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那些从黑暗的隐匿中悄然现身,那些数量至少上百的矮小生物逐渐将三人包围之时,恐惧与压抑的情绪同时也弥漫在了她们的心头,正如将她们层层包围仿佛要将她们吞噬的黑暗,与这些不知何物的,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生物。
而到了这时,乌塔方才明白为何此处,也就是深层的地界被称作连教国势力都无法踏足的地方,哪怕这地方也不过是在教国之国土的地下两三百米而已。
「乌塔,你还能战斗吗?」
乌塔未有作声,但她的身体像是回应着阿拉莎的问话,正尝试着如刚才那般再次催动力量,试图将那令她巨大与强力的,或是令她全身燃烧的东西再次覆盖于她肉体的表面。
可是无奈每当她感觉就快成功之际,一种夹杂着疲惫感觉的眩晕就在她的颅骨里发作,令她不得已地停止对力量的催动,双手不自觉地抱着头,而不自觉地单膝跪地方才可以保持平衡而不倒在地上而已。
而看到这情形的阿拉莎,便已然知道这就是乌塔肉体与精神力的极限,对于一个方才知道如何推动自身力量的菜鸟来说,在短时间内就过度消耗自身力量这其实也属于正常现象,倒不如说乌塔已经比大多数半途的超能力觉醒者做得好,至少她还知如何合理地运用自身力量来打倒眼前敌人。若是再多说什么责备的说话,那也没有什么意义。
不过,阿拉莎虽然脸上多出了几分无奈的干笑,但她那神态中那狂气和信心却依然作为主基调地朝着周围东西传递着危险的讯息。
当金色与蓝色的光芒遍布在她那充满着金属质感的躯体表面闪耀,全身的关节处皆已发出清脆而带有节奏感的响动。
同时阿拉莎再度斗志高昂地摆开战斗的架势,身体的重心向下偏移,左拳在前右掌于后,而在其右腿像是撑起高塔的石柱般有力地支撑着整个身躯的重心,左脚却如猫咪般踮起,而任何人看到这景象都可知,其便绝对可以在前来的东西冲上来以后,被在瞬间被面前这机械武者打爆的下场已然清晰可见。
然而阿拉莎自己却清楚得很,经历与岚刃一战,又要改造卡车的废件去变化成飞行器,再然后被那渊口巨蛛吞下肚后,还要消耗力量去保护自己不真的被消化成废铁,以及之后去自行恢复和帮乌塔修复断臂……
这一切,都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内发生,而在这极短期的高强度消耗过后,自己的力量还剩多少?两成?一成?不,应该更少吧,最多应该也就只剩下半成的程度。
而只剩下半成状态的她,已无法做到再用力量去硬压一切,若是普通的防疫司士兵或是没有思想只有本能的怪物,阿拉莎自信可以通过她丰富的战斗经验和高超的技巧去应付,只是面前的敌人数量众多,且在位置上敌暗我明,若是那些东西一拥而上,不由分说地攻击,不说能否妥善保护赛薇和乌塔,恐怕她自身也难保了吧。
可即便如此,此时此刻,她阿拉莎除了战,又有什么选择了。若是死,那好歹也得要死得像个战士。
至于乌塔和赛薇,阿拉莎侧头一个神色,乌塔已然心领神会。那是令她与赛薇在阿拉莎战敌之时自己逃开的,决死的意志。
乌塔呆了,想不到方才救回的同伴此刻又要分离。况且,若没有阿拉莎,凭她自己一个人,又如何走出这片看似无边无际的黑暗的地下世界呢?而这次看阿拉莎的模样,她怕是真的有去无回的准备了……而想到这里,本还想劝阻阿拉莎的乌塔不要冲动,刚想说着什么,却被阿拉莎更强的怒吼打断:
「还等什么了,他妈的,莫不是怕了吧?狗种,我叫你们赶快来战我!」
「好。」
