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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隱蔽訓練空間外的平台等待劍術大師,趁著這個空檔,仔細研究了一下外部偽裝的頁岩構造。我還是沒辦法找到任何縫隙,真的是很神奇的設計。突然,我有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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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虛的去階梯處確認了一下,沒有劍術大師的身影。接著回到暗門前,清了清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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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拿‧斯諾。」我覺得自己模仿得唯妙唯肖,絕對有抓到那個不耐煩的神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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頁岩結構一點點反應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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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想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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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段時間之後,蓋拿手上提著一個黑色的大背包出現了,我注意到他背上也背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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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些裝備,我可以想到幾種可能,都不是太樂觀的那幾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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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解鎖了入口,沒有多做解釋的踏進房間。我緊跟在後,闔上的滑門差一點夾到我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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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為了第二壞和第三壞情況做的準備。」蓋拿將背包放到角落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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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劍術大師從不替難以下嚥的事實裹上糖衣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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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確定還有多少時間,每個梯次的流程都不太一樣。但如果因為某種原因,我……」他瞥了我一眼。「……缺席了,直接拆了大門,把東西帶走,裡面有全部你可能會用上的東西。」蓋拿在牆上按著,劍架露了出來。「這個情況下,我會確保他們暫時不可能注意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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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剛剛才說,我喜歡不裹上糖衣的事實,但直接像是在交代遺言那樣,我還是有點不知所措,只能下意識的點頭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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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接下來,這為了應對最壞的情況。」蓋拿把手半劍丟了過來,我隔著劍鞘抓住劍身。「我會教你,真正強大異能者是如何戰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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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凜冬出鞘,闊劍發出一道衝擊波,讓整個房間的空氣都跟著震動。蓋拿展開意識,我注意到有……十二個銀白色的金屬球,緩緩的繞著他,差不多在胸口的高度,依照固定軌跡運行。而大師深藍色的雙眼,已經變成全然的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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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拿有些隨意的揮了下手,我感覺到數個物體進到了我的意識領域,我接了下來,讓它們懸浮在我的面前。是十二的精金球體。我模仿蓋拿的做法,讓球體以我的胸口為圓心,緩緩的繞行。完成以後,我抬起頭,對上劍術大師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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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起手式。」他以不可質疑的語氣緩緩說道。但我發誓,我捕捉到了大師眼中閃過動搖的那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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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好多好多的疑問啊!你不覺得,應該要對我解釋一些什麼嗎?我也還有很多話,想對你說啊!為什麼要劈頭馬上像是自己要死了一樣,突然開始交代起後事了呢?你覺得我有準備好,一無所知的面對這堆莫名其妙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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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覺得我沒有準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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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著蓋拿鮮紅的雙眼,往更深處探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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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我沒有準備好,所以把剩下的時間,用來讓我盡量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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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準備……在他「缺席」了的情況下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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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沒有想過,魁梧的劍術大師,在任何存在的現實中,會有倒下的這個可能。蓋拿應該是強韌又屹立不搖的,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阻撓他,更何況是……殺死他。但我理性的部分很清楚,這是不可能的。蓋拿說過,阿爾發級的異能者有九個,而他是最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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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到底是為什了麼呢?有什麼事情,真的那麼重要?我還是處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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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過去充滿了太清晰的破碎記憶,但基本上還是全部籠罩在迷霧裡的,因為元老院禁止談論被放逐的大灰狼。當然,我也沒有任何來自同儕的交流,可以讓我創造什麼值得回想的橋段。而現在,曾經好像有一絲曙光的未來,也被渾沌不明的陰霾遮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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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徹底困住了,困在這個莫名其妙的當下,而所有現實都將在這裡分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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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蓋拿替我準備的背包裡面有什麼,更不知道他替我選擇的道路盡頭,有什麼在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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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尼克斯們記得了什麼關於我的事情,埃忒耳是打算做什麼,這又會如何影響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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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麼都不知道。前方只有迷霧,而我的眼睛甚至被蒙起來了。唯一能做的便是向前衝入某種東西,或是停留在原地等待某種東西追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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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起手式。」蓋拿再次說道,塞爾諾普特放射光的亮度更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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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所有猶豫和疑問都吞了下去,將手半劍平舉在身側,擺好架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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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決絕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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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能,讓蓋拿難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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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信任的意思,便是放棄自身的掌控權,即使在不確定結果的情況下,仍然選擇接受風險,去依賴他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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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揚起吻端,挺起胸膛,邁出了我的那一步,踏進全然未知的渾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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