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纱绫的想法和苏林不谋而合。她也认为国安已经去拜访过了苏林家,并且带走了苏林的父母。
“你还是尽快回家,看看如何解开你爸给你留下的暗号。”纱绫说。
这时公交车到了盐务街站。苏林拉着纱绫下了车,走了十来米,右转到宅吉路上的27路车站。
“不,我最好不要回去。”苏林说,“短信里说得很清楚了,‘在不在家都可以’。我想我爸是在告诉我,我回不回家都可以解开这个谜语的。既然现在我们假设国安去过我家,我家肯定被监视了。国安多半在那里守株待兔。我绝对不能铤而走险。”
“我还是很怀疑这些数字。”纱绫说,“它们有什么联系呢?”
苏林也拿不出主意。
两人在公交车站的不锈钢椅子上坐了会。纱绫从来没有坐过27路车。她回头看了看27路车的站牌,始发水电九局宿舍区,终点宅吉小区。经过这个站的公交车还有81路、37路、42路等等。她看了看,除了“盐务街”这一站是用绿色的字写的,别的站点都是红色的字。虽然这些公交车的起点站和终点站都不尽相同,不过它们都经过这一站。难道……
“有个可能。”纱绫说,“叔叔留给你的这几个数字是公交车线。”她站起来,指着公交车站牌,“你看这些线路,它们都有共同的一站,就是我们现在在的盐务街。叔叔可能是留给你几条公交车线,你可以在它们的公共站点那里找到什么线索。”
两人立刻来到车站后面的小卖铺里,买了张阳城交通图。
苏林再次打开短信,默默地在心里念:木木,我们出去旅游一段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家。你别忘了和务又见的儿子下棋,在不在家都可以。记住,走好第12、21、55、56步。上次我输给他,就是败在这几步。
纱绫的目光很快就锁定在她要找的四条线上:
12路:粑粑街到富源北路。
21路:贵州省人民医院到中曹收费站。
55路:河西路口到南方集团生活区。
56路:河西路口到东风大道。
四条线基本经过了阳城市的重要路段,途中也有几个相同的车站,遗憾的是,没有一个四条线共享的站点。
这时,小卖铺的女老板操着一口纯正的阳城腔说:“你们两个阳城人还不晓得阳城的公交车线,丢脸哦。”
苏林无奈地笑了笑,说:“我才从华芳来没两年。”
他意识到,在公共场合待的时间长了不是好事,搞不好就会被国安瞧见。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从国安眼下溜走的空隙,最好还是找个像土壤咖啡那样的方便说话的地方。
盐务街附近没有多少选择。两人走进贵州商业高等职业技术学校对面的一家奶茶店,在桌子边坐了下来。这是家极简陋的奶茶店,折叠式的便携桌椅,好像随时可以关门走人。桌椅的花纹还算搭调得当,都是清一色的嫩黄和黑色相间的条状花纹。
点完饮料,纱绫叫苏林先坐着,跑了出去。没过五分钟,纱绫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两个大糯米饭团。她递给苏林一个饭团,苏林的眼睛一直盯着桌子上的手机屏幕,看都不看纱绫递过去的是什么东西就伸手去接。
谁知纱绫干脆把手缩了回来,让苏林抓了个空。苏林抬起头,看见纱绫像是要发火的样子,想都没想,马上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不是给我的。”
纱绫又想气又想笑。该说苏林那股认真劲是执着呢?还是太幼稚。她把一个一个饭团放到苏林跟前的桌子上,说:“不用谢!姐姐我一个人吃不了两个!”
苏林这才翻译过来,自己一直在为解谜犯困,完全把早餐的事情抛在脑后了。他赶紧说了声谢谢,抱起饭团就咬。他越来越能感觉到纱绫的体贴了。
“你跟你爸的关系怎么样?”纱绫边吃边问。声音变得瓮声瓮气的。
“很好啊,像最好的朋友一样,怎么了?”为了说话,苏林规规矩矩地放下了手里的食物。
“只是觉得奇怪。”纱绫吞下去一口,“一般只有在给不是很熟悉的人发短信的时候才会在前面加上对方的称呼,不是吗?”
