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中】恒安禁宮之太子妃那麼乖 - 第七十四章就要化作春泥

宰相府中栽種得最多的，是紫荊花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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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這個時節，滿府的紫荊花爭相綻放。風起時，便會捲起紫紅的花雨，於路人四周散落，春色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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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越過漫天紫荊花雨，徐步往金桂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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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府種植紫荊花樹，並不因為紫荊花開時斑斕悅目，能夠裝飾庭園景致，而是由於紫荊的皮果木花皆可入藥，能為主家帶來更多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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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一時的風光明媚，代表不了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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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這些飄舞的紫荊花瓣，如今看來縱是風光旖旎，到了春雨綿綿之時，便只會散落一地，被路過的人踏成爛攤子，無復當初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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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在此住了多麼多年，目睹過紫荊花年年開、年年落、年年敗，早就不覺得稀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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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事萬物皆有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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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這趟陪她回門，就正因時間到了，得試探一下父親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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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東宮及貴和宮的鬥爭逐漸浮上枱面，沒有人能在這種時刻仍舊左右搖擺，妄想著不發聲便能假裝事不關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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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是太子妃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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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既已明確要求過世嬅效忠，下一步自然是要任家同步臣服。而她一直知道，父親的態度是怎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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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雖然不可能明言拒絕殿下，但卻少不免會給他幾個軟釘子，讓人知難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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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太子，又怎麼能接受父親的回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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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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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為著身為儲君的驕傲，承一也不可能把這口氣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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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每當他看到自己，就會想到她的父親作了甚麼選擇，拒絕效命於東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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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才剛對她多了幾分信任呢。轉眼間，所有的恩愛纏綿就要化作春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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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的心輕顫，腳步一頓，佇立在原地，深吸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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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走在前面的福全忙跟著停下，回頭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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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搭理，只是閉上眼睛，握緊了采風的手，又再深呼吸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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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在胸口裡鼓動著，然後又像被一隻手捏緊了，不斷抽搐。在這短暫的一瞬間，世嬅完全聽不到周遭的聲音，世界就只剩下自己急速的呼吸和心跳。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D0z9NyKk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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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陣子，太子對她的好，還歷歷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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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天總會抽空陪她用膳，再忙也不會忘記派人來西殿問問她的狀況，還有那晚，就算迎娶了剛玉，他還是⋯⋯ 世嬅能夠感受到，這種無微不至的關心並非是裝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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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裡，對她確實有幾分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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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除了，今天回到宰相府後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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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並非沒有察覺到太子那些刻意的舉動，他做那些，不過是為了讓她父親看到兩人的感情甚篤，親密無間，從而讓任家人知道，偏向東宮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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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或許，太子還是算漏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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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父親的心中，並沒那麼重要。以她為引子，修建和任家的關係，無法為他築起一道穩固的橋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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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太子已經看清楚這一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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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您還好嗎？」采風靠在世嬅身邊輕聲問道，見主子沒有反應，忙轉頭對采露道：「還不快搬張椅子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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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世嬅睜開了眼，顫著嗓子重複道：「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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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您⋯⋯」采風還想開口，卻被世嬅直接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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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走吧，殿下還在等著咱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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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舉步，繼續穿越紫荊花雨。不知怎的，她驀地覺得，這一幕，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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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她曾經在某個時刻，也帶著一樣的心情，朝有他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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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沒覺得，去見他，會是如此艱難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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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牽著她離開東宮，那個笑得無比溫柔的男人，或許，再也不復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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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總是在屈指數算著，自己能在他身邊待上多少時日，本以為還能再久一點的，卻原來，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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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嗎？她嘗試勾起嘴角，既笑不出來，也哭不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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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在紫荊花樹的盡頭，出現了數株桂花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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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長開之處，就是她的金桂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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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沒有停下腳步待福全先作通報，徑自跨過月洞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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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洞門內，是更多的金桂。在矮矮的桂花樹叢中，一個男人背身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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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著那道無比熟悉的背影，猛地駐下腳步，輕聲喊道：「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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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一聞聲回頭，隔著桂花濃香，朝她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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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沒有喜，沒有怒，就只有一種淡淡的、冷漠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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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杵在那裏，好像受到那個表情的感染一般，人也變得更加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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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認得這個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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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初嫁入東宮之時，曾有一夜，發現太子返回東宮後，既沒到西殿，也沒回東殿去，就這樣站在暮色盡褪的東宮中，抬眼盯著正殿的牌匾，久久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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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身影看來是如此的寂寞，她忍不住走了過去，開口喚了他一聲。那時候，太子投過來的眼神，就如同現在這般，淡漠一如看著某個陌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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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呆立在原地，失神地望著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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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怎麼這樣莽撞呢？縱然不在宮裡，也該讓人先行通報的。」