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醒 - 浮世：封鎖

緊張的感覺如此陌生；他不住在村口停步，抬頭看著出奇蔚藍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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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下的兵守村是平凡裡偉大地存在的世內桃源。它並非神隱於世，位置偏僻但從浮世崖上清晰可見；普通的喬木林中，它卻處於心靈的燈下黑，是被下意識忽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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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們見著他，無不熱情上前聊上，簇擁著他坐到樹下。他們當中不乏離開過村子到外邊闖盪的人，對雲傾的尊貴身份很是清楚；但這並沒影響他們的熱情，不多加一分，也不減少一分。村口的這棵樹長得怎麼樣，誰家的田收成不錯，哪個女人生了孩子；他們與他說的都是他不甚了解也提不起多少興趣去了解的事，卻如歌聲般輕鬆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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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著極其簡樸的生活，務農和牧畜為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沒有多少複雜人事。村民們都勤奮，認真過生活；也不忘聚在一起閒話家常，時而吃喝，時而歌舞。他們沒有擁有多少，但也不缺什麼；天地給他們的剛好，沒少一分，沒多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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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家鄉，是不是就這個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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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先生身體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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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是個老婦，兵守村裡最年長的人，當年帶領人們來鎮守尼爾將軍遺體那壯士的遺孀，現在的村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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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得很。謝謝你，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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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那就好。」老婦坐到石凳上，微笑，「你是來找霜大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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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雲傾稍頓，微笑，點了點頭，「我有事情請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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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裡是從她屋裡順走了的藥瓶，他緊緊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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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藥瓶上套取基因資料，在生命網絡裡尋找，便確認她的身份。霜之梵，擁凌勒少數族裔阿默族血統，是希述公民。在那以前，她在允格當黑市醫生，與鬼頭幫有連繫，曾一度被萊特的團隊懷疑是鬼醫。她並非正規醫生，沒有行醫資格，卻以另類醫術在允格被尊為神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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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希述的罪犯系統裡，沒有案底的她卻被標記為一級危險人物。加東軍突襲允格，清剿當地黑暗勢力之時亦進行了大規模掃蕩；在她那遠離任何城鎮、隱於森林中的屋內，加東軍發現臉色發黑的鬼頭幫少主橫屍其床上。屋外的土地裡，埋葬了十數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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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尼的全國系統裡，沒有她入境的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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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人，自然不可能是弱者；大門打開，她卻是病得臉色蒼白。緩慢地從臥榻爬起，手肘托著身體，輕咳了一聲，人便晃了晃。帶路的婦人連忙小跑到她的身邊，把人扶起，坐在其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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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吔，大夫，怎麼還沒吃飯？」婦人看了看几上的小菜和飯，搖頭嘆息，「沒東西下肚，病怎麼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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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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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就去給你弄新的。這些涼了就別吃了。」婦人站起來，彎身收拾碗筷，「對了。大夫。雲先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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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並沒看雲傾一眼，喝著婦人送來的茶，聽著她的嘮叨，看著她把東西收拾好，輕咳了兩聲。點頭回應婦人的話，喝著茶，她牽強地拉起一抹微笑，才送走了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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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會病了呢？」雲傾不禁皺眉，想要靠近，卻只提了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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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了我的東西，知道我的身份，怎麼還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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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傾稍頓，往一旁張望躲避目光，然後找來一張凳子，坐到她的正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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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知道，你是我那昏迷同伴的唯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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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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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法把我那同伴送來。只要你願意走這一趟，什麼條件你直說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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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離開這裡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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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說這些有沒有用，但是，做醫生的不都有一顆救人的心嗎？現在，只有你有能力救這個人，他正在生死邊緣掙扎，你忍心不救他嗎？你連我這不速之客也能救，就不能也救一救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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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沒說過我是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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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傾語塞，心裡湧起一股怒氣。強忍，他快步離開了屋，佇在門前的柱子旁，抬首看著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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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遠的權仗捅進萊特的胸腔，恰巧在心臟邊擦過，沒有傷及臟器。經過好幾次大型手術，他的維生指標都在穩定狀態，身體也回復得不錯，人卻依然昏迷。再者，他曾多次突然心臟停頓，使盡了醫生的力才把人拉回來；若然趕不及救援，他便會死。說穿了，他們只是吊著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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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息。面對霜之梵，他似乎沒有任何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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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先生。」婦人拿著食盒到來，微笑，「這麼快就聊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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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雲傾看了看食盒，皺眉，「霜大夫她病了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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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好幾天了。差不多就是你上次走的時候之後兩、三天開始的吧。」婦人的口吻變得無奈，「說是風寒，但好像比那要嚴重得多。腦袋一直發熱，人就咳個不停，連上樓去睡的力都沒有，就別說煮飯了。所以我都給她送餐，但這兩天她是連吃都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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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嚴重，怎麼不找人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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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敢說什麼？霜大夫自己就是大夫，附近村子的醫生沒一個比她厲害。她總不會搞不懂自己的狀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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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婦人便進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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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自己不曾自稱醫生，人們卻尊她為神醫；不單這些純樸的兵守村村民，就連允格的惡霸毒梟罪犯也對她敬重有加。