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個人在做什麼?」於是安娜問起。
琴雅也走到她身旁,「喔,他們在做炸彈!」
這句話似乎引起一位在他們身旁的男子不高興,「喂! 嘿! 安靜,要講去外面。」
如果是安娜,她早就不爽了,但是琴雅似乎只會笑,「啊,我們這就出去。來,袋子給我就好。」琴雅說,然後將袋子給拿走,交給另外一位先生,「走,我帶妳看個東西。」
於是安娜還沒參觀完這裡又被琴雅牽著走,一路往魔藥室外頭的大洞穴走去,他們經過凹凸不平的石頭階梯,這次階梯很長,而且感覺更難走,每一階能踩的空間都不相同,有時候大到可以站兩個人都沒問題,有的小到墊起腳走都嫌空間小,因此安娜每次遇到這種台階都選擇直接跳過走下一階,這讓她走的比琴雅還要慢上好幾倍,有幾次甚至還差點跌倒。在她下樓梯的途中她還漸漸發現,這座石階的高低還都不相同。
至於琴雅,她走這台階就跟在平地散步一樣簡單,可以一下加快速度又跳又走地下樓,有時候想到什麼有趣的事情還可以在下階梯的同時轉頭向安娜說話。
「看路啊。」有次安娜終於開口警告。
「哎呀,這階梯我走十幾次啦! 不會跌倒,我看是妳要看路吧?」琴雅說然後指了指。
結果安娜立刻踩進一個窟窿,「幹!」
「有沒有刮傷呀?」當她抬起頭,琴雅已經跑到她面前,如此無聲無息,「你們這有一位學生當初想來這裡,結果就是踩進這坑洞,然後刮出血呢。」
安娜光是摸自己腳踝就知道沒事,然而她馬上想起自己之前腳踝流血被艾米西亞發現,而自己竟然沒有感覺,因此她還是看了一下,「沒有,沒事。」
「啊,沒事沒事,沒事就繼續走吧。」琴雅拍了拍安娜的肩膀。
他們抵達最底部,安娜往回看去,她發現魔藥室與其說是蓋在地下,不如說是直接從山壁裡開鑿出這些空間來使用。她回望琴雅,後者從一處櫃子裡拿了籠子出來,接著再戴上手套,從一個木箱子裡面抓出一隻發著黃光的肥胖螢光蟲,牠們全身散發出銀光綠,安娜記憶中好像有看過關於這種蟲的資料,是以前精靈透過生物科技配種出來的,用來照明。而琴雅也將螢光蟲放進籠子裡,作為在洞穴裡面的照明。
「我們去看龍,妳知道這裡原先有龍嗎?」琴雅轉頭對安娜說。
「不是已經沒了嗎?」安娜問道。
「所以妳知道喔? 誰跟妳說的啊?」琴雅問。
「那位戒士跟我說的。」安娜回答。
「帶妳來的那位嗎? 棕色頭髮那位,我認識他,他叫做科拉斯.比爾登,他很熟這座城堡。」琴雅說,這時安娜才想起科本戒士曾跟他提過這個人,也是說他很懂城堡的密道。
「他看起來好像不太想跟我分享這座城堡的事情。」安娜苦笑道,腦海裡浮現剛剛她才問一個問題就讓對方皺起眉頭,像是聞到或嘗到什麼難吃的東西。
「可能從來沒有人主動問起吧,畢竟每個人睜開眼就是在用自己的東西,根本沒空管裡其他事。而且我這邊好無聊啊,早知道就不要選這裡的工作了。」琴雅抱怨道。
安娜看了看周圍,「至少這裡沒有戒士呀。」
「戒士啊? 最近那位老頭偶而會來,那位白頭髮的,」琴雅說,安娜知道她是在講瓦倫特戒士,「妳剛剛不是問說那三位在幹嘛嗎? 那位老戒士就時常去找那三位,這也是我唯一一次看見他們在講話,不然其餘時間他們都是埋頭苦幹,不知道到底在幹嘛,我甚至連他們長怎樣都不知道,因為我每次到那裡時,他們已經戴上面罩了。」
提到戒士後,安娜立刻將剛才與賽倫戒士的互動都說給琴雅聽,沒有什麼原因,只是單純想找人講,而令她驚訝的是琴雅也被賽倫嗆過,原因竟然也一樣。
「他們不讓我們進醫護室,很明顯對吧?」琴雅這麼說,「好像裡面藏著什麼一樣。」
「我也很想知道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安娜發現光講這句話都讓她難受。
琴雅似乎也注意到這點,「沒錯,妳的朋友……」
「反正……」她搖搖頭,發現自己又要哭了,「不談那個好了,妳剛剛說什麼? 他們藏什麼?」
