是我还是要说。Allan小姐,妳用鹤熙的同情心让她留下来,鹤熙是会留下来的,因为她对妳有亏欠,认为妳现在的一切痛苦都是她的错。鹤熙是那种只要造成别人的困扰都会过意不去很久的人,更不可能丢下是她曾经好友的妳,鹤熙就是这样的滥好人。而妳明明知道她爱的是凯莎,看她每天思念愁苦的样子很心痛,但还是坚持不放,其实妳不是害怕鹤熙不爱妳,说不定妳也不爱她,妳只是不想要一个人……」
「他妈的给我闭嘴!闭上妳的狗嘴,妳们这些Alpha懂什麽,妳们体会过要每天磕头才有饭吃,跟狗抢饭吃,戴个项圈就是狗。餵尿给妳喝,妳还要很高兴,还要很感激。妳们天生就高高在上,告诉妳,妳们的成就都是踩在我们这些Omega的尸体上,妳们竟然还很骄傲,以为很清高的来教训我?简直可笑。我都没去求那位伟大的鹤小姐来,她自己找来,我不要我不屑,她还是毅然决然的要闯进来,为我好?对,妳说对了,我根本不要什麽爱不爱,那些矫情的东西太噁心,我只要鹤熙的这一生来陪葬!」
Allan说的激动,话的内容是冰冷,但是热泪盈眶。
「但妳动情了。」
成云一针见血,Allan不回答,握紧床单,成云很冷静,水杯放床头柜,她也是心疼她的遭遇,心裡的铜牆铁壁从来就不是一天、两天建出来的,但铁也会有损坏的一天,人的防卫是否比金属坚固?也许只有自己拆开来看了,才不会一直受伤。
「Allan小姐,我很抱歉我不能切身体会妳的伤痛,但是我觉得把自身的悲惨遭遇全归咎在性别上是有点不妥的,否则就不会有会长、凯莎、凉冰等等这些优秀的人。可惜妳运气不好,但妳知道吗,我认为全世界只要有一个人相信妳,不管遭受过什麽样的事,做错过多少事,无论过多少日子,他依然看妳是美丽的,我想就够了。妳说Alpha全是混蛋,我认同,我也是Alpha,我未婚妻也是,但如果这个世界有一个Alpha不是,我想一定是妳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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