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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
濕冷的空氣,從白天就開始,不知為何最近總是下雨,鶴熙在醫院看完還在昏迷的凱莎後,她徒步一人來到曾經的森林,她不是不畏懼了,不是釋懷了,是已經徹底放棄抵抗。內心崩塌的厲害,當她蹲在一棵大樹下,十幾年過去,這棵樹還在,上面刻出的英文字母B跟F,蝴蝶與花,竟然也還存在。鶴熙全身濕透,儘管雨下得不大,但還是不間斷的從繁茂的樹葉上滴落,鶴熙的睫毛也都是,無論是哪種水滴。此刻冰冷的不是身體,是靈魂,還有無法再重來的人生。鶴熙撫摸樹皮上的刻痕,雖然不如當年深刻,可烙印在心底的痛苦,無法再遺忘。
陷落在自責與內疚中,生理上的寒冷從口中吐出,受傷的部位還沒痊癒,鶴熙本該待在醫院好好靜養,但她現在只要一閉上眼,全都是那些畫面,揮之不去的,噁心至極的,撕裂心肺的,想狂吼痛哭都不足以宣洩的。哀傷多久,悲泣多久,鶴熙都忘了時間,時間已經停止了,隨之而來的是極其冷靜的憤怒,毛骨悚然的,連鶴熙自己都嚇著自己,從血液裡沸騰燃燒而起,信息素的爆炸喧囂,方圓幾公里的生命好似都能感覺到,一個Alpha的絕望碎裂。
鶴熙站起身,銀髮掩蓋側臉,氣息詭異的令人懼怕,原來大海可以孕育世間一切,也可以無情淹沒所有,所到之處,誰都無從逃離。鶴熙的雙眼就是海。從褲子口袋裡抽出手機,在鶴熙面前,誰都無所遁形,看那些人渣穿衣服活著都覺得可笑又諷刺。
「你運氣好,先死了,但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螢幕上剩下三個人的資料,鶴熙的手指已冷如冰霜。狼狽為奸,鶴熙用彼此的名義約了對方,愚蠢的人之所以愚蠢,就是慾望太明顯。原本應該選在黑夜,但鶴熙根本控制不了,對這種禽獸沒必要忍耐,也沒有等待。三人終於察覺怪異的時候,實是來不及,同為Alpha,他們很快就感受到這令人窒息的殺氣,從黑暗混沌中、從死亡懸崖下重生的,那殺意過於純淨,毫無雜質,孩子的恨意是最單純的,所以是最強的。
「還記得我嗎?」
鶴熙說這句話時,她整個人已是四分五裂、分崩離析,她怎麼可以忘掉。眼前三人不會明白鶴熙的內心獨白,因為他們連心都沒有,也許是作惡太多,每一個都是新鮮軟嫩的,一手就可以揉碎的小嫩肉,卻沒料到當年的小Alpha,瘦弱的只會哭泣,此時從森林深處現身,彷彿死神降臨,光是一個眼神,信息素便可置人死地。一秒對視,其中一人已崩潰跪地,鶴熙第一次覺得憐憫是狗屁!
「啊!不……」
慘呼是悅耳,求饒是痛快,那不是伸張正義,僅是同歸於盡僅是毀滅自己。鶴熙身上沒有刀劍槍械,沒有任何一個傷人的武器,他們自己就帶來了。酒瓶砸碎頭頂,誰不頭破血流,一旁的樹枝插穿血肉,像個刺蝟,一刀斃命還太便宜他們了,這種極致癲狂,鶴熙發現自己竟然有種快感,慢慢折磨才是報復的王道,仇恨的真諦。
「沒關係,不用掙扎,我要感覺你的呼吸在消逝。」
鶴熙的右腳狠狠踩在對方的咽喉上,他沒法反抗,因為四肢都已被鶴熙徒手折斷,大口喘氣的模樣像魚被撈上岸-等死。
鶴熙已經瘋了,完全失去理智,衝腦的情緒蓋過身上的傷痛,她也在吐血,一口吐在對方的臉上,她才不在乎,萬劫不復也只是剛好而已。
「你可以先死,然後我再過去,別以為死了就……」
「師姐!」
一來就是甜蜜的餵食秀。
薔薇、涼冰帶小愛一起來探望她們,見兩人在病房恩愛的畫面,不用治療了,彼此的愛就是最好的良藥。小愛看她們感情好,突然跑過去,在凱莎的耳邊說悄悄話。
「媽咪跟薔薇姊姊都沒有穿衣服抱在一起睡覺。」
雖然說了是悄悄話,但事實上,病房的人都聽到了。薔薇大驚,冷汗直流,涼冰是無奈,誰讓今早小愛就這麼闖進她的房間,來不及假裝。凱莎瞪她們,好啊,竟然趁我昏迷,家裡沒大人,就急著造小孩,是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嗎?