这和苏林想的一样。
“而且,两个‘木’字加在一起,不就是林吗?”纱绫说,“为什么叔叔要用‘木木’而不是‘林林’或者什么别的小名呢?”
纱绫一边吃饭团一边喝奶茶。那个狼吞虎咽的样子真有点让苏林不敢恭维。苏林突然觉得再好看的女生都有比较奔放的一面。
苏林盯着短信上的名字,还是猜不透爸爸的意图。他又看了看后面的那个名字:务又见,仍然觉得眼熟。从一个喜欢历史的人的思维来思考,他觉得短信里的“木木”和“务又见”这两个名字肯定有联系。只是想表达和务又见的儿子下棋的话——
“直接说务又见儿子的名字不就好了吗?”纱绫说。
“哈哈,我明白了。”苏林眉笑颜开。
纱绫一看,苏林脸上那种愁眉苦脸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松的喜悦,绷紧的皮肤又像被拉过皮一样舒展开来。她有点点失望,她喜欢看的苏林的认真劲没了。
“我爸玩了个文字游戏呢。”苏林指着手机屏幕说,“你看,‘木’和‘木’加在一起是林。他故意把这个称呼放在前面,就是在提醒我把字组合起来。”
纱绫兴趣盎然地听他解说。
“短信里面只有两个名字,爸爸不直接说‘务又见’他儿子的名字,反而强调‘务又见’的名字,也是有原因的。”苏林指着“又”、“见”二字,“这两个字也需要组合起来。”
“观?”纱绫说,“你是说这个人的名字应该是‘务观’?”
“确切说,是叫陆务观。”苏林说,“这个名字你不太清楚,但是他的另外一个名字你肯定听说过——陆游。”
“陆游?”纱绫还是不太接受这个说法,“你是说你叔叔他暗示了半天就是为了告诉我们和宋朝诗人陆游的儿子去下棋?”
“不是,是另外一种可能。”苏林说,“陆游是宋朝著名的诗人。其实陆游是个很不合主流的文人。这些词人有的当官,有的穷苦一辈子,只是因为思想不同。总之,他们留下的诗词里面,词占了百分之九十以上。陆游作为和他们同一个时代的人,留下的词却很少。”他喝一口奶茶,“而陆游是古代所有文人中现存诗作最多的一个。保存下来的词作极少,显然是因为他很少写。”
纱绫觉得苏林说的越来越偏题了,开始有点不耐烦起来。她想,我又不是学历史的。
“陆游之所以不喜欢写词,不是因为他写不出来,这和他的性格有很大关系。”苏林说。
这下应该要回到主题了。纱绫想。
“陆游和杜甫一样,一生都忧国忧民。从历史上来看,我们虽然把宋朝称为一个朝代,其实,无论南宋和北宋时期,朝廷都没有把中原给统一过,一直在和少数民族平分疆土。”苏林在桌子上比划着,好像桌面就是一张地图,上面画着宋朝的疆域。“北宋的年代诞生的比南宋早,陆游的一生既经历了北宋又经历了南宋两个时期。他一直期盼着朝廷统一南北,就像之前的唐朝一样。可是朝廷屡屡让他失望,以至于后来陆游根本不想在涉足政界,流落到了民间。”
苏林看着纱绫,继续说:“他决定不与世俗为伍。因此,他不当官,也不写时下比较流行的词,转而写诗。陆游的晚年,宋朝仍然处在南宋时期,朝廷没有意图……也没有能力去征讨北方的金国。陆游自己知道,他是看不到汉人统一中原的那一天了,幽怨之中写了很多表达他爱国热情的诗。这还不够,他的很多晚期作品是以一个父亲的口吻写给他的儿子们看的。因此,我爸想让我找的,是陆游的作品。”
绕了一圈,纱绫终于明白了苏林想表达的意思。她认为这个联系并不牵强,同时印证了苏易仁的短信里特别强调“务观的儿子”的用意。话说回来,陆游既然是历朝历代保存下来的诗作最多的诗人,那苏易仁具体指的是哪一首诗呢?
