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鏗鏘之聲,深深打入眾人的耳里,無不令人膽顫。不僅如此,這聲音聽去自有一股威嚴,像是為了喝止武天瀧之餘,最重要的,便是有意要讓劉笑泣和那黑衣人知道他身懷如此絕技,朝廷中人并不好惹,挫一挫他們倆人的銳氣。
可即使不用這人如此做法,武天瀧都已經挫了劉笑泣和那黑衣人不知有七成之多的銳氣,現在給這道聲音再弄一弄,自然便知是逃跑無望。
只是單單聽到這道震撼人心的聲音,便可知道此人厲害武天瀧不知多少倍了。恐怕那內功修為是有三十年之久,或更甚。
卻見武天瀧仍然保持著欲要拔刀的姿勢,怕是只要沒有適才那人的喝止,便會立即衝上前去將劉笑泣和那黑衣人給砍了。
那黑衣人定睛望去,竟見一道中等身型影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站立在武天瀧的前方,擋住他的發招。另外,那中等身影的身後緊接著有密密麻麻的身影,快步地走去將那黑衣人和劉笑泣給包圍起來。
這些密密麻麻的身影都身穿盔甲,自然是之後到步的禁衛軍,都是那中等身影給帶來救援的,少說也有五百人。他們個個步伐沉穩,也有更為厲害的夾雜其中,少不了有呂悸般的身手,或者是更強。
那黑衣人心想:“這皇帝身邊高手如雲,此話的確不假。”先不說那個中等身影,縱是那些禁衛軍一併都一起涌上,那黑衣人恐也難逃而去。
此時,咋見有十一名身著青綠色錦繡服飾的壯漢,從那中等身影和武天瀧的身後搶身到他們兩個的前邊,各持火棍一把,另手握刀柄,十一道刀刃都向劉笑泣和那黑衣人指去。
武天瀧似乎會意,命令難違,隨即將手上已拔出半截的佩刀,輕輕往回推送,體內醞釀著的氣勁也隨著退去。他邁步行至那中等身影側邊,雙手抱拳,道:“適從江蘇執勤歸來,未來得及向馬大哥和皇上匯報,是我的失職。”
那中等身影唉的一聲,左手微擺,回道:“天瀧你不須自責。聽聞你此行大有斬獲,果真沒辜負聖上對你的一片期望啊。”連聲打了個哈哈,看似欣慰不已。
那中等身影一邊大笑,一邊斜視另處的劉笑泣和那名身著黑衣的蒙面人,細細打量一番。此時劉笑泣和那名黑衣人已被禁宮援兵堵住後方,可謂進退兩難,若真要動起手來,就唯有拼死一搏。
武天瀧沉思了一會,片刻,一臉嚴肅地說:“馬大哥,待我將此二人逮捕之後,便回【都尉府】向您請罪去。”那叫同知大人的又唉的一聲,輕拍其肩:“賢弟莫急啊,僅憑這兩人實是難敵我等眾人,不足為患。更何況……”後附耳細聲說了幾句話。只見那武天瀧臉色一變,像是有什麼更要緊的事情等著要辦,所以那叫馬大哥的這才會趕過來要將武天瀧帶走。
原在幾日之前,那姓馬的便早接到這南鎮撫司武天瀧的奏報,說江蘇的案件已然辦妥,會連夜趕回北京城來,不日便踏入這順天府境內。他想到以那個武天瀧的性格,入城內後必定會馬上前來向皇上請安的。所以當他一接到武天瀧進入城內的消息之後,便以為很快能夠見得著他。
可是誰想到,這姓馬的等了整整半個時辰,卻還沒見到武天瀧出現。他深怕皇上等得久了,會龍顏不悅,到時候發起火來連他自己都害怕。
