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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莎、凱莎……妳開門、妳開門啊……』
又被痛醒了,又住進醫院了?凱莎慢慢睜開眼睛,彷彿撐過了一個世界的毀滅,但鶴熙跑過暗巷的腳步聲,喊她名字的叫聲,拍打玻璃車窗的聲響還迴盪在耳邊。發呆了一會兒,凱莎望著窗外,已是西下斜陽,世界不會因為她失戀……對,她總算腦袋清醒,世界不會因為她的失戀而停止轉動。凱莎準備起床,這時發現小兔子在枕邊,凱莎笑了笑,拿起布偶,一定是她可愛的姪女,轉頭見桌上的食物,一定是那個傻妹妹。
凱莎下床吃東西,小口小口的吃,還是吃不出味道,不知為何,自從跟鶴熙分開之後,她的味覺就怪怪的。吃不下幾口,凱莎想吹風,走去醫院的天台,卻見天台除了曬著的白色被單,還有兩個人,靠近欄杆背對凱莎,一個黑色頭髮、一個粉色頭髮的女人。凱莎無心打擾,默默走向前,只見黑頭髮從口袋拿出菸要抽,粉頭髮就用手幫她遮風,從自己的醫師袍拿出打火機為她點菸。兩人的動作很自然,像是心有靈犀,菸點燃了,好似也燃起了一段愛情,抽了一口,白煙圍繞兩人-沉溺在妳給的煙霧裡,我哪裡還需要清醒。黑髮女人將那根菸拿遠,雙方的臉越來越近,她們接吻了。
簡單的幾個畫面,凱莎看著心痛,不能單純的說是羨慕忌妒,是有很不一樣的感受。那是她不曾經歷的感情,但是很濃烈,她一個陌生人就可以感覺到那樣的深刻,顯然當事者的火花一定是更加的激情與親密。
「凱總裁,終於醒了,外面的世界都天翻地覆了,妳可真會睡。」
白雨回頭看她,介紹了成雲給她認識,凱莎不好意思的點頭,當了她們的電燈泡。
「總裁,哭完了總是好多了吧。」成雲笑說,雙手插在白袍的口袋裡。
凱莎先驚訝,然後瞪白雨,白雨聳肩,意思是關於妳的事,會長已經對所有人說了,不能怪我。
「妳以為妳會受不了,痛到要去死。但更真實的感覺是,當妳撐過那樣的黑夜之後,隔天的太陽會更溫暖,我們每個人都這樣。」
聽成雲說話,像心理醫生,白雨懂,把菸灰抖掉,看它隨風飛去,好像一個人記憶,兩個人的回憶,過去了就不會再回來,但是永存於心。她們是過來人,雖然跟凱莎差不多年紀,但給人更高境界的氣息。
成雲與白雨是青梅竹馬,同為Alpha,從幼稚園到高中,一直都是好朋友,但好朋友也有極限,當發現彼此不只是朋友,愛如狂潮,無法控制。然而伴隨而來的考驗比天高,恨也是,因為本能、世俗眼光,諸多無奈。交往七年又分開,再跟別人在一起,也擁抱過別人的身體,也對其他人說愛。但幾年的光陰,回過頭來,原來心裡想的都還是對方,所以再遇見,所以再面對,所以不再說後悔。
「鶴熙自從遇見妳,總是跟我們說,凱莎她啊凱莎她啊,是一個比Alpha還Alpha的Omega,我們很好奇,很想認識妳,但是從妳這陣子的表現,凱總裁,我們很失望。」
提到鶴熙的事,凱莎撇頭,心中酸楚。
「不過也無所謂,誰沒有失意的時候,誰沒有犯錯的時候,連會長這種作風強悍詭譎的女人,心裡也不過住著一個小女孩,任性又渴望愛的小女孩。這麼說來,妳還真是她女兒,妳們非常像。」
兩人置身事外的談論,凱莎明白她們意有所指,鬆開眉頭,三人望向遠方,吐出一口長長的氣。夕陽將近,染紅了她們,白雨熄菸。
「有壞消息,凱總裁,妳要華燁乖乖伏法,恐怕是不會那麼容易。」
除了醫院,安娜哪裡都不能去,心情鬱悶,但其實她更憂心的是眼前的衛斯理,他變得很奇怪。
衛斯理今天都正襟危坐的在一旁的椅上,表情都沒有放鬆下來,雙手握緊,目光凝視地板,好像在想很嚴重的事,安娜跟他在一起這麼久,從沒見他如此,彷彿要說分手但捨不得說。第一次,安娜第一次希望自己的直覺不要那麼準。
「親愛的,我想上廁所,可以抱我去嗎?」
衛斯理二話不說上前,還是聽話,安娜更不解了。
