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中】恒安禁宮之太子妃那麼乖 - 第一百二十三章「朕就把妳廢了。」

當天晚上，福全到了外頭替世嬅打探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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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聖上氣沖沖的去了貴和宮，把所有人趕到寢殿之外，和程貴妃兩人獨留在殿裏，大鬧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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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不時傳出哭聲罵聲，還有東西摔破時啪啦啪啦的聲音，嚇得貴和宮的人膽顫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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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兩個神仙在打架，也沒有人敢去勸和，只得任由他們鬧騰下去，只求這兩位主兒不要遷怒旁人，殃及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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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鬧聲持續了一整晚。也就是說，聖上整晚都沒有離開貴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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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私以為這亦算是個好兆頭，能罵出來總比把話憋在心裡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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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如果這兩位能閉上門來講清楚，或者就不用把前朝跟後宮弄得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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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如此，那一晚世嬅始終無法安眠，在床上輾轉反側，等著福全回來匯報最新消息，推想著事態可能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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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熬到起床的時間，她在簡單的梳妝打扮後，便和剛玉一同出發前往榮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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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太子妃一臉疲憊的，剛玉也沒有在路上多問甚麼。現在恒安禁宮上下，怕是沒有人不知道聖上和程貴妃鬧了整整一個晚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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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中秋，真是半點團圓的氣氛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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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銅輦去到榮昌宮時，沒料到聖駕一早就在守候著了，兩人忙下輦行禮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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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聖上竟連看也沒看剛玉一眼，只直盯著世嬅的眼睛命令道：「太子妃跟我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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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嬅兒領命。」世嬅恭敬的應了，安撫地拍了拍剛玉的手背，這才跟在凌續之後走進榮昌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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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門關上。」聖上身邊的陳勇沒有假手於人，親自把殿門推上，把眾人隔絕在外，自己守在門邊，閉上嘴巴裝作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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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聖上跟太子妃見面得避嫌，他也不用站在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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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下。」凌續的聲音很輕，甚至聽不出半絲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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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沒有多話，乖乖的聽令，跪到了冷硬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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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之後，聖上也沒有再搭理她，轉身走到歷代帝后的牌位前，點了三根線香，高舉在額前，作了三個長揖，把線香插進香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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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說長不長，說短亦不短的沉默中，世嬅的心不知怎的咚咚亂跳。她甚至懷疑，或者連聖上也能清楚聽到她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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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聖上開口責罵，世嬅或許還沒這麼害怕，但他偏偏就這樣把其涼在一旁，自己抬首看著列祖列宗的牌位，氣氛就有點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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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聖上正是有心要嚇她一嚇。世嬅自然不敢開口，只小心調整著呼吸，盡量不讓心跳得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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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氣。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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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在綿長的吐吶之間，除了她亂蹦的心跳外，世嬅慢慢地感覺到體內冒起了另一個微小得不得了，稍不為意便會被忽略掉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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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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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能嗎？那麼小的孩子的心跳，她真的可以感覺到嗎？帶著懷疑的，世嬅手撫小腹，更加專心地聽著，只覺那微弱的心跳聲逐漸變大，成了個不容錯辨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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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整個人跟著冷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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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孩子在，她就不是在孤軍作戰。這個小小的存在，卻給與人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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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事情，她一定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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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前方的男人終於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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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倒是個不按章出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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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微仰著頭，偷覷了凌續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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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顏之上，若說有怒意，倒不如說佈滿了疲憊。昨晚，他怕是未曾合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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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鋒利的眼神之下，竟憑空生出了幾道淺淺的細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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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嬅兒愚昧，不懂父皇話中意思。」輕聲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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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懂的，」聖上扯起嘴角，重複道：「妳甚麼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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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世嬅倒是不敢接了，重新垂下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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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只是意外，妳怎麼敢當面跟程貴妃說出那些話。」語氣逐漸變得凌厲，兩道尖銳的視線停留在世嬅的額上。