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人民公敵，今刻國家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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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妮特位處亞美斯里亞大陸的中心，被希述的歷杜和連肯兩郡夾在中間，是戰時塞尼首個失守的郡。與格蘭堡的曼浮不同，沙妮特沒被割讓，是首批重光郡省之一，亦是戰後與希述交換戰犯和戰俘的地方。它的依然存在有象徵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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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一度的塞尼聯邦英雄晚宴一如既往假沙妮特的勇士塔堂舉行。雲傾受邀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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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其時他已積極投身社會活動，兩年前的他依然是聲名狼籍的黑心商家，受邀觀禮成了輿論焦點，其人被批評得一文不值。今天，他卻在傳媒推動下成為是晚受勳國家英雄的才俊中最為觸目及受追捧的一位；其打擊人口販賣的狠勁籠絡了不少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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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卻沒一絲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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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盡力去做，不因為想要當英雄。有些事，不去做並不是選擇；對雲傾來說，這便是那件事。身邊的人在欣賞這份熱心的同時，也不忘提醒說，有人的地方便有人口販賣；這是無可止盡的勾當，不見底的道德深淵。他自然明白，不曾奢想能做到多少；只是，也沒料到再耗盡心力，自己的心神依然無法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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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吹吹風，便來到了浮世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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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普通不已的懸崖為何有著這麼壯麗的名字，無人知曉；然而，戰爭留下的悲壯故事卻是眾所周知。希述國軍攻下沙妮特後，除了搶掠便是凌辱；被俘的塞尼東方盟軍統帥尼爾以及多名將級人員便是在這裡遭行刑式處决，被踢下懸崖慘死。尼爾死前不減沉著，拋下一句『兄弟就義同死，無憾。』便從容赴死，成為塞尼國家英雄的模範。是故，浮世崖沒帶一絲陰沉，每一塊石頭都正氣凜然；不少决心從戎的人都會來此憑弔，也沾點英雄氣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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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不必留名，但必留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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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司機先生微笑，「你現在可是既留名亦留精神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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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遠著。」雲傾冷笑，「只有時間能為真正的英雄加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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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樹搖，崖下某處燈下黑閃著燦爛。仔細看，便見火光，映照家家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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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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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司機先生往前踏了一步，彎身細看，「應該是兵守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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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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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是當年尼爾統帥和其他將士在這裡被殺後，有一群住在附近的平民在崖下尋找他們的屍首，並席地安葬。不知道是怕希述國軍會折返做出什麼噁心事，還是進來了就出不去，他們便在崖下住了下來，落地生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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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事我竟然不曾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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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之下，雲傾讓司機先生帶他到兵守村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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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肉眼能見，從浮山崖上到崖下的兵守村卻是不短的路程；沿途彎彎繞繞，上山下谷，穿過樹林後還得棄車徒步進入。崖壁和樹林包圍下的兵守村，說穿了不過十數人家；說不上原始，但也文明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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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火光原來是就地升起的一堆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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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裡正舉行季度的感恩晚會，慶祝秋收。幾十村民圍著火堆坐著，吃吃喝喝，聊個興高采烈；好些跳著舞，唱著歌，奏著什麼古舊樂器，好不歡樂。大抵在這樣的氛圍裡，高昂的興致中，村民對忽然到訪的陌生人毫不抗拒，熱情地邀請他們加入；美麗的女郎牽起雲傾的手，把人拉進群舞，讓拉手共舞的男男女女將他圈在一片歡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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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偏僻小村莊裡的營火派對比勇士塔堂的英雄晚宴更能讓雲傾投入其中，逐漸放開懷抱的他快樂不已；讓司機先生把車裡的美酒拿來與村民暢飲，他與連名字都沒想要問的村民高歌共舞，樂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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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幾，醉意之下他步履蹣跚，坐到某塊大石前，喝著，看著火光下舞動的各個身影，肆意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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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一把微細、嬌滴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感覺手臂被輕戳了一下，「哥哥，幫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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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身旁看去，便見一個小女孩坐著，無辜的一雙大眼睛看著他，臉上帶著一絲緊張和懼怕。