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隆涅同樣是個港口城鎮,位於加萊的南面,兩地距離頗近,騎馬只需要兩小時就能到達。
法蘭西國王——法蘭索瓦一世親自在布隆涅城堡迎接亨利,這座城堡建於平地,占地不算廣闊,宛如一座莊園。
「五年不見,你依然是如此美麗動人,不,甚至比我們上次見面時更美了。」法蘭索瓦對亨利讚不絕口,盡顯法蘭西男人的口甜舌滑,「就連美神看到你,恐怕也會嫉妒得發狂。」
「你也比以前更……呃,風度翩翩了。」
亨利真正想說的是法蘭索瓦比以前更大了,他指的是鼻子。
「可惜的是,你待我實在太無情。」
法蘭索瓦一臉遺憾地說。
「當我知道你打算跟凱撒離婚時,便立刻向你提出結婚的請求,但是你卻拒絕了我。我以為你會選擇另一位國王或王子,但你卻選擇了我的前侍從安德烈‧博林。」
「雖然安德烈‧博林出身不高,但我認為他擁有成為王夫的品質。」亨利為安德烈辯護,「希望你尊重我的選擇,雖然你的王后和姊姊並不認同他,甚至拒絕跟他見面。」
「我必須承認,她們對這方面甚是執著,而我無法改變她們。」
法蘭索瓦坦言,之後微微一笑。
「但是我本人對安德烈沒有任何反感,相反我還滿欣賞他的。當他離開法蘭西宮廷時,我甚至感到惋惜。他就像個道地的法蘭西人,我都差點忘記他的家鄉是在英格蘭。」
「那你會支持我跟他結婚嗎?」亨利直截了當地問。
「這個當然。」法蘭索瓦讓亨利放心,「無論如何,他都比你的前夫凱撒好多了,哪怕是半個法蘭西人都比西班牙人強。」
說到這裡,法蘭索瓦的語氣多了幾分陰冷,顯然未能忘記在帕維亞之役時,遭到凱撒生擒的屈辱。
布隆涅城堡雖然遠遠比不上羅浮宮、楓丹白露宮或香波城堡的輝煌,但是亨利仍得以在這裡一窺法蘭西宮廷的奢華美學。
法蘭索瓦不只喜愛美人,對藝術更有狂熱的追求,是個出了名的藝術贊助人。
他曾經在李奧納多‧達文西大師晚年款待過他,邀請他入住位於昂布瓦斯的城堡,傳聞達文西甚至是在法蘭索瓦臂彎中離世。
法蘭索瓦自豪地帶領亨利參觀他的收藏品,包括數量可觀的希臘陶瓷和羅馬雕塑。
為了向亨利炫耀,他還小心翼翼地運來了幾幅達文西的真蹟,還有一些他從義大利各地搜購的名師作品。
雖然英格蘭宮廷也有不少藝術品,但是跟法蘭西相比實在差得遠了。
亨利暗暗發誓,當他回到英格蘭後,要請畫家漢斯·霍爾拜因多畫幾幅作品,不能讓法蘭西專美。
法蘭西宮廷的晚宴極盡浮華,餐桌上擺滿了精緻的金餐具,而且餐具擺放的位置整齊劃一,彷彿用尺量度過,餐巾潔白如雪,洗手用的檸檬水用昂貴的威尼斯玻璃盛載。
桌上的鹽罐尤其引人注目,這是一座由著名金匠製作的小型雕塑,以海神和大地女神為主題,象徵地球的壯麗和豐饒。
法蘭西宮廷上起國王,下至倒酒切肉的僕人,舉止皆優雅得體。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TSNAgXOhA
即便是雄糾糾的男性Alpha,都會修眉毛、燙頭髮,衣服散發著怡人的香氣,極盡講究,讓英格蘭貴族甚是不以為然。
宴會上,法蘭索瓦精心安排了法蘭西最具代表性的美食:松露油封鴨、洋蔥湯、肥鵝肝、他他牛與各式鹹派,還有取之不盡的麵包、起司與紅酒。
甜品則是可麗餅與可麗露,每一口都令人陶醉。
席間,魔術師為他們進行了一場驚人的表演,把火焰變成不同顏色,最後更變出一千朵玫瑰獻給亨利,博得滿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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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布隆涅的五天,亨利享受了盛大的款待,之後和法蘭索瓦一同啟程回到加萊。
