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那仲子羽使出一招【江河一指】,直打了過去,竟然射穿了明成祖皇帝的手臂末端,卻見其手臂處一大塊肉已被削去。欣幸的是,明成祖皇帝及時縱身閃過,才避開了這一大劫,免於被打中要害,要不然他那一整隻的手臂怕是會從此作廢,或當下即斷,故成廢人。
這一招一使出來,當然是立馬震驚了在場所有的人。鄭和、夏煜、李濤和賽哈智四人不由分說,當即用盡全身之力,撲上去要跟那仲子羽拼命。
隨後,也見馬軒轅提著手中的鬼頭大刀,放倒了武天瀧之後,便施展絕頂輕身功,飛快地搶過鄭和他們的頭,跨過去直砍仲子羽的頂門。
仲子羽有恃無恐,左手持著玉笛,右手持著木扇,兩手擺出雙刀套招攻態,當下立即使出【風馳雷電狂神冢】。忽見仲子羽渾身迅捷如電,星馳雷掣,揮動手中玉笛和木扇可是快得連那游若龍怕也跟不上十個節拍有多,猶如疾風掃秋葉般,無不將鄭和等五人給嚇壞。
雖然仲子羽手中的玉笛和木扇並不見長,也沒有真正的刀鋒般銳利,卻在他手上揮使起來,就像在舞動著兩把真刀一樣,單單在勢頭上就已經勝過鄭和他們不知多少倍了。
仲子羽這般狂亂地揮舞著,極快而勁,利可切水,破風裂石,好比狂神降世。鄭和等人心中駭然:“這世間竟然誕生出此等亂世魔神?”這時也容不得他們多想,只得將自己生平絕學都給用上,怕是多年學來的精湛武藝都是為了這一朝夕存亡之間。
只見他們五人緊緊圍攻著仲子羽,可說是將他圍得密不透風,滴水不漏,四面八方盡數攻去,卻不見仲子羽露出什麼破綻來,反倒是他們五人越見劣勢明顯。不知拆了多少十招,應該接近有百,然而此時此刻,就連他們這樣見過許許多多風浪的五位當世高手,都感到極度惶恐,只怕一有任何差池,當下即可送命。
他們拼盡五人之力,都還見有劣勢,才能維持到這接近百招之多,何況如若單打獨鬥?怕是不出數招便讓仲子羽給斃了性命。
在遠處的武天瀧看得目瞪口呆,暗想:“我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夠練至這樣的境界?”雖說是敵人,但他心中已將仲子羽尊崇為這世間唯一的活神人。
突然之間,竟聽得那明成祖皇帝喊道:“【神機營】眾人聽令,不留活口,開火!”手勢隨之一擺。原來這個時候,北方已經來了援軍,【神機營】就有三百人,其餘雜眾等加起來,竟約有五千人。
仲子羽跟鄭和等人鬥得酣處,早就看到自己被大軍給重重圍住,單單那持有火槍的【神機營】就有三百人,分成三隊,前中後三排各立有一百人,準備著要順序輪更朝前方開槍火。話說,這前排的火槍隊若一開了火,便會立即趕往最後一排的後方去,換上新的彈火,於此同時,第二排的火槍隊隨即拔開槍火,然後又會趕到後方去,以此類推。這方法如若用在行軍打仗之時,只怕那些衝鋒在前的敵軍部隊還未衝到己方陣前,就遭槍火射垮,折損甚大。這便是明成祖皇帝他創下的一門火器陣法,稱為【火龍神器陣法】,也叫【火龍經】。
此時,那仲子羽心想,如若這些火槍隊同時都開火朝這裡發射過來,自己縱然再怎樣厲害,也是難逃劫數。但是,礙於當下跟前的這五個人,都將自己給圍住,緊緊地夾攻,不留有喘息之餘地。雖然他沒輸在武學套招之上,但也讓他無暇脫身而逃。
不旋踵間,鄭和等五人一聽皇帝下令開火,當即紛紛縱身退開。卻見仲子羽也想縱身而去時,哪裡知道,不懂是從哪一個方向,竟然朝著他投來多枚暗器,倒是讓他措手不及。他盡數躲閃了多枚的暗器,卻因為這樣微微一遲緩,想要再逃去,當然也就來不及了。
忽聽得嘭響大作,聲發連連,竟見那前排的【神機營】一百人已然朝這裡開了槍火,仲子羽縱然武功再高,被適才那些暗器這樣一攪亂自己的陣腳,難免還是無法神會合一而應付得來。不僅如此,那仲子羽在發出了【江河一指】這樣厲害的招數後,又連連跟五人鬥得這麼久,致使身心有些負荷不來。是故,結果他還是不小心地中了數槍,均皆打在胸口、腿部和手臂處,當即撂倒,但氣息尚存。
