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中】恒安禁宮之太子妃那麼乖 - 第一百一十一章在紙上留白之處⋯⋯

「妳當初堅持嫁給太子，不就是為了助其登上高位嗎？既然如此，就別再左思右想，以為事情會忽地如妳所願的發展。」任道遠的黑眸深深，那道目光叫人避無可避，「當初妳既選擇了太子，這太子妃之位就要坐得穩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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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道遠的目光，無比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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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父現在問妳，妳可猜到程貴妃下一步會做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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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緊咬下唇，沒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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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猶豫嗎？」宰相步步進逼，一股強大的壓力直撲向世嬅，「若妳還想保住東宮，就擔起妳該擔的一切，然後繼續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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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在世嬅的腹中撐了撐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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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手心冒汗，牙關一鬆，便道：「姨母若要讓祈原得到儲君之位，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趁太子殿下孤身在外時，設計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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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不讓自己有半分遲疑，連珠炮發的道：「若沒了太子，祈原便是聖上最年長的兒子，那麼最有資格繼承帝位的，便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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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父親還沒有打算放過她，仍舊那般咄咄逼人，「然後呢？程貴妃就能如願讓祈原成為太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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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的眼神閃了閃，卻沒有退縮，「聖上疼惜太子殿下，定不會輕易就把祈原立為儲君，讓他取代太子的地位。首先，聖上會下旨讓大軍把太子帶回來，不親眼見到殿下的屍首，聖上定不會相信太子已經不在了。而如若見著了，聖上和滿朝武將定會悲憤不已；精明如聖上，不會猜不到太子是被誰謀害的，然後他便會怪罪祈原和姨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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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呢？」任道遠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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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聖上會拒絕冊封祈原為儲君，為了彌補太子，也為了穩定軍心，聖上會捨棄祈原，要不就是改立年幼且母家沒有權勢的八皇子理傳或九皇子道樂為太子，要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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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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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顫抖著把手覆在小腹之上，像聽到一道並非出自她體內的陌生聲音說道：「就是改立太子遺下的皇太孫為下一任太子。皇太孫的母家是五代為官，三朝拜相的任家，而張家和任家是姻親，莫家為了鞏固勢力也絕對會支持皇太孫。也就是說，皇太孫背後有任張莫三家的支持，足夠跟祈原一爭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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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任道遠點了點頭，沉聲再問：「這些事情妳都推想出來了。但妳想到的事情，程貴妃自然也能料到。為了避免陷入困境，她又會怎樣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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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是不可能放過太子的。一個已經成人，坐穩東宮之位的太子要比一個尚不知是男是女的皇孫來得麻煩太多。」世嬅微微一頓，續道：「最可行的便是先下手為強，把皇太孫除去，免絕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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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沒有了皇太孫，以八皇子理傳或九皇子道樂母家的勢力，根本難以跟程家比拼。到時聖上為了鞏固朝政，也只得忍痛改立祈原為儲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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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程貴妃要下手除去皇太孫，何時動手為佳？」任道遠的問題，不絕的湧來，「是在謀害太子之前，還是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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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想也不用想，世嬅已經知道答案。「事實上，是在我臨盤之時，其時東宮出入的人多了，守衛定會有鬆懈，只要孩子一生下來，知道是男是女，便是下手的最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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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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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皇孫會在寒露前後降生。其時太子殿下也差不多抵達大宛，兩國將會正式開戰。」世嬅回答：「這場仗，殿下不能輸，也不能亂。而姨母若是想讓殿下分神，自然是要挑這個時間點，對他的妻兒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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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一頓，再道：「一旦姨母得了手，為了讓殿下專注在戰事上，聖上會下令禁止把消息傳到前線。但貴和宮自然有自己的方法，把皇孫夭折的消息傳到殿下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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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承一自亂陣腳，敗給了延留，那當然最好。不然，貴和宮的人還是有許多機會可以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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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除去了太子和皇孫，那凌家的天下，便是祈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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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任道遠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如此我們就把事情理得清楚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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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眨了眨大眼，問道：「父親是要引導我，認清事態的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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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認清，是要想對策。」任道遠回答，再反問：「我問妳，太子孤身在外，妳有辦法護其周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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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呼吸一窒，即使再不甘願，還是只能輕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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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妳只能信任太子能夠保護自己，全身而退。」任道遠續道：「妳唯一要做的，就是在這後宮裡設法護好妳自個兒和皇孫。這樣，也算是助太子一臂之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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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雙眼一瞇，問道：「但是，妳有這個能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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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緊抿雙唇，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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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知道此乃一個死局，沒有脫身的方法，才不得不求蓉妃，找來父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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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覺得，她是因為信任太子的話，才會毅然決定相信任家，向其求助。