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中】恒安禁宮之太子妃那麼乖 - 第一百一十八章程貴妃的心疼。

恒安禁宮的景致變幻無常，就似後宮的女人那般天天換新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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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暑之後，便是白露。日出以後，晶瑩的露珠在葉子上凝結，危危顫顫的隨時就要滑落地面，破裂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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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起，聖上三不五時便會在早朝前，先到榮昌宮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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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少跟世嬅和剛玉閒聊，但當她們舉著線香專心靜禱之時，他總會站在一旁，隔著繚繞不斷的輕煙，凝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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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們上完香了，他便會離開，趕往泰民大殿上朝。幾天後又再次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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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聖上異常的舉動在後宮之中曾引起了甚麼不好聽的傳言，也很快便被蓉妃壓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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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掌宮之權一直沒有回到貴和宮去。也不知是聖上沒有下旨，還是程貴妃在私下拒旨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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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在名義上掌理後宮事務的仍是婉蓉兩位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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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明眼人皆能看得出來，蓉妃的羽翼是日漸豐厚了，在許多小事上甚至不用知會婉妃便能作主下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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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和莫側妃每日在離開貴和宮後，也不時再到隆亨宮請安，儼然把隆亨宮當作了後宮第二個權力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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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此，聖上和程貴妃皆沒有多說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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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著蓉妃的幫忙，任宰相在太子妃生辰那天之後，又到了東宮兩趟，說是要安撫將要初次臨盤的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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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理由也不算牽強。太子不在京，太子妃心裡不踏實，讓父親進宮裡陪著說說話也屬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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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太子妃尚有一個月才足月，但是這婦人首次懷胎，臨盆的時間可遲可早，若太子妃現在突然作動了，也不是件叫人意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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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對此早做好了準備，不分晝夜總會有兩個穩婆守在東宮，連王院判也住進了位處前廷的太醫院裡，隨時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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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待在深宮之中，對前朝的事情亦不算是瞭若指掌，但從父親簡單的轉述中可以得知祈原正用盡辦法，參與到朝政的各個方面，然後不斷地把東宮的人馬更換成自己的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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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親自培養出來的，大多是些寒門出身的年輕小官，雖然尚未做到大權在握，但勝在人數眾多，沒有其他黨派可以依附，對東宮算是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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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祈原的人，不是貴和派的附庸，便是文官世家的子弟，比太子安插的人要有勢力多了。如果一切按照計劃，祈原絕對可以如願在太子回來前，把東宮的人馬徹底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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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障礙，卻是來自百官之首——任大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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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道遠聞風而動，在祈原行動的同時，動用手下門生和下屬，力挺祈原想要撤換的小官小吏，壞了二皇子府不少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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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舉，可說是擺明了與貴和宮為敵。滿朝文武無人不知，任程兩家因著爭儲一事終於決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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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道遠的行動，其實亦超出了世嬅的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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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並沒有料到，父親竟會為了她做到這個份上。就算未知她胎中孩兒是男是女，任家已經把籌碼悉數壓下，不再袖手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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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開與貴和宮及二皇子為敵，是一件不能回頭的事。最後，假若東宮落敗了，任家亦將承受不可挽回的傷害，遠比折失一個女兒更加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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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也不得不慶幸父親能夠站在東宮這邊；光是處理宮中之事，已叫其焦頭爛額，有父親在外坐鎮，確實叫人省心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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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的人看著世嬅每天精神奕奕的於各宮走動，無不讚歎太子妃身子之好，挺著九個月的大肚子還能跑來跑去的，甚至比未懷胎時更活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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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只有貼身守在一旁的福全、采風和采露才會知道，太子妃不過是燭火兩頭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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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在外奔波完，甫回到西殿閉上殿門，太子妃便會渾身癱軟的倒在床上，連坐起來用晚膳的力氣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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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風和采露只得用鮮湯泡飯，一勺接一勺的給餵到世嬅嘴裡，能吞多少就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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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累到沒法挑食了，她們餵甚麼，世嬅就吃甚麼，唯一不吃的是那雞湯泡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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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人沒有再害喜。若是這樣再加上孕吐，恐怕就算世嬅想硬撐下去也沒有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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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無論世嬅再怎麼硬撐著，這兩天還是開始有點輕微出血的情況。