既然她連最黑暗的勢力人士也能救，為什麼就救不得萊特？怎麼就能忍心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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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的病容浮現。那張臉尤其可憐，冷漠不減，卻是讓脆弱更見明顯。這樣的狀態下，再能醫的，大抵都無法自醫；連說話的氣力也沒剩多少，無法自理，病又怎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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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便是戚戚，想著把人帶到烏摩爾，便聽見婦人大叫。一臉驚慌的她急跑出屋，大喊救命，直奔到他面前求救。雲傾一個箭步衝進屋裡；婦人和守在門外的保鑣跟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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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之梵其人側躺在榻上，雙臂懸在榻沿，臉垂下，咀邊血還在淌，淌進地上積了的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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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之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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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聲呼叫，雲傾快步來到榻前，彎下身去將人擺正。女人沒有回應，已明顯失卻意識；臉色蒼白如死灰，呼吸極淺。雲傾手指按在她的頸上，確認她沒死，然後拍了拍她的臉，竟便在其臉上留下了掌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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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直昇機過來。我們直飛烏摩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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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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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請你通知村長，我要把霜之梵帶到首都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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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我這就去。雲先生，你要救救霜大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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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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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頭看著霜之梵的臉。睡著的她，竟是如此柔弱，如琉璃般一敲便碎。他讓保鑣把身旁几上的香薰燃點，讓木香充斥一室；從口袋裡掏出手帕，輕輕把其咀角的血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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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兵守村緊急送往烏摩爾，她的心律一直不整，呼吸微弱且斷續，咀裡的血還在吐，鼻孔滲血，臉從煞白變為死灰。送達醫院時，她的心跳停頓，急救半個小時依然無效；醫生正要確認其死亡，她又活了過來。這樣的狀況反覆出現，她在死亡邊緣掙扎不斷，人一直沒醒。除了不斷急救，打強心針一類操作，醫生們無計可施；可以做的檢查通通做了，一切都正常，找不出任何導致狀況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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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傾一直伴隨在側。無論什麼可能，她都不能死。他不能讓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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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先生。」手按在肩上，他驚醒，轉身看向來人，「你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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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行？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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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和亭凜在一起，所以跟著來了。」她走到病床前，看了看面無血色的霜之梵，皺了皺眉。「她就是替你解了毒的那個霜之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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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也轉個臉去，看著霜之梵的臉，嘆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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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的炩泉水我帶來了。」亭凜把手裡的熱水壺送到雲傾跟前。「小心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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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少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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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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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凜沒說下去。尤多利往她看了一眼，沒有追問。雲傾根本沒察覺，只急著讓霜之梵喝下炩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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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炩泉水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以防萬一，還是讓人全天候觀察著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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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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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公子。」亭凜皺眉，輕拍他的肩，「不要累壞身體。我可以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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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就好。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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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傾確實沒有離開，在霜之梵的房間裡呆著，聽著心跳儀的聲音睡去，又因著同樣的聲音而醒來，斷斷續續的，並沒好眠。炩泉水灌了下去，霜之梵的心律總算是穩定下來，面色也回復生氣。翌日，她便醒來；雲傾立即上前詢問其狀況，捧著她的臉蛋細看。明顯地，她的眼睛不甚清明，臉上披著一層迷茫；看著雲傾良久，她才輕力推開他，盤膝坐了起來，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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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之梵。你覺得怎麼了？」雲傾急得大聲叫了；對方沒有回應，反倒讓一直留守在房間外的亭凜衝了進來，「你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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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公子。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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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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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幾，房間裡迅即被靈力填滿。那是一股很溫暖的流，循環不息，讓周遭一切變得清明，彷彿世界一切皆被幻像掩蓋，此刻卻被這股靈力破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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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傾不曾感受靈力；他幾乎沉溺於這種溫暖裡，隨其逐流。下一刻才想起什麼，往亭凜看；亭凜亦往雲傾看過來，意會到雲傾也能感覺到，不禁皺眉，臉上困惑。她走到病床前，伸手，掌就在霜之梵的額前數分；未料，霜之梵突然口吐鮮血，整個人往前傾，倒進立刻反應過來彎身的亭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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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靈力頃刻消失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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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之梵！」雲傾快步上前，將人從亭凜懷裡接過，「你怎麼了？霜之梵！應我。應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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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運氣，怎麼…」亭凜被嚇著，不禁看著空空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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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哪裡不妥了？」靈光一閃，沒管懷裡人在呢喃，他扭頭看向亭凜，「少令。炩泉水，還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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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沒了。」亭凜一愣，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我可以回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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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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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裡人努力提高聲量，抓緊雲傾的衣襟。雲傾轉過頭來，便見她喘著氣，努力地睜眼看他卻只能半張著，抓著他的手也漸漸無力。閉上眼，深呼吸了，又吐了一口血，呼吸又變得紊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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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之梵。