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那黑衣人可真是費勁了所有的心思,只為搏得這一擊即中。且在一個大翻身,後幾番折騰,終還是將五指爪打到武天瀧的身上,但是竟然不見傷到他分毫。
那黑衣人意會到自己是不可能打得過他了,隨即心生逃意,腿往後拔,但畢竟還是太遲了。
雖說那黑衣人的輕身術跟武天瀧相比起來,那可要來的厲害一些,但畢竟還是不夠武天瀧的反應來的快。其實武天瀧早就知道那黑衣人的下一步便會打算逃跑,因為他已察覺到那黑衣人的弱點,便是內家功夫與自己大相徑庭。武天瀧既然知道了,身子也就一早跟著撲上前去,這同時的一退一進,一下子便追到了那黑衣人跟前。那黑衣人此時大眼一瞪,險些嚇破了膽,差點就要哇的一聲叫了出來,但見武天瀧他那冷厲的眼神仿佛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一樣,不禁一股寒意上湧,手心顫抖,冷汗直流。
武天瀧他冷然一笑,似乎在告訴那黑衣人說無論怎樣逃都只會是徒勞,跟著便是往那黑衣人的左腿打出勁氣充盈的一拳,想要傷了他的腿,這樣就再也逃脫不掉了。可是武天瀧一直不要取其性命,反倒是要將其逮捕入獄,然後再慢慢拷問,讓他道出共犯姓名和真正的犯案意圖。
那黑衣人感覺下盤來了一道勁風,知道武天瀧是要打向自己的左腿,當而不由多想,欲借地面踏步而躍,卻無奈原來自己已經是身在上方,而腳未見著地,情急之下自然是踏了個空。這時那黑衣人已經無法再作鎮定,心亂如麻,兀自認為自己是要栽在對方的手裡了。
眼看武天瀧這一拳已打出在即,卻沒想拳頭突然被大力彈開,手骨酸麻,一看手背竟被劃出了一道深長的傷口,像是被劍所傷,淌血頗多。所幸是沒傷及經脈,要不然整個手掌最後只會動彈不得,故此作廢。
武天瀧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擊打中,竟沒感到驚訝,反而冷笑,倒是好像知道了有人會出手相助一般。但聽得那武天瀧冷然說道:“藏著這麼久,終於肯出手了。沒想到原來你便是他的同黨。”武天瀧說的他,指的便是那黑衣人了。武天瀧這麼一說,卻終究還是沒有人回應,而周圍剛到步的眾禁衛軍均皆聽得是一頭霧水。
原來此處距今不久之前開始,就已經有幾部禁衛軍的人馬逐漸到步。他們看到武天瀧正跟那黑衣人在搏鬥,不便上前參和,這樣只會惹怒武天瀧而已。後來,久而久之的,那禁衛軍的人數也就愈集愈多了。
在場大多的人都沒有看出個端倪也是難怪,他們其實都不知剛才發生了什麼異樣,也沒看到從遠方有投射什麼過來,只看到武天瀧差不多要打到那黑衣人左腳的時候,突然手被大力彈開而已。因為場面實在陰暗,所以無法看清。然而,這股投來的東西,竟然是一道劍氣。這劍氣是附上了多強盛的內勁才能在這樣遠的距離之外,投射過來而還能傷到像武天瀧這般有神功護體的內家高手。
那黑衣人也是不明所以然,還道自己這次肯定完了,卻沒想到自己竟然被什麼救上,只因剛才在千鈞一髮之際差點就把那黑衣人給嚇壞,所以也就沒注意到周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現在既然已經一時安然無恙,隨即快步縱出無人的地方,離那武天瀧越遠越好。
那武天瀧也沒有理會那黑衣人縱躍而去,他反而對投出劍氣的那個人更加感到興趣。武天瀧見這麼久了還是沒人回應,看了看自己的手背上的傷口,又道:“看來你這劍法練得純熟得緊,內家功夫又增進了不少,如今已能將自身氣勁發揮到如此的地步。像這樣可以投氣於劍身,直劃長空的本領,當今世上舍你其誰?出來吧,劉笑泣。”
原來武天瀧在跟那黑衣人開始搏鬥的時候,就察覺到距離此處不過一里之遙已有人潛伏在其中,可是並不知道確實的方向而已,所以他只能想著對那黑衣人狠下辣手,甚至欲傷其腿,以引出潛伏之人來。武天瀧心想若潛伏著的那個人有來救便也好,能夠同時拿下他們二人,但是沒來救的話也沒關係,自己打算在打贏了那黑衣人之後,便會立馬衝去尋找那潛伏著的人,就不信自己找不著他。就算那潛伏著的人真的有幸能夠暫時逃脫出自己的視野,也絕計逃不出皇城之外。