王院判義正嚴詞的警告她不能再操勞，若不想孩子提前到來的話，就得卧床休養，避免下地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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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聽了，僅是無力的笑了笑，沒有正面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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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不害怕孩子會提前落地，但她更畏懼的，是讓旁人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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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人盯著東宮和這一胎，等著於她臨盆之時做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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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最少要做到的，就是不要讓人知道，這個孩子何時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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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只得命王院判開了最有力的安胎藥，便和剛玉繼續每日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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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在榮昌宮舉起三根線香時，於心底誠心誠意的跟靜德娘娘祈求，保佑她腹中的孩兒能安待至瓜熟蒂落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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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在剛玉的攙扶下，邁出了貴和宮的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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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來到貴和宮後，姨母再一次的沒有接見眾妃，她們稍坐了片刻，與其他娘娘寒暄了兩句，便起身朝正座行了禮，準備返回東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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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離開之時，她們聽到一聲輕喚：「太子妃，請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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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同回過頭來，便見相蘇笑著走了上來，行禮道：「我家貴妃娘娘想請太子妃到後頭說說話，不知太子妃能否隨奴婢走一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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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好，」世嬅柔聲應了，拉著剛玉一同換了個方向，朝貴和宮後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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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走沒兩步，便見相蘇再次欠了欠身，婉轉的道：「不敢勞煩莫側妃，我家娘娘只說了讓奴婢邀請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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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玉腳下一頓，下意識的別過頭去，看向世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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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後者的表情同樣一僵，但很快就恢復過來，淺淺一笑，「既然這是娘娘的意思，玉兒就先回東宮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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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太子妃⋯⋯」剛玉緊握著世嬅的手肘，低聲急道：「讓玉兒陪您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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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側妃甭擔心，我家娘娘是太子妃的親姨母，難道還會為難自己的外甥女不成？」相蘇臉上同樣堆滿了笑，打趣似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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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知道妳們貴和宮慣會為難人的。剛玉心裡煩躁，卻也不敢亂說話，只能忽視相蘇，繼續對世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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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要不我在外頭等著吧？咱們一同乘銅輦過來，如果我先回去了，那太子妃擺駕回東宮時，豈不是還要再等銅輦過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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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側妃想在貴和宮外等著，還是先回東宮也沒有所謂。」不待世嬅回答，相蘇便擠出一個大大的笑，「我家娘娘還在等著太子妃呢，請太子妃隨奴婢來吧？」整個人往後一轉，又回過頭來，笑著等世嬅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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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深吸了口氣，不忘輕聲安撫剛玉，「沒事兒的，妳先回去。待妳回到東宮後，再讓銅輦回來接我就好了，別在外頭呆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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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剛玉還想再說話，世嬅只好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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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玉瞅著世嬅認真的眼神，只能把話硬生生地吞回肚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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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兒⋯⋯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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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風走了上來，接手扶住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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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玉只得鬆手，不情願的屈下膝去，目送相蘇把人領著，消失在深不見底的宮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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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相蘇姑姑，娘娘可是有甚麼事情要吩附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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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盯著走在前方半步的相蘇，開口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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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蘇微笑著半側過臉來，敷衍的回答：「太子妃待會兒見到娘娘便會知道了，奴婢只是一介下人，不敢胡亂揣測娘娘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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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連相蘇也說不知道，這世上怕就沒有人知道姨母在想甚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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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笑了笑，沒有再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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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等著娘娘吩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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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跟著相蘇來到了程貴妃的寢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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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敏兒出嫁以後，她再沒有到過這裡。想不到一切都沒有大變，擺設與佈局皆如從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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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這宮裡頭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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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貴妃坐在小桌子旁看著世嬅走進來，甫打照面，便有四個字浮上世嬅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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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豔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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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知不覺間，程貴妃已擺脫了先前病弱的樣子，重拾昔日的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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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該說，更加嬌豔如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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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妝豔抹的精緻容顏，混然天成的嫵媚入骨。不難理解，聖上何以夜夜留宿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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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美豔的臉孔，不知怎的卻叫世嬅覺得不忍直視。然後才想到，那是因為她知道，花兒美雖美兮，卻總是在開得最燦爛之時開始凋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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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嬅兒問娘娘金安。」