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人早已愣怔當場,他們甚至沒見過寒涔流過半滴淚!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JSLgCjseG
雪虎向來性冷,這是萬年不變的定律,雖說寒涔是哪極少數的異類,可也只有在他的姊姊寒沚死於自己手中,以及面對無殤失望的神情才有過難以自拔的時候,更別提那些時候也只有無殤與離玉瓊見過而已。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Kg3CBuck8
但如今他只是看著師齊湘遞來的斷梳,便哭地顫抖。那木排梳看起來與尋常女兒家所用的梳子並無太大差異,卻是斷成了兩半,斷口相當不平整,似乎是外力所造成的斷裂,柄上的桃花枝條隨著斷掉的豁口被截斷,歲月的痕跡在上面竟如同桃花凋萎。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1Yf0cDOgE
寒涔旁若無人的撫過木梳,無法平靜地垂首說道:「……娘親她,怎麼了?你從何得到此物?」
其餘人一僵,寒涔的娘親?那是他的娘親朱芳翎的物件?師齊湘又是從何得來?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KWAlswmGu
師齊湘卻只是緩緩蹲下,與癱軟在地的寒涔平視,低聲說:「兩百多年前的冬夜,若非有你的娘親,我斷不可能活至現在。」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nfS9igSKA
寒涔的瞳孔收縮,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人,說:「是……是你……」師齊湘的表情更加證實了寒涔的猜測。
寒涔的年紀相比伏云、伏陌大不了多少歲,如今的伏辟327歲,伏云與伏陌約210左右,寒涔則是250。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PO5kPPq1U
那是寒涔第一次出界,周邊陪同的則是自己的母親與寒沚。那時他不過36歲,雪虎族成長速度雖快,但那時的他也不過是尋常人7、8歲左右的年紀,到如今想來,記憶早已模糊不清。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fKaG0bop2
他依稀記得他們遇見了一群散修,正在欺凌另外兩名散修,那群人仗著人多勢眾,對他們的打罵聲不絕於耳,更是不堪細聽。小時候的他不明白,長大後才知道那些汙穢的字眼大約只會出現在一些狗眼看人低的人,辱罵自己妻子或是婢女才會出現的詞彙。然而他們罵的對象卻是兩名男的散修。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0V9ZLjvEy
明眼人都能看出那群人想糟蹋其中一人,但他不從,另一人更是拚死相護不願他受屈辱。於是寒涔的娘親動了手,她先是讓尚且年幼的自己和寒只躲在一旁,再試圖解救那二人,殊不知他們人手眾多,朱芳翎雖為雪虎族,皮糙肉厚,可終究還是女子。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NC9dkvnAR
那些人的不只汙辱了她,更對她上下其手,若不是顧及雪虎族的身分不得輕易暴露,她也不會如此難堪。
寒沚見狀急忙上前先幫助,卻被對方脅持,朱芳翎再無顧忌,那是片偏遠的山林,只要這些人被滅了口,便無人知曉他們是雪虎族的身分。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vwaCEQyhI
朱芳翎一聲怒吼,化作了原形,耗了大半靈力,過了兩刻鐘才將那些人原地抹殺。她再次化為人形,傷痕累累的身軀流淌著鮮血,對方的血跡噴灑在她的臉上,卻依舊未給人任何不適,還是我見猶憐,懷中的木排梳也在打鬥的過程一分為二,落在了被染紅的雪地上。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Wl1b0AmYE
她在寒沚的攙扶下緩緩走向那兩人,寒涔也在這時小跑出來拉住朱芳翎的衣襬,愣愣地盯著那兩人瞧。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yM7wwGxxW
其中一人雖畏懼她的原身,可畢竟是她救了他們二人,他將斷裂的兩段木梳拾起置在掌心,雙膝跪地、雙手奉上,垂著頭顫抖著說道:「謝謝恩人!謝謝……」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d22mqmngF
然而朱芳翎卻只拿走了半截的木排梳,迎上了那人的目光,才笑著說道:「距我上回來這土地已是近千年,相逢即是有緣,日後若有所求,憑著這半截木排梳,只要所做之事不違倫理,我們定當相助。」她甚至不問緣由,亦不問二人出處,就留下了這麼一句話,轉身帶著寒沚與寒涔離開。
寒涔之所以見到那半截木排梳會如此激動,一方面是早已忘了當年送出的半截木排梳,二是因為他以為她的母親朱芳翎遭遇不測,才會迫使斷梳離身。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cuNyuy9OY
師齊湘微微笑了,對著他說:「是我。若非你生得與你娘親有七分相似,我也不可能以此木梳作為試探。」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Y3WbwNFDf
寒涔有些後怕地抬眸,盯著他半晌說不出話,師齊湘便道:「那年在我身邊的,便是我師兄胡渠。如今他身受重傷,遍尋醫修卻怎麼也無法將他治癒,他的身軀被魔氣浸染,我實在無能為力,我知道無殤殿下認識重明鳥後裔,所以我希望以這柄木梳,求你能幫助我說服無殤殿下,替他進行診治。」他的話其實並未讓人震驚,無殤認識重明鳥後裔之事也必然在魔族傳開,畢竟那年沈子龍重傷了周鸞,她還是有餘下的一點時間能夠將此事傳達出去的。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Q95h1ZjGV
寒涔一愣,沒想到世上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當年因為娘親的一念仁慈,救下了與無殤有著些微淵源的胡渠與師齊湘,如今再由此進行求助,換來的又豈是神魔大戰的些微助力?!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XYwaFOEAE
寒涔:「他因何受傷?」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fSUWDbV4D
