秤上的銀月 - 32

卡菈一說完話，前腳就踏入房內。西蒙斯見她踏進房間的瞬間，一把將她拉住。

「等等，妳想幹嘛？」

「還用說？我要去抓她啊。」

「妳確定是那個女的？」西蒙斯低聲問。

「怎麼了嗎？」

西蒙斯沒有回話，兩眼凝視著兩位女僕聊天。

「欸，西蒙斯，說話啊！」

「我問妳，妳是想怎麼對付那個人？」

「這還要用說？直接過去打她打到她暈過去。」

「我就知道。妳是以為對方不會用魂術回擊嗎？波及旁邊的人怎麼辦？」

「再治療不就好了？」

「妳啊……」

話說到一半，耳邊傳來腳步聲。

「西蒙斯？你怎麼在這？」

西蒙斯看向聲音的方向，發現卡菈已經發現到他們。他出尷尬的笑容，「有些事忘記做了，得回來處理……」

「是嗎？」卡菈投以懷疑的眼光，然後把目光轉向一旁的墨菲，她露出淺笑，但不知為何，西蒙斯感覺她身上散發著威脅的氛圍。

墨菲將話語傳到西蒙斯的腦中，「你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

西蒙斯沒有理會她，他接著說：「阿米娜剛才要我請妳過去她那邊幫忙，說是臨時需要人手。」

「是喔？」

卡菈雙手抱胸，端詳西蒙斯的臉龐。而西蒙斯壓抑著自己臉上的表情，試圖讓自己別顯得太過緊張。

「好吧。」卡菈輕嘆，轉身和房內的那位女孩子喊道：「妮娜，妳就按照我剛才說的地方掃乾淨，我等一下會回來看。」

靦腆的女孩子點頭，低著頭繼續打掃。

西蒙斯說：「走吧。」

同一時間，西蒙斯用魂術跟墨菲說：「接下來就看妳的，盡量別把事情搞大。」

「知道啦，囉嗦。」

等西蒙斯和卡菈走遠後，卡菈說：「應該沒有這回事吧？阿米娜不可能會找我。」

「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她就算要找也是找會館的老員工，不可能找一個什麼都不是的支援人手。所以呢？你要找我做什麼？」

「詳情我就不說了，反正大致上就是那個叫妮娜的人似乎是聖堂要緝捕的對象，繼續讓你待在那邊不太安全。」

「妮娜？你確定嗎？」

「怎麼了嗎？」

「我跟她也一起工作好一段時間了，也沒看她有哪裡不對勁。」

「有沒有問題，是聖堂的人說得算，我只是負責交代事情而已。」

「就是跟在你旁邊那個女孩子？」

「妳應該看過她吧？就是整天跟在我旁邊的小跟班。」

「我沒有印象。」

「沒有嗎？」

「先別說這個了，我們去提琵雅的計畫怎麼辦？」

「只能先延期了，今天發生太多我預料之外的事情，要今天出發不太可能。」

「是嗎？如果要出發的話，還是能辦到的吧？」

「可以是可以，但現在協會一團混亂，我總不能丟下他們，自己溜走吧？」

「但那是阿米娜跟會長的工作，跟你又沒關係。」

「這麼說也是……」

「真難得。」卡菈湊到西蒙斯身邊，「你是不是吃錯藥了？怎麼今天特別認真？」

「我一直都很認真好嗎？」

「少來了，市政廳裡誰不知道你成天都在二樓曬太陽，活像隻貓似的。」

西蒙斯皺起眉來，「妳的意思是說，『每個人』都知道？」

「對，『每個人』。」

西蒙斯蹲了下來，沉重的事實讓他瞬間感到雙腳無力。而卡菈也沒打算放過他，她笑嘻嘻地壓在他的肩上，「怎麼了？你很難過喔？」

「我現在想躺在這，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欸，起來啦。反正大家也覺得沒有關係就好了，不是嗎？」

「我突然發現這個月會忙到沒時間睡覺的理由了。」

「是喔。」卡菈蹲在西蒙斯身邊，「那我問你，如果我們現在私奔到提琵雅，你覺得怎樣？」

西蒙斯露出疑惑的神情，完全沒想過這方面的狀況。

卡菈接著說：「你自己想，就算你現在離開龐拜魯，爵士也不在了，會長要面對商會的人，阿米娜在處理火災。如果我們現在消失，就算他們之後發現，我們早就待在提琵雅的旅店了。」

「怎麼了？妳今天特別想要我偷懶？平時妳可不是這樣子。」

「因為我很擔心你，」卡菈雙手環住西蒙斯，「你今天看起來特別累，我不想要你那麼辛苦。」

「但是……」

「別說了，」卡菈手指壓住西蒙斯的嘴唇，「你該休息了，」

卡菈將身子貼在西蒙斯的胸膛上，眼神撫媚，她的雙唇紅潤，讓西蒙斯聯想到成熟時期的櫻桃，可口地讓人想要咬下去。她雙手伸進西蒙斯的衣服內，輕柔地撫摸他的後背。伴隨著她不間斷地喘息，西蒙斯幾乎難以動彈。

他感到心臟跳動的速度越來越快。

他現在感受到的不是激情。

而是恐懼。

這裡可是協會的走廊上，她為什麼突然這麼做？

頓時間，西蒙斯了解到他眼前的狀況是怎麼回事。

間諜早就發現他的目的，已經對他下手了。

西蒙斯想趕緊驅使乙太，不過他卻感覺不到任何暖意或灼熱感，能夠呼應他的是卡菈的喘息聲。她全身衣衫不整，不斷親吻西蒙斯的肌膚。西蒙斯想將她推開，然而全身的血肉無法動彈，他只能繼續癱坐在地，被動地接受卡菈的愛意。

但就連眼前的卡菈是不是本人，他也不得而知。可能是幻術，也可能是他們倆都中了某種毒藥，蠱惑了她的心智，也麻痺了他的行動。

不對，如果我真的中了能夠麻痺身體的毒素，我的腦袋應該也無法思考。

那就是幻術了……

也就是說，現在眼前正在撫摸他的卡菈，運氣好一點是出現在他腦內的幻覺，運氣差的話，這個可能是其他的「什麼」，正在纏繞他的身體。而他無力抵抗，該死，他完全沒有受過訓練應付幻覺。

就在此時，西蒙斯聽到遠處傳來一股沉悶的聲響，像是有人敲著大鼓，力道小而有勁，持續不斷，彷彿要人注意它的存在。

西蒙斯慢慢地轉向聲音的方向，試圖釐清聲音的源頭。就在走廊的另外一端，比起原本走廊的樣貌，走廊的盡頭被一道光芒給吞噬。而聲音就源自在那。

然後，他感受到熟悉的感覺。

乙太帶來的那種令人不悅的灼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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