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月九日卯時兩刻，仲懷、孟天與寒涔等人會合，留下暗面上的楊織、明面上的兩名法修與陣修，胡姿則與法修隨同寒涔前往太鷹門。1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AE4PlWGO2
太鷹門位在東越國與南昌國交接處，屬東越國。太鷹門也不愧是大陸上第一大的門派，較之雲無門顯然更加氣派，可入了門內，寒涔卻隱約覺得哪裡不對勁，心中的猜測悄然成形。1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qQRf6TQAg
當他們被領到了一處殿內，便見程澐起身拱手，喚道：「雲淞真人、雲霜真人，有失遠迎，還望海涵。」1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ww4I0MFIG
兩人拱了拱手，寒涔也隨著行禮，仲懷便道：「來訪突然，程掌門得空應約已是在預料之外，又怎會怪罪。」1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xaIURMMh3
他們寒暄幾句，便見程澐將目光轉移到寒涔身上，仲懷隨即讓他上前，開口說：「程掌門，這位便是信中提及的寒無涔，是無殤殿下的弟子，全權負責此事。」他的話語簡單扼要，明眼人都能明白這是拐著彎將他的位階抬高了些許，好讓他能有話語權。1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uPOEIpktN
寒涔聞言對程澐拱手說道：「在下寒無涔，見過程掌門。」1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GWKhCVFNz
程澐笑了笑，虛扶一把說道：「無須多禮。且說說怎麼回事？」
寒涔嘴角勾了勾，說道：「程掌門，請問可有聽說過蓮鏡居？」1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FanmpIOqa
他見程澐應是，便接續說道：「昔日家師曾與蓮鏡居有過一段淵源，後得知現今鎮靈族右護法為師齊湘，此人曾是嚴漯河的四弟子，蓮鏡居因故遭毀，當初統籌蓮鏡居後續事宜的二弟子胡渠不知所蹤，並得知三弟子付天鈞與六弟子白戚茨在尋找古鮫族人，家師便派我下山查清始末。豈料往日那些弟子已餘七人，五人已經尋得，另外兩人卻有消息指出是被帶回了太鷹門。是以這才冒昧來訪，想從程掌門這得到一些消息，別是在下搞錯了才好，不然可就辜負了師尊與師父的囑託。」
他緩緩道來，仲懷與孟天卻忍不住心照不宣地互視莞爾。這寒涔他們並未與之有過多交集，對他的認知與記憶恍若停留在他甫上雲無門的那日，是如此害怕與人對談和交涉，就好像擔心自己隨時會落入圈套似的。可如今一見卻早已不同往日，所說俱是經過熟慮，不只輕描淡寫地說清楚前因後果，還適當點出無殤和師尊兩人授意他來此，不可謂不精。1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FzeNejIYs
他們想起臨行前師尊的囑咐，差點沒笑出聲。1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trjBJHJkF
他們家師尊多珍愛無殤這是無庸置疑的，連帶他這個徒弟也格外上心，就怕無殤這個弟子有個三長兩段似的，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的弟子。1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nZQRWtRUe
離玉瓊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們看著點寒涔，別是說錯了話或是做錯了甚麼才好。誰知道這寒涔根本無需他們擔心啊。
程澐聞言蹙起了眉，說道：「莫不是……」接著他像是想起甚麼似的，眼睛一亮，朝身旁弟子說道：「將那兩人押上來。」1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O00LwDPht
半晌後殿中便押來了兩人，渾身上下充斥著大小不等的傷，彷彿遭遇了慘無人道的對待，看得寒涔眉角微微一挑，問道：「兩位可是吳秉和陳封？」1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SMP2ZbP81
兩人先是一僵，隨後緩緩抬起了頭看向寒涔，紅著眼用力點頭，嘶啞著嗓說道：「是無殤殿下來救我們的嗎？是不是？！」1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IMGEt6xnF
寒涔聞言愣怔了片刻，想到付天鈞等人的敘述，那這兩人應當是本尊沒錯，可救他們的說詞又是何意？1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dWhvonEkr
未等他想明白，便聽見程澐怒聲說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誰動用的刑？！」1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A6hqkDdyP
旁邊押著兩人的弟子微微抬起了眸，眼中閃過一抹厲色，下一刻在眾人反應不及的情況下與那兩人合力圍剿住了站離眾人幾步遠的寒涔，在寒涔尚未反應過來的瞬間便脅持了他，刀尖生生抵住寒涔，硬是劃破了他的脖頸，滲出絲絲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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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懷與孟天一驚，方才只顧著留意寒涔和程澐，竟未料到這弟子武功竟如此之高，且還與那兩人偕同著暗算寒涔！1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REF1shaDd
仲懷與孟天悄悄蓄力，便聽見程澐說道：「你不是太鷹門弟子，你是誰？！為何要脅持寒無涔？」1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qo23nOuxN
下一刻仲懷、孟天、胡姿與符修卻是一愣，隨即鬆軟地跪下了地，前者便難以置信地開口說：「這是……鎮靈咒？！」1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V5zssXAvY
他們驚疑不定地瞧向寒涔，卻發現他額角雖冒著汗，可面上波瀾不驚，一點也沒有被脅持的模樣。那持刀抵著寒涔的人覆蓋於臉部的靈力散去，顯露出空洞的雙眼，說：「在下師齊湘，見過幾位真人。」那邊的仲懷尚未開口，卻聽到寒涔說：「道友，你這是何意？莫不是記恨家師，想以我作為要脅？」1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gToEcDlpT
