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那明成祖皇帝,打從身邊那六位大內高手一發招開始,就對眼前這個【墨雨莊】莊主仲子羽,自是不斷地細細打量一番。只見他們拆了不知已經有多少的招數,那仲子羽竟絲毫不見落於下風,還能應付自如,左右上下,前後左右的接過來擊,然後施還回敬,打出許許多多的怪異招式,不禁讓人詫異。
明成祖皇帝看在眼裡,心中自是佩服:“這人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之武學境界,也不知他是哪個門派的人?”
往昔,這明成祖皇帝還未登上帝位之前,曾是個熱愛遊歷江湖的一方藩王——那時的他還是個燕王。鑒於對武學的熱衷,總愛於江湖中挑戰各門各派,見識各派的所長。縱使那時的燕王朱棣還未練就每一代帝皇才能習得的武學寶典《日月帝相龍功》,可他卻能以自身學來的雜藝,打遍造訪過的各門各派,威震當時他居於的北方領域管轄之內。
然而,在燕王朱棣登基為皇帝後,變得更是看重武學修行,時刻都在追求更上一層的武學造詣,所以更加重用【錦衣衛】和【六扇門】,這兩個武學精華聚集之所。皆因【錦衣衛】代代出精英者,青出於藍,就好比武天瀧一樣;而那【六扇門】雖貴為京城衙門,表面管得都是該處地方的審案和追捕任務,官位不及【錦衣衛】之高,但是聚集的都是江湖中的英傑,而非朝廷中人所涉及其中。
【錦衣衛】除了掌管朝廷的司法制度之外,卻也在探查情報的功夫上比任何朝廷部門更優異。是故,明成祖總愛讓【錦衣衛】上下走遍各地,緝拿要犯同時也去打探江湖消息。【錦衣衛】探知到任何的消息,歸返京師後都會將探回來的消息盡數告知,并在明成祖面前演示從江湖各幫各派學來的武藝套路,以助明成祖皇帝自己本身能夠從中得到新的啟發,創出更加完美的自家武學套路,把這些新的套路都附加錄進本朝的武學寶典《日月帝相龍功》當中。
【六扇門】更加不用說,滿滿的江湖味道兒,聚集的都是江湖中人,使的都是江湖中百分之百的江湖武學。關於江湖中事兒,知道的鐵定是比【錦衣衛】來的多,作風和思緒簡直別樹一格,江湖事江湖了。
他們兩個不同的組織,雖然同樣是在查案追捕兇手,但是涉及的範疇卻大不相同,【錦衣衛】偏向的目標是各地有關朝中的事情,注重打擊各地藩王和官員們,提防他們造反之舉;【六扇門】偏向的是各地的武林中事,注重打擊武林各門各派。唯獨跟【錦衣衛】一樣的就是,僅只聽命於皇帝一人而已。
雖說如此,【錦衣衛】還是會報告關於武林中的事情,【六扇門】也是會報告關於朝廷的事情。只能說這個明成祖皇帝意在讓他們相互牽制住對方,而不讓其中一個部門坐大其勢頭,要不然就難以控制了。
不但這樣,就在去年的永樂十八年,那明成祖皇帝還設立了【東廠】這個新興部門,讓朝中閹人執掌。這【東廠】著手通辦的事情,都跟【錦衣衛】差之不多,但更多的就是要監視朝廷中【錦衣衛】和其他二十一衛的一舉一動,不讓他們有多餘不該要有的動作。
他們【東廠】的武學招數自成一路,首任總督李濤,是明成祖皇帝身邊的一名親信,聽說是當年明成祖皇帝得到過一個閹人方可習得的武功套路,明成祖皇帝當然就將秘笈本交給了他學去。結果這個李濤倒好,學的是完完全全,絲毫不差,武功施展起來竟然能夠跟【錦衣衛】的上乘功夫所匹比。
明成祖皇帝得知此事之後,自覺又多了一股勢力在自己身邊,多了的是離自己的野心更增進一步,當然是非常地高興了。他當即設立【東廠】,讓李濤管理去,還能監視住【錦衣衛】,【錦衣衛】自然不削,也會監視回【東廠】的一舉一動,相互牽制住對方。因此明成祖皇帝他樂於不用愁有人會反了自己,用心自是陰險。
而今又有鄭和第五次下西洋,到過海外眾多地方,更是見識過多方的特異武學,該地的民風不止,當然都會傳入明成祖皇帝的耳中了。
雖然對天下武學的閱歷頗深,但還是未能知悉全數,卻也沒見過仲子羽所使的武功招式,所以就無從明瞭他到底是隸屬哪一門哪一派了。
再小心觀察,看起來像是【石家莊】的【石家譚腿】,還是京城第一大幫【洪家幫】的【洪宗衝拳】?又像是咱家【錦衣衛】的【錦繡四十八刀】,但更像【江寧長孫】家的【靈水劍法】。這一個拳法、腿法,一個刀法、劍法混合在一起的招式,看起來似拳非拳,似劍非劍,像哪一個招式,但卻又不是那一個功法之招數,委實令人詫異。
