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望去,才發現這道微光竟是一道火勢,貌似有人有意引發的一場火災。而這時上空的光茫卻是湊巧般的奪人耳目,與此處火勢相比,實如大相徑庭。是故,在該處皇城禁衛軍的呼喝聲、兵戎交加之聲等,也都遭上邊鞭炮巨響給壓消,收攏於方圓一里之內,也難怪離這裡稍微遠一點的其餘巡邏著的皇城禁衛軍難以察覺得來。
奈何此時,那些隨著明成祖皇帝北遷的數十萬大軍正駐扎在城東三十里之外,同時那大部分的皇城禁衛軍也被調遣到城南【正陽門】,為成祖皇帝護駕去了。眼下這碩大的紫禁皇城宮內,除了是這一十多名皇城禁衛軍正在此地附近守職之外,又有何人跡可尋?想要待得其他的巡邏隊路經此處,恐怕還得要等上些許時候。
不知過了多久,只聽遠處步伐逐漸頻繁,原來是一群來救援的皇城禁衛軍攜呼聲而至,往火光處奔去。此時大火已燒得是雄雄愈烈,煙熏沖天,也難怪遠處的巡邏隊會察覺得到,所以立即奔了過來以作救援。這雄火沿勢燃去,眼看就要波及那宏觀的宮殿。殿外大門口上掛住偌大牌匾,而牌匾上印著【乾清宮】三個金漆大字。
但見方才到步的那些皇城禁衛軍,竟是恰好被調遣到巡邏經過這裡的【禁軍上十二衛】之一的【府軍後衛】的其中數十人。這【禁軍上十二衛】為太祖皇帝朱元璋所設立,原設有十二部護衛禁軍,後明成祖皇帝增設多十部整,都是為負責護駕在皇帝左右、巡邏和守職在這皇城內城各處而置編的。這設有總二十二部如此之多的禁衛軍部屬,各部屬都由一位首領統馭其中,對上直接聽命於皇帝,是名【都指揮使】。
這【禁軍上十二衛】每部各設有百至數千人等,加起來一共有二萬人之多。當中卻以【錦衣衛】是為眾部禁衛軍之首,另有南、北鎮撫二司直屬,亦附有查案、審訊、軍情收集、緝捕等的工作,上至皇親貴族,下至黎民百姓,只要皇帝認為是可疑之人,都可去查審緝拿。
沒想,這剛到步的眾【府軍後衛】禁衛軍卻紛紛停止住了腳步,臉色均沉,不再往前行走。原來他們見前方這身著黑衣、面蒙烏布之人,竟然能以單人之力,徒手輕鬆擊倒十數名原在這裡守職與剛巡邏到來的數名禁衛軍,因而一時不敢貿然前進。
鞭炮巨響持續些許時候,方落,便隱約聽得前方那像是【府軍後衛】那領頭的人喝道:“大膽狂徒,竟敢夜闖宮內大肆縱火,還傷我【府軍後衛】手足,今日可別怪自個兒哉在老子手上來嘍!”
