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鐸玫瑰浪漫譚（ABO ∣ 六攻一受 ∣ 生子 ∣ 歐洲宮廷） - 第二十五幕：海上的戰爭

瑪格麗特太后駕崩後，亨利必須獨自理政，因為當初太后把所有事情都弄得有條不紊，而且亨利也學習了好幾年，故此他接手得很順暢。

過了不久，亨利便迎來一個將會左右王朝命運的重大決策。

凱撒的外甥查理為了爭奪義大利和被法蘭西控制的領土，決定跟法蘭索瓦一世開戰，他希望盟友英格蘭能派兵相助。

這消息讓年輕的朝臣們十分興奮，他們對數年前的弗洛登戰役記憶猶新，那次大獲全勝讓他們很受鼓舞，每個人都想像凱撒那樣揚名立萬。

老臣們則比較慎重，之前跟蘇格蘭的戰爭雖然獲勝，卻導致國庫元氣大傷，若然頻繁地開戰，必定要加重賦稅，到時必定會有民怨。

亨利因為懷孕，故此無法親自領導弗洛登戰役，至今仍是耿耿於懷。他向來希望建立軍功，向他最崇拜的亨利五世看齊，於是十分渴望開戰。

由於英、西兩國簽定了協議，最終樞密院還是同意讓英格蘭參戰，全國上下密鑼緊鼓準備戰爭事宜。

沃爾西再次發揮他的長才，到處採購貨物、置辦糧食，監督鐵匠打造盔甲、武器和馬具，為戰事做好萬全的準備。

老將忙於訓練新兵，年輕的貴族爭相報名參戰，侍女們則勤於縫製旗幟和士兵的衣服，每個人都想為戰爭出一分力。

但是亨利御駕親征的希望卻落空了。

「陛下，我是個軍人，向來不喜歡拐彎抹角，這就有話直說了。」

說話的人是老獅子一樣的諾福克公爵，他原本被封為薩里伯爵，曾經和凱撒在弗洛登並肩作戰，之後因為軍功顯赫被晉升為公爵。

「你是Omega，產房才是你的戰場，你的責任是生兒育女，而不是行軍打仗。你在戰場上唯一的作用是人肉箭靶，倘若你被俘虜，更會遭到侮辱。」

諾福克冷酷地說。

「而且你是王朝的獨苗，又只生了個女兒，你有想過萬一你死在戰場上，這個國家會變成怎樣嗎？」

亨利頓時沉默了，如果發生那樣的事，將會是最不堪設想的局面。

雖然瑪麗目前被封為威爾斯公主，算是他的繼承人，但是這樣年幼的女主，必定無法治理國家，甚至可能在繼位前就死於政治鬥爭。

那些向來對王位虎視眈眈的大家族，必定會像攻擊落單野豬的狼群一樣，爭相搶奪王位，英格蘭很大機會再次陷入內戰。

不僅如此，亨利遠嫁蘇格蘭的姊姊瑪格麗特，她的兒子詹姆斯五世亦會主張對英格蘭王位的繼承權，到時英格蘭可能會落入蘇格蘭人手裡。

「諾福克公爵言之有理，Omega不應該上場作戰，那是Alpha的責任。」凱撒附和道，「國王應該留在安全的地方，專心致志地培育王朝的繼承人。」

在弗洛登一役，凱撒用實力說了話，讓諾福克對他刮目相看，兩人自此成了忘年之交，常常跟對方分享行軍打仗的心得。

「國王不應該親自上戰場，更別說是Omega了……」

「英格蘭不能沒有國王，除非王朝已有男性繼承人…」

「在王子誕生前，國王必須留在英格蘭……」

其他朝臣亦紛紛發言，對凱撒和諾福克的觀點深表贊同。

看到亨利臉色不豫，向來擅於揣摩聖意的沃爾西趕緊說：

「陛下，我們都仰仗你的智慧，需要你留在後方督戰，主持大局。戰爭並非只有上場作戰才能建功，提供充足的後援同樣重要，甚至更重要。」

這番話給了亨利下臺階，亨利亦有自知之明，於是順從大家的意思不親自上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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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安德烈來到亨利的辦公室，手按胸口，恭敬地向他行禮致意。

自從聖誕節的馬上長槍比武後，這還是兩人第一次私下碰面。亨利心中悸動不已，卻不動聲色，刻意保持鎮定。

因為凱撒表達了他對安德烈的強烈不滿，亨利為免再引起他的反感，於是減少跟安德烈的接觸。

「博林總管，歡迎回宮。」亨利平淡地說，暗忖如果他是來說些不三不四的話，便把他趕走。

安德烈微微一笑，隨即用正式的口吻說：「我想向你請假，暫時卸下御犬總管一職。」

亨利一怔，問道：「為什麼？」

「因為我想出征法蘭西。」安德烈回答，「為國效命是我的宿願，王夫是西班牙人尚且挺身而出，真正的英格蘭人就更義不容辭了。」

亨利聞言眼神一亮，激賞地說：「你說得沒錯，每個英格蘭人都應該以報效國家為榮，只可惜我不能親自帶兵上陣。」

「我相信只要陛下出手，必能馬到功成。」安德烈溫和地說，「不過亞瑟王亦非每次都身先士卒，善用將領也是一種才能。」

亨利微微一笑，「你可真會說話。」

「陛下，我另有一個請求。」安德烈又道。

「你說吧。」

「我想要一件你的隨身物品。」安德烈表示，「倘若我死在戰場上，我希望死前能夠睹物思人。」

當想到安德烈倒臥在血泊中的場景，亨利便感到胸口隱隱作痛，快要喘不過氣來。

「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萬一你死了……」亨利本想說「我會很傷心」，但又覺得有點害羞，於是說：「布瓜會很傷心。」