“你猜到是哪一首诗了吗?历史先生。”纱绫问。
“已经写得很清楚了。”苏林说,“纱绫学姐,你学法律专业,高中时候肯定也是文科生出身吧?你的语文老师听到你问这个问题的话,估计她要气个半死。就算不记得那首诗的名字,你至少也记得两句吧:王师北定中原日……”
“家祭无忘告乃翁!”纱绫接道。
“没错。”苏林说,“看来你的语文老师不用那么伤心了。这首诗的原文是‘死后原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这首诗之所以特别,不单是因为浅显易懂,用词简洁明了,它同时也是陆游临终前写给他儿子的最后一首诗,也就是他留给世人的最后一首诗作。他弥留之际,都没有来得及给这首千古绝唱想好标题,所以后人把它叫做《示儿》。意思就是‘写给儿子看’。”
这个回答更让纱绫信服,因为纱绫认为这一说法准确地揭开了名字的谜团,也解释了苏易仁在短信里强调的“务观的儿子”的谜底。她佩服苏林历史知识丰富之余,也佩服苏易仁这个出题大师。其实,她心里最感佩而羡慕的,还是这两父子的彼此相当,心心相印。这样的题目,只有这样的父亲出给这样的儿子,才成其为题目,才有答案。这就像他们家里的紫砂壶,什么壶盖配什么壶身,那一定是量身定做的,壶盖或壶身一换到别处,就不成体统,不协调,甚至不能用,不成其为茶壶了。
“我记得你说你爸爸是教英语的。”纱绫说,“我看他在文学方面的造诣也不简单啊。”
“英语是他的爱好。”苏林摆摆手,好像在说纱绫也被蒙骗了,“他大学的专业是中国文学,研究生继续的,也是文学史深造。现在他在出版社当翻译,就是因为他在文学和英语两方面都学得不坏。”
第九章
黑色的三菱车走过城区。繁忙的街道上,跑着黑色的奥迪A6L,也跑着超载的三轮货车。人都在为生活忙碌,不同点在于:有的人为饱暖之后为淫乐忙碌,有的人还是为了饱暖忙碌。
苏易仁和张书琴坐在后座,张震亲自开车,吴伟坐在副驾驶座上。他们后面还跟着一辆丰田凯美瑞,里面坐的是汪鸣和另外一个国安。
张震办事很谨慎。对于苏林那里,他只让吴伟和汪鸣去对付。这两个人反正干的都是最麻烦的盯人、跟踪一类的活,早都被人认熟了,加上他们脸皮也够厚,被人指着鼻子说无耻也不以为然。讲道理的人就是怕不讲道理的。用本地话说,则叫“不要命的人好缠,不要脸的人不好缠”。
掂量之下,苏易仁比一个十八岁的乳臭未干的小子难对付多了。重不得,轻不得,但气势上绝对不能输给他。所以他召集了五个国安,加上他自己一共六人,才把苏易仁从家里请了出来。他留了两个守在中天·托斯卡纳小区。一个在警卫室的门口那里准备看着苏林进门,一个站在苏林家的楼下抽烟。
张震早就猜到,苏林前一天夜里不会回寝室过夜。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让汪鸣呆在苏林寝室对面的一栋寝室的值班室。
切断了苏林家的电话和苏林父母的手机,张震估计苏林这天回家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以上。他打开了车里的收音机,调到一个放着抒情的小提琴曲的电台。他时刻提醒自己,耐心是宝。