這或者不假，但在下決定的過程裡，驅使她行動的還有一股很深的無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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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清楚事情的前因或發展，不難；難的，是要尋到應對之策。或者⋯⋯世嬅垂下頭來，撫著小腹呢喃：「嬅兒無能，望父親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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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道遠定睛在其臉上，久久之後方緩緩開口，「妳不是不知道該怎麼做，妳只是心不夠狠，存了太多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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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身子微微一顫，沒有答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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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嬅兒，三公主的事，還有程貴妃的選擇，亦非妳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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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的頭垂得更低。她本以為自己早已拭淨心上微塵，除了太子以外再無掛礙。沒想到，父親比她更了解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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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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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年紀畢竟還小，經的事不足。」任道遠一頓，「怪誰？是為父沒有教妳這些。」像是低聲嘆了口氣，卻又比誰都更快整理好情緒，再道：「目前最重要的問題是，妳胎中孩兒到底是皇太孫或是小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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銳利的目光落到世嬅的小腹之上，「這也定是程貴妃最想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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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的手頓在腹上，輕輕回道：「不瞞父親，女兒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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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眉輕皺，問：「王院判診不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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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輕搖了搖頭，「王院判說這胎的脈象不夠沉穩，連他也不敢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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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如此，也別無他法了。」任道遠想了想，續道：「只能先把孩子當作是皇太孫來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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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世嬅頷首，「那依父親看，我該當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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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道遠直視著女兒，冷靜的道：「合眾弱以攻一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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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縱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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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任道遠再道：「距離妳臨盆只有大概一個月的時間，程貴妃為了方便行事，定要在此前奪回掌宮之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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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意思是，我要連結其他娘娘，阻止姨母重新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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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少，不能讓她再像以前那般大權在握。」任道遠說：「只要她在後宮的權勢少一分，妳在東宮就能安全多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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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日來，妳周旋在聖上和程貴妃之間，多少也該理解到他們之間的心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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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歪頭一想，不太確定的道：「父親是指⋯⋯靜德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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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道遠的臉上露出一抺讚許的笑，「妳和妳母親一般聰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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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眨了眨眼。父親從沒試過像今天這樣頻繁地提起她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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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任道遠卻渾然不覺世嬅短暫地分了神，繼續說了下去：「除了和其他娘娘合作外，妳要讓聖上不時想起靜德娘娘。然後，確保程貴妃清楚意識到此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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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嬅沉默下來。有關於玩弄人心，也許就沒人比任大宰相更精於此道了，夠精準也夠狠心，當他下定決心，又有誰能與其為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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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又有甚麼資格批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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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是要如何做到呢？」世嬅開口追問，聲線中沒有任何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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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妳忘了，東宮裡還有個和靜德娘娘一般模樣的人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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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道遠的聲線同樣平穩，像教孩童執筆寫字般，一撇一捺，把事情仔細地講給世嬅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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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在紙上留白之處，漸漸填滿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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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插曲：

路人作者（崇拜的眼神）：嘩⋯⋯宰相大人您好厲害！劇情推進立刻快了好多。

世嬅她爹：哼，做大事不拘小節。像妳們那樣，天亮都沒把事情談好。

路人作者（點頭點頭）：是的，您太厲害了。薑果然是老的辣！

世嬅她爹（揮揮手）：別在此說些廢話了。下去寫稿吧。

路人作者（屈膝）：是的，小的這就去。（走遠之後自言自語）所以說，推進這麼慢真不是我的錯～是世嬅的問題啦，她有那麼多心事要說，我能有甚麼辦法？

太子：是誰在罵我老婆？

宰相：是誰在罵我女兒？

路人作者：對！是誰？拉出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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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一句話：這是一個老狐狸在傳道授業解惑的故事。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1CGIaE4z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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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在紙上留白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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