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慣例,除非有其他行程,國王每年都會進行一次國境巡遊,拜訪全國各地,整個宮廷會變成一座移動的小鎮,跟隨亨利在國土間穿梭。
國境巡遊是為了視察民情,了解各地民生需要,加強與地方的聯繫,同時鞏固王權和提升民眾對王室的忠誠度。
國境巡遊通常在夏天進行,為期三至四個月,但因為汗熱病再次肆虐的關係,樞密院建議亨利提前進行巡遊,以及早離開倫敦這個傳染病的滋生地,也方便僕人大規模地打掃宮殿。
一列馬車隊伍聲勢浩大地從漢普頓宮出發,為今年的國境巡遊揭開序幕。
這支車隊包括一輛由四匹駿馬拉動的豪華馬車,這是國王專用的車子,這輛車被精銳的武裝騎兵全方位包圍,以確保亨利的安全。
其餘車子則載滿了國王的生活必需品,像是食物、家俱、衣物、珠寶等等,還有亨利心愛的獵犬、獵鷹和其他寵物,整支隊伍長達一英里。
亨利在巡遊時會帶上朝臣、侍從、侍女和一大堆僕人,人數多達千人,地位高的人會乘坐馬車和轎子,坐累了也會騎馬,而地位較低的人只能步行。
以往凱撒都會陪同亨利巡遊,但此刻他正在義大利陷入苦戰,沒有一年半載恐怕無法回來。
雖然他常常寫信給亨利,以解相思之苦,但是亨利很少回信,他仍然對凱撒很不諒解。
國境巡遊通常會從倫敦周邊地區的王室宮殿開始,之後會依次拜訪各地的教堂和修道院,以及貴族的城堡、莊園、豪宅,貴族們也視被國王拜訪為莫大的光榮。
位於肯特郡的赫弗城堡是今年國境巡遊的第一站,足見博林家在亨利心中的地位。
隊伍出發後,亨利只坐了一會馬車便悶得發慌,於是改為騎馬。
他換上一身白色騎裝,羽毛軟帽、外套和皮手套均是純白,全都有精巧的銀色刺繡,裝飾著珍珠和鑽石,就連跨下也是一匹白馬,整個人看起來聖潔無比,如同天使下凡。
「天佑國王!」「亨利國王萬歲!」「天佑英格蘭!」「都鐸!都鐸!都鐸!」
當亨利經過時,老百姓紛紛從路邊的商店、作坊、酒館、旅館、教堂湧出來,向他拋灑花瓣,為他歡呼喝彩。
亨利對他們露出燦爛的笑容,大方地揮手回應,之後便從馬背下來。
他走到百姓中間,向老人賜福、跟婦女閒談、施捨錢財給乞丐、試吃新鮮出爐的麵包、摸小狗的頭,還抱起嬰兒逗玩。
雖然亨利不是Alpha,但他也是個天生的王者,政治講求形象,而亨利不需要旁人教導便深諳其理。
國王是國家的象徵,美貌的國王讓人聯想到秀麗的山河,健康的國王讓人聯想到豐饒的土地,而亨利兩樣都不缺。
亨利樂於成為眾人的焦點,總是保持最佳狀態,而且親政以來,他常常跟民眾交流,因此很受歡迎,沒有人不喜歡這樣一位美麗絕倫、活潑親切的國王。
博林家三兄弟早前在對抗法蘭西的戰爭中立下軍功,安德烈和馬可的表現尤其可圈可點,兩人都獲封為騎士,並且被賞賜了土地。
只有安德烈和馬可的時候,博林家的存在感已經夠強烈了,現在加上喬治,三兄弟簡直稱霸整個宮廷,而且凱撒此刻遠征在外,更是沒有人鎮得住他們。
博林兄弟高大英俊、鮮衣怒馬、意氣風發,他們走到哪裡,哪裡就有歡聲笑語。
亨利喜歡跟優秀的人待在一起,因此他常常讓博林三子跟著自己,如同戴著三枚閃閃發亮的胸針。
晚上,眾人在赫弗城堡的大廳參加晚宴。
跟亨利同席的都是朝廷重臣,像是首席大臣沃爾西樞機主教、亨利的好友大鬍子薩福克公爵,還有身為主人家且備受寵信的博林家兄弟。
「說起來白金漢呢?」亨利問,「他怎麼沒有參加巡遊?」
「據說公爵因為生病,所以留在家中休養。」沃爾西回答。
「他去年也是用生病當藉口。」亨利不滿地說,「我看他這病是永遠不會好了。」
白金漢公爵全名是愛德華‧史塔福,今年四十歲出頭,他是金雀花後裔,出身於英格蘭最高貴的家族之一,祖父是愛德華三世的曾孫。
他向來不屑跟出身寒微的人混在一起,甚至連都鐸家族也不怎麼放在眼裡,老是稱病不朝。而且他還常常穿金戴銀,一身紫袍,眾所周知,只有王室成員才有資格穿紫色衣服。
博林家兄弟對亨利招呼周到,亨利在赫弗城堡待了一週後,依依不捨地離開,往下一站進發。
ns 18.68.41.175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