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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這樣不行啦!」皮克西爾波克踢了踢我的鞋底,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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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沒有力氣理他,呈大字形仰躺著,伸出舌頭喘氣,偶爾會因為吸氣,嘗到幾塊落下的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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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公里而已欸,而且還是標準路線。」皮克西爾波克繼續說著風涼話,一邊繼續拉筋收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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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指出他具備高效有氧代謝能力的優勢,但肺快要爆炸了,喉嚨乾澀,雙腿幾乎就要痙攣,這可能不是自怨自艾的最好狀態。所以雖然坐不起來,但我繼續努力的調整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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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格雷的血統給了我什麼呢?我將雙掌攤開,放到眼睛前方,很洩氣的再次確認了我並沒有得到格雷應該要有,那如同磐石般穩固卻又無比靈巧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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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現在位於訓練場下方的一個突出平台,除了偶爾越野長跑的替代路徑之外,這裡很少被使用。所以我想,我們不需要擔心受到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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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好一段時間,我終於能夠正常控制四肢,便坐起來,用牙齒解開左手袖口的暗袋,拉出吸管,開始補充水分,幫助我乾裂到疼痛的喉嚨能夠舒緩一些。因為水袋是背在身上,所以溫度和核心體溫差不多,讓進入口中的液體有些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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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夠了以後,我把軟管塞回去,並扣好暗袋。仰起頭,以雙手向後撐住地面,我做了個深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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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雪很厚,所以觸感有點……有趣。我握了握手掌,將結晶抓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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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雪花落下的數量,突然變多了一點。我稍微瞇起眼睛,幻想著能夠對焦在遠方灰灰的雲層,看清楚水氣結晶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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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說,你沒有辦法找到兩片完全一模一樣的雪花。真的有人試過嗎?我將焦點轉移到不斷飄落著的透明晶體上頭,思索著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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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的……細小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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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觸感在我的側臉上炸開,濕濕涼涼的液體沾上毛髮。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有點錯愕的看向皮克西爾波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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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異能者都很敏感?」他哈哈大笑著,扔了另一顆雪球過來,同時在空中捏出另外三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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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拿說……」我用手臂擋住雪球,噴了我滿臉的雪。「快停下!」皮克西爾波克不理會我的哀求。「蓋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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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這裡!」他以挑戰語氣說道,豎起尾巴,連續扔了好多顆雪球過來,我只有吃下滿嘴雪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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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之中,我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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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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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展開意識,鏟起雪來,捏出一顆一立方公尺的巨大雪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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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一下!」皮克西爾波克嘴巴大張,耳朵貼平,尾巴夾進了雙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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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轉身準備逃跑時,我揮出右手,將巨大的雪球砸了上去。我滿是征服者心態,驕傲的聽著皮克西爾波克發出咽嗚聲,然後消失在雪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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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突然間,某個微弱的聲響引起了我的注意,像是被刺了一下那樣。我立刻轉向聲音來源處,並豎起耳朵,緩緩轉動,仔細聽著不同方向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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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嗎?」皮克西爾波克從雪堆中爬了出來,注意到我突然警戒的姿態,放緩了動作,壓低聲音問道,並朝我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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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確定……」那裡只有幾棵被積雪覆蓋的玉山圓柏,在這個海拔,植株呈現像是波濤般流動翻騰的型態,匍匐著地面生長。「可能是我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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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掃視過四周,確認除了雪以外,就只有碎石和巨大的的樹木。這麼開闊的空間,不太可能有人能夠隱藏自己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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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太累了。」我轉向皮克西爾波克說道,抓抓耳朵,讓身體放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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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練習是通向完美的不二法門』囉。」他笑著回應我,給了我一個聳肩的動作。我注意到他的嘴仍然繼續動作,但我沒有聽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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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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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讓我思考的時間,世界立刻陷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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