一声简单的答复,在那黑暗之中更加黑暗的深处传来。而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绿色目光,此刻却都从阿拉莎和她身后两人的身上移开,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而不仅是黑暗中的那些,就连站在那昏暗的阳光之下的三人,也被那尖细沙哑却又决绝有力声音吸引。而就在所有生物的目光尚未从黑暗中移开的时候,一道身影却已从那漆黑的阴影之中冲出,朝着阿拉莎的方向攻杀而去。
就在连阿拉莎的意识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阿拉莎那被无数精密机械运转着的身躯却已经作出了反应,只见阿拉莎重心向前,方才与地面若即若离的左脚重重地踏出,同时她早已张开的右掌朝着面前的地方,用着自己仅剩的半成力量的全力,自上而下地轰了出去。
然而来者却似并非等闲之辈,刚才那阿拉莎的全力一掌,竟只抓中了来者身上所披着的,那由数块粗糙的布料缝制的斗篷而已。而不等阿拉莎再说什么,一阵猛烈的炸响已从阿拉莎的头顶传来。
却见无数铁弹正如同骤雨,朝着阿拉莎所站着的那个地面席卷而来,竟连在这地下世界便极少见到的阳光,也一时地被这一串亮得金中泛白的火光给掩盖过去。而这些袭来的铁弹,正是伴随着这明亮的火光而射出,势要将它们面前的一切皆化作碎片而已。
只是,虽说来者看上去并非等闲之辈,可难道阿拉莎便如此脓包吗?只见阿拉莎随即将手上的斗篷往头上一扬,就把那枪口欲要射击的方向蒙蔽,如同浓雾一般遮蔽那来者的视线,可虽说如此,这薄薄的一层破布斗篷,可抵挡不住铁弹的侵袭呀。
不一会,那遮断来者视线的斗篷已经被铁弹撕成了碎片。可也就是在这半秒的时间,给了阿拉莎充足的机会,只见阿拉莎已然钻入了弹幕的暴雨所攻击不到的缝隙的死角,而跟着的,她收在腰间而早已蓄力完成的左臂,此刻便又要发难了。
却见阿拉莎的左臂猛然向上方轰出,那带着浓烈煞气的手掌正已并拢成手刀状,朝着来者的胸膛刺去。那来者见状立刻将手上那锈迹斑斑的冲锋火铳抛弃,而与此同时从他纤细而布满了绒毛的腰间,抽出了一个一根雪亮的匕首,不,或许按照体型来看,这长约三十厘米的「匕首」应当被称之为短剑。
但管他是短剑还是匕首,无可否认的事实是,那锋刃竟然毫无偏差地斩中阿拉莎向上轰出的那击手刀的手指,此刻,阿拉莎手掌竟然竖着地,被那短剑斩入,并一直深插进入手臂。
再看那来者,此刻他便双手抓紧短剑的刀柄,顺着把阿拉莎的手臂割裂的短剑向下划去,并在这一瞬间用力一脚蹬在阿拉莎的脸上,随后一击脱离,抽出短剑朝着另一方向弹射着飞身而去。
另一方面,阿拉莎从未被这般的,真正意义上的骑脸过,一时感觉心中恼怒。只是恼怒却并不会影响她的判断力,而稍稍定神,阿拉莎只觉得背后一阵寒意,仿佛那在漫天飞雪的冬天里,突然被装着冷水的水枪从后方袭击一般的恶寒。
而这终于令阿拉莎也感到胆寒和畏惧,以及那种只有与岚刃这种棋逢对手的高手对决时才拥有过的战斗的快意。
却见阿拉莎的上半身竟从腰间开始硬生生地扭转一百八十度,就好像是一个因为制作崩坏而无法卖出的人偶,任何生命体在看到这副景象后都会对这常人无法做到的诡异姿势产生恐怖谷效应地感到不适,包括面前的这个身材方才一米四出头的矮小敌人。
但是当那朝着阿拉莎背后的袭击的刀刃变成了朝胸前刺去的时候,这短剑的主人却是立刻抛弃自己的手中的武器往后方急退。而事实证明,他的决定就正确得很,因为若他继续坚持攻击,那么他的头颅将会被阿拉莎已然砍过的右手手刀给当场斩断,来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只是来者怎会没有后招?方才一退,来者又立刻从腰间的口袋里摸出一把比方才他扔下的冲锋火铳稍微短一些,枪口却更加宽阔而重量更重的另一把火铳,对准了阿拉莎胸膛处正要轰射而去。
这次阿拉莎也不闪不避了,她一个后空翻便把自己方才诡异的姿态又纠正回来,而跟着她手掌已然握紧,准备在那来者轰出那一枪之时,便用这势大力沉的一拳把面前这矮小的敌人打成碎块。