琴雅似乎一時之間還轉不過來,遲疑了一下才接上話,「就……那些戒士呀,妳仔細聽聽,既然是有人受傷,那交給醫護人員不就好了,幹嘛要戒士全副武裝看守啊? 甚至我都覺得那裡根本不需要戒士出現,他們在那裡又幫不了什麼忙。」
「我不知道,可能要保護……」講到這裡安娜也覺得奇怪,他們要保護的應該是這座島才對,而不是單單醫護室裡的人,難道他們還怕這裡的人對裡面做什麼手腳?「我也覺得怪怪的,裡面的工作人員呢? 他們可以透露點東西吧?」安娜驚訝自己現在才想到這方法。
然而琴雅卻對她搖搖頭,「妳知道當傷患被送進去不久,他們做了什麼嗎? 他們將所有不是內部的人都給請走,說暫時不需要他們在這裡工作,怕人多手雜之類的。」
「啊,那些人呢?」安娜問道。
「就去找其他事做啊,反正不能再進醫護室了。」琴雅回道,「別想了,妳找到他們也沒用,姐我可是親自去問過的,他們啥都不知道。」
安娜以點頭做回應,內心不斷告訴自己必須查明這件事,不管鐵鋼島發生什麼事,這都和碧翠絲三人有關,這幾天安娜已經為這件事搞的晚上都不見得能睡好覺,每當有一個猜想出現,都會讓安娜陷入痛苦,例如西斯曼軍隊入侵鐵鋼島,殺人他們三人。又或著是海盜來這裡劫掠,當然也不忘殺死三位目擊者。兩者都不斷向安娜報告著他們三人的死亡。
想到這些事,安娜只感到心臟被什麼給牢牢抓住,「一定還有其他方法的,我是指,醫護室裡的事,我的朋友……」
琴雅露出同情,過了一下才開口,「妳那三位朋友,有人叫特洛伊嗎?」
這句話立刻讓安娜抬起頭,「對,怎麼了?」
「有人談過他,是我找過的其中兩位,他們就是先前在醫護室裡幫忙的人,一位是黑頭髮的,塔瑞克人跟一位楊州人,是學生。」琴雅說。
「塔瑞克人怎樣? 他是不是很牴觸跟妳說話?」安娜問道,一定是芬恩。
「妳果然認識他,他之前就是在那裡幫忙的,他和那位楊州男孩都是,之前我們這裡調好魔藥就是由我交給他的。」琴雅說,然後深吸了口氣,「我有個計劃,但這可能需要你們所有人的幫忙。」
安娜輕舉了舉手,「說吧,直說。」
「我在想,或許可以弄清楚醫護室裡的規律,我是指,」琴雅想了一下,「那些戒士總要換班對吧? 總不可能永遠都站在那。戒士有絕對權力,我們無權去問那些他們不想公開的事,那我們就自己去找答案。」
「妳是指,闖進去?」安娜問。
琴雅被這樣一說有些尷尬,「對。我知道這很糟,但……但你們有三個朋友……」她說到這咬了咬下唇,「妳自己也很清楚他們三人的處境恐怕不樂觀。」
「我會去問問看,找他們倆個。」安娜說,黑色的字,黑色的消息。不知為何這段話再度浮現在她腦海,然而當初說這句話的人就在眼前,「妳之前說的那個到底是什麼意思?」
「哪個?」琴雅的眉毛微微上揚。
「妳那天在旁邊說的是什麼意思?『黑色的字,黑色的消息。』那是什麼?」安娜問道,這句話已經出現在我的夢裡兩次了。
有一瞬間安娜還以為琴雅不會回答,但是她卻馬上開口,「我也不知道,聽說那是安魯巴達人在面對壞事時的警告。每次遇到什麼事情時,他們就會說這句話,好讓周圍的同伴做好準備,也順便讓自己做好準備。」
「沒想到妳還去過安魯巴達。」安娜說。
「我沒去過呀,我是在書上看到的。」琴雅微微笑道。
「書? 什麼書?」安娜又問。
「那本書叫做《吉爾斯傳》,在講關於一個神秘組織的故事,他們在煽動暴亂以前就會說出這句話,來警告百姓提前做好準備。」琴雅說道,「而如今現在的局勢真的不樂觀不是嗎? 所以我那時才這樣講,黑色的字,黑色的消息。」
「黑色的字,黑色的消息。」安娜不知為何跟著重複。
「沒錯,朋友。」琴雅以肯定的表情向她點頭。
接著,安娜.希魯菲爾似乎明白自己要做什麼。黑色的字,黑色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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