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早上菲洛前往納里奧海港詢問船的班次,得知下一班前往格蘭大陸的船會在明天早上六點出發。
菲洛來到教堂探望希露,教堂內除了滿地傷患和一些七零八落的聖職者,沒有看到希露的蹤跡,菲洛便攔住一個修女詢問。
「希露小姐嗎?她幫了很大的忙呢,我們的工作量減輕不少,不過她昨晚真的是忙得累壞了,現在正在休息。」
「那請幫忙轉告她,下一班船明早六點出發。」
離開教堂後,菲洛漫步在納里奧鎮街上,思考著昨晚發生的事。昨晚菲洛從酒吧回來之後,發現放置在旅館房間內的行李被人翻動過,但仔細檢查後並沒有任何物品丟失,如果是小偷的話至少應該也會把錢偷走才對。
「還是說是威斯頓的報復?」菲洛靈光一閃,不過很快就打消這個念頭,畢竟威斯頓應該也沒那麼快查出他的身分和下落,而且就算他要報復應該也不可能只是翻翻東西的惡作劇。
白天的納里奧鎮上十分熱鬧,菲洛在市集逛了一圈,偶爾和幾位鎮民搭個話,經過了半天卻沒有問到什麼有用的訊息。
「只能晚上再去酒館打聽情報了。」菲洛無奈的想著,但是他可不想再遇到拉米歐那類型的變態,也不想遇到其他的黑手黨。
菲洛繼續在納里奧鎮中遊蕩,信步來到一座廣場,發現廣場上聚集著很多人,裡邊似乎有什麼表演活動,便湊上去看個熱鬧。
眾人所圍繞的廣場中央,有著一名身材頎長的白臉小丑,右眼上畫著一顆藍色的五角星,紅色的口紅塗出一抹延伸至雙頰的笑容,嘴角末梢畫上紅色圓點做結尾,鼻子戴著一顆紅色圓球,頭戴紅黃相襯的尖頭帽,兩帽尖分別垂落於腦袋兩側,身著黃色上衣,外頭披著一件寬大的紅色外套,下身套著一件彩色寬褲。小丑一邊踩著大球一邊丟球雜耍,逗得周圍的觀眾,尤其是年紀小的孩童,看的不亦樂乎。
在眾多的觀眾之中,其中一名美麗的女子格外搶眼,此時的她目不轉睛地看著小丑雜耍表演,看上去非常開心,甚至有些陶醉。
「那位小姐很美麗吧,她是昨天那個混蛋黑手黨威斯頓的妻子布麗絲。」拉米歐突然出現在菲洛身後,他的身高比菲洛高出半顆頭,手臂很輕鬆自然的勾在菲洛的肩膀上。
有著昨天被騷擾的印象,菲洛惱怒的甩開拉米歐的手:「你不要裝做跟我很熟的樣子,而且我也沒請你幫我解說。」
「我看你一直看著布麗絲,還以為你很想認識她,可惜她已經名花有主了。」拉米歐一臉遺憾的說。
「並沒有。」因為拉米歐的到來,菲洛看表演的興致沒了,轉身就要走。
「啊啊啊──」女人的尖叫聲響起,菲洛趕緊朝聲音的方向看去,發現有幾個面色凶狠的壯漢踢掉小丑所踩的大紅球,失去支撐物的小丑跌坐在地。周圍的觀眾看到這番情景便驚恐地一哄而散,廣場中央只剩小丑、布麗絲和一群壯漢。
「你們住手!」布麗絲亟欲上前阻止,卻被其中一名壯漢牽制,動彈不得:「夫人,首領說過妳不可以沉迷於這種雜耍表演。」
「他可以沉迷女色,那為什麼我不能喜歡看雜耍表演!」布麗絲使勁扭動掙扎,可惜仍然徒勞無功。
「夫人……我們也是替妳打抱不平,但是首領的命令我們不得不從啊。」
「那你們帶走我就好,為什麼要攻擊小丑呢?」
「首領一向不喜歡小丑,說如果夫人再看,就要將表演的小丑打的頭破血流。」說完,圍饒在小丑身旁的幾個壯漢舉起木棒,小丑一聲不吭,只用雙手護頭,蜷縮在地上任由他們棒打。
「我不看了,求求你們住手……」布麗絲的語氣由憤怒轉為哀求,眼淚奪眶而出,但那群壯漢對布麗絲的懇求置若罔聞,繼續暴打地上的小丑。其中一名壯漢舉起木棒,對準小丑的頭部使勁一揮,落下後卻發現手中的木棒突然消失,壯漢錯愕地看著空空的手心時,腹部遭受到一陣痛擊,被擊到數尺之外。