在回程途中,一名信使急馳而至,帶來了驚人的消息,表示安德烈在參加晚宴的途中遇襲,可把亨利嚇壞了。
他立刻快馬加鞭地趕回加萊,發現博林家三兄弟都受了傷,安德烈和喬治傷勢輕微,但是馬可卻受到重創。
安德烈把當晚的事發經過告訴亨利,他們在羅伯特爵士的宅邸參加晚宴時遇襲,馬可為了保護他而受傷,其後安德烈挾持了羅伯特,迫使敵人投鼠忌器,最終勉強殺出了重圍。
「我要砍掉這傢伙的頭!」亨利怒不可遏。
「光是處死他無助於解決問題。」安德烈沉穩地答,「這一切背後的主使者是凱撒,攻擊我的人已經自報家門。」
「凱撒……」亨利倒抽口氣,「我和他已經離婚了,他為什麼還要這樣糾纏不清?」
「嚴格來說,陛下和凱撒國王的婚姻尚未廢除。」曾為律師的首席大臣克倫威爾插話,「雖然陛下名義上是英格蘭教會的領袖,但是宣布婚姻無效的權力在坎特伯雷大主教手裡,而這個職位仍然懸空。」
「待我回去英格蘭,便立刻找個人填補空缺。」亨利說,之後又問安德烈:「馬可目前情況怎樣?」
「總算保住了性命。」安德烈說,「威廉‧史塔福在照顧他。」
「那是誰?」
「被處死的白金漢公爵的遠親,一個無名小卒。」
「總之馬可情況穩定下來就好了。」亨利點點頭,「我會讓加萊總督加強對財政宮的防守,還有增派人手在城裡巡邏,絕對不能讓這種事再次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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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蘭索瓦在加萊的史塔普賓館下榻,翌日晚上,亨利在賓館的大廳設宴招待他。
大廳被布置華麗極了,這裡有二十個高大的銀燭臺,每個燭臺均點燃了上百支蠟燭,把整個大廳照得亮如白晝。
放眼所見,到處都是金色和銀色的緞帶,裝飾著無數寶石,映照著燭光,閃閃生輝,讓人彷彿置身於傳說中的藏寶庫一樣。
晚宴的菜色非常豐富,海陸空食材俱全,一半是英式佳餚,一半是法式美食,能夠滿足不同的胃口。
英格蘭的宮廷貴婦們戴上精緻的面具,跳舞娛樂賓客,負責領舞的是喬治的妻子珍。
她們打扮華麗,舞蹈精湛,讓好色的法蘭索瓦看得目不轉睛,緊盯著女士們豐滿的胸脯不放。
幸好法蘭索瓦並沒有見色忘義,他還記得此行最重要的目的,是跟安德烈這位未來英格蘭王夫見面。
「彭布羅克侯爵,我必須說,我從沒想過你會有成為王夫的一天。」
法蘭索瓦對安德烈說。
「當初你在法蘭西宮廷擔任侍從時,你的作風跟你兄長馬可截然不同。我從沒見過你跟女士和Omega調情,有些人甚至認為你是性冷感。現在我終於知道原因了,原來你有更遠大的目標。」
「我認為自律是一項美德。」安德烈彬彬有禮地回答,「能夠為亨利國王服務,是我最大的榮幸。」
「你成為英格蘭王夫是好事,我希望你能幫助我跟亨利國王維繫友誼,一同對抗凱撒國王和查理皇帝。」法蘭索瓦微笑著說,「因此我會支持你和亨利國王結婚,亦會代你們向教皇說情,爭取修補英格蘭和羅馬的關係。」
「謝謝你,陛下。」安德烈同樣掛上微笑,儘管他們都知道這份笑容背後存在無數的算計,「有法蘭西支持的話,一切便順利多了,而我也會努力回報陛下的恩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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