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徜徉，靈光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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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起始，而是甦醒、是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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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哭號聲之中，世界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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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熱的體溫，細緻的毛髮，安心與和煦的氣味，還有濕濕暖暖的舔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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撫觸和擁抱，親吻和呢喃，相互依偎，像是金黃色陽光開始融雪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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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納加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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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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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炫耀了，我沒學過因紐特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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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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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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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張開眼睛，對於自己居然睡著了深感訝異──這從來沒有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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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自己趴在書上以後我立刻自桌面彈起來，趕緊抹了抹嘴角確認，深怕無意識流下的口水弄髒了書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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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在上，好險沒有任何問題。我翻動著書頁，徹底檢查過一次，確認從封底到封面，沒有任何汙損，不然書庫管理員一定會活剝了我的皮。就算這是依照館藏數據的重印版本，也已經有百年歷史了，而大師昂塔拉對自己職責的重視程度非常不一般。我一點也不想知道，據說有幾本書是用狼皮裝訂的傳言究竟是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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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話說回來，這本可是「阿特拉斯聳聳肩」，我就算尿在上面也很難把它弄得更髒。我在不小心想起了一些內容之後，打了個大大的冷顫，考慮著用鋼絲能不能把記憶從大腦裡面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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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拿好像有說過異能可以操作記憶的樣子，或許改天可以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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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東西，背起我的雙肩背包，將書本交給書架上的智能機械手臂，讓它檢查書況並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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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口味？」離開書庫的途中，經過大師昂塔拉的管理站台時，他好奇的問道，甚至少見的將視線從書庫終端上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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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世界不同面向』，或之類的。」我找到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答案，稱讚一下自己勇敢的行徑。「理解不同的立場或許有助於……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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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應該要保持開放的心胸。」大師咧嘴一笑，只能讓我懷疑他是在諷刺我，或是說著某種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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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停下腳步，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轉身走回到大師的站台前。「真的有可能相互理解嗎，這種……基礎立場上的分歧？」我提出了困擾我已久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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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可能的。」書庫大師推了下眼鏡，鏡面閃爍變化的顯示文字映射在他的眼睛，天青石藍的虹膜上，閃爍著各種光點讓我有點難和他對視，只能移開目光。「客觀的事實是對話和討論的基礎，即使立場不同，但協商出所有人都能接受的方案是可行的。」大師吐了吐舌頭繼續補充。「至少在『後事實時代』開始之前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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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最後是怎麼……解決這個問題的？」我有聽說過那個時代，蓋亞數段最黑暗的歷史之一。「是什麼讓大家能夠重新對話，並且不用靠把全世界都丟進快樂機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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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相信我，他們差點就這麼做了。」書庫大師對此的反應是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將眼鏡拿下來擦了擦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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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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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是歷史大師的工作，我不喜歡隨便插手別人的專業。」昂塔拉對我眨了眨右邊眼睛笑著說道，將眼鏡戴回去，向書庫出口揮了揮手，示意我可以離開，就繼續低頭在終端上處理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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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還有些問題，但是察覺到那股異樣之後，便向大師低頭致意後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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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波動，大師昂塔拉剛剛以某種我不認得的波動嘗試在我身上達成某種效果，但被我的鏡像圈中和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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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暗自記下了波形特徵，在空蕩走廊上緩緩移動思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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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能者能夠做到各種如同奇蹟般的事情，但具體來說，是什麼呢，還有多少是我想都沒有想過的？而光是斯諾裡，就有多少個異能者？有多少個是我視而不見錯過的，而哪些，真的如同蓋拿所說，是會對我造成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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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哈德良長城之外、元老院之外，乃至世界呢？即使我不關心元老院，但其實我對外面的世界也稱不上真的了解，更別提還有和異能相關的部分。我開始明白，為什麼蓋拿會說我們沒有太多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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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暗自做了個決定，等到蓋拿能夠騰出時間以後，要和他好好問個清楚，異能者的社群、和世界的關係等等。我不想要繼續像是在帷幕之下，摸索這個難懂的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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