他时不时拿起对讲机听一下。这个时候没有人会用对讲机和他说话的,离开城区有一段距离了。那个对讲机其实是个小型的接收器,接收来自他让手下悄悄装在苏林卧室的台灯里面、苏易仁的写字台里面和客厅的沙发垫的窃听器的信号。
苏易仁一想起两个小时前的景象,就感觉到耻辱。那个时候张书琴刚刚打完两个电话,苏林都没有接上。张震出示了搜查证,三个国安就大摇大摆走进了他家里。
“我们也想尽快把事实查清楚,还你们一个公道。”张震说,“请你们全力配合我们的工作,不要让我们为难,我们也不让你们为难。”
汪鸣首先走到张书琴那里,把电话听筒抢过去,摁在电话机上就不让张书琴再打了。张震走到了门口,拿起对讲机,叫先前就等在楼下的人上去。
张书琴跑到阳台边上往下看,除了经常停在楼下的几辆眼熟的私家车,下面多了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和一辆黑色的轿车。轿车上面正在下来三个人,准备进张书琴家的这栋楼。
“苏老师和夫人请坐。”张震又说道,“请不要再触碰任何通讯工具。你们房间里面所有的通讯工具都有可能是作案工具,请把它们保持原样。在我们完成搜查工作之前,请你们坐在沙发上,不要移动到客厅以外的房间。”
“这是我家,我想去哪去哪!”张书琴说。
“请不要让我们为难。”张震说。
不多时,楼道里传来了噼里啪啦的脚步声,接着另外三个国安也上来了。六个国安的鞋底全是灰尘污垢,肆无忌惮地在苏易仁和张书琴辛辛苦苦打扫干净的地板上肆意践踏着。
张震让两个国安去搜苏易仁的书房,两个去苏林的房间,剩下的一个在客厅里翻箱倒柜,他自己则站在那里不让房子的男女主人走出自己的视线。
两个国安走进苏易仁的书房,见这个房间是间完美结合中西风格的学者之间。中间是一张暗红色欧式写字台,上面一台台式电脑和一台笔记本电脑,空余出来的部分摆了一局国际象棋,是个残局。书柜是直接打造在墙壁上的,也是暗红色,像是枯树的外皮,又有琉璃瓦式的檐顶。椅子是一张嫩黄色、比较精致的藤椅。其中一面没有书柜的墙壁上贴了一张五六米长的世界地图,所有的地名都是英文标注。脚下的地毯,也是黄黑相间,活像一个国际象棋的棋盘。
两个国安先把书架摆在一边,打开电脑就开始翻找起来。
留在客厅里的就是汪鸣。他把所有的抽屉和能打开的柜子都看过了,连客厅和饭厅之间隔断用的酒架也没有放过。苏易仁摆得整整齐齐的酒瓶被他挪得东倒西歪。然后,他推开了大卧室的门准备走进去。
“你敢不脱鞋就进去,老娘今天和你拼命!”张书琴吼道。
汪鸣被吓了一跳,站在客厅和大卧室中间,进去也不是,不进去也不是。他看了看张书琴,她对他怒目而视,双腿并拢坐在那里,两手交叉在左腿上,愤怒但是沉着,一点也没有失态。
“我们不为难你们,也请你们不要为难我们。”张书琴又说。
张震没有办法,叫汪鸣把鞋脱了。
苏易仁也站了起来,说:“我的电脑必须在我在场的情况下他们才能看。这是版权问题。如果他们看了我正在翻译的书,盗过去用,这个官司你们吃不起。”
张震说:“不行,请你配合,我们保证不动你们的任何私人物品。”
苏易仁哪里理会他,一个箭步就冲到了自己的书房里。怎料,电脑前面的那个国安正在用移动硬盘复制电脑里保存的内容。另外一个更甚,他把苏易仁的笔记本电脑折了起来,正在朝自己的公文包里放。
“这什么意思?”苏易仁的眼睛好像会喷火一样,“这是暗偷还是明抢?把电脑放下!”