原來是壯漢揮棒時,力量都集中在手臂的肌肉,抓住木棒的手腕力量相對鬆了些,菲洛來到壯漢的身後抓住木棒,在他揮棒落下之際,很輕鬆的就將對方的木棒奪了過來,木棒揮一揮,三兩下就解決掉這群虛有其表的壯漢。
牽制布麗絲的那名壯漢見情勢不對,不顧布麗絲的意願,拖著她就要離開現場,卻沒想到一轉頭就遇到擋在前方的拉米歐。
「不能這麼粗暴對待美麗的小姐哦。」拉米歐揪住壯漢抓著布麗絲的那條手臂使勁一掐,壯漢的手臂一麻便鬆了手,布麗絲獲得自由。但拉米歐也沒有就此放過壯漢,抓著壯漢的手臂向前一扔,發出「喀擦」一聲後,重重地摔在地上,壯漢痛苦地仰躺著,被拉米歐揪住的那隻手臂不自然地高舉,骨頭似乎是斷裂了。
「謝謝你。」獲得自由的布麗絲向拉米歐道謝鞠躬後,便跑到廣場中央的小丑身旁跪下,滿懷歉疚地說:「對不起,艾奇……」
小丑艾奇一直保持著雙手護頭,身體蜷縮的動作,直至聽到布麗絲說話,艾奇倏地從地上跳起,張開雙手,臉部展開一個大大的微笑,接著將大紅球撿回來,在布麗絲面前繼續表演踩紅球、丟球雜耍,似乎想向布麗絲證明自己沒事。
「艾奇……」布麗絲伸出手,朝艾奇的方向往前踏一步,艾奇卻像受到很大的驚嚇一樣,連續後退了好幾步,接著從外套裡掏出一只懷錶,打開向布麗絲指了指時間後,匆忙地踩著紅球離開廣場。
菲洛護送布麗絲來到希露所待的教堂休息,一路上布麗絲愁眉不展,低垂著頭不發一語,看上去憂慮重重。將布麗絲安置在教堂大廳,菲洛帶著希露來到一旁,向她敘述事情的經過。
「我知道了,不過這位是……?」希露瞥向菲洛身後的拉米歐。
「希露小姐妳好,我叫拉米歐。」拉米歐笑容可掬地伸出手,狹長的丹鳳眼瞇著笑時流露出無盡的風華,希露看到如此俊美的笑容不禁紅了臉,不好意思地和他握手。
「你跟過來做什麼?」菲洛一看到他就想到昨晚被騷擾的事情,不由自主地用著不耐煩的語氣說。
拉米歐上一秒還滿臉笑容,下一秒馬上變得滿臉愧疚:「昨天晚上有些喝醉對你無禮了,今天來找你是想向你道歉的。」。
拉米歐的語氣十分誠懇,菲洛聽了之後,原本尖銳的心頓時軟化下來,心想他可能真的不是有意的:「下次喝醉注意一點。」
原本想說事情就這樣算了,沒想到拉米歐拿出兩張馬戲團的票說:「為了表達我的歉意,我希望今晚能請你看一場魔奧馬戲團的表演。」
菲洛這才想起離開奈奇亞村時,馬克告訴他們來到納里奧鎮,一定要看一場魔奧馬戲團的表演,考慮了一會兒便回答:「好吧,謝謝你的好意。」菲洛說完剛要接過那兩張馬戲團的票,不料卻被拉米歐收回。
「就你……跟我,好嗎?」拉米歐用夾在兩指之間的門票遮住下半臉,無法看清他整張臉的表情,雖然拉米歐的語調聽起來真摯殷切,但菲洛望著他深藍色的眼眸,深邃得看不見底,總覺得不太自然,似乎沒有那麼真誠,反倒是另有所圖的感覺。
「菲洛你就跟他去吧,明天早上六點我們準時在港口前會合。」希露突兀地拍了菲洛的肩膀,打斷了他的思緒。
「太好了,那就這麼決定囉。」拉米歐放下門票,綻開燦爛的笑容。
菲洛還沒表達自己的意見,事情就定案了,令菲洛不禁心想自己是不是掉進了他的圈套,但如果想知道對方的意圖,就得先順著情勢走,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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