就在两人同时出手而还未出手的这一刻,一个更加纤细的声音又从不远处传来:
「兄长大人,停手呀!」
一句话,方才与阿拉莎战斗着的来者动作停止,使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往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而这一声同样令阿拉莎迟疑了,正准备轰出的拳招也停在半途而不发出。也是在这时,阿拉莎终于才能看清面前这个「人」的外貌。
他全身长着黑色的,在这苍白的阳光下闪现出微弱的淡蓝色的毛发的生物。其额头宽阔而平坦,与眉骨的连线温和地弯曲,形成一个圆润的弧度。在额头中央略微凹陷的位置,一对稀疏而纤细的灰白色眉毛,在他脸上呈现出自然的弯曲,使他那带着些许伤痕的面部轮廓更加突出。
那双碧绿的眼眸,瞳孔深邃却又明亮,其神色便透露出一种经历无数战斗才有的锐利,仿佛凝视着猎物的猎人才会有的神采。而他那突起的鼻子下方,略微凸起的紫黑色嘴唇下面,一对带着些许斑黄的门牙,而在那两旁嘴唇尽头的地方,亦有不经意间微微露出的獠牙,此时正显现出如动物警戒着敌人一般的凶狠。
而再看那方才劝架的声音传来的地方,却见一个外貌与面前的这个生物几乎相同的另一只同类生物在那阴影中走出,只是她的神色却不似面前这位那般凶狠,而更多是柔和与惊怕。她身上所穿的白色裙摆,以及身上所戴的一些虽在地表人看来只是破铜烂铁,但在地底之人看来,却显得美丽和珍贵的一些由铜与各种不知名金属所雕琢而成的饰物,而由这更能推测出其身份之不凡。
「妹,你干什么……」
「王子殿下,请不要浪费您的力量,若要战,就由我们去拼死战这上界来的入侵者吧!」
而伴随着这话的同时,数个同面前的这个外表酷似老鼠的生命的,一样是披着斗篷而手持火铳的矮小身影从阴影里钻出,护在刚才与阿拉莎战斗的来者身前,忠心耿耿的他们就像是真的要和阿拉莎拼命似的,那真正与生死置之度外的眼神就连阿拉莎也暗敢佩服。
而这也令阿拉莎感到困惑,她收起拳势,但她眼神里依然保有些许警戒和敌意,只是她此时却并没有急着出手,而是试探性地问道:「你们是?」
「我乃黄眼国族王女,长尾。刚才与你战斗的,则是我的兄长,王子,尖爪。」
方才将两人战斗停止的那声音的主人如是郑重地说道:
「此地乃是我黄眼国族之日光圣地,阁下等在我国族领地,还是在我们祭拜祖灵时突然现身,令我国族人将尔等当作侵略者而产生敌意,属于无可奈何之事。不过,虽不知你们有什么理由或苦衷,但我还希望尔等就擅闯我族领土及圣地一事做个回应。」
「赛薇,不是故意的……」
听到自称长尾的那位如是说话,就像是做错事情的小孩在向大人道歉一般,豆大的泪珠就从眼中打转,在她那白嫩的小脸涨的通红的时候,便从她那更红的眼眶里喷涌而出:
「赛……赛薇……还有乌塔和阿拉莎,被……很坏很坏的人……追着,只能逃跑……刚才……还遇到了大蜘蛛……差点……差点被吃掉……对……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眼见赛薇含着泪水的真诚道歉,周围还在阴影之中的那些黄眼国族人民们对这些不速之客的敌意顿时消减了一大半,而一些将信将疑的,也转头开始了窃窃私语。而这时,方才被部下们护着的那名被称作王子的尖爪,也在这时发话了:
「要求别人报上自己的名姓,难道你们不应该也报上名来吗?」
「是哦,差点忘了。」阿拉莎点了点头,指着一旁正哭泣着的赛薇,以及在赛薇旁边蹲下,而抱着哄着她的乌塔说道,「那个小丫头是赛薇,旁边那个样衰的是乌塔,至于我嘛……」
阿拉莎的视线猛地一抬,迎着阳光,伸出右手大拇指指向自己的同时,得意的笑容也在她的面上浮现:「教国最凶最恶的通缉犯,阿拉莎,就是老子我!」