「難道就不怕朕跟程貴妃一氣之下，去母留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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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的眼角一跳。但說真的，聖上若要把她的太子妃之位給廢了，那是可能的。但真的把她殺了嗎？卻是不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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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背後，還有她爹撐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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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嬅兒魯莽，只想著對父皇和娘娘盡忠，並沒有想過處罰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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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好一句盡忠。」凌續冷笑一聲，「太子妃倒是解釋一下，妳要怎麼給朕盡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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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乃是一國之君，行事總得先想著天下，以國事為先。」世嬅頓了頓，微仰起頭來，隨著視線對上凌續的，聲音也漸漸變得鏗鏘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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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之前，無論您有多心疼敏兒，也不得不以大局為重。今天，父皇為了揪出存有叛逆之心的人，為太子殿下保住儲君之位，守好順天朝的江山，亦只能忍痛看著程貴妃娘娘和二殿下愈走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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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嬅兒明白父皇的心有多難受。」她看著眼前面無表情的男人。「娘娘陪在父皇身邊這麼多年，帝妃感情深厚，父皇看著娘娘走上歧路，定是心痛如絞，偏偏又不能出手阻礙⋯⋯更別說，二殿下還是父皇的親生兒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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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嬅兒知道，我這樣胡亂插手定會壞了父皇的佈局，但是我實在不忍心見到父皇忍痛捨棄娘娘跟二殿下。」她繼續說著：「所以嬅兒斗膽，去跟娘娘說了幾句心底話，希望娘娘能在鑄成大錯前回心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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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倒是說得輕巧。」聖上冷哼一聲，「程貴妃的心裡，始終記著朕對她的虧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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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嬅兒斗膽反問父皇一句：難道您不是嗎？」世嬅深吸了口氣，拚死說了出來：「難道父皇不也是每日承受著良心的煎熬，覺得自己愧對娘娘和敏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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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八道！」聖上踏前一步，大聲叱喝：「誰給妳這個膽子敢揣測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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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並不只是要揣測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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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現在還來得及挽回的。」頓了頓，再道：「靜德娘娘的事很可惜，但您跟程貴妃娘娘，不一定要走上相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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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手捧著肚子，感覺著腹中小小的心跳所帶來的力量，終於說出藏在心底裡許久許久的話：「您無時無刻不想著靜德娘娘，想著她如何的美好，堪稱一代賢后。然後日夜拿程貴妃娘娘跟她作比較，想著程貴妃有何不足，如何比不上靜德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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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您便能找到藉口，抑壓對程貴妃的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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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一出了口，便如洪水猛獸，無法壓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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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一直覺得是自己對她的寵愛害了靜德娘娘。所以您不敢對她太好，不敢給她皇后尊位或任何超越靜德娘娘的機會，一找到個『正大光明』的理由便決定要犧牲她，減少良心的譴責。您以為虧待我姨母就可以贖罪，就能彌補您對靜德娘娘的虧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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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掀起嘴角，眸裡有著藏不住的憐憫，「但是父皇，如今還陪在您身邊的人，就只有程貴妃啊。難道要到了連程貴妃也不在的時候，您才能承認，她對您有多重要嗎？您要讓如今對她的愧疚，變成像想起靜德娘娘時，那種永遠無法彌補的遺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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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得很真誠，也很漂亮。但一個高高在上的君王，最不需要的就是憐憫，還有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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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世嬅的話，被一記響亮的巴掌給硬生生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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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覺眼冒金星，口中腥腥甜甜的，然後才發現自己趴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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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因為妳還懷著皇孫，朕今天就殺了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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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靴來到她的眼前，世嬅等得耳鳴減輕了，才有辦法再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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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您已經失去了靜德娘娘，難道真的要把我姨母也逼上絕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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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敢說？」聖上一聲怒喝，龍靴抬起就要向前一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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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下意識地捲起身子，緊抱著小腹，準備承受那重重的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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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最後一剎那，凌續終究是止住了，沒有真踢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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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感恩的東西。」他冷冷說著，把腳收了回去。「當日若非靜德皇后來求朕把妳許配給太子，妳根本甚麼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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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仍舊環抱著自己，不敢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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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以為自己很聰明是嗎？竟敢說三道四，插手天子的事情。」凌續冷哼了一聲，厲聲再道：「等皇孫生下來後，朕就把妳廢了，看妳還能怎樣囂張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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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畢，世嬅便聽到後頭傳來「啪」的一聲巨響，悄悄抬起頭來，只見聖上一腳踢在殿門上，陳勇忙拉開門，垂頭跟著天子大步而去。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aX5Yx3Ey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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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又名太子妃應援團）：

太子（心心眼）：我家世嬅好厲害啊！

太子（揮手）：居然敢跟我爹這麼說話。

太子（鼓掌）：從沒有人跟直斥其非的！

太子（舉燈牌）：世嬅加油、世嬅努力，世嬅我愛妳！

路人作者：呃⋯⋯殿下⋯⋯好像有點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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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小的回頭一看，近來這兩三章的重點，好像就是世嬅不斷跑到不同地方在罵人吧（大笑）？但要小心有人惱羞成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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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朕就把妳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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