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薛燕歌將來龍去脈說清楚,謝衍沈默會,「燕娘,你不想跟厲沈淵分開,就不能用這麼激進的手段,最後只會鬧的魚死網破。」
薛燕歌拉住謝衍,「那我該怎麼做,阿衍哥哥我知道你最聰明,最有主意,你幫幫我,阿淵不能回去,他會被欺負的,你不知道那些人對他有多壞!」
早幾年薛燕哥說這句話,或許謝衍會信,但如今厲沈淵在將軍府幫襯下羽翼漸豐,即使他隻身回皇宮,憑他狡猾縝密的心思,是誰欺負誰還說不定。
私心來說,謝衍不想燕娘與厲沈淵成親,可在那鹿瞳濕潤的大眼下,他是心軟了,燕娘當他是哥哥依靠,謝衍端清楚自己的身份,嘆口氣滿腹苦楚無人知,「燕娘你且聽我說...」
於是在祠堂中關一天的薛燕歌,在老張開門第一刻就要見父母,想與他們談判,起先她垂著頭,裝成認錯的模樣致歉。
「爹、娘,我知錯了我不該忤逆你們的意思,我同意解除這門婚事,但可不可以晚點再解除,可以等厲沈淵能獨自生活,不受人欺辱再退親嗎?」薛燕歌愛慘厲沈淵,全心全意為他著想,害怕父母不同意,她急中生智,「爹娘,拜託了,以前我在莊貴妃手上受委屈,那時湖水很冷,我不斷向下墜,耳邊還聽見岸邊下人的哄笑聲,我害怕極了,可除了哥哥們外沒人願意出手幫我。」
「回府時我生了大病一場,忽冷忽熱,腦子像要炸開疼痛,老張走遍大街小巷也請不到大夫治病,只有謝夫人托關係找來相熟的大夫,才能勉強撐到孫先生來,如果那時沒有孫先生,那現在或許就沒有燕娘了。」
薛燕歌牽上父母的手,「那時我還有哥哥、阿衍哥哥、老張、謝夫人,可阿淵除了我,誰都沒有,我明白那種孤立無援的絕望,如果我們真將他送回皇宮,與莊貴妃又有何區別?」
薛燕歌年紀不大,卻能哭出淒苦寒涼,「爹、娘,拜託了,我求求你們,你們想讓我做什麼都可以,但不能送他回去。」
在薛燕歌聲淚俱下的勸說下,薛父薛母同意了,但有兩個條件。
一、不可告訴厲沈淵退親的事。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ofGGkYVXX
二、接下來開始疏遠厲沈淵,讓他明白你以對他沒有情義。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P5fPbm52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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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父板著臉:「如果再執意要嫁他,或著讓我們發現犯了哪個條件,前者爹娘會直接替你選夫婿,後者我們會立刻將他送回宮中,明白嗎?」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tJMTNXzSO
薛燕歌松口氣,卻提不起興致,「明白了,謝謝爹爹、娘親。」
此時厲沈淵還不知道府中發生些什麼,他被薛將軍派進皇宮彙報戰果,看龍椅上衰老枯瘦的中年人,此人是他的生父,皇帝扯起嘴角,一句話耐人尋味:「後生可畏,不愧是朕的兒子。」
厲沈淵作為薛家代表留在宮中過了一晚,吃了場氣氛壓抑的慶功宴,他揣著玉墜子一夜無眠,宮門一開他就離開皇宮,看到賣首飾的地攤小販,他一眼相中個子玉手鐲,攤主看見來生意立刻要喝道:「公子,買個手鐲回去送夫人罷,便宜貨也不要緊,禮輕情義重。」
「多少?」
「只要三兩銀子!」
厲沈淵給了銀錢後將手鐲好好收起,回到府上時氣氛比昨夜慶功宴還壓抑,隨手點個下人問,說是小姐昨天犯了事給老爺夫人關去宗祠,今日一早已將人放出來。
厲沈淵找上薛燕歌時,她的眼睛腫成核桃,昨夜是沒少哭,薛燕歌看見他,癟著嘴要哭不哭的,厲沈淵牽起她的手套上紫玉鐲子,「暫時帶著,以後再補給你更好的。」
薛燕歌破涕為笑,笑得比哭還難看,滿臉鼻涕淚水抹在他衣襟上。
以前薛燕歌不理解戲曲中祝音台拜別梁山伯為何她哭的那樣悲愴,既然是富家小姐,家中足夠有權有財,何不將梁山伯入贅到祝家。
她現在終於明白祝英台為何在那時留下辛酸淚。
愛而不得,使人痛不欲生。
以厲沈淵送紫玉手鐲之日起,薛燕歌漸漸地開始疏離厲沈淵,旁人以為她對厲沈淵沒興趣了,可她卻會在厲沈淵受委曲時挺身而出。
患得患失的感覺折磨著厲沈淵,直到她不再親暱叫他「阿淵」那日,薛燕歌在他心中搭建名為安全感的堡壘傾刻崩塌。
薛燕歌對其他人的態度一如往常,對他卻是冰冷,厲沈淵甚至不曉得自己做錯什麼,卻也不敢過問,怕聽見答案會將兩人的關係推到無可挽回的境界,只能悶在心里,看著她與自己漸行漸遠。
一張張欺辱過他的人臉閃過,皇上、兄弟姊妹、宮人,他想拉住薛燕歌,問她為什麼,可他不敢,他如今還是身分低微的皇子,沒有這個權力。
厲沈淵需要權力。
如果厲沈淵是皇太子,就不會被薛將軍以燕娘還小的名義阻止成親,早與她成家,自然也不會再生這些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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