這不,一使出眾多門派的厲害招數,無不讓在場的所有人紛紛稱奇。特別是當仲子羽使出那招極像是【錦衣衛】的看家刀法,【錦繡四十八刀】。那夏煜和馬軒轅二人果不其然的都噫了一聲,一時給這突如其來的奇招給嚇著。唯那賽哈智和武天瀧不知發生何事,因為他們二人都沒親眼看過這套【錦繡四十八刀】的全貌,況且那仲子羽所使乃【錦繡四十八刀】的第二十八招進階招式【錦繡天花】,之前都指揮使夏煜都沒使過這麼多的招式便即將對手給打倒,當然會不知道了。
但見仲子羽使出一招【錦繡天花】,一使招便如一條錦鯉魚般騰空躍起,空中徑自盤旋。這一招式需配有【錦衣衛】的獨門輕功才能施展出來,而這輕功之術必要練至爐火純青的境界方可使出,要不然一發招馬上就會撂倒,破綻百出。讓人發笑之餘還無端送上自己的性命。
然而,此招招式用在仲子羽身上,卻能把原來的【錦繡天花】發揮得是如此的淋漓盡致,況且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是那仲子羽用的并不是【錦衣衛】的獨門輕功,【衝云破霧】,而是另有自己的一套步法,他到底是怎樣能夠掌握到訣竅,不禁勾起了夏煜的探知慾望。
這套【錦繡四十八刀】,當是只有【錦衣衛】都指揮使才可以學到的上乘刀法。馬軒轅也會知道這套刀法,那自然是夏煜曾在他面前演習過了。
現在那夏煜見這名美男子竟然能夠使得如此精妙,還遠比自己使的來得好的多,心下一片慌亂,心想:“這……何故此人使的不是本門的輕身之法,卻竟可彌補到本門這套上乘刀法的不足!”他見仲子羽使得那套路是絲毫不差,還能夠將他尋思多年的疑惑之處給找到了答案,當下自然是喜出望外,也心有不甘。
夏煜這個人自負甚高,以自己本門的絕學【錦繡刀法】為榮,認為自己的刀法是最為厲害的。是故,他經常與【六扇門】的總管洛駿發生衝突,還大打出手,因為他不滿朝廷和江湖上的人都拿他們倆來作比較,更有甚者,還說【六扇門】的洛駿還要更強些,這句話簡直是挑中了他的死穴。所以,礙於面子,也為了證明自己強過那個洛駿,他竟不顧同僚之情份,徑自跑上人家【六扇門】衙門重地,拉出洛駿來到比試過招,但鬥了一天一夜竟未見分出勝負。也因這件事情傳到了皇上的耳中,皇上鐵定下令阻止他們,夏煜無奈,最後只能夠打和收場。但是他心底並不服氣,一直伺機要找洛駿再次比試,直到分出勝負為止,經常鬥法,這樣就過了十多年。
卻沒想到那夏煜這麼一頓,就已破綻百出,讓仲子羽一下識得。他微微一笑,一招急速打來,像是在跟他說:“你露出破綻了,別在那兒發呆。”眼看就要擊中他的要害,若中到此招可是會當場斃命。
忽然聽得叮的一聲脆響,但見仲子羽手中的玉笛被一物給鉗制。乍看之下,竟是讓武天瀧手上桓龍槍槍頭兩翼利刃後的鈎彎給鈎住。這玉笛的氣孔小得難以看出,現下又如此鬥法,自是慌亂不已,卻沒想到到這個紫衫人能夠看得如此精準。只聽得仲子羽不由說道:“好眼力!”
這時夏煜已然回過神來,自知是被自己的下屬,武天瀧給搭救,當下自覺面目無光,竟然哼的一聲來回報武天瀧的救命之恩,遂還擺出一臉不削的樣子,真令人發指。
馬軒轅看在眼裡,心中當然覺得不忿,他知道這個夏煜品行拙劣,以他正直的個性來說,自然對這個上司感到不服。若不是礙於皇上就在面前,他早就發作跟夏煜理論一番。由此可知,他們【錦衣衛】雖然明裡合作齊心,卻暗地裡心存芥蒂,上下並不滿彼此。
那明成祖皇帝是知道的,但并沒說什麼,也沒作出表態,只當沒聽到那夏煜發出的那一聲冷哼。朝廷中的爾虞我詐,皇帝他自是司空見慣,覺得這些再是正常不過,所以也就不想理會這麼多。他現下更為有興趣的是,眼前的這位【墨雨莊】莊主,仲子羽。
話說回來,那夏煜一聲冷哼的同時,見武天瀧封住了仲子羽的行動,立即大喊一聲:“看招!”使出一招【霸刀狂舞】,為【錦繡四十八刀】的第三十四招招式。只見夏煜雙手緊握手中繡春刀,一個大翻身,翻出一身圓,隨之直劈而去,還不忘左右亂舞一番,看是要直接斃了仲子羽的性命。
其餘四人鄭和、李濤、馬軒轅和賽哈智也不等閒,趁此良機,揮動手中兵器,立馬搶身而上。這仲子羽遭他們包圍,眼看就要栽在他們的手上,委實驚險萬分,危在旦夕。
那武天瀧就只管拖住仲子羽的行動,雙眼同時在注視著眼前的仲子羽,卻見仲子羽此刻發出冷笑,卻不知是何意?
《第十八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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