然後，男人冷硬的聲音，如像隔著一座冰山，遠遠的傳到她這端，「連半點規矩也不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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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沒有辯解，事實上也無法思考，只憑著這段時日在宮裡磨練出來的習慣，彎下膝蓋，弱聲回道：「嬅兒無狀，衝撞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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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太子妃回到娘家，就忘記自己的身份了嗎？」責備聲並沒有因她的告罪而停止，仍似是狂風般刮過來：「如此容易就得意忘形，怎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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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的身體福得更低，「殿下教訓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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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冷哼一聲，沉默下來，遠遠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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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聽到叫起，世嬅不敢動彈，維持著福身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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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得對。是她得意忘形了，竟因他的溫柔而忘了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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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她好，只是為了要得到她父親，得到任家，和文官派系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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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既得不到心中所求的，太子又哪須再陪她作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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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有點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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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們的恩愛廝守已經到頭了。她和他有的時間，就只有這麼少。那麼快，就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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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眶中泛起了濕意，世嬅用力的咬緊下唇，不讓情緒潰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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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不是東宮，是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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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吧。」不知過了多久，太子的聲音再次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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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殿下。」世嬅低聲應了，挺直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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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不早了，既然太子妃也見過父母幼弟，就回宮了吧。」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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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她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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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便在太子掠過身邊時，回身跟著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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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想給他介紹一下金桂閣中的物事，讓他看看自己兒時常蕩的秋千、她用心養著的桂花樹、她的閨房，還有很多很多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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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些已經不重要了。世嬅跟在男人身後，一扯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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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會想知道的，也沒有佯裝的興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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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明白，在國家大事之前，在種種輕重權衡之下，兒女情長算不得甚麼。她，也算不得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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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心，為何仍會覺得扎著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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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著妳越過萬千世界，追著他來到這裡，不是為了要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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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德娘娘的話，又再浮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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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不恨他，從沒有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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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確確實實開始，有點恨自己⋯⋯為何要那麼執著？如果她在上輩子結束時就忘掉一切，今生就沒必要再經歷這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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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唯一仍記得的人，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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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呢？她到底是為甚麼仍要記著呢？如果不記得，她今生就能如眾人所願的嫁給祈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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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她別嫁的刺激，祈原不會升起爭儲的野心，承一就可以無風無浪地當他的東宮太子，時候到了便登基為皇，成就今生的想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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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的執著，帶給了他無盡的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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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年靜德娘娘才會說，成全，並不定是件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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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世嬅竟有股想笑的衝動。都是她，把事情弄成這樣的爛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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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自以為是的把自己強塞了給太子。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更怪不得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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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記得上輩子的事情，是因為他夠聰明，知道記得無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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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願相見，不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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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盯著他始終向前走著的背影，或許男人永遠也不會回頭，看向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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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啊，之前還一直沾沾自喜，覺得能偷得他片刻的憐愛與疼惜，算是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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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自己用紗布巾冒著眼睛，不讓自己認得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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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看不清，就能繼續享受著他給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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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凝眸、那些關心、那些擁抱⋯⋯只要她繼續自欺欺人，就能擁有這些，再久一點兒，再多一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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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今，突然覺得這一切都很沒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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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憐愛？甚麼疼惜？都是假的，是他演出來的；是她裝著傻，幫著他演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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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沒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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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太子頭也不回地邁步走著，使兩人之間的隔離拉得愈來愈遠，世嬅突然失去了追上去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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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追甚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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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不願再裝下去了。無法得到任家的支持，他就無需再勉強自己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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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同樣沒有力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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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讓他走吧。她強求過太多，如今，甚麼也不想再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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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放慢腳步，任自己和他之間的距離拉開得更遠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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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就這樣從他身後走丟了，太子也不會發現吧？或許，還盼著她就這樣徹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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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與太子妃，一前一後的，重新穿越紫荊花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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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花瓣飄下，沾在身上，然後又在他們踏出任家大門前，無聲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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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不知散失到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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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siSXn18sX
有些事情，是不是早點看清，就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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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就要化作春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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