他瞇起眼看她，良久才發現小女孩曲著一條腿，膝蓋流著血，沿著小腿滴灑在地。明明一臉痛苦，她強忍著，向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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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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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告訴爸爸。」小女孩壓著聲線說，「爸爸會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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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傾稍頓，然後不禁冷笑。爸爸可真會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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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看四周，身邊看來沒有一個人是清醒的，就連司機先生也醉躺在地；難怪這小女孩跌破了膝蓋也沒人發現，竟讓她向陌生的男人求救。敲了敲腦袋，努力保持清醒，他把女孩抱起，跟隨她的指示往村的另一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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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村莊裡只住了十數戶，各家屋子都在崖下卻散落在不同角落；屋與屋之間相距甚遠，且隔有樹木，就像隱世渡假村那般密度甚低。營火會的舉行地方是村公所，位處兵守村中央；此時的他們正向西面走，目的地是盡頭靠近樹林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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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屋子座落村子的最西邊，跟其他屋子的距離很遠，可算是隱於林中。在屋子門前往回看，見不到火光，營火會的聲音在這裡完全被隔阻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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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來到屋前，便有身影從屋子裡開門步出。身穿寬袍大袖的女人木無表情，隱隱透著一股冷，往雲傾瞥看了一下，便看著他懷裡的女孩。她一直沒說話，與女孩四目交投了良久，便不發一言地轉過身去，回到屋子裡。門開著，雲傾往懷裡小女孩看了看，微笑，便跟隨內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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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層高的小屋，甫進去便見樓梯和廚房，走過門廊便是一個小客廳。屋子裝潢簡潔，沒有什麼裝飾品或電器，置的也是普通不過的傢俬。比較特別的是廳裡的兩張木製臥榻，其上有軟墊；榻旁置了小几，燃著香薰。天花板上沒有燈，一室照明皆依靠角落和榻旁的暗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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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往其中一張榻指了指，雲傾便有所意會地把小女孩置在其上；環視一周，又見著女人往另一張榻指了指，他便下意識被控制了般坐到那張榻上去。想要說話，氛圍卻讓他感覺有異，也就沒有開口，安靜地看著。女人坐到女孩身旁，仔細地查看傷口後，便抬頭看進女孩的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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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斷腳才學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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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清冷，說話沒有抑揚頓挫，也沒情緒，卻不減當中的責備意味。女孩嚇得稍稍縮了回去，腳卻被女人抓著；這麼一縮拉扯到傷口，痛得她嘶的一聲低吟，也不敢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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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再說話，女人替女孩清洗傷口。縱是燈光微弱，傷口的深度依然清楚可見；女人拿來布卷，翻開便見金針，取一往女孩傷口縫，再抹以膏狀草藥。女孩面有難色，咬唇強忍，額角滴下豆大的汗；但她顯然未敢發出任何聲響，緊盯著女人的每個動作。不急不躁，旁觀者大概會誤會其動作緩慢；實在那雙巧手動作溫柔，俐落而不帶半點紪漏，雲傾看著便覺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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綁上繃帶，女孩和雲傾都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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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早換藥。現在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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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夫姨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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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女孩聽話的躺了下去。女人拿來一個小枕頭，把腿稍稍托起，替女孩蓋上被子，吹熄榻旁暗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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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她的父母是誰。」雲傾忽地開口說；女人倒沒看他一眼，「但我可以回去問問，叫她父母來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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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早她能自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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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危險了！」頭有點痛，但還是硬著聲音回應說，「這什麼鬼地方，都在樹林裡了。她這麼小，腳又受了傷，自己回去出了意外或是被拐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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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往他看去，臉上依然沒有表情，氣場卻如寒天般冷，讓雲傾一時頓著，話都沒說完。眼角瞥見女孩從被窩裡探頭看他，輕力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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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女人盯著雲傾的眼睛，竟讓他心生怯意，「明早她能自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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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不是欺人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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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痛欲裂，胸口一陣鬱悶，肩膀的劇痛再度襲來，他不禁手按肩上，彎起腰來，強忍。