他們一愣，顯然沒意料到寒涔所言何意，卻未見不遠處裝著虛弱的程澐微微扯著嘴角。寒涔身後人並未回應，他又接著說：「又或者，」他唇角勾了個弧度，笑道：「你有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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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齊湘聞言蹙起眉，持刀用力抵住寒涔的喉嚨，鮮血便止不住地流淌，寒涔雖臉色翻白，但也絲毫沒有畏懼之色，聽著師齊湘說道：「你懂甚麼？！」1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LLgHSnobf
寒涔冷笑出聲，隨即說道：「若我沒猜錯，你要脅了付天鈞等人，原以為可以等來家師，卻不想來的人卻是我和楊織師伯。付天鈞與白戚茨尋的若非是家師，那麼便是燕琴師伯。而這兩個意外被劫的弟子，也只是子虛烏有的人，目的是把我引來此處，但你應當不笨─」他的話語一頓，師齊湘便加深了力道啞著嗓說：「你甚麼意思？」1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HqS4xppRe
寒涔蹙起眉輕咳一聲，抬謀看向程澐，說道：「你不會蠢到還讓我們集結了人力才要脅我，會來這邊無非兩種可能，其一，是太鷹門早已淪為魔族的籌碼，來到此處反而方便你行事，其二則是魔族滲透了太鷹門，甚至這意料之外上任的程掌門，也只是任你們擺佈的棋子，這才促使程掌門迫切地想與雲無門同氣連枝，好擺脫你們的掌控。」1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CQV4Sh3AS
仲懷與孟天先是互看了一眼，隨即恍然大悟。1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3brKp3fdS
他們起初的料想與他大同小異，這讓他們不得不對這個雪虎族的小殿下另眼相看，他早已不是兩年前的懵懂少年了。可讓他們更為好奇的，是他為何會猜測師齊湘是有求於他？莫非還有甚麼他們未曾知曉的細節？
師齊湘先是一愣，隨即勾了勾嘴角，不置可否地問：「那你又怎麼覺得我是有求於你？」1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WpvLGwnDy
寒涔也只是回以一笑，說：「就憑你並未顯露出殺機。」1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1SiKJPpcx
眾人愣怔了好些時候，他才接著說：「再者，」他有些難受地擰起眉，繼續說道：「付天鈞等人懼你，顯然是他們覺得有愧於你，抑或是有把柄在你手上，不得已而為之，而你顯然未將你的目的告訴他們。我不是沒有設想過你拿捏了甚麼把柄，但我更傾向於他們覺得於你有愧，而這有愧的原因，若我沒猜錯，便是你來求我的原因。你，想救誰？」1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h1xUU4yqC
師齊湘輕笑出聲，將抵著的刀撤下，饒有興致地看著他，說道：「你很有意思。」
寒涔隨便撕扯下衣角的一隅，蹙眉將脖頸上的傷口纏繞，跪坐在地抬眸看他說道：「你不惜為此叛出魔族，莫不是本也無心入魔？」1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IzFd0I9ay
師齊湘冷哼一聲，意有所指地說：「魔族又如何？是人、是仙或是魔，難道便沒有好壞之分？一念入魔，就因此被劃入罪該萬死的族群之一，何其可笑啊？！」他冷笑著垂眸，片刻後才說：「你燕琴師伯如今在何處？」1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P9FauAPOu
寒涔卻彷彿未將他的話放在心上，勾了勾唇角，說：「我為何要告訴你？就憑你叛離了魔族？」1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QOk0f8nci
師齊湘與寒涔互視，雙方皆無半分不耐，只是想探清對方的底細，半晌後前者才說：「就憑太鷹門早已被納入我麾下，掌門也不過是我手中棋子之一，倘若燕琴能救得了他，我師齊湘萬死不辭，甘願蟄伏於此，在神魔大戰來臨之時助你們一臂之力，共同抵抗其餘魔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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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涔聞言瞇起眼思考他話語間的真實性，若說太鷹門真淪為魔族的一部份了，那便能解釋他為何找他們來此處，並設下了如此陷阱。他作為鎮靈族的右護法，想要將鎮靈咒發揮到極致又不引人懷疑，這太鷹門的空殼確實是好用。他抬眸打量起整個大殿，那些飄香的花朵成功掩蓋住鎮靈咒的弊病─香氣。而他來此佈陣，只要人手充足，想要困住他們幾人並不難。1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pnhBnu8Wh
假如師齊湘有殺死他們的心，那根本不必強裝殘忍地提刀脅持，畢竟中了鎮靈咒他們也無力反抗，唯有的可能便是他在賭，第一是賭雲淞真人會因自己遇險而答應讓自己的師弟叔華相助，第二是賭自己的命也能威脅到師尊出手幫助。1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wLDJrrSZk
但很顯然的，他絕非是最初寒涔所猜測的那般，屬於痛恨師尊的那一派。畢竟當他問出了口，師齊湘也明顯一頓，這不該是抱有恨意之人該有的表現，那便證實了他毫無殺意的猜測。而自己的話語顯然讓他意外，他未曾想到自己已經猜測到了一切，甚至明白他想救人的這點。
可光憑這些，還不足以讓寒涔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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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齊湘似乎知曉他的顧慮，微微一笑後自懷中取出一物遞給寒涔，萬分自信地問道：「若有了此物，外加滅落霑的親筆信，你可信我？」1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eocmZa7ZL
寒涔的眼眸瞬間瞪大，顫抖著將東西取來，下一秒竟潸然淚下，難以平復地啞聲說：「……我信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