喝聲剛消,立馬將手中佩刀拔出,蠻橫地往那黑衣人的方向沖去,身後數十名【府軍後衛】禁衛軍見狀,接踵拔刀跟上,欲作援助。卻見那黑衣人眼角微攏,像是在嬉笑,不做預備打鬥的姿勢,態度明顯輕浮。那領頭人見那黑衣人如此輕視自己,心中怒火更盛,步伐更是加快且沉浮。
刀鋒迎面而至,離身不過數寸,那黑衣人卻有恃無恐,心下暗笑道:“心忿氣躁,步調浮沉不定,招式還硬邦邦直來直取的,欲破此招反倒輕而易舉。”那黑衣人倏地晃頭閃過,右手五指合起,形成鵝喙,微微一抖,戳向那領頭人手腕。這一下當真迅捷之極,那領頭人忽覺虎口一麻,手中佩刀脫手落地,還未來得及反應,遂被那黑衣人後補一掌,正打中胸口。
那領頭人硬生生地接過了這一戳一掌,右手自然是酸麻難當了,身體也不由自主地被擊退後了數步,雙目大瞪,一時不明個所以然,心里只想到此賊手法好快!他未料及那黑衣人的武功竟有如此怪異又奇速,一發招就破了自己平生引以為傲的刀法。雖說如此,卻只不過是些朝廷中較為進階的刀法套路,當是這名領頭的階級所能學到的境界而已,若真是遇上了厲害一點的武學高手,就不同的說法了。
等到那領頭人一回過神來,不覺竟頓感呼吸阻塞,原來是給那黑衣人一掌打中自己胸口中央的那‘膻中穴’穴道,立時惱羞成怒,看來自己倒是小瞧了這黑衣人。那領頭人一咬牙,佩刀脫落也罷,當即雙手比劃成掌,重重地吸了口氣,又呼出來,重複做了數次有多,暗自運勁,是想要讓自己的呼吸暢順為止才與那黑衣人比拼掌法,同時喝住身後【府軍後衛】禁衛軍屬下眾人,喘著氣道:“都……退下,你等都不是……他的對手。速去…招來救援,其餘人…等攜水來救急火,別讓皇上寢宮給燒燬嘍!”說著說著,氣開始順暢起來。眾【府軍後衛】禁衛軍應聲稱是,轉移腳步,紛紛奔向乾清宮宮殿處。當中三人則各自分別跑往南、西、北三方,當是呼叫增援去了。
一聲威喝,只見那領頭人左掌劈至,掌面凜凜生風,頗有幾分斤兩,相較適才當是謹慎了許多,不再輕敵。那黑衣人忽地一招【沉龍吐珠】,矮身探前,輕鬆避開掌風之餘,而後拳頭往前猛然一送,打去那領頭人胸口外側的‘中府穴’,當即卸去他這一掌之勁力,當真是疾速無比,令人難以招架得來。
那領頭人暗哼一聲,只感到整個手臂酸麻難忍,動作微有停滯。未待回過神來,那黑衣人又向那領頭人胸口一掌拍出在即。那領頭人吃過了剛才兩次的暗虧,已知道厲害,隨即收回雙臂,擺於胸前,擋格來擊。幸好那【府軍後衛】領頭人身體扎穩,平日是鍛煉有方,不敢懈怠,才能在硬接了這兩招之時,急忙恢復過來。
只聽得嘭嘭嘭嘭嘭嘭六聲響起,那領頭人一口氣擋下那黑衣人的連貫數掌,雖暫化險為夷,但卻也已經失去了先機。那黑衣人很快的便又使出數招奇招,往往都是在鉗制住那領頭人的雙拳套路,不讓他有機會發招,一下子就佔了個上上風。
那領頭人打得是暗暗叫苦,自知連拳腳功夫都也不如那黑衣人,不覺亂了分寸,心下暗道該怎麼辦是好?雖然明知道自己是接不來那黑衣人打出的屢屢奇招,但還是只能夠硬硬去接。憑著自己多年來的打鬥經驗,希望能夠鬥得救援到來協助自己脫身就好。說是打鬥經驗,其實都只不過是在平日里,受軍訓時所鍛煉而來的而已,他成天留在皇宮內守職和巡邏,都還沒真正遇上過與自己拼命的搏鬥,所以現下遇到了一個比自己強多了的對手時,自然而然便很快地就亂了套路,愈打愈是雜亂無章。
又拆了數招,那領頭人不禁覺得奇哉怪哉。原以為自己完全是落於下風,只能隨意出招亂打一番,但很奇怪的是,這一番胡亂蠻打竟能讓他從而解脫出窘況來?但看著這黑衣人出招收招功架自是不俗,沒有來由的會無故讓著自己而不取自個兒的性命才是?礙於當前專注應敵,故而無從再作多想,來一招拆一招便是了。
過不一會,只見西北兩面各迎來了一道身影,足輕而躍,正快步奔往前來。
《第二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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