他不曾向任何人卑躬屈膝，即便是半彎著身體也未有；刺客往其腹上捅刀，雙腿被流彈擊中，都沒有讓這公子人前軟弱。這回，那從多方襲來的痛卻讓他無法控制地躺在陌生的榻上，瑟縮於極巨的痛楚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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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破那痛楚的是一股帶沉香味道的藥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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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的身上也飄著這股藥香。記憶久遠，他想不起母親長著怎樣的臉，卻肯定那是肌肉癱瘓了般不掛一絲情緒的。穿的一身寬袍大袖，她的步履總是緩慢，慢得不像是往什麼方向走；甚至，她根本不像是有任何目的地，或任何目的地走著。即便遇上頑皮的兒子拉她的衣袍，那極其緩慢的步伐讓她難以摔倒；或許，她根本沒發現那淘氣的惡作劇，或那淘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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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概不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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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之時天已大亮，細小的偏廳被穿過落大玻璃門瀟洒而進的陽光照亮，角落和榻旁的暗燈卻更顯明亮。身上披著的棉被輕薄，卻把一股暖緊鎖在內；他覺得有點熱，把被子拉低，打開衣襟，讓帶暖意的微風從領口吹進胸膛。這種溫暖讓他自在得很不自在，手按在榻上想要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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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動，蠱毒漫延全身，我不會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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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清冷的聲音傳來，把他一切動作都停住。沒有反駁，也沒感覺惶恐，他悠然躺著不動，乖巧等待。眼珠子轉動，便見小女孩在床邊笑著，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走來拍了拍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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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要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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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女孩的笑容讓他不禁會心微笑，想要摸摸她的頭，卻未敢妄動。「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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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女孩重重地點頭，笑容如陽光般燦爛，「大夫姨姨很厲害的。哥哥要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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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故覺得好笑，他便笑了，無聲地跟女孩說好，看著她獨自離開了。聽到那大門關上的聲音，才想起自己正躺在陌生的屋子裡。下一秒，女人的一張冷臉出現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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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上的傷，可有三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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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多一點吧！」他不禁壞笑，「你怎麼知道？不會是把我脫光看了個遍了吧？」下一刻女人在他前臂捏了一把，讓其臉容瞬間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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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臂的皮都軟了。」女人稍稍抬起他的手臂，指頭繼續按壓著，痛便一波一波地攻入他的腦袋，「去過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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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中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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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沒有回答。拿來了布卷，翻開取出金針，便是往雲傾的前臂上一扎。一陣錐心之痛襲來，他痛極吼叫，身體不住在顫，汗流滿一身。那痛感並非單一，持續不斷；直到女人把針拔去，痛楚才像按鍵取消那般停止。如頂著百斤良久後放下，身體和靈魂脫勾，疲憊讓他連動動指頭也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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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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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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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曲道樹林……」雲傾回想，想起那群喪屍……「被喪屍咬到，抓開了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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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屍？」女人稍頓，別過臉去，看著屋子後園思索了一會兒，才幽幽地道，「賭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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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傾不明所以，看著那瘦削臉龐的輪廓線，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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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因為衣著，他以為女人會像武俠小說裡般給他口渡真氣，又或是以氣功將毒逼出來之類的。突然覺得這個世代比較接近科幻小說裡的明日世界，她會把什麼不明液體注射進他的身體，或將他置進什麼大型機器裡浸泡，讓毒像猛獸般從咀巴衝出體外。或是用什麼機器往腹上吸，將體內毒液一把抽出體外。至少得吞下什麼藥，痛個在地上翻滾，讓毒在體內打一場硬仗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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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女人往他眉間紥針，人便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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