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西斯曼的軍隊開進綠城,軍隊在馬克多福雕像上插上了帝國旗,象徵了綠城正式淪陷。」收音機裡的男子說,「在綠城投降的同時,首相也公開指責那些叛逃的軍人,表示這不是獅子該做的事情,同時也呼籲各個仍然堅守崗位的軍隊繼續執行軍人的職責。目前有傳聞西斯曼打算提供原本投降的普丹軍人裝備,讓他們幫忙對付他們所稱的『腐敗政府』,但如果──」
「獅子? 這裡早就沒有獅子了! 現在普丹最像獅子的都在動物園裡,只可惜牠們不能出籠,不然牠們的作為至少好過那些孬種。」播報員都還未說完話,車內一位男子便插了話。
「真是群懦夫。」老太太也同意,同時還狠狠地瞪了奧爾頓一眼。
反正坐著的人從來就不理解站著的人腳酸。奧爾頓暗自在心裡反擊,然後繼續盯著窗外看,不理會周圍的人,原因很簡單,他有槍在身上。
「要我說,我想政府早就搬家離開了,不是到格雷斯汀就是去安徒斯。我們這些濺民就是在這裡等死而已。」一位坐在角落的男子突然說,「真是可悲,既然還有人以為我們的垃圾政府會做事? 他們從上至下都是群懦夫! 軍人可想而知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你如果有其他辦法其實可以直接說出來,而不是開一些沒有意義的槍。奧爾頓再次在心裡反駁,他很清楚這些反抗都沒有意義,只不過會讓他的心裡稍微好過一些。
「這位先生,你說話注意一點喲,小心被抓吶!」另外一位男子笑嘻嘻地說,眼神還偷瞄了奧爾頓一眼。
第一位男子一聽輕笑一聲,「哼! 真可憐,拿刀捅自己人就最會,對外面就縮得跟烏龜一樣。」
公車經過多個地方,最後通過一座橋,來到一座名為賽琳提雅的小城,在近三百年前,人們會將其稱為奧斯普頓,然後再往前五十年則是柯帝斯,更前面的奧爾頓就不知道了,但他很清楚這些名字只是它上百個名字中的一個而已,如今外國人則喜歡將它稱為「名字很多的城市」,因為這座城是出了名愛把偉人的名字當成城市名字,只要他們之中誰照訪過這裡,鎮長為了取悅他們便會將他們的名字便為這座城鎮的名字。賽琳提雅是一直到最近才被正式定為這座城鎮的名字,那是幾百年前一位公主的名字,其原因就是只是因為她出生在這,為此他們還在市中心的廣場上立了一座她的雕像,但根據別人所說,那座雕像就在幾天前被炸毀,連渣都不剩。
奧爾頓看著這座幾天前才受到攻擊的城市,隨著各大城市漸漸現代化,這座與首都相隔一點距離的小城自然也無法逃過被各種廣告招牌覆蓋的命運。街道一路看過去是眾多的歷史建築,每一個如同藝術品一般獨特,但是他們的外皮都被套上層層骯髒的招牌,有的是出租房子有的是飲料公司,甚至一張選舉宣傳海報就可以蓋過好大一塊面積,奧爾頓清楚他們用盡各種鮮豔誇張的顏色就是為了要吸引眾人的目光,但就在奧爾頓眼中看來,這裡與貧民窟無異。
痛罵政府和軍人的話題仍在車內持續著,奧爾頓原先以為會有人制止,至少會嫌吵,但是隨著上車的人漸漸變多,他發現話題只會越來越烈,上車的人不是沉默就是同意他們的論點,然後跟著加入。現在奧爾頓自己都好奇身為一位軍人,為何戰火還未波及到自己。他看向前方的司機,他從一開始到現在都不發一語地開著車,如果在平常,公車司機一定會大聲抱怨那些講話大聲的人,表示他們影響到自己開車,如果再不聽甚至會請他們下車。奧爾頓對於他如此不受影響感到真心地敬佩,因為他原本以為自己也可以辦到,打算就這樣不理會周圍的人一路到賽琳提雅廣場,但最後他便發現根本做不到。