「那我可不能讓布瓜傷心。」安德烈半開玩笑地說，隨後又恢復了正經的口吻，「但戰場畢竟是距離死亡最近的地方，因此我懇求你給我一件信物作為護身符。」

亨利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飾，他今天打扮得比較樸素，只戴了一條項鍊，項墜是個精緻的小金匣，裡面嵌著他的畫像。

他把項鍊解下來，交到安德烈手上，叮囑道：「這個給你，千萬別讓凱撒看到，不然我會被罵翻。」

安德烈接過項鍊，問道：「王夫罵你了？」

「他最近很愛吃醋，還以為我跟你有特殊關係。」亨利無奈地說。

安德烈嘴角微勾，意味深長地說：「他也沒說錯。」

「喂！」亨利慌張地喊。

「我們可是表兄妹的關係，不是嗎？亨莉埃塔。」安德烈用逗弄的語氣說，「你以為我想說什麼？」

亨利有點惱羞，於是故作兇狠地說：「總之你別把我的項鍊弄丟了，我之後會要回來的，你要親手把它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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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序來到四月，在聖喬治節來臨前的一個禮拜，亨利來到位於英格蘭南部的樸茨茅夫港，目送大軍登上戰艦，前往法蘭西戰場。

英格蘭會從海路出發，西班牙則經由陸路，以兩路攻勢夾擊法蘭西。

今日天清氣朗，晴空萬里，海鷗在藍天展翅翱翔，飛過樸茨茅夫總督居住的方塔，再越過在陽光下波光粼粼的索倫特海峽，消失在遠方的海平線。

這樣明朗的景色跟平時陰雨綿綿的英格蘭截然不同，反而像西班牙灸熱的夏日。

亨利登基以來，最大的建樹莫過於他擴充了海軍。

雖然之前他親政的機會不多，但唯獨在海軍這一塊他不肯假手於人，堅持要親自主理，幸好太后並未反對。

以往當國王需要使用船隻時，會徵用平民的商船，雖然比建造和維護王室專用船隻便宜，但是效率不高，而且難以動員。

於是亨利決心打造屬於他的艦隊，其中「瑪麗玫瑰號」和「彼得石榴號」正是他的得意之作。用聖人的名字來命名船隻是一種傳統，而玫瑰和石榴則是國王和王夫的象徵。

此刻碼頭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僕人馬不停蹄地把各種物資運到船上。戰馬被麻袋套頭，減低他們對大海的恐懼。士兵和船員各個制服簇新，士氣高昂，陸續登上船隻。

此刻亨利和凱撒正站在碼頭，作最後的道別。

凱撒被亨利封為英格蘭海陸軍總帥，他的披風繡著一株上方有個王冠的合成植物，左半是都鐸玫瑰，右半是西班牙石榴。

海風吹拂著凱撒的褐髮，讓他的披風在身後像旗幟般飄揚，來自大海的氣息和他自身的信息素和諧地融為一體。

在那比薄荷更清爽的氣息中，揉合著海鹽的鹹味和海水的澀味，還有被陽光曬過的沙粒和海邊礦物獨特的芳香，每吸一口都讓人精神一振，彷彿被注入了大海的能量。

雖然凱撒是他的丈夫，但有時亨利真的很嫉妒他，為什麼天主會這麼厚愛他，把他生為這樣強大完美的Alpha，而且獲得命運裡一切最好的禮物。

然而凱撒不知道亨利這份心情，因為他已經被亨利今天的裝扮迷住。

亨利雖然不會上船，但仍穿了一套有金色刺繡的深藍水手裝，美得讓人目不轉睛。

凱撒注意到亨利腰間掛著一個木盒，不由得露出驚喜的表情，用懷念的口吻說：「原來那個羅盤還在。」

「嗯，這是你送我的第一份禮物，在我十歲生日的時候。」

亨利打開那個比他掌心大一些的木盒，裡面有個外殼用象牙製成的羅盤，指針的材質是黃銅，針盤有個跟都鐸玫瑰相似的圖案，那是被稱為「羅盤玫瑰」的方位圖。

「從那時候開始，我便希望創造一支能夠航向世界盡頭的艦隊。」亨利說。

兩人目光相接，在這一刻，曾經發生在這對伴侶之間的齟齬似乎全都消失了，他們比任何時候都更心意相通。

凱撒忍不住擁吻亨利，亨利也作出相同的回應。

剎那間凱撒心中升起了一股衝動，希望就此和亨利一起離開英格蘭，拋棄一切身分和責任，航向世界的盡頭，讓頭頂的太陽永不落下。

「總有一天，我們會實現夢想。」凱撒作出承諾，「現在，我先把法蘭西帶到你腳下。」

「願天主保佑你一路順風，旗開得勝。」亨利祝福他，「記得幫我把法蘭索瓦的大鼻子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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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幕：海上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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