霜之梵？」雲傾輕聲在其臉側問，深怕她睡了，也怕她昏了，更怕她…「你聽到我說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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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讓我喝…炩泉的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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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看了看亭凜，然後輕哼了一聲，不知何故未敢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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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想要抓他的衣襟，卻落空；雲傾便接過她的手，將人再拉近了點，「的身體…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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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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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端心抽痛了一下，他稍愣。感應到她的身體下墜，他立即放開其手，輕托其腰肢，讓其人完全倒進自己懷裡。她抓著其衣襟，靠在其胸膛上努力調息呼吸；然後又拉開了距離，以衣袖拭去咀角的血，擋著自己的心跳傳到他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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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之梵…」雲傾抖著聲音，細問，「我要怎麼才能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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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休息幾天。不要被…打擾。我會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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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我們這就到我的大宅去。那裡沒人敢打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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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輕輕點頭，閉上眼，額貼在雲傾的胸前，「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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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頓，他無聲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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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雲傾的大宅內，霜之梵足不出戶，不是沉睡便是盤坐床上運功調息。然而，她的病情反覆，狀況大起大落。沉睡的時間很長，體力不見得有改善；運功時不再有吐血的狀況，靈力卻變得起伏不定，時而灼熱，時而寒冷，抓不著個平衡。直到雲傾的人馬從兵守村帶回她種植的不知名藥草，搗碎，混進誠木香薰由，木香充滿了房間，才見其靈力穩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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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傾一直留守在隔壁的房間，感應那靈力以觀察她的狀況，只在其沉睡時才坐到其床邊，安靜地守著。雖然根本沒有他能幫得上忙的地方，他依然日夜陪伴，累得整個人都見憔悴。這些天，他只關心霜之梵的狀況，對於其他的一切，包括瑜勒飛和行者那裡來的訊息都沒多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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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公子。」亭凜抓著他離開房間前往查看霜之梵的片刻，說，「你該休息。霜大夫由我來看守。明天你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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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我可以的。你回去陪伴親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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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公子。」亭凜堅定地拉著他的臂胳，道，「霜大夫的靈力，我跟王爺說了。我需要近距離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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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自己人，那就等她好過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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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公子。」再次拉著已顯得不耐煩的他，亭凜鄭重地道，「那不是我們的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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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雲傾一臉未可置信，頓了頓，才又看著亭凜，「你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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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靈力是有記認的。」亭凜的話裡沒有情緒，但帶有一份堅定、不能挑戰的可信性。「這也是王爺能找到我們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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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知道我一直感應不到什麼靈力。但這次，我是很確切地感應到了霜之梵的靈力。」雲傾看向那關上的門，苦笑，「或許我跟她才是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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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亭凜定睛看著他有點迷糊的雙眼，「你絕對是我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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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麼解釋這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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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擁有靈力的不只我們一族。」亭凜稍頓，瞇了瞇眼，「我也很想了解她的靈力。她現在的狀況那麼弱，靈力卻相當強大；若她恢復過來，那股靈力的強度恐怕極巨。我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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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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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房間裡傳來一陣咳嗽的聲音，二人便開門進去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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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時，霜之梵坐在床沿，手按著胸口，看來很是痛苦的樣子。顯然不是在運功，房間裡卻充滿了靈力；這靈力卻不如早前的和暖，反倒是灼熱如火燒，讓雲傾不禁頭痛欲裂。亭凜也因著這股靈力感到胸口如有巨石壓著般，無法動彈。在兩人快受不住時，靈力才突然消散個完全；兩人都倒了在地，霜之梵也側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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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霜之梵……」雲傾使盡力爬起，拉著身體走到床邊，坐在她身旁，輕扶她的臂膀，「你覺得怎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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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霜之梵依然按著胸口，氣促了一會兒，才回復了點，「炩泉水太強，我的身體一時三刻受不了。適應了就不會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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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炩泉。」亭凜也站著，在一段距離外緊盯霜之梵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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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更知道你。」霜之梵微笑，扭過臉來看著亭凜，「亭凜，幾乎被狼吃掉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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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亭凜錯愕，一時間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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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會知道這些？」雲傾亦變得甚是激動，輕扶著她臂膀的手不住握緊，「你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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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很多事。」往亭凜一笑，才扭過頭去看著雲傾，「例如怎樣解放你被封鎖了的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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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讓雲傾問下去，霜之梵忽然皺眉，垂頭，閉眼，手按心上，狀甚痛苦。雲傾環過她的肩，將要傾側的人定住；想要追問，霜之梵抬手阻止，讓二人只能乾等。待她稍微好些﹐隨隨張開雙眼，便著慌亂的雲傾扶她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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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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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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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幫你解除那封鎖，還這個人情，我們便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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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封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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