「可以幫我脫褲子嗎?」
衛斯理沒有不從,但明顯猶豫,明明都見過對方的裸體無數次,而這次卻像隔了一道無形牆,縱使他的手指觸上她的大腿,那道牆也沒有消失。
「就在這裡陪我。」
安娜攔住他,不要他出去,衛斯理就站在一旁看她上廁所,這畫面是詭異,但對他們來說並沒有什麼不對。衛斯理還是一句話都不說,等走出廁所,他抱安娜回床上,兩人又是沉默,橘紅的光從窗打進來,世人總說夕陽美麗,可惜美麗的事物都是稍縱即逝。
「你不要哭啦。」
衛斯理終於情緒崩潰,站在安娜的病床旁,看一個高大壯碩的男子,全身顫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安娜太了解他了,從他跟憐風吃醋的行為,她就猜到了。衛斯理的難過,其一是因為他自認沒有保護好安娜,讓她受傷;其二是他還是無法成為丹尼爾的替代,帶領她走出過去的陰影;其三是他依然沒辦法看憐風深情對安娜,自己不去爭奪在安娜心中的地位。太難了,他們都是人,有血有淚有感覺的人。
「很難過就不要說了,你還是我男朋友,沒有變。」
見衛斯理不捨,安娜心情複雜,她也想哭,全都是自作孽啊。
「安娜,從今天晚上就會變了。」
衛斯理不說敬語了,突然單膝下跪,安娜大驚。
「妳願意嫁給我嗎?」
「啊?」
求婚劇情莫名展開,安娜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應,因為衛斯理太認真。
「衛斯理,我不會嫁給任何人。」
安娜的回答不會太慢,但她眼眶泛淚。衛斯理低頭,他知道會是這個答案,他早就知道了。
「妳會的。」
「什麼?你說憐風嗎?不,我說了,我終生不嫁,也不會娶。」
被戳到了痛處,安娜的反應相當激烈。衛斯理站起身,笑容是受傷的,不得不臣服的。
「那戒指才不到一千塊,在路邊攤買的,妳們相識不過一個季節,但妳接受了她的心意,可妳自卑,沒辦法回應同等的承諾給她。」
安娜皺眉,納悶衛斯理如何知道自己與憐風的過往。殊不知答案很簡單-如果真心想知道,就會找任何方法知道。
「憐風是千金小姐,義無反顧的愛上妳,也不知道為什麼,捨棄可以高枕無憂一輩子的身份,不在乎性別、不在乎妳被標記離婚還有小孩。離家出走,第一次外出工作,被人冷嘲熱諷被人欺負刁難,好不容易親手賺了幾百塊,不是從家裡拿的,也不是父親給的,立刻就要告訴妳,她可以靠她自己的能力跟妳在一起,怎麼能不感動?」
到此,安娜潸然淚下。
「可是回家看著凱莎、涼冰,妳無法忘記妳做錯的事,因為一己之私害愛人永遠離開,也害怕再次用力去愛會傷害憐風。但其實這麼多年下來,妳只是在等有一個人告訴妳,安娜,已經夠了,妳已經為妳過去所犯的錯付出代價,多少年的青春,多少夜晚懊悔哭泣,多少疼痛焚燒自己,現在已經不需要再讓深愛妳的人跟著妳一起痛苦下去。安娜,如果那是我唯一能為妳做的,我願意當那個人,如果妳當我是丹尼爾,在妳祝福我送我去坐那輛火車的時候,我希望妳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安娜無聲落淚,此刻兩人的情感已超越所有的對不起謝謝妳我愛妳。今夜是衛斯理最後一次溫柔幫安娜抹去眼淚,以男朋友的身份。
「會長,農田還擱著一堆事,請交給我,待您康復回家,一切完好如初。」
會長這一詞是成全,衛斯理到底是感性的男人,多好的男人。安娜本想再說幾句,但他選擇不聽,他選擇開門,門後見憐風也是哭得不成人形,他先對她點頭,然後用力推了她,憐風向後背撞上牆差點倒地,但還撐著身體,等她起身要生氣,衛斯理已經走遠,背影是邊擦淚水邊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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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莎、凯莎……妳开门、妳开门啊……』
