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凱撒滿心期盼跟亨利共晉晚餐,享受二人獨處的時光。但是宮殿裡卻舉行了歡迎宴會,美其名是為凱撒接風洗塵,實際上更像是博林兄弟又一場的演出。
凱撒不擅長社交活動,甚至感到厭煩。他擁有絕佳的體能,哪怕在最惡劣的環境下不眠不休地行軍一個禮拜都不成問題,但是衣香鬢影的宴會,往往只參加了一場便筋疲力盡。
此刻在國王的餐桌上,赫然擺放著一隻從頭部到尾巴保留完整的烤鹿,這是今天亨利和安德烈一起捕獲的獵物。
凱撒坐在亨利身旁,臉上雖無波瀾,心裡卻湧起了不快。跟他們同桌的包括安德烈和馬可,以及幾名受到亨利青睞的貴族。
自從安德烈把法蘭西文化引入宮廷後,亨利便規定所有人吃飯前必須先用肥皂水洗手,並且要使用餐巾和餐具。
許多英格蘭貴族對此頗有微言,要知道他們以前從不洗手,只會用衣袖擦嘴,想吃什麼就直接用手去拿。
「……最終可憐的路易國王吃到的不是正牌的壯陽藥,而是江湖郎中用來治頭痛的奇怪混合物,願天主保佑他的靈魂。」
安德烈跟大家分享他在法蘭西遇到的趣事,逗得眾人忍俊不禁,亨利笑得尤其開心。
「看來比起御犬總管,你更適合擔任弄臣。」凱撒用嘲弄的語氣對安德烈說。
「謝謝,我寧可當個幽默的弄臣,也不要成為呆板的貴族。」安德烈立刻回嘴,似乎在暗諷凱撒是個無趣的人,「需要我跟你分享技巧嗎?」
「我才不要安當弄臣,我已經有薩默斯了,我不會讓任何人取代他。」亨利笑嘻嘻地說。
「陛下,你如此愛我,實在讓我受寵若驚。」一名穿小丑裝的矮小男子誇張地鞠躬,他正是亨利的弄臣薩默斯,「可惜紅髮美人不對我的胃口,我只喜歡金髮靚妞。」
「閉嘴!」亨利笑著輕踢了他一下。
「說起來尊夫人是哪位?」凱撒又問安德烈,「像你這樣的風流浪子,身邊必定不乏佳人吧?」
「我目前仍是孤身一人,只因我心中所愛已經名花有主。」安德烈回答。
「這點我必須幫弟弟說話。」馬可向眾人表示,「雖然我們是兄弟,但他跟我相反,用情相當專一,從沒鬧過緋聞,不過也可能因為他不及我英俊瀟灑吧。」
「開什麼玩笑,那只是因為你太不檢點。」安德烈反駁,「凱里男爵的寡婦年紀已經不輕了,你就別讓他每晚這麼操勞了。」
大家再次笑了,唯獨凱撒面不改色,除了是刻意不給博林家兄弟面子外,也因為他為人莊重正派,不喜歡這些腥羶的話題。
「既然對方已有家室,那放手也是一種美德。」凱撒冷冷地對安德烈說,「祝你早日找到命中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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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餐後,宴會的下半場便開始了,從埃及來的雜耍藝人表演吞火絕活,贏得滿堂彩。
自從博林家兄弟進宮後,每當宮廷要舉行宴會和舞會,都由他們一手操辦,每次都讓賓客大開眼界。
凱撒不在期間,先是安德烈進入了宮廷,並向亨利引薦馬可,接著馬可亦成了亨利的侍從之一。
兄弟倆進宮後,旋即用他們的魅力征服了整個宮廷,上至國王,下至廚房裡的小女僕,沒有人不被他們迷倒。
這對兄弟精通玩樂之道,他們把宮殿重新布置了一番,召來了著名的吟遊詩人和樂手,還有法蘭西的廚師、意大利的裁縫和鞋匠、鄂圖曼的雜技團等等。
他們帶著亨利通宵達旦地狂歡,不是跳舞看戲,便是打牌賭錢,往往到了早上才睡覺,但是睡了一會便又起床去玩,狩獵、打球、鬥雞、賽馬……每天都在縱情享樂中度過。
亨利感念兄弟倆的父親托馬士‧博林服務過先王,再次任命他為外交官,同時授予嘉德騎士稱號,這是所有騎士裡級別最高的。
如今博林家風頭正旺,人人都知道他們是國王身邊的大紅人。
倘若瑪格麗特太后知道亨利生活如此放縱,必定會大發雷霆。不過她最近因為感染風寒病倒,必須長時間地臥床休息,連國事也無力處理,亨利的交友和生活狀況就更管不著了。
看完表演後,亨利便開始玩擲骰子。每個人都要把賭金放進彩池,之後輪流擲骰子,無論擲幾次都行,之後把結果加起來,最接近「31」的人便是勝利者,若然超過便是落敗。
亨利心情煩躁,因為他已經輸了很多回合,當他看到凱撒後,便把象牙骰子遞到他唇邊,說:「來,給我一點好運。」
凱撒微微苦笑,但還是低頭吻了下他手裡的骰子。
接著亨利再度乾坤一擲,凱撒果真為他帶來好運,這次他擲出了漂亮的數字,連同之前的加起來剛好是「30」。
亨利立刻像個孩子般歡呼起來,把彩池裡的賭金一掃而空,還摟著凱撒親了一口。
看到亨利這樣快樂,凱撒本來有一肚子的鬱悶,全都煙消雲散了。
凱撒嘆了口氣,還是決定先讓亨利好好享受這個夜晚,其他事情留待明天再說。
正當凱撒走到宴會廳的門邊打算離開時,忽然聽到眾人的驚叫聲,回頭一看,只見亨利暈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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