那明成祖皇帝見這頭一發槍火沒將仲子羽射死,但卻身受如此重傷,必定難以有所動作,便也改變了主意,不取其性命。那明成祖皇帝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隨意一擺,那些【神機營】的槍火隊便已會意,立刻應聲道:“遵命!”紛紛退下,轉為集合排列,直等到皇帝的下一道指示為止,當真是訓練有素,也難怪他能夠平定天下慌亂,一統朝政,穩住朝綱。
他不殺仲子羽,原由既是,他還有很多事情想要一覓方究,比如說:這個白衣書生的身份,還有其身懷如此絕頂的內功修為,以及知曉多方的武學套路,究竟是從哪裡學來。估計以這個白衣書生這般年紀看來,不可能會學到這樣多的套路,而且還身懷如此叱咤天下的內功,竟然可以直逼到他入這樣的險境,還差點就喪了性命,確實是可敬可畏,也可恨至極。
念及至此,他突然感到疼痛不已,立即看去手臂處的偌大傷口,果真不見了一大塊的手臂肉,此時,卻見傷口處是血流淋漓,肉骨模糊。
原來,在明成祖皇帝適才被仲子羽的【江河一指】給打中手臂之後,他立馬呆若木樁,喘息大作,當場失了魂似的,想來,他以為自己當是成了一個死人。
後來,待得鄭和他們五人一涌而上,過來為自己護駕之後,也都緊繃了神經,注視眼前的這個仲子羽的一舉一動。卻見那個白衣書生,竟可以玉笛和木扇這兩個稱不上為利器的物品,化作銳利的雙刀,還施展出猶如狂神一般的雷勵動作,無不令他大感亡魂失魄。只怕那個白衣書生一鬥贏了鄭和他們五人,便會立馬前來取了自己的性命。是故,他會連自己的傷口也顧不上,而在尋思相應對策,那確是情有可原。
方才,那些被仲子羽的曲音傷倒的文武百官和百姓,也都已開始漸漸恢復意識,徐徐爬起,卻見到這邊廂,仲子羽和鄭和他們鬥得是多麼地犀利,場面震撼萬狀,何其精彩。沒想後來卻見得仲子羽身中數槍而倒地不起,心中不免為之歎息。
且說,此時,那明成祖皇帝自己扶著受傷的手臂,緩緩走到仲子羽處,停步,一副居高臨下的態勢,向仲子羽問道:“年輕人,何故一人前來行刺朕?”
那仲子羽慢慢倒躺在地上,大字而睡,雙目徑自出神,並沒回答。這個時候的他,倒像是大感絕望,眼神黯然。看起來,他明白自己是報仇未成,遂性命也堪為憂矣。死并不可怕,只怕未能為逝去的英魂報得仇恨!
鄭和等五人怕那仲子羽有詐,會突然發難再又行刺皇上,所以紛紛前來護衛在旁,以求個心安,也預防萬一。明成祖皇帝見仲子羽沒有回應,這般不給自己顏面,并沒感到氣憤,只想向他套問更多的事情。隨之又問道:“我看你功夫異常厲害,打得過我身邊的愛卿們,也能將我傷到如此之重,肯定是師從良師罷?”
仲子羽眼神恍惚,說道:“看來,你這個狗皇帝命數未盡,反過來是我先到了人生的盡頭。雖心有不甘,未能報得深仇,不過也已嘗試過了,他們……應該也不會責怪於我罷……?”
明成祖皇帝一愣,問道:“你說你是想要報仇,是為誰報仇而來?”仲子羽圓眼一瞪,咬牙切齒恨道:“風家英魂雖遭滅門,但意志尚存,不曾渙散於世上!”明成祖皇帝哦的一聲,眼神一冷,道:“原來是為【六扇門】的前任總管,那兩個叛徒夫婦報仇而來!你倒是與他們有何干係?難不成,你是風家的親眷?不……不可能,想當年風家被朕判滿門抄斬,並沒有漏了他任何一個活口。而那個女人,她并無任何親眷……”
仲子羽閉上雙眼,任那明成祖皇帝盡在啰嗦,沒有做出回應,遂道:“別多廢話,殺了我罷。”
明成祖皇帝聞言,竟一時拿捏不定主意,只因他突然歷經生死,心底自然受驚未定,也為這個白衣書生感到惋惜。這個明成祖皇帝生來便珍才惜才,從那白衣書生傷了自己最寵的武天瀧,還這般故然縱容不下殺手,就可以知道了。
怎麼說都好,他想到如若殺了這個白衣書生固然可惜,不殺卻深怕自己日後會有性命之憂,當下也只能先將他收監入獄才是。即發下命令,道:“先將他鎖入天牢罷。”
《第二十一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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