又被痛醒了,又住进医院了?凯莎慢慢睁开眼睛,彷彿撑过了一个世界的毁灭,但鹤熙跑过暗巷的脚步声,喊她名字的叫声,拍打玻璃车窗的声响还迴盪在耳边。发呆了一会儿,凯莎望着窗外,已是西下斜阳,世界不会因为她失恋……对,她总算脑袋清醒,世界不会因为她的失恋而停止转动。凯莎准备起床,这时发现小兔子在枕边,凯莎笑了笑,拿起布偶,一定是她可爱的姪女,转头见桌上的食物,一定是那个傻妹妹。
凯莎下床吃东西,小口小口的吃,还是吃不出味道,不知为何,自从跟鹤熙分开之后,她的味觉就怪怪的。吃不下几口,凯莎想吹风,走去医院的天台,却见天台除了晒着的白色被单,还有两个人,靠近栏杆背对凯莎,一个黑色头发、一个粉色头发的女人。凯莎无心打扰,默默走向前,只见黑头发从口袋拿出菸要抽,粉头发就用手帮她遮风,从自己的医师袍拿出打火机为她点菸。两人的动作很自然,像是心有灵犀,菸点燃了,好似也燃起了一段爱情,抽了一口,白烟围绕两人-沉溺在妳给的烟雾裡,我哪裡还需要清醒。黑发女人将那根菸拿远,双方的脸越来越近,她们接吻了。
简单的几个画面,凯莎看着心痛,不能单纯的说是羡慕忌妒,是有很不一样的感受。那是她不曾经历的感情,但是很浓烈,她一个陌生人就可以感觉到那样的深刻,显然当事者的火花一定是更加的激情与亲密。
「凯总裁,终于醒了,外面的世界都天翻地复了,妳可真会睡。」
白雨回头看她,介绍了成云给她认识,凯莎不好意思的点头,当了她们的电灯泡。
「总裁,哭完了总是好多了吧。」成云笑说,双手插在白袍的口袋裡。
凯莎先惊讶,然后瞪白雨,白雨耸肩,意思是关于妳的事,会长已经对所有人说了,不能怪我。
「妳以为妳会受不了,痛到要去死。但更真实的感觉是,当妳撑过那样的黑夜之后,隔天的太阳会更温暖,我们每个人都这样。」
听成云说话,像心理医生,白雨懂,把菸灰抖掉,看它随风飞去,好像一个人记忆,两个人的回忆,过去了就不会再回来,但是永存于心。她们是过来人,虽然跟凯莎差不多年纪,但给人更高境界的气息。
成云与白雨是青梅竹马,同为Alpha,从幼稚园到高中,一直都是好朋友,但好朋友也有极限,当发现彼此不只是朋友,爱如狂潮,无法控制。然而伴随而来的考验比天高,恨也是,因为本能、世俗眼光,诸多无奈。交往七年又分开,再跟别人在一起,也拥抱过别人的身体,也对其他人说爱。但几年的光阴,回过头来,原来心裡想的都还是对方,所以再遇见,所以再面对,所以不再说后悔。
「鹤熙自从遇见妳,总是跟我们说,凯莎她啊凯莎她啊,是一个比Alpha还Alpha的Omega,我们很好奇,很想认识妳,但是从妳这阵子的表现,凯总裁,我们很失望。」
提到鹤熙的事,凯莎撇头,心中酸楚。
「不过也无所谓,谁没有失意的时候,谁没有犯错的时候,连会长这种作风强悍诡谲的女人,心裡也不过住着一个小女孩,任性又渴望爱的小女孩。这麽说来,妳还真是她女儿,妳们非常像。」
两人置身事外的谈论,凯莎明白她们意有所指,松开眉头,三人望向远方,吐出一口长长的气。夕阳将近,染红了她们,白雨熄菸。
「有坏消息,凯总裁,妳要华烨乖乖伏法,恐怕是不会那麽容易。」
除了医院,安娜哪裡都不能去,心情鬱闷,但其实她更忧心的是眼前的卫斯理,他变得很奇怪。
卫斯理今天都正襟危坐的在一旁的椅上,表情都没有放松下来,双手握紧,目光凝视地板,好像在想很严重的事,安娜跟他在一起这麽久,从没见他如此,彷彿要说分手但捨不得说。第一次,安娜第一次希望自己的直觉不要那麽准。
「亲爱的,我想上厕所,可以抱我去吗?」
卫斯理二话不说上前,还是听话,安娜更不解了。
「可以帮我脱裤子吗?」