可那結果卻是潛伏著的那個人終於肯出手相救,助那黑衣人脫困。想來潛伏著的那個人打從一開始就已躲在遠遠的瞻望情況,待得迫不得已的時候才來援救那黑衣人。但是,武天瀧又怎會料到,潛伏著的那個人竟然是與自己有多年宿怨的那個劉笑泣?當然,由武天瀧手背上的傷口來看,可知當年那差點喪命於自己之手的劉笑泣,已今非昔比了。
只聽得突然哈哈聲大作,那黑衣人身旁不知幾時多了一個身影,這時的那黑衣人已定下心來,也就明白發生什麼事情了,原來是被這叫作劉笑泣的救了一命。那黑衣人一愣,當下向劉笑泣拱了拱手,道:“感謝劉兄救命之恩。”劉笑泣點了點頭,細聲說道:“短短幾日便有如此成績,賢弟你可謂進步神速,可喜可賀呀。”臉露喜笑,看來是因為那黑衣人能夠在這短短的幾天內,將新學來的武藝發揮到如此熟練而感到非常欣慰,至於是什麼武藝,大概便是適才那黑衣人施展出來那【南北中天】其中的幾招招式罷。
那黑衣人接著說道:“劉兄不是已出了城外……”劉笑泣對他使了一個眼色,似乎是要打住他,讓他暫且不要問。
劉笑泣轉頭向武天瀧笑道:“別來無恙呀,天瀧,不……是南鎮撫司大人才對,近來可好?”打了個呵呵。
這個武天瀧,乃近期新上任的【錦衣衛】南鎮撫司。這鎮撫司一職,有分南、北兩個職位,為從四品。南鎮撫司主管一般“衛”、“所”部隊人員所有的犯罪偵查、審訊、判決、情報和軍事武器之研發事務;北鎮撫司則主管各地藩王及官員秘密監視、收集軍情、策反敵將、肅反肅貪、獨立偵訊、逮捕、判決、關押全力和反間諜事務。
數個月之前,那前一任的南鎮撫司武功自然也是不俗,但卻在一次的追捕行動當中不慎遭人暗算,傷重身亡,尸首找尋不得,當時可是被列為一門天下奇案,轟動一時。然而,這武天瀧自小便已是投身【錦衣衛】中,效忠於朝廷。小時候的他就已經可以習得許多年長之人都未必能夠學得來那錦衣衛的功夫。尤因武天瀧身世曲折,造成那股冷酷無情的個性,雖然如此,倒也絕不會是一個徇私之人,公私分明,是以比任何人都適合當任南鎮撫司這個職位了。所以可想而知,那皇帝明成祖和【錦衣衛】組織首領都指揮使,自然便都同意讓其擔當如此之重任。雖說如此,但竟然沒想到那武天瀧之前還是會有徇私的念頭,那便是放過那位人人熱議的“俠盜”了。
但聽武天瀧忽然冷哼了一聲,回道:“數年不見,修為大有長進了。不過咱倆數年前的事尚未了結,看來今夜倒是可以算清。”劉笑泣道:“這幾年我可沒閒著,時刻惦記著你吶!還得多謝你當年的捨命追殺,要不然我也不會遇到那個人了。”笑顏消去,一股寒意上涌。
武天瀧聽到劉笑泣提起“那個人”時,不由臉色微變,好像他跟那個人曾經發生過了什麼過節一般。
稍時,劉笑泣又道:“今夜便是要來會一會你,以報當年之深仇,祭吾兄在天之靈。”雙手拱天。武天瀧道:“即然如此,你這般鬼鬼祟祟地暗處偷襲,又算何等光彩之事?有種便來與正面交鋒!”由此可知,當年劉笑泣和武天瀧二人之間一定曾發生過什麼驚心動魄的事情,以致留下如此這般的深仇大恨。
只見此時無風自起,旋繞在劉笑泣和武天瀧二人周遭。這風,都被這二人帶著是往自身處流流轉,來去方向有序,恰似都在醞釀著體內強勁的氣勁而引起的小小旋風。
不久之前,劉笑泣在遠方看了許久,知道這武天瀧的內家功夫大概是修到了什麼境界,比起以前那可是有大大的不同。雖然如此,也難說這武天瀧還未盡顯出真功夫,仍在暗藏實力。這沒隱藏的實力已是這般厲害,更何況是隱藏起來的那些呢?所以現在要真的互相比拼之時,又像回到數年前的那一個場景,劉笑泣不禁覺得有點緊張起來,難以言喻,恐怕自知也是不敵。
劉笑泣尋思道:“這數年里,他也是同樣沒有歇著,武藝無需估量,自然是厲害了更多。”劉笑泣說的“他”自然便是指武天瀧了。雖說劉笑泣的修為大有長進,但是若跟武天瀧比起,自己怕是沒有五成的把握能夠取勝。
遂見武天瀧慢慢地向劉笑泣走去……
《第八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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