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各自得到了珍貴的指導與解析，便在無殤的示意下各自退出殿外，僅寒涔尚留在無殤身邊。
寒涔在這短暫的演示以及解說裡，便對無殤佩服得五體投地。他自小沒有太多的天賦，雪虎族的繼承規則更讓他們沒有得到制式化的教導，所有學習僅憑各自努力與機緣。寒涔努力，卻不得竅門，更沒有拜師的可能。於是他這與旁人看來格格不入的火靈根，便成為如今如此弱小的原因。雪虎族善用兵器，原因在於他們大多以金靈根為主，兵器便能與他們相得益彰，於是三姊贈與他一柄利劍，只因為這是她唯一能教導他的東西，卻不能讓寒涔有所助益。
兵器在他手中如同虛設，火靈根運用不好，劍法也粗糙，即便是柄好劍，在他手裡也成了畫虎類犬的滑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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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殤無可否認，是個聰明且強大的人。他與無殤不過第一天認識，卻讓他打自心底的尊敬。
無殤看著他若有所思的表情，說道：「雪虎族以金靈根為主宰，以利器為優勢，即便你是雪虎族，卻不需要循規蹈矩地遵循那所謂的“應該”。你能成為你自己，無法替代的自己，而非別人眼中應該如何的自己。」
寒涔愣了愣，隨後眼神散發出了光芒。
我能成為我自己。
無法替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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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殤看著他重新染上希望的雙眸，欣慰地笑了，說：「火單靈根也許在雪虎族中是異類，但何嘗不是讓人更加注意到你的契機？靈力多寡、修為強弱都不是重點，重點在於你願意花多少心思與努力在鑽研。我這麼說，你能夠明白嗎？」
他彷彿在茫然中找到了一絲光亮，下一刻他竟然起身離開座位，雙膝一跪拱手作揖大聲說道：「殿下，請您收寒涔為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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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殤一僵，顯然沒從他的話語間回過神。他用力眨了眨眼，原本只是希望他能因這短暫的交手讓他不至於小瞧自己，更不要讓他覺得自己是龍族人的附庸才如此做，卻不想他竟然想讓自己收他為徒？
寒涔等了半天沒見他回覆，突然有些懊惱自己是否太過突然，抬起頭看到無殤呆愣的模樣，又輕聲問：「殿下？」
無殤又眨了眨眼，回過神笑道：「怎會有如此想法？我的修為可比你們都低，還只是第一天認識。」
寒涔很仔細地想了措辭，開口道：「雪虎族向來以強者為尊，我承認最一開始進來時是瞧不起你，更無法理解你僅是一界妖族，憑何能讓神族替你如此效力？我出界的機會極少，在雪虎族憑實力說話，否則只能仰人鼻息，父王更是不苟言笑、高高在上的強勢姿態，在我眼裡一直以為那才是在上位者該有的模樣。但在這短短的幾個時辰中，我才發現你完全顛覆了我的想法。你看著不堪一擊、軟弱無能，更像是依附在龍族太子身邊的附屬物，才能得來所有人勉為其難的遵從。可我錯了，還錯得離譜。你有的是我父王所沒有的，叫尊重與寬容。你尊重所有人，不會因為自己是古鮫族太子而有傲慢的姿態，更不會有仗勢欺人的模樣，倘若有人挑戰了你的權威，才會予以反擊。可對於伏云、伏陌和樂無禎，你做的並非強勢的打擊，而是循序漸進的引導。在對戰的開頭，你便已經佔盡了先機，一刻鐘對你而言只是虛設。事後更不厭其煩地細細解說致勝原因，他們二人的兄長以你為尊，說是你的屬下也不為過，你卻願意細心指導。在加之樂無苓殿下對你的依賴更不難看出你們感情深厚，你對無禎的寵愛也非刻意為之，實乃真心實意。也許我的要求很唐突，但我是真心佩服，且希望殿下能給予寒涔向你學習的機會。」他的話語顯得真摯，無殤有些錯愕，更有種不知所措的慌亂感，他甚至還未曾想過自己能有收徒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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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涔見他不回，又接續說道：「殿下修為低，顯然另有原因。我不知道你們找我來有何目的，但我的目的卻很明確。我不曾拜過師，更沒有機會。即便你們會幫我是出於利用，我也不介意。可我更希望我能憑藉自己的能力做到我想做的事情，而非靠別人的幫助，變成一個只能依靠別人的廢物。」他看著無殤先是垂眸又是嘆氣，突然有些害怕與惶恐。
誰知他竟然說：「我沒收過徒，也沒有頭緒該用甚麼方式與徒弟相處，更不曾想過自己會收徒。」他笑了笑，說：「如若你不介意我只是妖族，那倒無妨，我可以收你為徒。」
寒涔一愣，隨後高興地嗑了三個頭，說道：「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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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殤笑著扶他起來坐好，隨後說道：「你聽過皇天尊嗎？」
寒涔疑惑地看著他，便聽他接著說：「可知上古天神族？」
寒涔點點頭，回覆道：「有聽母妃說過，近千年前神魔大戰之時，就是天神族的人剿滅了魔尊以及諸多神族的。」
無殤微微頷首，問道：「那有否提到天神族是何樣貌？」
他想了想，說：「母妃知道的也不多，她只知道是依靠天神族才得以將魔尊封印，可是不知道天神族人有誰。」
無殤將自己的糕點分給他吃，緩緩說道：「那為師教給你的第一堂課，就從這天神族開始講起罷。」他拍了拍寒涔的頭頂，突然有種看見年歲尚小的無苓的錯覺。