「我以後也可以跟小兔子沒有穿衣服抱在一起睡覺嗎?」
「不行!」凱莎跟薔薇異口同聲。
小愛鼓起臉,很不開心,她覺得不公平。她跟小兔子的感情也很好啊,為什麼不行?
「小愛,長大才可以,而且要妳愛小兔子,小兔子也愛妳。」鶴熙在涼冰之前先開口。
「我很喜歡牠,牠也很喜歡我啊。」
「妳確定嗎?小兔子有跟妳說嗎?」鶴熙的口吻是在哄小孩,凱莎卻覺得有點奇怪,但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
小愛無話辯駁,鶴熙摸摸她的頭。這時醫生護士進來要給凱莎做腦波檢查,在檢查的時間,鶴熙說帶小愛去買糖果安慰她,對此,小愛瞬間忘了剛才的不開心,小孩的情緒就是轉得快。涼冰跟薔薇交換眼神,涼冰留下來陪她姊姊。
走出醫院,附近就有一間糖果專賣店。三人一進店,甜甜的味道就衝擊所有感官,小愛高興死了,但鶴熙叮囑她只能選一個,不能吃太多,會肚子痛。小愛糾結,小臉蛋皺在一起,在店裡走來走去,似乎要選出最喜歡的,但好想每一個都吃,這是人的天性-貪心。
「妳的手還好嗎?」這是鶴熙問的。
那天為阻止狂暴的她,師姐妹很久沒交手,結果是不相上下,但薔薇認為這種結果是因為鶴熙不在狀態裡,如果被太多混亂與淚水所蒙蔽,誰都無法正常。
「還行,妳呢?妳還好嗎?」
薔薇跟鶴熙隔了一條走道的距離,中間都是五顏六色、色彩鮮艷的糖果。
「不好,非常不好,我覺得我可以死掉。」
薔薇驚嚇,但表情冷靜,只是難免憂心。
「涼冰會告訴凱莎,關於車禍的真相。」薔薇這話是要提醒鶴熙,妳不能死。
「我已經說了,凱莎說她不會放過傷害我的人。」
薔薇沉默,不按牌理出牌,鶴熙真令人猜不透。
「那三個半死不活的人呢?」
「他們還是人嗎?」
薔薇苦笑,然後點頭,當然是禽獸不如了。
「但是,師姐,恕我直言,妳現在是想腳踏兩條船嗎?」
此話出口,顯示薔薇知道鶴熙有去過Allan工作的酒店。
「沒有,只要我還是凱莎的女朋友,我就絕不會做出對不起她的事。」
「只要妳還是?那如果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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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
湿冷的空气,从白天就开始,不知为何最近总是下雨,鹤熙在医院看完还在昏迷的凯莎后,她徒步一人来到曾经的森林,她不是不畏惧了,不是释怀了,是已经彻底放弃抵抗。内心崩塌的厉害,当她蹲在一棵大树下,十几年过去,这棵树还在,上面刻出的英文字母B跟F,蝴蝶与花,竟然也还存在。鹤熙全身湿透,儘管雨下得不大,但还是不间断的从繁茂的树叶上滴落,鹤熙的睫毛也都是,无论是哪种水滴。此刻冰冷的不是身体,是灵魂,还有无法再重来的人生。鹤熙抚摸树皮上的刻痕,虽然不如当年深刻,可烙印在心底的痛苦,无法再遗忘。
陷落在自责与内疚中,生理上的寒冷从口中吐出,受伤的部位还没痊癒,鹤熙本该待在医院好好静养,但她现在只要一闭上眼,全都是那些画面,挥之不去的,噁心至极的,撕裂心肺的,想狂吼痛哭都不足以宣洩的。哀伤多久,悲泣多久,鹤熙都忘了时间,时间已经停止了,随之而来的是极其冷静的愤怒,毛骨悚然的,连鹤熙自己都吓着自己,从血液裡沸腾燃烧而起,信息素的爆炸喧嚣,方圆几公里的生命好似都能感觉到,一个Alpha的绝望碎裂。
鹤熙站起身,银发掩盖侧脸,气息诡异的令人惧怕,原来大海可以孕育世间一切,也可以无情淹没所有,所到之处,谁都无从逃离。鹤熙的双眼就是海。从裤子口袋裡抽出手机,在鹤熙面前,谁都无所遁形,看那些人渣穿衣服活着都觉得可笑又讽刺。
「你运气好,先死了,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萤幕上剩下三个人的资料,鹤熙的手指已冷如冰霜。狼狈为奸,鹤熙用彼此的名义约了对方,愚蠢的人之所以愚蠢,就是慾望太明显。原本应该选在黑夜,但鹤熙根本控制不了,对这种禽兽没必要忍耐,也没有等待。三人终于察觉怪异的时候,实是来不及,同为Alpha,他们很快就感受到这令人窒息的杀气,从黑暗混沌中、从死亡悬崖下重生的,那杀意过于纯淨,毫无杂质,孩子的恨意是最单纯的,所以是最强的。
「还记得我吗?」
鹤熙说这句话时,她整个人已是四分五裂、分崩离析,她怎麽可以忘掉。眼前三人不会明白鹤熙的内心独白,因为他们连心都没有,也许是作恶太多,每一个都是新鲜软嫩的,一手就可以揉碎的小嫩肉,却没料到当年的小Alpha,瘦弱的只会哭泣,此时从森林深处现身,彷彿死神降临,光是一个眼神,信息素便可置人死地。一秒对视,其中一人已崩溃跪地,鹤熙第一次觉得怜悯是狗屁!