世嬅屈膝行了個標準的宮禮，「娘娘鳳體可好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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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惜芙那雙媚眼定在其身上，細細打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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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沒有開口的意思，世嬅只得微仰起頭來，再問：「不知娘娘召見嬅兒，所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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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程惜芙似是看夠了，終於肯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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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宮聽說，太子妃每天都會到榮昌宮給先皇后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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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嬅兒求了聖上的恩典，讓我每日到靜德娘娘的牌位前盡點心意。」她微垂下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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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有妳一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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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還有莫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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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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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等著。姨母不會不知道剛玉和她一起到了榮昌宮，就如姨母不可能不知道聖上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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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惜芙冷笑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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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太子妃還真是忙，既要到榮昌宮盡孝心，又要到隆亨宮和蓉妃打點關係。」程惜芙一手托著香腮，萬分溫柔婉約的說道：「真是能者多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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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謬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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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太子妃這麼操勞可怎麼成呢？妳就快要臨盆了，可得要留點時間給自己休息才好。」程惜芙纖細的腰枝微歪在椅邊，像個慈愛的長輩般，萬般心疼的瞅著世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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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娘娘疼惜，嬅兒不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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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這樣吧，太子妃每日到貴和宮請安時，也來這裡一趟吧？」程惜芙微笑著打斷她：「在本宮的寢殿歇上一個時辰，好好喘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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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抬起眼眸，還來不及說話，程惜芙已斂起笑意，加重語氣道：「采風采露，還愣著幹甚麼？還不快扶妳們家主子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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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風和采露霎時臉色一白，不掩驚愕的看著程惜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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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還是年紀稍長的采風大著膽子，顫聲道：「娘娘，我家太子妃身子重，不能久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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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音剛落，便見相蘇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揚手「啪」的一聲就是個響亮的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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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嘴的丫頭，娘娘說甚麼，妳們便幹甚麼，哪來的狗膽敢頂嘴？」說著，她手一舉，另一個巴掌又要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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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忙伸手去擋，把采風扯到了自己身後，「姑姑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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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蘇再大膽，也不敢打在世嬅身上，只好往後退了半步，道：「太子妃別怪奴婢下手重，這些小丫頭就是欠教訓，若放著不管的話，就會忘了自己有多少斤兩，連在皇貴妃娘娘的眼前也敢上下亂竄，無視尊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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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聽著這話中有話的教訓，眼角一抽，暗暗吸了口氣，「姑姑說得是，是我平日裡太放縱她們了。福全，把采風帶出去，待我回東宮後再好生修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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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全輕應了聲，忙把跌坐在地上，滿臉是淚的采風拉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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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世嬅只是回過頭來，看向程惜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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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娘娘看笑話了，都是采風不懂事，不明白娘娘這是心疼嬅兒，想讓我好好休息。」她說著，便握著采露的手借力，穩穩的雙膝跪地，朝程惜芙半彎了彎腰，「叩謝娘娘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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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惜芙始終笑著，「小丫頭不懂事，多打兩遍就會長記性了。最重要的是，太子妃是個懂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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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娘娘教導，嬅兒會牢牢記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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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真能記牢，那就再好不過了。」程惜芙慢慢的站了起來，朝世嬅走近，「太子妃若想成為這後宮的主子，還有許多事情得學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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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姿態曼妙的蹲了下來，那張豔麗的小臉湊到世嬅眼前，定定的凝視著她，以只有兩人才聽得到的聲線，輕道：「後宮的主子就是，即使本宮讓妳天天跪在這裡，也沒有人敢說話。妳以為有聖上、蓉妃或是妳爹作靠山，就可以跟本宮作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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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惜芙唇角一勾，笑得極甜，「本宮只恨當日一時心軟，饒了妳腹中那塊肉。但如今，也是不遲的。」說完，伸手讓相蘇把自己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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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在這裡歇夠一個時辰再回去吧，明天也記得過來，可別要本宮牽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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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駕在翩然而去前，溫柔卻堅定的下令，把太子妃任世嬅留在自己的寢殿裡，像一座漂亮的玉像，用作裝點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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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這一章怎麼這麼長（皺眉）？都不敢寫小劇場了。應該是因為程貴妃要發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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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程貴妃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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