「靠!果然不是什么好人,他妈的再来和我一战……」
「等一下,兄长大人,别急。」就在尖爪摆开架势准备再战的时候,长尾赶忙把他制止,「教国,难不成是数年前入侵我等下界的那个……」
「你们知道?」
「对,而且传闻,如今正欲‘统一’下界的灰毛国族背后也有教国的支持。」长尾那心事重重的神色已然写满了面上,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灰毛族凭着根本不可能存在于地底的技术,以及,一个实力高强得恐怖的帮手,在今年几乎剿灭了一半的其他鼠人国族。所灭之国的族人,要么被抓作奴隶,被强迫劳作到死,要么干脆成为了禽畜,被圈养和屠杀……」
「三日以后,灰毛国族的铁蹄就会踏足我们的家园,此刻,我们也是在向我们的祖先祈求,令我们能取那保卫家园和退敌的那个战胜的要素而已。」尖爪有些恼火地说道,就像是在指责着三人一样,「不过,这都被你们破坏了,卑劣的上界人,你们到底想怎样?!」
而在短暂沉吟片刻,在乌塔和赛薇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阿拉莎却笑了起来:「嘻嘻,没想到你们这玩闹一样的祭典居然真的有用!这不,你们祖先显灵了嘛?」
「什么!!!」尖爪,愤怒了。他一把推开挡在他身前的部下,任凭他们如何阻拦也不顾地,走到阿拉莎的面前,随后抬手拿着枪指向阿拉莎地怒吼道,「你!你给我再说一遍!」
「我说,你们反败为胜的要素,不是就在你们眼前吗?」阿拉莎的笑容逐渐收敛,交叉在胸前的手臂顺势张开,解释着说道,「刚才我与你战斗的结果你也看到了,虽然我一时处于下风,但这不过是我在半成状态下的发挥而已。三天时间,令我恢复到完全状态绰绰有余。既然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那我们完全没有必要争斗对吧?」
「……」阿拉莎言之有理,令尖爪将枪口稍稍朝下,而面上的愤怒也逐渐缓解,只是他的眼神还是有些愤愤不平,直到长尾公主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方才作罢。
阿拉莎则露出了一个仿佛在说孺子可教的满意表情,稍微点了点头,指着一旁的渊口巨蛛的尸体,再次说道:「在你们黄眼族里,杀死一只那样的魔兽,需要多少军力?」
「大概需要三支出征队。」长尾略微估算一下,用不了多久便没有犹疑地回答道。
「那东西,是乌塔一个人杀死的。」
这话一出,全场的黄眼国族人又一次哗然,而方才给赛薇擦干眼泪的乌塔此时受宠若惊,在众鼠人的目光中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连忙摆手表明自己其实没有这么厉害……
「若那灰毛族的高手我一个人应付不了,那再加上乌塔,又有谁能敌得过了?」
阿拉莎走到乌塔的旁边,拍了拍她的脑门,而乌塔立马惊慌地望向阿拉莎,疯狂地摇头,嘴里还小声地提醒阿拉莎说道:「阿拉莎,我们,我们不是还得赶路……」
「哦,对了对了,我阿拉莎就从来不做赔本买卖。我给你们帮忙,当然是有条件的。」
听到乌塔的说话,阿拉莎就立刻像是醍醐灌顶,她继续揉着乌塔的脑门,脸上浮出了一种邪恶的坏笑。而阿拉莎的说话就给原本还沉浸在喜悦中的黄眼族人们泼了一盆凉水。
「毕竟,我们也不是什么圣人,目前也只是因为利益一致而合作而已。」
而在沉默之中,只有长尾在此刻接着阿拉莎的话说道:「我们都已经在生死存亡的边缘了,也不管什么这条件那条件了。阿拉莎阁下,有什么要求请提出吧,如果能满足的,我们都会尽力满足。」
「放心放心,我提的要求绝对不会太过分的。」阿拉莎摆了摆手,示意令黄眼族人不要紧张,随后语气立马变得严肃,就与之前的阿拉莎判若两人:「我们希望你们在这场战事结束以后,用你们最快的交通方式,把我们送到这个地底世界的最西边……」