「啊!不……」
惨呼是悦耳,求饶是痛快,那不是伸张正义,仅是同归于尽仅是毁灭自己。鹤熙身上没有刀剑枪械,没有任何一个伤人的武器,他们自己就带来了。酒瓶砸碎头顶,谁不头破血流,一旁的树枝插穿血肉,像个刺蝟,一刀毙命还太便宜他们了,这种极致癫狂,鹤熙发现自己竟然有种快感,慢慢折磨才是报復的王道,仇恨的真谛。
「没关係,不用挣扎,我要感觉你的呼吸在消逝。」
鹤熙的右脚狠狠踩在对方的咽喉上,他没法反抗,因为四肢都已被鹤熙徒手折断,大口喘气的模样像鱼被捞上岸-等死。
鹤熙已经疯了,完全失去理智,冲脑的情绪盖过身上的伤痛,她也在吐血,一口吐在对方的脸上,她才不在乎,万劫不復也只是刚好而已。
「你可以先死,然后我再过去,别以为死了就……」
「师姐!」
一来就是甜蜜的餵食秀。
蔷薇、凉冰带小爱一起来探望她们,见两人在病房恩爱的画面,不用治疗了,彼此的爱就是最好的良药。小爱看她们感情好,突然跑过去,在凯莎的耳边说悄悄话。
「妈咪跟蔷薇姊姊都没有穿衣服抱在一起睡觉。」
虽然说了是悄悄话,但事实上,病房的人都听到了。蔷薇大惊,冷汗直流,凉冰是无奈,谁让今早小爱就这麽闯进她的房间,来不及假装。凯莎瞪她们,好啊,竟然趁我昏迷,家裡没大人,就急着造小孩,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吗?
「我以后也可以跟小兔子没有穿衣服抱在一起睡觉吗?」
「不行!」凯莎跟蔷薇异口同声。
小爱鼓起脸,很不开心,她觉得不公平。她跟小兔子的感情也很好啊,为什麽不行?
「小爱,长大才可以,而且要妳爱小兔子,小兔子也爱妳。」鹤熙在凉冰之前先开口。
「我很喜欢牠,牠也很喜欢我啊。」
「妳确定吗?小兔子有跟妳说吗?」鹤熙的口吻是在哄小孩,凯莎却觉得有点奇怪,但也说不上来是什麽感觉。
小爱无话辩驳,鹤熙摸摸她的头。这时医生护士进来要给凯莎做脑波检查,在检查的时间,鹤熙说带小爱去买糖果安慰她,对此,小爱瞬间忘了刚才的不开心,小孩的情绪就是转得快。凉冰跟蔷薇交换眼神,凉冰留下来陪她姊姊。
走出医院,附近就有一间糖果专卖店。三人一进店,甜甜的味道就冲击所有感官,小爱高兴死了,但鹤熙叮嘱她只能选一个,不能吃太多,会肚子痛。小爱纠结,小脸蛋皱在一起,在店裡走来走去,似乎要选出最喜欢的,但好想每一个都吃,这是人的天性-贪心。
「妳的手还好吗?」这是鹤熙问的。
那天为阻止狂暴的她,师姐妹很久没交手,结果是不相上下,但蔷薇认为这种结果是因为鹤熙不在状态裡,如果被太多混乱与泪水所蒙蔽,谁都无法正常。
「还行,妳呢?妳还好吗?」
蔷薇跟鹤熙隔了一条走道的距离,中间都是五颜六色、色彩鲜艳的糖果。
「不好,非常不好,我觉得我可以死掉。」
蔷薇惊吓,但表情冷静,只是难免忧心。
「凉冰会告诉凯莎,关于车祸的真相。」蔷薇这话是要提醒鹤熙,妳不能死。
「我已经说了,凯莎说她不会放过伤害我的人。」
蔷薇沉默,不按牌理出牌,鹤熙真令人猜不透。
「那三个半死不活的人呢?」
「他们还是人吗?」
蔷薇苦笑,然后点头,当然是禽兽不如了。
「但是,师姐,恕我直言,妳现在是想脚踏两条船吗?」
此话出口,显示蔷薇知道鹤熙有去过Allan工作的酒店。
「没有,只要我还是凯莎的女朋友,我就绝不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
「只要妳还是?那如果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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