這武天瀧乃當下朝廷的紅人,明成祖皇帝和那姓馬的又甚是愛之,是故當那姓馬的見武天瀧遲遲未曾前來給皇上請安,當然會不由得著急了起來。所以他連忙呼人四處通傳,卻竟都回傳說找不著人,於是自己便找了個藉口走了開去,四處尋找武天瀧的蹤跡。他向皇上稱說自己回去【都尉府】一下便回來。隨後他打聽到原來宮內遭人縱火燒閣,才會一直找尋到來此處。
武天瀧知道他敬重的這位馬大哥並不是個草率了事之人,馬大哥既然如此吩咐,自然是在剛剛對劉笑泣和那黑衣人打量了一番之後,覺得用不著武天瀧這般厲害的人物來到緝拿他們,交給其他下屬便得了,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只聽得那姓馬的下令道:“十四千戶聽令,活捉此二人,送往【都尉府】收監,我自會親自審問他們。”千戶十四人同聲應道:“是。”原跟在武天瀧身後的青綠錦繡服三人登時拔出手中佩刀,搶步沖前,參去剛才隨這姓馬的到來的十一人當中,形成十四人的陣容,緊圍劉笑泣和那黑衣人二人。
原來這些身穿青綠錦繡服飾的十四個人,便是千戶十四人了。南鎮撫司武天瀧之下,便是他們十四個人,武功自然也是厲害。他們十四個人一起上的話,估計很快便可將劉笑泣和那黑衣人拿下。
那黑衣人看他們各個都對著這姓馬的唯命是從,尋思:“看來此人便是赫赫有名的【錦衣衛】指揮同知馬軒轅了。江湖上傳聞這姓馬的一人單憑手中百餘斤鬼頭大刀便能與三名武林絕手鬥個一日一夜也不見其遜下半籌,乃以刀快兇猛霸稱。雖未真正見識過,可如今看到像那武天瀧這般人物,僅僅一般發招已有如此功力,這馬軒轅倒不想即知。”
話說,這【錦衣衛】指揮同知一職,乃高過南、北鎮撫司一階,為從三品,而低過【錦衣衛】組織首領,都指揮使一階而已。這個指揮同知一職,設有兩人,皆為都指揮使的左右手。他們平常都是為都指揮使分擔重責,也管理所有屬下,有什麼事情便會向都指揮使匯報,然後再聽從都指揮使的決策和指揮。這指揮同知二人,其中一位便是這名鼎鼎大名的馬軒轅了,而另一名則是叫作賽哈智的蒙古人。
馬軒轅轉頭向武天瀧低聲道:“隨我回見皇上,他正急著見你,半點也不得耽誤。”武天瀧道:“是,馬大哥。”二人施展腳下輕功,往南方揚長而去。
劉笑泣和那黑衣人靜觀離去的兩個身影,再回過頭看看包圍著自己的這千戶十四人。那黑衣人從剛才就開始想著要如何逃出這重圍,原以為在最壞的情況便是要對上馬軒轅和武天瀧,不想他們竟小瞧了自己,輕然遠去。雖心稍有不悅,但倒也反而鬆了一口氣。放眼看去,除了在身邊環繞著自己的千戶十四人之外,竟還有數百名禁衛軍,還有的在陸續到步中。這些數百名禁衛軍,正在形成禦敵陣勢,擺出重重圓形陣法,緩緩移步向前逼近,人數亦不斷地在增添。
想著想著,那黑衣人一時間意識到劉笑泣原來已是跟自己背貼著背。劉笑泣附耳說到:“別慌,你還有一套拳路未使,現在便能派上用場了。”又道:“儘管放馬去,我在後方支援便是。”
那黑衣人聞言,心想:“如此一來,自當使出剛學來的這門套路。以我的輕身之術來相應,突破重圍,翻過此等高墻也不成問題。”回劉笑泣道:“【朝陽門】相會。”看來這【朝陽門】便是他們原先計劃好最終會面的地方了。既然那黑衣人心中盤算已定,不等別人反應,自身遂已發招,先下手為強。
《第十回完》
ns 15.158.61.52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