但令阿拉莎没想到的是,原本阿拉莎自认为不会有太大问题的合理要求,反而弄得连长尾也低着头沉默了,而长打数分钟的沉默,就连阿拉莎也感到些许不安。
而最后打破这沉没的,是一个苍老而厚重,令人听到就肃然起敬的声音,作出的简单答复:
「可以。」
只见那些围在此处的黄眼族人,听到这声音后突然面色变得庄重,先后俯身行礼,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躬身,这就包括在尖爪身后的那些全副武装而身份高贵的战士。
那是一个全身一大半毛发皆已脱落的,即使是尚未脱落的毛发也已全部发白的年老鼠人。而那鼠人只能由身旁的侍者搀扶着才能勉强走动,而他的左眼,已经结满了暗黄色的伤痂,而另一只依然为绿色的眼睛,依然闪烁着宝刀未老的睿智。
见到站在日光中的三人,那年老的鼠人虽无法作出什么大动作,却还是轻微点头对面前的她们表示了敬意,随后说道:「欢迎,上界的贵客。我是黄眼,这个国族的首领……」
「您好,我是阿拉莎。旁边这两位是乌塔和赛薇。」阿拉莎少见地用着敬语,像是被面前这个鼠人的气势给折服。
「大致情况就和长尾与尖爪说的一样。如今,已是我族生死存亡的时刻,我们已没得选择。也罢,若能助我族避过这么一劫,钢铁兽神它本身应当也不会反对吧……」
「父王,不可呀!」尖爪就像是哀求着说道,「若战事结束,我亲率我族精锐,用跑得最快的魔兽去护送她们离开就好,别动用钢铁兽神呀!」
「我儿,你刚才没听清楚贵客的要求吗?」黄眼严厉的眼神看着尖爪,厉声说道,「贵客要求的是用我族最快的交通方式,若不使用钢铁兽神,我族的信用又何在,我们身为王族的信用又何在了?」
「钢铁兽神?」阿拉莎疑惑地问道。
「不错,这是我国的国宝,只是,其所蕴含的神力已接近耗尽,估计将你们送到目的地以后,也就回不来了。所以若非紧急情况,我们便不会使用。」
黄眼淡淡地解释道,随即话锋一转,像是那视死如归的猛士般地说着。
「若我们愿意,完全可以令我等王族使用,或是只送少数精锐地使用钢铁兽神逃脱,只是我们绝不会这么做。」
「没错,我们黄眼国族都是带种的,既怎么也要死,那就只能死在战场上。」尖爪面上露出决绝的表情,朝着阿拉莎,也朝着乌塔和赛薇,更朝着自己的人民说道。
「我也一样。若兄长和我族武士皆战死,我也会披甲战敌,直到和他们一样战死为止。」长尾紧接着她兄长的说话,像是在对着祖先宣誓一般。
「俺们也一样!」
「誓死跟随王子王女!」
「黄眼大王万岁!」
「黄眼族人永不投降!」
一声接着一声,黄眼族人每个都挺起了身子,举起了拿着武器或者没拿武器的双手,高呼着溢满了斗志的口号,表示着自己为了捍卫家园的决心。
「那,那个……」而在这个时刻,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却打断了众人的呐喊,只见乌塔缓缓举手,面露尴尬地说道,「虽然很不合时宜,但是我还有点想问问,虽然您已经解释了但我还是不明白,‘钢铁兽神’到底,具体是什么?」
热烈的气氛顿时又烟消云散,尴尬的沉默又充满了整个空间。不过,黄眼也猜想到三名贵客会问这个问题,所以他转头,对着尖爪吩咐道:
「我儿……」
「父王,我明白的。」尖爪郑重地对黄眼点了点头,随后转头看向三人,「三位,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见一下钢铁兽神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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