张震走到苏易仁身后,很没礼貌地拉了他一把,说:“苏老师,这些通讯设备都可能是作案工具,我们必须把它们带回司法鉴定中心进行评估。刚才你也看了搜查证,我们有权对你的私人物品进行扣留。”
“什么作案工具?”苏易仁大声吼道,“我犯了什么罪你们敢扣留我的东西!电脑是作案工具,你们为什么不说网络也是作案工具?有本事你们把因特网也给扣留了!”
“私自占有、窝藏国家重大机密。”张震说,“我不把话题捅破了,苏老师你自己明白。”
国安是玩真的。苏易仁多年来一直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他确实隐藏了一个秘密,和秘密组织——龙吟社有关的秘密。这也是国安先后几次去找他的原因。只不过之前两次国安还在没有掌握足够的证据,没有采取行动。而今国安直接采取了行动,只能说明国安手头很可能有了详实的资料,有了点证据。
龙吟社的秘密只有极少数龙吟社内部的高层知道。苏易仁只知道龙吟社,但不知道龙吟社的具体秘密。国安这个架势多半是对龙吟社了解到了相当的程度。他还不敢肯定国安对龙吟社的秘密了解多少,能做的只有保持沉默。
苏易仁没有办法去找那个秘密了,好在国安的前几次拜访给他提早敲够了警钟,他预先做了足够的准备来应对。事到如今,只能期待苏林去完成后面的步骤。他本来想在苏林上大学以后就慢慢指点苏林去发现历史长河里面一些没有被记录下来的盲点,现在看来是没有时间了。
台式机前面的那个国安复制完了资料,也开始关机拔线,准备把台式机也带走。收好电脑,两个国安开始拉开抽屉,把里面的文件夹全部拿出来,一页一页地浏览。
张震觉得自己带的人马似乎少了点,苏易仁家里的印刷文件比他想象的多得多。
两个国安光翻阅写字台和电脑桌里的文件夹就用了将近一个小时时间。其中一个国安找到了一本相册,翻开一看里面全是苏易仁一家的家庭照片,最多的当属苏林的。从小到大,各个年龄段,和不同的亲朋好友在一起照的照片都有。
这国家真他妈尊重个人隐私。苏易仁心想。
看完了写字桌,两个国安又开始翻起苏易仁的书柜来。这也不是个容易的活路。苏易仁的书房本身就有三十来个平方米,其中三面墙上都是书柜。国安仍然按照他们办事的方法:打开书柜,拿起书,用大拇指飞快地翻一遍,但凡遇到里面夹了什么纸张或者写了什么注解的,就放在旁边准备带走,剩下的则放回去。结果他们又遇到了点麻烦,苏易仁看书喜欢自己加注解或者翻译某个生词,以至于他的藏书里面每一本都被他写过。和张震商量以后,他们决定带走那些被写得比较多的。
看着自己家被这样糟蹋,苏易仁心里很不是滋味。好像眼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给人侮辱,自己却只能站在旁边看。他默默地祈祷苏林能尽快找到龙吟社,挖掘出历史的真相。
国安还没有意识到,早在苏易仁拦着不让他们进屋,对着卧室大喊让张书琴给苏林打个电话的时候,张书琴就拿起苏易仁的手机给苏林发了段短信。那条短信是苏易仁精心设计好的,目的是让苏林去找到第一个线人。
苏易仁担心国安在监控他妈的电话,短信息也变得不安全,所以他把短信写得很巧妙。这就是苏林看到的,那个谜语般的短信。
好不容易,抄家的工程总算暂告一个段落。国安将苏易仁和张书琴“请”上了警车。苏易仁眼看着国安的车子开出了阳城城区。他不知道他们要将自己和妻子带到哪里去,国安也不告诉他们,只说到了就知道了。
苏易仁自知不等这件事有个结果,国安是不会给他自由的。他没有放弃反抗的想法,但他只能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儿子苏林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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