師齊湘:「與二師兄他們所說基本一致無二,差只差在欺凌我們的除了那些正道修士,亦有魔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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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殤一直以來都是魔族人的攻擊目標,除了離玉玨盲目的跟隨斛泱,以及斛泱妒忌離玉瓊對他的感情,更有樂無宸的推波助瀾。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AImK33jwT
是以蓮鏡居會遭到魔族的欺凌與虐殺,與他們想套出無殤的下落也有一定的關聯。可讓人意外的是,除去拚死一戰的吳茗以外,其餘人對無殤甚至是帶有感激之情的。即便他們曾受過嚴漯河的恩惠,但他所做之事也確實為世人所不齒,無殤非但沒有抹去他們記憶,也沒有滅口,更留下來幫襯他們整頓少了壇主的蓮鏡壇。
與付天鈞所說最大的不同之處,便是胡渠那日其實並沒有死去。那日來襲者是魔修,胡渠被重傷之際,恰巧師齊湘正在突破。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8TnLpHsFH
師齊湘對胡渠的感情如同親生兄長,他在很小的時候便被胡渠所救,身為孤兒的他便將胡渠的身影牢牢刻在心中,他對自己的關愛更令他誓死也要陪伴他、守護他。因此師齊湘成為了蓮鏡壇中唯二具有一定戰鬥力的丹修,而當年胡渠會被欺辱,也是因為他長相陰柔所致。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1k4wcy85S
魔修重傷了胡渠,以此作為要脅,要他們說出無殤的下落,可所有人都不屈從,更甚至因為吳茗的那張嘴,促使魔修將他帶離了蓮鏡居。原先他們沒打算驚動正在突破的師齊湘,卻不想胡渠被魔修帶走,他們便硬著頭皮打斷了師齊湘的突破,師齊湘便因此走火入魔,突破失敗,成了魔修。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9lRz3FSMK
這便是付天鈞等人覺得愧的地方。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urLrtygnF
愧對於平日他們只懂煉丹,半點自保能力也沒有,只會仰賴師齊湘與昔日的歐陽玄詩。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28Ju2nhHi
愧對於他們的失策而間接導致師齊湘入魔。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tQzRYfMbv
愧對於被重傷並帶走的胡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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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師齊湘離開了蓮鏡居,找到那時重傷胡渠的魔修,親自宰了他,更找到了早已被凌辱得殘破不堪的胡渠,心疼得無以復加,更找不到方法救治已存死志的胡渠。無奈之下,只得封存他的一切機能,止住了被魔氣浸染的傷口,替他清洗了全身,好好地藏了起來。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sTMy7aumX
這些,更是付天鈞等人覺得最有愧於他的緣由。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UM1uib1la
他們的無能造就了胡渠挺身而出卻被重傷,不只被帶走,甚至在瀕死前被玷汙了身子,毅然決然赴死,企圖一了百了、結束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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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齊湘緩慢地將一切盡訴,泛紅的眼眶毫無焦距,顫抖的身子出賣了他看似冷靜的情緒。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M37V8MDiy
寒涔聽完後沉默了片刻,才說:「放心,師尊會救他的。」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uWUCY6BaB
師齊湘聞言抬起眸,瞳孔微微震顫,淺淺地笑了,朝他說道:「謝謝你,你們都是我師齊湘的恩人。」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EEK1swavS
在那之後鎮靈咒被撤除,師齊湘也派人將那五名師兄弟都帶回了太鷹門安頓,寒涔等人便就此回去雲無門。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Dj2pBABO1
半路上楊織聽明白了來龍去脈,看了一眼寒涔脖頸纏著的染血布條,笑著說:「你就不怕你這模樣回去了,無殤一翻臉就不救人?」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XEKULbfMp
寒涔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才說:「不會的,救人一樣救,師尊頂多又得責怪我用這等方法讓自己受傷,生個幾天氣不理我罷。」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nhGC9PkFb
楊織拍了拍他的肩,又說:「真正該擔心的是掌門和雲霜真人了。」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LaxPFos7w
寒涔:「……?」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ev2Qks5Fg
被點名的兩人尷尬地笑了,孟天便答道:「師尊要是看見師娘生氣,我們怕是難交代了啊。丟臉,太丟臉了。」畢竟兩個練虛期的人連個元嬰的小崽都保護不了,能不丟臉嗎?!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jS2M1Xmjq
寒涔噗嗤地笑出聲,回道:「掌門師兄、師姐,我會好好領罰的,絕對不拖累你們。」他這聲師兄、師姐叫得順口,讓兩人霎時一愣,雖說他們的師尊確實在一起了,寒涔的位階也隨之提升,可他們也不曾如此近距離與寒涔接觸過,更不曾聽過這般稱呼。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X8EMcTwym
孟天率先反應過來,忙上前用手將寒涔攬了過來,右手成拳朝寒涔頭頂用力敲,笑道:「小師弟說話得算話啊。」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4C9EAkphR
寒涔哇哇大叫了起來,一邊喊道:「師姐!師姐疼!師姐饒命啊!」