寒涔略為緊張地接過無殤遞來的糕點，用力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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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神族一說僅是謠傳，世上沒有所謂的天神族，只有一名立下豐功偉業的皇天尊，他帶領了來自不同神族的九位至交好友，稱之為九神軍。十人合創輪迴陣法，將當時的魔尊魓鬾尊封印千年不得危害世間，可輪迴陣並未完善，是以將魔尊的三魂七魄撕碎，連同十人的神魂作為代價，將僅存的魔尊魂覈封於煉焰之淵，待千年一到，封印鬆動，破陣之法成立，便是下一代魔尊重現世間之時。而世人所說的天神族，便是指皇天尊和九神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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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涔愣了片刻，問道：「師尊，倘若新一代魔尊現世，可這皇天尊和九神軍卻早已不在，那修真界豈不是要面臨天大的災難？」
無殤笑了笑，說：「這也是為師找你來的原因。皇天尊與九神軍當年沒有完成這輪迴陣，可卻留了一線生機，皇天尊將一抹神識留存下來，等待合適的繼任者作為傳承，那傳承人便有吸引下任九神軍親近的可能。倘若陣法破除，魔尊重現於世，便是第二任皇天尊與九神軍現世的時候。」他語氣一頓，晃了晃手中酒杯，直盯著寒涔困惑的雙眸說：「皇天尊是古鮫族人，而為師，便是他選中的下一任皇天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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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涔的雙眼瞪大，吃驚地微起雙唇，惹地無殤掩嘴而笑，抬手將他的頭髮揉亂，接續說：「九神軍人選原本餘下未知的兩人，雪虎族人中，我們得知的消息裡數你最合心意，於是我們找到了你，希望將你塑造成下一任九神軍之一協助封印魔尊，可眼下卻遇到一件讓我們困惑的事情。」
寒涔回過神，愣愣地問：「是甚麼？」
無殤說：「還記得為師特意向你打探寒冰嗎？」
他點點頭，無殤便接著說：「我認識她，且交情不錯，現下她就在雲無門裡。」
寒涔難以置信地看向他，說：「所以師尊您才會想得知她是否會與繼任有關聯？」
「對。可她多年前昏迷後未醒，甚至身軀也在毀損卻未死去，如今她被封於陣法之中，我們也在嘗試解救她。」
「所以七姊還活著，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醒不過來？師、師尊能帶徒兒去見見她嗎？」
無殤有些無可奈地拍拍他的肩，說道：「那個陣法唯有雲霧真人能進，待真人回來，師尊便請真人領你前去。」
寒涔有些失落地點頭，下一刻又問：「那此事與領徒兒回來有甚麼關聯的嗎？」
「她與我有許多交集，我們懷疑她可能是九神軍之一，原先我們不確定她的真實身分，所以只能等羽衣珩回來加以確認。他確認過後，反倒是讓我們更加困惑了，她如今因為不知名的原因昏迷不醒，也無法確定她會不會是九神軍之一，於是只能與另一個雪虎族王族建立起連繫，確保這支隊伍早日成立，也能早日相互配合。當初羽衣珩去尋你時，我們不曾將她和雪虎族做聯想，按照原先的設想，只要你與我們接觸，你就會是九神軍之一，那無論如何你都不會死，可倘若寒冰才是九神軍之一，那你就只能是西白虎尊主才能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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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涔聞言，臉色瞬間翻白。倘若師尊不曾與七姊相識，那麼只要自己來到這便能存活，這也是為什麼羽衣珩會問自己是否想求得一命的緣故，因為當時的自己不知道九神軍一說，羽衣珩更不知道七姊一事，所以才會如此有把握。可如今七姊可能為九神軍之一，卻要慶幸她不會與繼承一事有關，倘若有了關聯，她不僅會是九神軍之一，也會是下任尊主！而自己，也根本沒有存活的可能！他有些後怕地吞了口唾沫，如今的自己，還是有存活的機會的。
他還在愣神，卻在下一秒感受到自己被溫暖所包圍，是師尊抱住了他。他有些驚恐地渾身一僵，感受著陌生的氣息，帶有一絲竹葉青的酒香，還有輕輕安撫自己的手掌正拍著自己的背脊，低聲說道：「別怕，為師替你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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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涔的眼眶微微泛紅，雪虎族天性冷淡，即便是母妃也極少如此抱著自己做安撫，更難得此話語，彷彿在心間替自己撐起了高牆，不允許外人的侵犯。他突然間被感動掩埋，抬起手回抱，顫抖著垂首將臉埋於無殤的頸間，發出了低聲的哀鳴。
無殤的安撫未停，也不多加言語。
他畢竟，也只是一個孩子啊。
§作者落花有話想說§
收個小徒弟甚麼的也只是一念間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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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瓊：放開你的鹹豬手！
寒涔：QAQ
＃下篇文預計產出時間：03/21(日)＃2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HHJiYS5uL
＃預告：◎第一百零三章．解藥＃
「師尊臨行前有交代如若遇見大事無法聯繫他，便讓我們來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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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海礫珠傳訊，讓他們馬上趕赴協助，確認靜壇宗境況，務必把人都給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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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你能成為讓他不那麼憂慮的解藥。」2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yWiIZtw8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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