卫斯理没有不从,但明显犹豫,明明都见过对方的裸体无数次,而这次却像隔了一道无形牆,纵使他的手指触上她的大腿,那道牆也没有消失。
「就在这裡陪我。」
安娜拦住他,不要他出去,卫斯理就站在一旁看她上厕所,这画面是诡异,但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什麽不对。卫斯理还是一句话都不说,等走出厕所,他抱安娜回床上,两人又是沉默,橘红的光从窗打进来,世人总说夕阳美丽,可惜美丽的事物都是稍纵即逝。
「你不要哭啦。」
卫斯理终于情绪崩溃,站在安娜的病床旁,看一个高大壮硕的男子,全身颤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安娜太了解他了,从他跟怜风吃醋的行为,她就猜到了。卫斯理的难过,其一是因为他自认没有保护好安娜,让她受伤;其二是他还是无法成为丹尼尔的替代,带领她走出过去的阴影;其三是他依然没办法看怜风深情对安娜,自己不去争夺在安娜心中的地位。太难了,他们都是人,有血有泪有感觉的人。
「很难过就不要说了,你还是我男朋友,没有变。」
见卫斯理不捨,安娜心情複杂,她也想哭,全都是自作孽啊。
「安娜,从今天晚上就会变了。」
卫斯理不说敬语了,突然单膝下跪,安娜大惊。
「妳愿意嫁给我吗?」
「啊?」
求婚剧情莫名展开,安娜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因为卫斯理太认真。
「卫斯理,我不会嫁给任何人。」
安娜的回答不会太慢,但她眼眶泛泪。卫斯理低头,他知道会是这个答案,他早就知道了。
「妳会的。」
「什麽?你说怜风吗?不,我说了,我终生不嫁,也不会娶。」
被戳到了痛处,安娜的反应相当激烈。卫斯理站起身,笑容是受伤的,不得不臣服的。
「那戒指才不到一千块,在路边摊买的,妳们相识不过一个季节,但妳接受了她的心意,可妳自卑,没办法回应同等的承诺给她。」
安娜皱眉,纳闷卫斯理如何知道自己与怜风的过往。殊不知答案很简单-如果真心想知道,就会找任何方法知道。
「怜风是千金小姐,义无反顾的爱上妳,也不知道为什麽,捨弃可以高枕无忧一辈子的身份,不在乎性别、不在乎妳被标记离婚还有小孩。离家出走,第一次外出工作,被人冷嘲热讽被人欺负刁难,好不容易亲手赚了几百块,不是从家裡拿的,也不是父亲给的,立刻就要告诉妳,她可以靠她自己的能力跟妳在一起,怎麽能不感动?」
到此,安娜潸然泪下。
「可是回家看着凯莎、凉冰,妳无法忘记妳做错的事,因为一己之私害爱人永远离开,也害怕再次用力去爱会伤害怜风。但其实这麽多年下来,妳只是在等有一个人告诉妳,安娜,已经够了,妳已经为妳过去所犯的错付出代价,多少年的青春,多少夜晚懊悔哭泣,多少疼痛焚烧自己,现在已经不需要再让深爱妳的人跟着妳一起痛苦下去。安娜,如果那是我唯一能为妳做的,我愿意当那个人,如果妳当我是丹尼尔,在妳祝福我送我去坐那辆火车的时候,我希望妳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安娜无声落泪,此刻两人的情感已超越所有的对不起谢谢妳我爱妳。今夜是卫斯理最后一次温柔帮安娜抹去眼泪,以男朋友的身份。
「会长,农田还搁着一堆事,请交给我,待您康復回家,一切完好如初。」
会长这一词是成全,卫斯理到底是感性的男人,多好的男人。安娜本想再说几句,但他选择不听,他选择开门,门后见怜风也是哭得不成人形,他先对她点头,然后用力推了她,怜风向后背撞上牆差点倒地,但还撑着身体,等她起身要生气,卫斯理已经走远,背影是边擦泪水边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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