秤上的銀月 - 30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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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30

李燕

Oct 1, 2023

168

6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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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計畫趕不上變化。

烈陽高掛在天上，金色的日光穿透樹林之間的縫隙。正當西蒙斯伸手要拉下窗簾，卻沒想到一縷黑煙在天際間升起。

「你有聞到嗎？」墨菲眉頭深皺，回應了西蒙斯內心的疑惑。

確實，空氣裡飄散著一股濃厚的燒焦味，如同一塊巨岩壓迫著他的胸膛。直覺告訴他，出事了。

馬車穿越過樹林繁茂的通道，眼前的會館有一半被火焰給吞噬，猶如火焰所構成的浪潮。會館外已經站了許多人觀望著火光，其中有幾道熟悉的身影穿梭在其中，讓西蒙斯些許放心。

馬車一停，西蒙斯立刻趕往人群之中。卡菈一見到西蒙斯便露出笑容，隨即笑容消散。她輕聲說：「我想我們的旅遊得打消主意了。」

「出了什麼事？」

「不曉得，原本我們在準備晚宴的東西，結果東側那一邊就突然發生大火。女僕長就把我們所有人都趕出來，就像現在這樣。你也幫我們吧？」

「我能做什麼？」

「提水、搬東西，什麼都好。」

緊接著西蒙斯加入救火的行列之中，墨菲原本只是盯著火光發楞，最後也被西蒙斯拖去救災。員工們連成一條人龍，他們手持木桶，從附近的井口將水傳遞到火場。西蒙斯一靠近他們，心裡充滿無奈。那麼一點水，怎麼可能能把火給熄滅？

「欸，西蒙斯。」

墨菲望了他一眼，他們沒有多說話語，彼此之間便有了共識。

煙霧瀰漫在廊道的每一個角落，像是一隻不受控的猛獸吞噬著一切，周遭滿溢著苦澀與辛辣的氣味，令人難以呼吸。而西蒙斯和墨菲毫不遲疑地擠身到火焰前方，一旁的大漢攔住他們，「你們要做什麼？要滅火就待在後面遞水桶，別來這攪局。」

「我們是來滅火的，不是來添亂子。」

「你們赤手空拳，是要怎麼滅火？」

「別擔心，我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墨菲接著說：「而且大哥，我穿這套衣服滅火也太難看了吧？」

大漢猶豫了一下，最終選擇讓路。

西蒙斯和墨菲來到火場前，就像西蒙斯所預料的，水桶的水僅能抑制火舌繼續蔓延，但要完全滅掉火勢幾乎是不可能。

「墨菲，一起上吧。」

儘管對魂術的基礎不甚了解，但西蒙斯有著多年使用魂術的經驗，魂術既能憑空創造火焰，也能讓它熄滅。原理他不是很清楚，不過有了忒盧斯，只要一接近火焰，他就能感受到類似的能量在面前閃動。就像平時從結晶內部取出乙太一樣，只要把火焰當成結晶，就能把它的能量給抽出來……

然而，他太天真了。

當西蒙斯一提取火焰之中的能量，一股宛如熱水般的灼流湧入他的體內，他得緊咬牙關才能不出聲喊痛，甚至他還一度失去意識。他再次集中精神，凝聚、想像，將火焰中蘊含的能量吸到體內。漸漸地，火勢隨著可視的速度，逐漸淡去，留下一片焦黑的廢墟。

此時，西蒙斯注意到墨菲有些不尋常。有那麼一瞬間，西蒙斯沒有看到她臉上的五官，只有如同白紙一般的皮膚表面。但再次眨眼過後，她又恢復成原本大眼垂憐的模樣。

「幹嘛用那個眼神看我？」她露出壞笑，「我知道了，人遇到危險的情境總是忍不住愛上身邊的人——」

西蒙斯白了她一眼，「想吃卡士達塔就不要跟我說蠢話，我現在身體還在痛。」

「需要我扶你嗎？本小姐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計較。」

西蒙斯想了一下，決定把面子擺在一邊去。

「麻煩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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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斯先生，我可以回去了嗎？」一旁的墨菲抱怨著。

「不行。剛才不是已經給妳東西吃了，該做事了吧？」

「我有幫忙滅火了。」

西蒙斯繼續往燒焦的廊道前進，「但怎麼失火的，還是得搞清楚才行。妳剛才也有聽到阿米娜說的話吧？只要找到失火的原因，就讓妳吃上一整天都沒問題。」

「我不想相信你說的話。說要給我吃卡士達，結果不是給我吃摔壞的塔，就是餅皮軟爛的東西，你真的很壞心耶。」

「但你總該相信阿米娜的話吧？是她答應讓妳吃上一頓。」

墨菲噘嘴，從後面一把將西蒙斯推開，「好。如果再騙我，就換我把會館剩下的部分燒掉。」

按照阿米娜的說法，她對照傷患名單後，結果發現杜蘭德的侍衛全數都不在傷患名單中，完全不見他們的蹤影。再加上失火的方向，就是二王子和杜蘭德下榻的地點。按照邏輯推斷，杜蘭德的侍衛們很有可能葬身在火場中。

「雖然說我們的人都救出來了，我也不太在乎那群北方人的去向。但只要火場跟皇室有關，勢必得盡快找到答案。」阿米娜如此做出結論，「還有我現在抽不出人手調查，既然你有帶忒盧斯，應該比我們其他人更好找出線索。」

為此，西蒙斯就把吃甜點吃到一半的墨菲拖出來，再次邁步走向火場。

墨菲搧著面前的灰燼，「而且從找間諜，變成找失火的原因。這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就像妳說的，馬雷他說那裡有什麼，那裡就會發生什麼，不是嗎？」

「所以是間諜放火的嗎？」

「天曉得，得先找到線索才行。」

「怎麼找？」

「用魂術？」

「你是不是覺得魂術是萬能的啊？」墨菲雙手插腰，一臉嫌惡地瞪著西蒙斯，「魂術是能量的轉換過程，不是萬能的許願機耶。」

「但妳還記得嗎？剛才他們潑水的時候，不管怎麼潑，火勢就是沒辦法撲滅。」

「說不定只是火太大而已。」

「沒有。還記得剛才闖進火場時，妳有聞到什麼味道嗎？」

「酸臭味？我記得很噁心的味道。」

「我猜測是煉金藥水的味道。剛才我在馬雷身上有聞到類似的氣體，那種噁心的味道，我今天已經是第二次聞到。」

墨菲突然停下來，陷入沉思。

西蒙斯問：「怎麼了？」

「你確定嗎？」墨菲語氣肅然，「你確定你剛才有聞到馬雷身上的味道？」

「我很確定。」

墨菲突然往反方向走去，西蒙斯趕上去，「欸，怎麼了？妳想到什麼了？」

「不用去火場了，我已經知道是怎麼燒起來的。」

「妳知道了什麼？」

「答案就在西廳裡，有個人身上就有那個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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