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在這【紫禁城】內的另一處,自傳來城內有刺客、【文淵閣】被焚、還有火勢就要波及皇上寢宮的消息之後,駐守在附近的眾禁衛軍紛紛都奔往遊若龍犯案之處作增援去了。
此時,這一處的境況與遊若龍犯案處相較下,自然顯得非常冷清。
有一禁軍在大隊巡邏中脫了單,獨自走在昏暗的宮內一處大道之上。
奇怪的是,這裡不知何時起了濃霧,伸手不見五指,那名禁軍只能提著手中的刀鞘和燈火,小心翼翼地行走著。
忽有一股寒意直逼入體膚,他凝神環顧時,卻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看見,不禁感覺忐忑不安,寒意忽有忽無的,實在是讓人大感骨寒毛豎。
片刻,只覺得腳下一疼,像是踢到了什麼硬物,實是詫異。那禁軍想要彎身一探究竟,卻不想突然有一個身影豎立跟前,可以瞧出的是,這道模糊身影是一副書生的打扮。
那模糊身影提著一把扇子,看起來倒不像是宮裡的人。想要再往前去看清楚同時,不料眼前一黑,頸項一涼,便不再省人事了。
但見那模糊身影正自悠然走過,濃霧漸漸渙散,腳下卻不知幾時多了幾具屍身,原來都是身披鎧甲的宮內禁軍,好像全部剛剛被打倒下來的。想是這來歷不明的身影將這些要去通風報信的禁衛軍給殺死。
然而,此處便是通往皇城之外,直達【正陽門】明成祖皇帝那兒的必經之道。
仔細一瞧,行道是多麼地廣闊,周遭紅墻四圍,那通出皇城外的碩大門口,從這行道上正中央眺望過去,竟是顯而易見般的渺小。
這門口便是待會兒那明成祖皇帝他們必定會通往回宮的【承天門】。這【承天門】意味著“承天啟運,受命於天”。但是將要逼近的殺機卻兀自燃然,命運真的都是受承於天嗎?還是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上?那確實是難討個正確的說法。
看來這來歷不明的身影便也是那遊若龍跟劉笑泣的同黨。他們此行目的究竟為何,還待靜觀。
稍後,不知何時又多了一道身影,向這來歷不明的人道:“莊主,事情都已辦妥,可以開始了。”這名被喚作莊主的人點一點頭,道:“飛語,之後的事就交給你了,去助笑泣和若龍兄弟罷。”
語畢。遂收起手上正端拿著的扇子,後從衣內摸出一竹笛,緩緩擺於唇處,忽地吹起曲子來。外人若不知,一開始並不會覺得有任何的異樣,只道這曲子聽起來甚是悅耳,便會凝神靜聽。但聽久些便漸感不妥,體內五臟六腑都會開始蠢蠢欲動,翻滾起來,穴道血液亦徑自逆流。
那叫飛語的知道厲害,在這莊主還沒開始吹出曲子之前,便已趕緊離開。
只聽這曲子是越吹越嚮,那莊主自是知道飛語已離去甚遠,便開始運起內勁,夾雜在曲音當中。但見周圍風起波湧,空氣呈現曲狀,自然便是來自這莊主的勁氣了。
……
回溯到那游若龍手起而落,腿拔而霍,無不活脫像個高空上肆意飛行的游龍。眾禁衛軍彼擁相擠,自顧相撞,互相踐踏,死傷不計。原本已添至數千人的禦敵陣勢,瞬間瓦解,紛亂一團。
游若龍見事已成,暗自喜悅,便加緊腿上活動,從原本在這一帶南邊的城墻上跨入人群中央,然後奔至北邊端城墻,再闖入人群中又隨性亂竄,筆走龍蛇,最後沖至最東墻角邊,越墻頭翻過城墻的另一側去。
左足踏地,右足穩步,環顧四處,竟毫無人影,著實奇哉怪哉。游若龍尋思:“也罷。照這樣看來,那群什麼大內小內禁衛軍在這一時三刻是不會追上來了,看來計劃倒是挺順利的,那現在就去與泣兄會合。”投足便欲繼續往東邊跑去。
可誰想到,足未伸前,即聽得咻咻咻咻四聲連發,只見有四把像短刀一般的長鏈武器往自身射來。游若龍身心敏捷,原來剛才眼看一人皆無之時,心底還是會有所防範,臆測可能會埋有敵伏,可他雖知如此,卻仍踴躍直前,還真怕遇不上什麼襲擊埋伏之類的‘奇遇’。這天不怕兮地亦不怕的好戰個性讓他時常身陷其險,也使人敬畏。
不善於硬截硬擋的他,就只得於腳底之下見真章,避重就輕。縱身躲過,即聽得左右兩方投來連連暗器,彷如綿綿細雨,密難透風。游若龍只感無奈,竟自搖頭,隨身摸出兩把鑲有狼紋長約九寸的霸狼匕首,而後翻身格擋。
手起刀落,左右揮舞,擋下暗器為數不少。頭一發暗器雨稍罷,游若龍即退往暗處,蹲下撿起其中剛打落地的暗器一看,只見其器身猶如繡花細針,身長有一寸約半,而尾端握處則只有兩根手指頭相疊般的長短,在如此昏暗的情景之下著實難以辨認得清楚。然而,游若龍能夠盡數躲過,乃屬僥倖之餘,個人技藝自當不用說。
游若龍往暗器擲來處張望,再看看適才於前方隱約看似假石堆後邊投來的四枚鎖鏈刀,一股寒意上湧:“前左右三方都設有伏兵。這間中有如此廣闊的行道,毫無遮掩,長距戰也非我之所長,兀自衝出或爬上墻都有同自尋死路,成了他們練習射靶的份兒。”
進退無門,游若龍陷入沉思,一時只覺無計可施,不知該如何是好。良久,見對方悄無聲息,他反而有些著急,想道:“我不動,敵則不動,果真是在拖延時候。這萬一拖到像馬軒轅如此之人物現身來援的話……別說是他,僅只是那身著紫衫之人也罷,到時想逃亦近乎無望……飛語兄也應該不可能會到這裡來的。”越想越是急躁。
無奈這個時候,游若龍他竟開始感到疲倦,怕是難以纏鬥下去……
《第十二回完》4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k09kTE50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