還是下車吧。奧爾頓告訴自己,然後拉響下車鈴,他拉了兩次才看見司機點頭。
下車後他距離目的地還有兩條街的距離,這點路他肯走,因為至少街道上的人還不至於一路跟著他罵。奧爾頓與三普戒士的匯合點就在那座立有賽琳提雅公主雕像的廣場上,光是從這裡都可以看見那座被謊稱炸毀的公主雕像仍然在那好端端地站著,看來這消息又是假的,那綠城失守的消息會不會也是假的? 奧爾頓心裡這樣希望。雕像的周圍是家園受到毀壞或想到這裡求個溫暖的市民,他們彷彿暫時受到公主的保護,至於更外圍則是手上綁著藍色布條,來這維持秩序的國民兵,他們彷彿正保護著公主和平民。
隨著奧爾頓靠近廣場,那些笑聲和太陽琴的演奏聲也跟著船進奧爾頓耳中,這些會才藝的人總會到這裡表演助興,特別是在用餐時段。而三普.蘭提爾戒士就站在廣場外圍,看著中間的一位年輕男孩手握太陽琴自彈自唱。
「我在他這年紀連樂譜都看不懂。」三普見到奧爾頓後說,他留著一頭簡短的金色頭髮和一層薄薄的鬍子。
「搞不好現在也看不懂。」奧爾頓回。
對方笑了幾聲,「欣婷過得好不好?」三普看奧爾頓一臉疑惑便繼續說:「欣婷呀,你的同班同學。沒看過編號人? 好吧。」三普朝圖書館前的一群人點了頭,「那位先生叫做索恩.斯蒂爾格,胖胖的那位,穿著薄襯衫。」
「我們的教官也叫索恩。」奧爾頓說。索恩這個名字在普丹實在是太常見,迷霧王子貝隆.戴倫的弟弟就叫做索恩.戴倫,其意思就代表著索拉斯神的僕人,太陽神的信徒,「就是他看到魔法。」奧爾頓說,三普點點頭。那位叫索恩的人此時就坐在圖書館外頭的露天座位。
「記住,現在軍人可不能過度地與百姓接觸,秘密警察的事情好像傳開了,我剛剛聽到有人在講,我跟他們有過幾句,順便知道了北方人是多麼想獨立出去,西斯曼已經開始在克萊特姆煽動情緒。所以呀,不想被檢舉的話我們就得小心。」三普提醒,奧爾頓這才想起普丹北部有秘密警察在抓捕那些想投降或散播失敗主義理論的人,這些秘密警察在軍中也存在,這就是為何現在都沒有人在幫投降的人說話了。
「那我們要怎麼接近他?」奧爾頓問。
「聊天,我觀察他一段時間了,多虧你遲到才有機會這樣做。」三普笑道,「這個人特愛聊天,他剛剛又把自己目擊魔法的事情跟別人說了,就是他身邊那群聽眾。現在幾乎每一句話都可以讓他勾起這話題。他說他看到魔法師在對決,在南方看到。」
「看到對決? 還真少見。」奧爾頓說,以往凡人都是看見漂浮物、魔法生物或飛船,但現在連普丹的巫師都沒什麼機會看見飛船了,那是重要的戰爭機械,而普丹的飛船數量又超少。
「這胖子也夠幸運的。」三普點點頭。
「那又是誰在對決? 狂熱者?」奧爾頓問道,魔法世界一直都有這種決鬥狂熱者,大多都是想在凡人面前大顯身手。
「我個人不認為那是決鬥,反正他會告訴我們,然後我們告訴同胞,讓他們去追捕他們。」三普說,「對了,在這裡記得要叫我亞木斯,我叫做亞木斯.提瑞。」
「我知道,蓋瑞跟我說了。」奧爾頓說。
「喔,蓋瑞,那屁孩,他人不錯你知道嗎? 好像之前的我。」三普笑道。當然。
接著他們在人群中擠來擠去,一路朝著那位坐在位子上大聲聊天的胖子索恩.斯蒂爾格走去。對方留有深褐色的濃密鬍子,幾乎快包覆住他肥胖的臉頰,頭上則是捲到不行的褐色捲髮,頭髮底下是滿滿的汗珠,項是剛洗過頭。三普在接近對方以前伸手擋住奧爾頓,然後朝著一位金頭髮的女孩點頭,對方是這裡的其中一位紅人。1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iij7tRfz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